?刺耳的警笛声和无数的救护队员在几分钟内赶到现场,矿井地面上的灯光全部亮了起来,整齐的救护队员一列列的冲到了井下,他们在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救援。
碳车上下来的十二个人,不,应该是十二个魂魄迷茫的四处游荡着,他们好像很害怕,又好似很高兴,远处传来了阵阵哭声,不用看我就知道,是家属来了。
虽知比家属先到的竟然是一个穿一身西装的家伙,这人到了现场一抖手刷的伸出了一根长绳,三下五下便把十二个魂魄捆绑了起来。
这穿西服的不是别人,正是孙瞎子,我的干爷爷。
我红着眼睛不顾刚刚装好的煤块,几步就跑到了瞎爷爷身边,瞎爷爷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我,顿时一愣随即说道:你来着做什么?看你这小脸抹的,怎么跟小包公似的。
看着眼前的十二个魂魄我知道,这些一定就是井下刚刚死去的十二个矿工,我拉着瞎爷爷走到一边的黑暗角落,十二个魂魄一脸茫然的跟着瞎爷爷一起走了过来。
我强压住心里的怒气说道:瞎爷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会出事?
孙瞎子避开我的眼神尴尬的说道,那里那里,我也是刚刚听到响声赶过来的。
胡说,昨天你来晚了说你喝酒我就不信,无魂无相我也见过,就算下面管理的再怎么松懈也不可能让看阴阳门的喝酒聊天,分明你昨天就已经收到消息要来领魂,而且刚刚这十二个魂魄是升井之后才发生的爆炸,这说明他们在爆炸之前就已经离魂而上来了,你敢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瞎爷爷叹了口气说道:晓南,咱们做阴阳先生的就这样,有时候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就算我昨天告诉你了又怎么样?这十二人今天一样要跟我回去,一个不多一个也不能少,这是天意,这就是命。
去TMD命,少跟我提命,你看看他们?你看看,瞎爷爷难道你忘记了吗?你曾经也是个矿工,你看看远处痛哭的家属,你看看你带着的这十二个死后还一脸煤灰的矿工,为什么?为什么要是他们?为什么?难道矿工就该死吗?你们在下面是怎么做事的?想让谁死就让谁死吗?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瞎爷爷看出我真的火了,本想伸手摸摸我的脑袋,手伸向半空的时候却又收了回去,深深的叹了口气,瞎爷爷轻声说道:前世因今世果,一切皆定数,我宁愿我从新替他们死一次,可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晓南,爷爷知道你心里难受,爷爷知道你委屈,你不舍得姥爷,不舍得这些生命,这是好事,这说明我没看错人,你有一颗仁慈的心,可这一切由不得你瞎爷爷做主,如果知道是这样,爷爷宁愿不接这差事,也不愿见你这样。
哈哈哈,仁慈的心?少来这套,仁慈又能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你们一声令下就该死的死该亡的亡?少跟我说这些,你这手艺我做不了,我也不想做,我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玉佩狠狠的摔在了瞎爷爷面前,大声吼道,我不做了,我再也不想管这些破事了,我不想,我不想。
跪在地上,我捂着脸痛哭,这些天姥爷要死我无能为力,大舅舅要死我无能为力,眼前的十二个活生生的人也即将彻底死去,一切的一切让我不能控制自己,我拼命的哭,想把心里的憋屈都通过眼泪发泄出来。
瞎爷爷楞楞在站在原地,虽然是鬼魂,却也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好多,他轻轻的捡起玉佩的红绳,慢慢的放在我的眼前轻声的说道:乖孙子,爷爷知道你难受,想哭就大声哭出来,是爷爷的错,爷爷不该让这么小的你背起这么重的担子,生死离别是人世间最难看开的事,不做就不做吧,爷爷不勉强你,这玉佩是爷爷的爸爸传给爷爷的,爷爷当初传给你是想让你留个念想,你若是还想着爷爷就收着吧,若是不想爷爷,爷爷现在就把它扔远远的。
我一把抱住身边的瞎爷爷一边哭一边喊着,瞎爷爷你别走,你别离开我,我不想你死我不想姥爷死,我不想任何人死。
瞎爷爷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沉默的不说一句话。
此时的矿井外到处都是哭声,我的哭声反而不够显眼,四处都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就得到噩耗声的遇难矿工家属。
十二个母亲十二个妻子十二个父亲,十二个家庭,一夜之间被现实给生生撕碎,而眼前这十二个魂魄却依然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所谓。
哭了一会,我搽了搽眼泪接过瞎爷爷手里的玉佩默默的挂回了脖子上,瞎爷爷微笑的给我搽了搽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晓南,太累了就歇歇,你是瞎爷爷的徒弟,也是瞎爷爷的孙子,如果硬是要瞎爷爷选择的话,爷爷宁愿要个好孙子,也不要个好徒弟。
