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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心情苦闷的时候陆野就到校园里那高大笔直的木棉树下发呆。
每次他都会在木棉树下的地面上用一根木棍写着七个词语‘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治国、平天下’,这七个词蛇走龙飞,笔力雄浑,其字里行间有股席卷天下,并吞八荒的气势。
若是书法大师见到这个字画必会惊叹万万分。尽管只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其意境之高,功力之好,绝不在如今任何一位宗师之下。
繁星点点,月光柔和,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陆野静静站在木棉树下,他喜欢站在树下仰望树上的繁枝绿叶,这能让他心感平静。
有时他会喟然一叹,人生如白驹过隙,匆匆百年,管你是王侯将相也好,管你是贩夫走卒也罢,终究要化为一坯黄土。生命的满足,不是来自于名与利的富足,而是来自内心的圆满与修持。若是一味汲汲于物质享受,与那庸庸碌碌的蝼蚁又何异?
可是明白这个道理是一回事,能否做到淡泊名利,宁静致远又是另外一回事。
三十而立的他何尝不是时常感叹自己一事无成,对功名利禄孜孜以求!
或许只有经历过名利红尘,方能淡泊名利,知足常乐,达到一种圆满境界吧?
释迦牟尼和达摩祖师不正是如此吗?
若非他们没有那段锦衣肉食奢靡放纵的王子生活,他们真得能参透红尘,普渡众生?
若是一个生而空灵,无欲无求的高僧,突然进入物欲横流的社会大染缸中,又有几人还能保持昔日的圆满佛果,不为红尘侵袭?
大多数世人只有功成名就,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方能获得那种内心的圆满境界。
正当陆野思绪翻飞间,突然,天地异变,轰鸣之声响个不停。
天空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里面还有道道闪电,把整个天穹都扭曲了。乌云瞬间布满了高空,黑压压的,令人胆战心惊。
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天地,紧接着,一道道闪电像划破了天空。转眼间雷电交加、狂风暴雨,它门在肆无忌惮的施虐着,大树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
一道闪电从空中劈了下来,劈在高大笔直的木棉树上,顿时木棉树四分五裂,枝干激射。陆野被那余波所及,被撞飞起来,身体被肢解了一般,顿失知觉,被风一卷,飘上天空,随后被空中的漩涡吸了进去,消失了。
等他醒来已是穿越到这个如神话般的世界,还成了雄霸一方的世家门阀的继承人。可惜武功尽废,身陷于阴谋的漩涡,还命悬于他人之手。
陆野自认为自己平生未曾做过亏心之事,虽谈不上是位活雷锋,但绝对称得上是位好人。可为何却不能为天道所容?
苍天啊,苍天!
你是在惩罚我,还是在眷顾我?
若是惩罚我,为何还给我重生一次的机会,腾飞的舞台?
若是眷顾我,为何让我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连性命都悬于他人之手!
世事多变幻,无语问苍天!
陆野无奈笑了笑,笑意萧索,深浸着黯然伤魂的痛楚。
他闭合双眼,重新回顾自己的那离奇的遭遇,苍白的脸庞掠过一丝黯然,过了很久那黯然被更加坚强的神色所取代。
他的手稳持有力,紧紧揪着床上的被单,似乎将无尽的力量沿着掌心传递到血液骨髓,一切虚弱和痛楚都让步,如山的坚强,眸光无限坚定!
他半扬着唇笑了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纵使世界已经翻天覆,世间清寂、冰冷,他依然有足够的坚强去面对世间所有的厄运。
一梦千万年,若是命运早已注定了一切,那么就让这个世界因我而颤抖!
改头换面的陆野斜倚在床上,有些不情愿地看着那碗端到面前的药汁。他倒并不是怕那奇苦无比的味道,而是着实担心里头是不是添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材料,要知道自己身上已经中了鬼神莫测的天下奇毒了,他可不想再什么差池。
然而,在看到母亲叶氏那关切的目光时,他只好硬着头皮一口气把整碗药全都喝了下去。
瞧见儿子喝完了药,叶氏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从旁边的小碟子中取了一个蜜枣塞进儿子口中,继而硬是把人按着躺下,又拉上了那层锦被。
陆野心中不禁觉得有点别扭,他的躯体虽只有十三岁,可却装着三十岁的灵魂,现在被人当小孩般照顾,哪能适应。不过事已至此,既来之则安之,就当自己再重温一次少年时期的待遇吧。
叶氏在床头坐了好一会儿,见陆野好似是睡着了,她这才站起身来,对侍立在旁的一个侍女吩咐道:“清影,好生看着野儿,有什么事立刻报我。”
事实上躺在床上的陆野并没有入睡。骤然间经历了如此大变,他的心里满满当当塞着各式各样的疑问,此时一丝一毫的睡意也没有。
那蒙面黑衣人想必就是宗族内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对宗族了如指掌,来去无阻。
他的仇人是谁?
