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新蕾本来在自己房间里,现在听说新蕊回来了,她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今天她身穿一件鹅黄色的居家服,头发束成两个小刷子分散在两边,显得很俏皮。
看着顾新蕊,顾新蕾喃喃唤了一声:“大姐,你怎么回来了?”
顾新蕊面无表情地看着妹妹,她又看了眼母亲,然后抚着母亲的肩头,轻声对她说道:“妈,一会儿我再和你说。”然后,顾新蕊将手中的行李箱放在墙角,对三妹顾新蕾说道:“我有话问你,咱们去你的房间说吧。”
说着,顾新蕊一把拉过新蕾的手,向她的房间走去,顾新蕾和母亲面面相觑,嘴中诧异地喃喃道:“到底什么事呀?当着妈的面说不行啊?”
顾新蕊没理会新蕾的话,只是一直将她拉到了她那间卧室里面。
谷茜珍在后面张口结舌地嗫嚅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顾新蕊拉着新蕾回到她的房间,将门锁上,新蕊表情严肃地问新蕾道:“今天你一定要和我说实话!”
新蕾瞪着大眼睛,表情无比纯澈无辜地喃喃对大姐道:“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新蕊平息了一下呼吸,然后一字一顿地问新蕾道:“你在我那儿住那些天,有没有偷拿我手里的钥匙,进入你姐夫的书房?”
听新蕊这样问,新蕾先是不可置信般瞪大了双眼,然后立即声音干脆地否定道:“没有!当然没有!”之后顾新蕾有些气恼地质问姐姐道,“大姐,你怎么会这样问我呀?是不是我姐夫书房里丢了什么东西?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怀疑到我头上啊?我凭什么那样做呀?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看着新蕾那张因为气愤而变得面红耳赤的脸庞,新蕊一时之间也有些语塞,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可能真的冤枉妹妹了,心里不免得有点愧疚。
可是顾新蕾心中的怨气并没有因为姐姐的愧疚而打消,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大声问顾新蕊道:“姐夫书房到底丢了什么稀世珍宝啊?用得着你这样上门来向我兴师问罪?”
顾新蕊看着气愤的妹妹,尽力平静地对她说:“你也不要这样激动,我只是问问,反正丢失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要不我也不会这样问你。”
顾新蕾将旁边的一本杂志“啪”地一声扔到床头柜上,没好气地大声抱怨道:“就算是那样,大姐,你也太过分了吧?就算别人不相信我,你也应该相信你自己的妹妹呀!我万万没想到,你会怀疑到我身上!”
顾新蕊看着乱发脾气的新蕾,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算了,算我什么都没说吧。”说着,就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顾新蕾瞪着大眼睛看着大姐的背影,嘴撅得老高。
新蕊踌躇着,最龖后走向了母亲的房间,谷茜珍正坐在房里闷闷不乐,因为她刚才查看了新蕊放在客厅里的那个行李箱,看到里面全是新蕊的随身衣物,谷茜珍这心里就觉得不好,她知道大女儿这次回来,决不是普通的回娘家探亲那么简单,很可能她和秦天海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
此刻看大女儿走进来,谷茜珍缓缓地站起身,无比忐忑地唤了一声:“新蕊啊,你这是……要回来住?”
看着母亲担心不安的眼神,顾新蕊心里感觉很内疚,本来,她是想让母亲晚年多享几年清福的,没想到现在还要跟着她担惊受怕。
顾新蕊拉着母亲的手,在床边缓缓坐下,竭力平静地对母亲说道:“妈,我可能要在家里……住一阵子。”
听新蕊这样说,谷茜珍眼里仅存的一丝希望灰飞烟灭,她紧紧拉着女儿的手,不安地追问道:“是不是你在秦家出了什么事啊?和天海吵架了?还是和婆婆顶嘴了?”
顾新蕊看着母亲不安失望的眼神,极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喃喃道:“都不是。”
这下子谷茜珍变得更为担心,她拉着女儿的手,皱着眉头大声追问道:“那你倒是说啊,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凭白无故地回娘家来住啊?”
新蕊的心在剧烈颤抖着,她非常不想把眼前这焦心的一切告诉母亲,可是面对母亲的咄咄逼问,她又不得不说实话。
顾新蕊拉着谷茜珍的手,竭力平静地对她说道:“妈,事情是这样的,天海放在我们家书房保险柜里的一份文件被盗了,现在初步怀疑是内部人作案,而得到他这份文件的人,就是……骆……骆玉辉,因为那个书房和保险柜,除了天海只有我手中有钥匙,所以他现在就……”
说到这里,顾新蕊如鲠在喉,往下说不下去了。
“他怎么样?他怀疑是你偷的?”谷茜珍大张着嘴,将顾新蕊没有说完的那半句话补全了。
顾新蕊看着母亲,眼含泪光点了点头。
谷茜珍张口结舌地看着女儿,良久,她大声道:“他凭什么这样怀疑呀?”马上,她又想到什么似的,看着女儿的眼睛低声问她,“他知道你和姓骆的是什么关系了?”