说完,瞎爷爷转身一扯手里的绳索默默的向黑暗中走去,望着瞎爷爷的背影,我忽然很内疚,瞎爷爷做错了什么?我是怎么了?跟他发什么脾气呀,此刻的瞎爷爷一定更难受。
对着快要消失的瞎爷爷我大声喊道:爷爷,对不起,我错了。
瞎爷爷忽然站在不动,转了几次身,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向后摆了摆手,消失在了黑暗中。
哭声一片,几个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已经晕过去了好几次,大家手忙脚乱的安慰着身边的遇难者家属。
我默默的从他们身边走过,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在活动,如此的凄凉,如此的悲伤,人真的好脆弱,脆弱到昨天还活生生的和你聊天打屁,今天就永远的离你而去。
握着手里已经黑乎乎的三十元钱,我想起了姥爷。
点上了一根烟,狠狠的吸进肺里,浓浓的尼古丁瞬间麻痹了大脑,整个身体随之而来一种飘飘忽忽的感觉,仿佛眼前的世界已经不再真实。
肩膀上不停的传出阵阵疼痛,可心里却比身上更痛,仰脖干掉手里剩下的白酒,摇晃着向不远处的职工浴池走去。
我们那时候的职工浴池是全开放的,无论是谁都可以去洗澡。
此刻由于矿井出事,整个浴池就我一个人,打开水龙头,热水洗刷掉了身上的灰尘却洗不掉心里的伤痕,眼泪掺杂在水里,流到嘴边咸咸的。
洗过澡,伤口的疼痛立刻减轻不少,正当我穿衣服的时候忽然一声凄厉的猫叫传来。
不会吧,这浴池里怎么会有猫叫?
我几下穿上了衣服,顺着叫声寻了过去,空旷的洗澡堂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猫叫一阵阵回音跟着应和,连一向见鬼见惯了的我都感觉浑身不适。
顺着叫声来到了更衣间最里面的一个门前,门上贴着封条,猫叫声就是从门里传来的。
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里面的猫好似被绑住了一样,不停的发出撕扯挣扎的声音。
本想进去看看究竟,可看了看眼前的封条实在是没勇气推开眼前的这扇门,可正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脚下一滑我一个跟头向门的方向摔了过去。
咣当一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门也忒不结实了,我这一摔倒正好把这门给撞开,眼前的情景让我寒毛直竖,只见一个椅子背上,挂着一只剥了皮的猫,猫的四只爪子被钉子死死的钉在了椅子背上,猫身下放着一个碗,碗里是一碗白米,这人手法真的不错,虽然把皮剥了下来猫却没死,流血也不多,正好把整个碗里的白米给淋成红色。
发出叫声的正是眼前是这只猫,只见它可怜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仿佛在求我救他,我颤抖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做,眼前的一幕真的令我不知所措,这猫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一双眼睛却还在对我做着祈求,我颤抖着伸出手慢慢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红筷子,对着这小猫跳动的心脏不停的瞄准着。
我闭上眼睛说道: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对你做的,我不知道放你下来之后你会什么样,我实在不能再让你这样下去,原谅我。
话一说完我狠狠的刺出了手里的筷子,没有想象中的尖叫,也没有过多的挣扎,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眼前这只猫的表情竟然是解脱。
直到现在我有时做梦都能梦到这只猫,我从来没在一只动物的脸上看到解脱的表情。
我默默的脱下外套,使劲把钉在猫爪上的钉子拔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猫尸放进了衣服里,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知道,这一定是有人在做邪法。
矿井边的树林里,我摆上了最后一块石头,默默的对着眼前的小石堆拜了拜说道:猫兄,我不知道是谁拿你做邪法,但我保证一定要帮你找出这个人,这个仇我王晓南给你报。
坐在猫墓的边上,我点燃了一根烟,独自坐在那捋清着思绪,这施邪术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如此血腥的法术一定是一个强大的邪术,那么在这个破地方他要做什么?
今天死的人跟这个邪术有没有关系?
不对,这事一定隐藏着蹊跷,哎,眼前也没个出主意的人,这可怎么办,只能等到晚上瞎爷爷来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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