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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滕升问曰：“先生曰神仙可得不死，可学古之神仙者，岂有其人乎？”答曰：“昔秦大夫阮仓，所记有数百人，刘向所钻撰，又七十一人。盖神仙幽隐，与世异流，世之所闻者，尤千不及一者也。故宁子入火而凌烟，马皇见迎以获龙，方回咀嚼以云母，赤将茹葩以随风，涓子饵水以著经，啸父烈火以无穷，务光游渊以脯薤，仇生却老以食松，邛疏服石以炼形，琴高乘鲤于砀中，桂父改色以龟脑，女丸七十以增容，陵阳吞无脂以登高，商丘咀菖蒲以不终，雨师炼五色以厉夫，子光辔虬雷于玄涂，周晋跨素禽于缑氏，轩辕控飞龙于鼎湖，葛由策木羊于绥山，陆通匝遐纪于黄庐，萧史乘凤而轻举，东方飘衣于京都，犊子灵化以沦神，主柱飞行于丹砂，阮丘长存于睢岭，英氏乘鱼以登遐，脩羊陷石于西岳，马丹回风以电徂，鹿翁陟险而流泉，园客蝉蜕于五华。
——《神仙传》
我来于何处，又将归于何处？
潘汩一直这样问自己，从他在一片森林里醒来后就这样一直问自己。
仿佛堕入轮回一般，潘汩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存在于潘汩的脑海里的记忆只是上辈子由于好事做多了上天的怜悯或者因为奈何桥上没有喝孟婆汤而遗留下来的垃圾，可是越来越厉害的伤痛却打断了潘汩的回忆，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该死……啊啊啊啊——”
刚刚想起身，无奈身体的虚弱程度远远超出了潘汩的意料，这种状况似乎比上上上次被玄武打伤，上上次被魅打伤，上次被平旦之神子打伤——
平旦？！
像是突然得到了失去的记忆，潘汩开始细细回忆着距离这时最近的记忆：先是莫名其妙地瞬间转移到了平旦之神子那里，然后是在他想要称霸世界做世界之王并且想要除掉潘汩的时候和叶灵联手莫名其妙地阴了他一下，然后就是不顾自己血流成河特英雄地为叶灵结了一个临时才想到的“精灵之盾”之后就昏倒了。
“可是我怎么还活着？”
潘汩不禁自言自语。
之后想想这特么就是废话，他还在活生生的在原地想回忆一些没用的事情就已经是铁证如山了。
他发现他现在直挺挺地躺在了一片灌木从中，身体几乎麻木了，没有任何感觉。试了几次想坐起来，除了由于肌肉收缩引起一阵剧烈的疼痛外，没有任何效果，更别提站起来了。反复几次，无果，只能继续像躺死尸一样躺在原地了。
身处不知名的荒山野岭中，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安。加上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到一棵棵参天而立的大树交织而成的枝条网络，更急怪的是那些大树的树叶都是红色的，血一样的红，颜色明暗稍有不同。越往上看去显得越暗越诡异，一眼望不到树冠，如果不是有那么一两个三四个空隙让阳光散射衍射进来产生了丁达尔效应，恐怕这里就算是白天也会变成黑夜吧。
“叶灵，你在吗？”
潘汩忽然觉得很孤独很寂寞，这么寂静得可怕，各种不安恐怖的思绪一齐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在潘汩小时候经常出现，特别是当潘汩不停地随着父母的奔波搬家搬到一个新地方后，一切陌生的事物都会令潘汩感到不安。
“叶灵，你在哪儿啊？”
壮着胆子又一次喊出了声，声音提高了几分贝，孤零零地飘荡在这安静得如同死人堆里一般的森林中，晓得那么的无助，那么的不和谐。
“叶灵……”
最后再绝望地喊了一声，音量急剧减小，最终融入了这片无情的森林当中。
“我应该靠自己的，我自己能行的。”
潘汩心里无端地充满了正能量，像是赌气般，如此这般安慰自己。
潘汩闭上了眼，心里想着一个法子。这还是在读小学时，体育老师教给潘汩和同学们的一个心理疗法，就是想象有一阵风，轻轻在你的头顶上慢慢地盘旋着，慢慢地盘旋着，然后慢慢地进入头顶，卷起了你脑袋里所有的疲劳，所有的创伤，携带着这些垃圾继续往下走，沿着你的脖颈进入你的内脏，又卷起了你的手臂，你的五脏六腑里的所有的毛病，所有的杂质，那股风变得越来越混浊，但你的身体里变得越来越干净，继续朝下走，越过你的腰，你的膀胱，你的大腿，你的小腿，直达你的脚掌，沿途不停地吸收着杂质和垃圾，那股风几乎变成黑风了，最后醍醐灌顶，气沉丹田，使用你毕生的力气把那股黑风排出体外，你整个人瞬间变得清净了。
“呼……”
深呼了一口浊气，照着这个潘汩三不知儿运动完了变得很累或者要考试了很紧张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练的来了一遍后，果然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活力四射。该伤的不伤了，该痛的不痛了，一口气上五楼也不费劲了。