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后我又该怎么办?
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孤独的存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并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偌大的天地不知何去何从。
不过看来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糟糕,新母亲叶氏对自己而言还是比较重要的,起码自己有了一番寄托。
闭着眼睛思量了许久,陆野只觉得脑壳隐隐作痛,又知道母亲不在,索性就睁开了眼睛。
有道是不知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从昨天到今天在床上这么躺着,陆野竟是逐渐恢复了对这个时代的所有记忆。现如今,原本截然不同的记忆已经在他的身上完全合为了一体。只是,某些细节问题却不能指望原来陆野的记忆,他还得好好向别人打探一下才行。
要知道原来那个陆野是个武痴,除了修行还是修行。自从那次袭杀后,武功尽废,还一心求武。只可惜天妒英才,如此绝世天资,却落得经脉尽废,终生无法修行的惨境。
这对于一个武痴来说是何等打击,自此一蹶不振,性情大变。
不过以陆野的性情,即使成为世上最强的高手,也不可能是一名合格的宗族继承人。要统领一个无比强大的世家门阀,没有盖世谋略,惊天手腕,何以服众,何以带领宗族在强敌林立的世界生存。
要知道作为一名掌舵者,智慧永远比武力要重要得多。
昔日的陆野可以成为陆氏宗族的守护神,却成为不了一名出色的宗主。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了!
宗族的守护神看来是做不了,甚至连成为宗主的资格都要被剥夺了。
四下里一扫,陆野就看见了那个坐在床边小凳子上的丫头,那张面孔正是他最初醒来的时候曾经见过的,一直陪同在母亲身边。
她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虽说不上是绝世佳人,却胜在清秀可人,秀色可餐,隐隐中有种清雅淡然的气息。此时此刻,她正在专心致志地翻看一本书,却是没看到他醒了。
“清影。”
清影这才回过神来,朝床上一看,见陆野醒来竟有些慌了,随手把手中的书本往旁边一扔,她便伸出手来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搭,随即又缩回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他的脸色,这才问道:“少爷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可有哪儿不舒服,若是有,奴婢这就去叫夫人来。”
她看着陆野,眼中有一丝同情,一丝忌惮,还有一丝恐惧!
陆野也察觉到清影那复杂的眼神,心里已是明然,不觉的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以前的陆野,其遭遇实令人同情惋惜,之后性情大变,对底下的人没少打骂,想必眼前这女孩也遭过不少罪。
现在她可能把陆野看作豺狼虎豹也说不定了。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陆野笑了笑,轻声道。
见清影满脸的不信,陆野不觉有些头痛。略一沉吟,他便学小孩子那般撒娇道:“我只是不想睡了,想找人说说话,难道这也不行么?”三十的男人却要学小孩赌气撒娇实在难为他了。
清影顿时有些为难,想想前几天少爷都在昏睡,这会儿睡不着也是大有可能,她便心软地点了点头。丢下拽在手中的素白色手绢,她伸手帮陆野垫高了枕头,扶着人半坐了起来,她这才开口问道:“少爷想说些什么?”
“我问你,这几天宗族里头都有些什么事情?”
清影素来话不多,此时以为陆野是闷得慌,夫人待下素来亲切,就是说些闲话也不要紧。
于是她便笑着掰了几件宗族里头地琐事。
她说者无心,陆野却听者有意。
于是一面仔仔细细地听,一面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同时,也没忘了童言无忌似地赞上清影几句以便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清影倒是一脸的素淡,并没因陆野的赞美,而表现的特别欣喜。不过陆野倒从她的口里获得不少信息,结合他融合的那些记忆。他地脑海中已经渐渐对陆氏宗族有了一个大致地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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