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红飞在文学社里编辑报纸。
任南德悄无声息地进来,东张西望,活像一只饥饿了很久的秃鹫。
纪红飞猛地发现了他,被唬了一跳:“任校长?你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有事吗?”任南德笑嘻嘻地说:“没事我就不能过来看看?”纪红飞看他是喝了酒,扭过头去做自己的事。
任南德先卖个人情:“你们文学社办得还不错,可是,不少人给你们提意见,都是我给你们挡了。以后发稿子,还是拿过去我先看看吧。”他说着话,又挨过来,似乎要辨别一下纪红飞身的香水是哪个品牌。
一股浓浓的酒味混着一种让人窒息的腐烂气味扑面而来,让纪红飞坐不住了:“你是大校长,大事都管不过来,还有时间管这些小事?”言外之意当然是不想让任南德插手文学社的事。任南德说:“文学社也算是学校的‘喉舌’了,哪能说是小事?”纪红飞说:“行,送你看就是,只怕是这些碎里碎气的东西,真让你看你就要嫌麻烦了。”任南德说:“你的事,我是不会嫌麻烦的。你可是我……们学校要重点培养的对象。”他脸上露出一副暧昧的笑容,与他一贯的表情很不相符。纪红飞说:“那可得谢谢校长大人了。”说完撇下他,只身回语文办公室去了。
公室里,大家正在热火朝天地谈论什么。纪红飞愤愤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骂了声“流氓加混蛋”!
大家伙被她的这句话吓了一跳。
张风老师听见了说:“现在这样的‘银’(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刚才还在议论呢?”因为职称的事,他更有不满情绪了,加上他平时爱就上网,上QQ,看贴吧,时间长了,平日里说话总爱用些网络词儿,除非是在课堂上和一些很严肃的场合。纪红飞说:“议论谁呢?”张风降了降声音说:“你还不基(知)道?我们校座呀。你去问赵芳老师吧,那些事,我跟都你说不滴(的)。”然后,张风就在那里怪模怪样地笑起来。
纪红飞一听是在说任南德,更想知道底细。
几个女老师也在议论这事。据说,任南德最近热乎上了一个做生意的女人,叫温晓晴。这个温晓晴本来就跟任南德相熟,实验中学里买东西都要经她的手。现在,任南德成了泰云学校的校长了,温晓晴更是不惜血本地贴上任南德。反正泰云学校里只要买东西,哪怕是一根铁钉,一把笤帚,也要从她那里取货。是什么让她有这么大的神通?张风发现了这个秘密:只要是任南德的办公室里严严实实地拉上了窗帘,那一定是温晓晴来了。
纪红飞见过这个温晓晴,但没往这方面想过。
任南德在文学社里,看纪红飞不理他独自走了,自语道:“装蒜?早晚有你好看。”自从当上了校长,他面对的笑脸越来越多,就连许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都有人能主动送上门来。这样时间一久,他的内心的“自我”就见涨,甚至觉得泰云的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没什么例外。
饱暧思**,权势更是**的温床,而且权势越大,监督反而越少。像他这样的人,道德底线也在同步降低,不弄出些稀奇古怪的事来就真算是奇怪了。
过了些时间,纪红飞回文学社去锁门,看到温晓晴又来找任南德。回到语文办公室,纪红飞对大家说:“你们说的那个人又来了。”张风有些激动了,说:“我勒个去,送黑木耳来了,那那那肯定要拉窗帘了。”那马华毕竟年轻,竟然认真了,到窗子边上要看个究竟,嚷道:“不得了,不得了,让张‘半仙’说着了。”他把张风叫做“半仙”,把大家都惹笑了。张风也为自己的神机妙算洋洋得意。
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方心宁并不知情。他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大家议论的最高潮已经过去了。张风为了取乐,就小声对方心宁说:“小方同学,任校长找你好几趟了,你忙甚么呢?”方心宁正正经经地说:“上课呀。”张风说:“上课很重要,可校长的事更重要。要分个轻重缓急嘛。”方心宁说:“你别骗我好不好?他能有什么事找我?就是找,也一准没好事。”张风说:“不管好事歹事,反正是校长找你有事,你还不立马过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心宁看他严肃的样子,果真起身去了校长办公室。
方心宁一出办公室,张风再也忍不住了,放声恶笑。纪红飞看他把方心宁支出去了,就猜是张风要拿方心宁找乐子,忙跟了出来。
且说方心宁来到校长室前,伸手就敲门,敲了几次也不见开门。
“张风一句实话也没有,校长根本不在,怎么会找我有事?”他自言自语地说。
纪红飞跟过来,在远处急急地向方心宁招手,要他赶紧走开。方心宁没弄懂纪红飞的意思,就向她走去。
这时,任校长竟然推开办公室门,挤出半个头。看到方心宁,他问:“方心宁,你一个劲地敲门干什么?”纪红飞抢着开了腔:“任校长,刚才有个家长来找你,敲不开门,下去了。我把他喊回来?”任南德说:“那不用,正开会。”“咣”地一声,他又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方心宁被弄得糊里糊涂的,忙问纪红飞是怎么回事。纪红飞也不言语,拉他到文学社里躲起来,拿一只小圆镜悄悄伸到门外监视。
不长时间,就见温晓晴扭着水蛇腰从任南德的办公室里溜了出来。方心宁惊奇的问:“跟她开会?”纪红飞说:“不跟她,还会有第二个人吗?”方心宁若有所悟。
张风情知自己把玩笑开大了,乖乖地承诺请一桌来赔罪。一旁看热闹的人巴不得有人做东去胡吃海喝一顿呢,立即献上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张风一看这场面,人数之众,远远超出了自己钱包的承受能力,后悔得直想拍自己嘴巴:这一刀宰下去,不把自己放光了血才怪。又联想到自己的职称没戏,不知得让大家叫自己多少年的“老中医”(对评了多年“中一”职称还没评上“中高”的老师的戏称),愁上心头,竟然流下一滴眼泪。
这下好了,刚刚还为沾到便宜高兴的老师们,忙一个个又编出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推说自己有事,不能赴宴了。
纪红飞危急时刻伸手相助,让方心宁深藏内心的感激之情又增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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