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里迎来了一位年轻潇洒的客人。这位有点戏里白面书生模样的小伙子,在季妈妈面前很有些拘谨。他就是辛成市委宣传部的魏忠。季副市长出发了,季梅婷还没有下班,季妈妈盛情地接待了他。魏忠是带着任务来的,还没坐几分钟就要求看看那些花。
季妈妈说:“不急,先喘口气。”她给魏忠沏上茶,打开电视,慢慢跟魏忠啦些家长里短。魏忠心里很有数,在老领导家里,服从才是自己的天职。要是说些养花种草的事,或者聊一聊卡纳瓦罗、火箭队、乒乓球,魏忠的话也许会多一些,可季妈妈总是问些爱好呀,生活呀,弄得他像个小学生一样,浑身不舒服。
一会儿,季梅婷回来了,进门看见魏忠,知道他的到来跟那些花有关,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她就是把魏忠当作妈妈的客人了。
“婷婷,你一块儿来看看花,也学点养花的知识。”季妈妈喊道。
季梅婷来到阳台,一块儿欣赏满阳台的花。魏忠与季梅婷只是普普通通的同事关系,何况季梅婷是季副市长的千金,所以魏忠心存敬畏。今天到季家来,两人围在一盆花旁,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季梅婷。他不敢正眼看她,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嗅着她身上耐人品味的气息。
季妈妈首先引他看一株君子兰。这株君子兰长势不好,叶心里有点发黑了。魏忠说:“这叫抹头,阳台上太闷热,通风不良,喷水过多,水积在心部,病菌直接侵蚀君子兰的心部所致。”季妈妈和季梅婷都点点头称是。
魏忠树的信心越来越足,话也多起来:“这样的话,就应该把它全部挖出来,削去腐烂的部分,用酒精消毒,把根洗净,再栽到干净的细沙中……”魏忠说的都是从书中学来的,讲起来还多少有点像是念课文。
季梅婷说:“你倒像个老师。”魏忠说:“你别说,我倒真是愿意当一名老师,我都已经联系好学校了,是我舅舅不同意。”季妈妈说:“你舅舅有眼光,要是你当了老师,后悔都来不及了。”季梅婷听了竟来了逆反情绪,说:“当老师有什么不好?老师也要有人做呀,凡是上过几天学的,哪一个少了老师的培养?”魏忠说:“是呀,当老师不错,要说符合我的性格,还是应选择当老师……”季梅婷在一旁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偷偷拿大拇指朝魏忠比划。季妈妈可受不了了:“当老师好?你们说说到底有什么好?有什么好?”魏忠没想到领导夫人会变脸这么快,忙闭了嘴。季梅婷明白妈妈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魏忠动手侍弄那些花,季梅婷在一旁打下手。魏忠认真负责地把工作做好,自不必细说。因为刚才几句话引起一些不愉快,所以三个人谁也没再多说什么。收拾完了,季妈妈招呼魏忠洗手,并吩咐季梅婷说:“叫几个菜去,让小魏在家吃饭。”季梅婷说:“行,刚好我和方莉约好了出去吃饭,等会儿我让他们把菜送家里来。”
魏忠自然是个识眼色的人,忙推说自己有事。
季梅婷悄声对魏忠说:“魏科长,你别跟我妈一般见识,更年期的人都那样。”魏忠忙说:“哪里,只是我看阿姨好像不很高兴,我做的不好的地方还得你跟阿姨多解释。”
送走魏忠,季梅婷回到客厅里,坐到沙发上看起书来。季妈妈酸溜溜地说:“噫,你不是约好了出去吃吗?”季梅婷说:“约定刚刚取消,还是陪老妈在家吃要紧。”季妈妈一听,马上爆发了,双手在空中夸张地舞动着:“哎呀呀,你这是成心呢!要撵人家小魏,你说到明处呀!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事事要跟我对着干,是要气死我拉倒。我的妈呀,我可不活了,我活得一点儿尊严都没有,女儿都跟我这样,我还有什么脸活呀!”
季梅婷忙过来给妈妈捶背,撒娇讨好。母女之间哪有真的仇恨,只是一个想让女儿将来生活美好而处处为女儿着想,所以才处处想让女儿听自己的,而另一个则自觉可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了,要逃出这种管制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样的矛盾还是容易缓和的。
季妈妈看看女儿一副听话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要说几句:“小魏这孩子不错。”季梅婷说:“还从来没见你这么抬举一个人呢。妈,我真愿意跟你过一辈子,我多舍不得离开你呀。”季妈妈黯然说:“婷婷,你的亲事就听妈的吧。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咱总不能日子越过越倒退吧?看看你舅和叔,哪家不比咱过得好?要说那个方心宁呢,家在农村,又没了父亲,自己只不过是一名普通老师,也就这么窝囊一辈子了。你跟了他,我们家还会有个好吗?”季梅婷说:“要是早让爸爸帮一帮他,问题不早解决了?”季妈妈反脸说:“要你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你以为这就跟说话一样简单?你还是给我死了这个心,反正是只要我活着,跟他的事,想都甭想。”
季梅婷见妈妈动了真气,知道刚才自己耐着性子所做的工作是白费了,便闭了嘴,又躲进自己屋里去。
季妈妈一个人在客厅里,这火气越来越大,话也停不下来:“这事儿,就不能让你自己做主。像我们家的条件,在辛成,什么样的找不到?看看你相中的这个,算什么玩意儿?门不当,户不对,在外面说出口我都觉得没面子。”
季梅婷躺着,眼也没睁,摸到床头上的抽纸,撕一小块,把耳朵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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