顾新蕊无奈地冲谷茜珍点了点头。
谷茜珍的表情显得有点不可思议,她不甘心地喃喃道:“就算知道你们是亲生父女,又怎么样?你们已经三十年没联系了,你和他又不相认!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儿!凭什么怀疑你呀?”
顾新蕊看着母亲,犹疑着对她说道:“妈,骆玉辉因为商战被天海逼到了死角,为此他曾经找过我,向我索要那份重要文件……”
谷茜珍刚才还很气愤的神情一下子又变得目瞪口呆了,她瞪着眼睛质问女儿道:“于是你就盗给他了?”
新蕊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我没有给他,只是因为他当时的样子……太可怜,我答应通过别的方式……帮他,可是他没同意……”
谷茜珍追问道:“什么别的方式?”
顾新蕊无奈地向母亲解释道:“我答应向天海去求情,收下骆玉辉手中那批无法脱手的机器,但是他觉得这条方法不可靠;后来,他跪下来求我,向我要那份文件,我实在无奈,就对他说,答应将天海放在我那里的三千万存款暂时借给他……”
听到这里,谷茜珍那一颗高悬的心彻底摔落到地面上了,她呆呆地看着顾新蕊,神情渐渐变得又气愤又悲伤。
她拍着大腿带着哭腔大声埋怨新蕊道:“你呀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我的话你全当耳边风,全当狗放屁,是吧?我不是告诉你,骆玉辉那个人狼心狗肺,什么卑鄙下流的事全能做出来吗?你为什么还要去见他啊?为什么还对他许诺那么多条件?你脑子里全是水啊?你呀你,我都没法儿说你了……”
说着,谷茜珍捂着嘴,开始啜泣起来。
看到母亲气哭了,顾新蕊也慌了手脚,她赶紧上前,想拉住母亲的手安慰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看着母亲又气愤又悲伤的神情,顾新蕊眼中的泪也象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落了下来,她哽咽地对谷茜珍说道:“他……他毕竟是我亲生父亲,当时他跪下来求我,我……我能怎么办?我……”
顾新蕊也捂住嘴,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谷茜珍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看着女儿,怒其不争般地大声对她说道:“秦家那么大的家业,你坐到那个位置容易吗?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位置呢,你肯定让人家给设计了!人家就故意设下这个圈套让你往里面钻!你傻呵呵的就知道往里面跳!你去见姓骆的,还给他许了那么多条件,这肯定都让人家秦家知道了!然后就被人家抓住了小辫子,现在那个重要文件,不是你偷的,也硬赖成你偷的,谁叫你自己身不正,和姓骆的拉扯不清了?你要是身正,能怕人家怀疑你影子歪吗?”
谷茜珍越说越气,她一边气愤地诉说,一边抹眼泪:“你说你到今天这地步容易吗?多少街坊邻居羡慕你呢?你说你都过门三年了,孩子都给人家生了,怎么就这点见识没有呢?你理那个姓骆的混蛋干什么?你把他当亲生父亲,他当年把你当亲生女儿了吗?现在好,平白沾了一身的屎!我看你这下一步怎么办?你要是真让秦家休回来,也别进我这个门,我跟你丢不起这个人!”
说着,谷茜珍又捂住嘴,一声接一声呜咽泣起来。
这一回,顾新蕊的心是彻彻底底地凉到了脚后跟儿,原来在母亲眼里,她的面子真的比自己此时的处境更重要。
因为谷茜珍的声音太大,把旁边房间的顾新蕾和顾新蓓全吸引了过来,新蓓本来是因为一点意外的事路过这边,就想中午到娘家蹭口饭吃,却没想到遇到这桩无头案子,顾新蕾和顾新蓓站在门口,将母亲和大姐刚才的一番争论全听在了耳中。
现在,听到母亲撵大姐走,姐妹俩一急之下推开门,新蓓上前安慰母亲,劝她冷静些,先别着急。
新蕾看着两眼无光的大姐新蕊,又看着又气又急的母亲谷茜珍,下意识地冲口说道:“现在秦家怀疑大姐和她生父串通,大姐被秦家撵回来了,秦家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下一步这个房子会不会秦家收回去啊?老房子已经拆迁了,我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下一步是不是还得出去租房子住啊?”
新蓓看着新蕾,没好气地冲她大声喝斥道:“你能不能少说一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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