潘汩做了这一切本来的意思是拼了命也要站起来打探周围的情况，可是正当他铆足了劲想要站起来时候，一个清脆悦耳但是明显很虚弱的声音闯入了潘汩的脑海之中。
“麻烦再来一遍……快……”
之后再无声响。
潘汩心里一阵惊喜，却慢变得有些担心了，是那种即将失去某人某物的担心，对于潘汩来说似乎显得很重要，至少现在是如此。
潘汩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套心理疗法，虽然他没有看到有什么实际的效果，但潘汩的身体明显因为那一遍又一遍的心理疗法渐渐变得有受大脑控制的支配能力和知觉了，而潘汩似乎也感觉到他的右肩后方也有了一些生命反应。
“嗯……嗯……”
似乎是长眠初醒，又仿佛是大病初愈，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哼哼了几声。
“叶灵……叶灵？是你吗？”
“嗯哼……”
嗯哼了一会儿，那清脆悦耳的声音终于又响了起来。
“你的水灵力真舒服啊，不像那个坏蛋，都是死水……”
像是再耍女孩子脾气一样，前半句还一脸陶醉，后半句就冷嘲热讽了……
一脸陶醉？它什么时候出来的？
潘汩光顾着寻思那道声音了，却忽视了人的最重要的感觉——视觉。眼前的它似乎有了些许不同，原本一身嫩绿几乎透明的它头发和眼珠变得血红，在这片幽暗深绿色的森林当中显得格外耀眼。尤其是它跟之前不一样了的红色眼珠，绝美中透露着一丝邪气，如果潘汩不是因为见过红眼病会联想到某些奇怪的东西，恐怕也会痴痴得看上几天几夜也不罢休。
“叶灵啊，你可真是把我吓死了……快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还有，你知道这儿是哪里吗？”
潘汩可是有比十万个为什么还要多的问题等着解答啊。
“人家又不像心云姐姐那样能说会道嘛，你叫人家怎么说啊……”
四五十公分的有些红头发红眼睛的小精灵害羞得捂住了脸到处飞来飞去，敢情随便一句它自以为是关心它的话就把它害羞成这样，那么要是潘汩说我爱你之类的劲爆词语和句子那它还不得以死殉情？
潘汩当然不会让它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说话的伴，说不定还是他辛苦救活的……当然潘汩也不会告诉它那句它自以为是担心它的话其实是因为它的那双红眼真的快吓死他了。
“哎哎……你随便说点梗概就行，事情的大意我会自己脑补的。”
“其实呢，很简单的嘛。那天晚上你在练习那个哪个叫什么，额，水遁的时候，不是来了一大批鬼吗？然后我就去找心云姐姐搬救兵去了……”
明明是你吓得逃跑了好吗……不过潘汩也只是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尤其是想起先前几次动不动就生气的场景。
“可是我通过树爷爷树奶奶们联系上心云姐姐，刚聊没几句之后却再也感受不到心云姐姐的气息了，当时我还以为心云姐姐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是让你锻炼独自面对鬼的能力。直到你把人家带到了那个坏蛋面前，人家才、人家才——”
“才什么？”
“人家才发现在他身上竟然有心云姐姐的气息！”
“什么意思？”
“所以人家才叫你不顾一切地发动攻击尽可能地接近他嘛，虽然人家很不喜欢他的味道，但是他的水属性灵力却和你的和宜佳姐姐的差不多，我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附灵在他身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说到这里它还不停地笑，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等到了人家附灵在他身上时，却发现了除了他自身的水属性灵力之外，居然还有金木火土的灵力！后来潘汩仔细地在他的身体里寻找，终于发现是四个灵珠散发出来的，那四个灵珠似乎被囚禁在他体内，暂时还无法为他所用。”
“所以你呀，还算幸运的。其中一个青色的灵珠散发着跟潘汩同源的气息，我甚至感觉那就是——”
它欲言又止，似乎是一种什么可怕的猜想。
“那就是什么？”
潘汩不解地问道。
“那可能就是心云姐姐……”
它难过地低下了头。
难怪，难怪……
停顿了少许时间，过了一会儿它又接着说了：“我叫你故意受伤，一是为了接近他好出其不意发动攻击，二是为了利用你自己的血液中含有的水分来发动你的灵力攻击，因为那一边的水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无法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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