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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崔元靖回来了,神色有些疲惫。
元容忙叫阿墨湿了帕子给他擦脸,又亲自斟了茶端个崔元靖道:“阿兄今儿可是累得很了?”
崔元靖道:“可不是,虽说安乐公主非是圣人亲生,可也是当做女儿疼了这么些年,如今突然去了,圣人哪能不恼?硬是把当时在勒马坡的人都召到了跟前一一盘问,最后才终于确定那只是意外,可惜了那头猛虎,此刻怕是已经赴了黄泉了。”
“诶?”元容不由讶然道:“莫非圣人还怀疑安乐公主之死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
崔元靖哼笑一声,将手上的湿帕子扔给阿墨,喝了一口茶,才坐下道:“圣人有此怀疑乃是正常。虽然圣人疼爱安乐公主,但他难道就真的对安乐公主所作所为一点不知吗?怎么可能?按照安乐公主那行事作风,还有得罪人的本事,要我说,是被人害死的倒是更合乎道理些。”顿了顿,啧了一声又道:“圣人对安乐公主这疼爱法,我怎么觉得有点捧杀的意味呢?”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安乐公主虽为公主,但毕竟不是圣人亲女不是?但她却能一直享有盛宠,而且行事越发张扬却不见圣人怪罪,直到如今香消玉殒……元容不由挠了挠下巴,见崔元靖杯中的茶喝完了便续上一杯,又叫阿墨端些吃得来。
崔元靖也不客气,捏起碟子里的小糕点一口一个吃了,便道:“我也是饿了,毕竟在圣人跟前,没有圣人发话。我哪里敢中间溜走去吃东西?”说着阿墨便端了包子上来了,还有几碟小菜,便立即大快朵颐起来。
待吃完了,喝口茶擦了嘴,才对元容道:“说起来倒是巧了,你知道吗,今儿安乐公主坠马之时。那裴九郎也在左近。还有公主府的侍从想要攀咬他一口,以图脱罪,却不料当时竟然有一位郡主亦在侧。恰好为裴九郎做了证,若不然,就算圣人知晓此事与他无关,他也得脱层皮去。”
元容心道此事我早已经猜到了。只是未想到裴宁那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的女郎竟然是一位郡主,当下便好奇道:“是哪一位郡主?”却是忍不住心里嘀咕。裴宁这厮素来爱招蜂引蝶,可别才去了一个公主,又招惹来一个郡主罢?
却听崔元靖道:“是太子家的女儿,跟着新安郡王一起来的。至于是哪一位,我却也不认得,似乎这位郡主素来深居简出。并不常常见人的。”又笑道:“不管怎么说,安乐公主去了。九娘你往后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元容点头道:“正是如此。”心中却想着她的事儿还没完,左右得婚事落定,甚至是圣人驾崩新君登基才能真正放下心来呢。不过此时却不必跟崔元靖讲了,省的他又说自己瞎操心。
崔元靖拍了拍肚皮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出去走一圈儿,九娘今儿想必也是被惊着了,快回去歇着罢。虽然圣人因公主之死颇为伤感,但素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今儿耽搁一日已是极限,恐怕明日还得按照安排来。”
元容应了一声,送了崔元靖出去,便跟守卫的护卫招呼一声,回自己小院去了,却不意才进了门,便见到有红光一闪。
“谁?!”
元容声音才起,阿墨便如同护着幼崽的母鸡一般将元容挡在了后头了,却听见昏暗中一声轻笑,随后便是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是我。深夜来访,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来人正是裴宁。元容闻言不由勾了勾嘴角,然而阿墨却依旧是一副戒备的模样看着裴宁,眼神不善道:“裴郎君既知失礼,又何必非得此时前来?”还正好是自家三郎出门之后,若说不是专门挑的时候,她还真不信!
裴宁抬手摸了摸下巴,也不生气,只是呵呵一笑道:“阿墨,就凭我跟你们九娘的交情,你跟我计较这个不嫌太见外了吗?”
阿墨撇了撇嘴,但她也知道自家九娘对裴宁什么态度,她一个做婢子的,眼下这般已经是极限了,再多说什么就不是护主心切而是逾矩了,便也就让了开去,道:“凉风袭人,九娘要与裴郎君说话,也勿要在此处吹冷风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元容无奈一笑,便催着阿墨去上茶点,怎么说上门是客,总不能让裴宁喝西北风罢?
两人便在回廊下坐定,元容手里捧着热茶,廊下几盏风灯微微摇晃着,也晃得裴宁面上光线一明一暗,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深沉,尤其是当他面无表情,只睁着一双黑眼睛幽幽的看着人的时候。
元容只看着眼前茶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出神。她知道裴宁来必是有话要说,所以她不着急,只等着裴宁先开口。
片刻之后,裴宁饮完一杯茶,果然先开了口:“九娘应该听说了关于安乐公主之事了?”
元容心道果然,便点头道:“是,而且还听说了裴九郎你差点儿被攀咬诬陷?”元容面上不动声色,但说话间却故意在那攀咬诬陷四个字上加了重音,听得裴宁不由低声笑起来,胸腔微微起伏,甚为好听,但元容特别注意到的,却是裴宁笑声里带了几分志得意满。
裴宁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他并不意外,有崔元靖在御前杵着,什么消息不知道?而崔元靖既然已经回来了,自然会将此事说给元容听,所以他也并不解释,只道:“好在只是虚惊一场,眼下已经无碍。”
元容却是想到了那为裴宁作证的郡主,不由道:“听闻那为你作证的乃是东宫的郡主,我阿兄说那一位是个深居简出的,你一个外男,又是如何认识了她,并且请的人家为你作证?”莫不是利用自身美色罢?
虽然说美人计中的美人,从来只有指的女子,但若是被诱惑的对象是个女子的话,这个美人是男子也很正常啊不是?
裴宁却是大笑起来,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原来阿容你也会说这种话,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稳坐钓鱼台呢,”眉眼之间的喜悦溢于言表,与他平时的淡漠大相径庭,“话里话外都有一股醋味儿啊……”
元容一挑眉,斜了裴宁一眼,嫌弃道:“什么醋味,你若是想吃了,我便叫阿墨给你端上一碟子来,保管你吃到够。”
裴宁瞧见元容的反应笑的更欢快了,毫不客气支使阿墨道:“若是来一碟腌制的小菜爽爽口也可。”扭过头去又对元容眯着眼儿笑,气定神闲道:“其实这事儿纯粹是巧合,我原本也没打算有这么一位替我作证的人,只是却没想到她忽然出现。”若是没有那小姑娘在,他一早就骑马溜没影儿了,那么安乐公主之死也攀扯不到他身上。当然了,有了这小郡主的证词,他更能安然无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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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崔元靖回来了,神色有些疲惫。
元容忙叫阿墨湿了帕子给他擦脸,又亲自斟了茶端个崔元靖道:“阿兄今儿可是累得很了?”
崔元靖道:“可不是,虽说安乐公主非是圣人亲生,可也是当做女儿疼了这么些年,如今突然去了,圣人哪能不恼?硬是把当时在勒马坡的人都召到了跟前一一盘问,最后才终于确定那只是意外,可惜了那头猛虎,此刻怕是已经赴了黄泉了。”
“诶?”元容不由讶然道:“莫非圣人还怀疑安乐公主之死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
崔元靖哼笑一声,将手上的湿帕子扔给阿墨,喝了一口茶,才坐下道:“圣人有此怀疑乃是正常。虽然圣人疼爱安乐公主,但他难道就真的对安乐公主所作所为一点不知吗?怎么可能?按照安乐公主那行事作风,还有得罪人的本事,要我说,是被人害死的倒是更合乎道理些。”顿了顿,啧了一声又道:“圣人对安乐公主这疼爱法,我怎么觉得有点捧杀的意味呢?”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安乐公主虽为公主,但毕竟不是圣人亲女不是?但她却能一直享有盛宠,而且行事越发张扬却不见圣人怪罪,直到如今香消玉殒……元容不由挠了挠下巴,见崔元靖杯中的茶喝完了便续上一杯,又叫阿墨端些吃得来。
崔元靖也不客气,捏起碟子里的小糕点一口一个吃了,便道:“我也是饿了,毕竟在圣人跟前,没有圣人发话,我哪里敢中间溜走去吃东西?”说着阿墨便端了包子上来了,还有几碟小菜,便立即大快朵颐起来。
待吃完了,喝口茶擦了嘴,才对元容道:“说起来倒是巧了,你知道吗,今儿安乐公主坠马之时,那裴九郎也在左近,还有公主府的侍从想要攀咬他一口,以图脱罪,却不料当时竟然有一位郡主亦在侧,恰好为裴九郎做了证,若不然,就算圣人知晓此事与他无关,他也得脱层皮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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