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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哥哥”看见自己熟悉的人在这个紧要时刻进来董昕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韩君生,你小子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冯狗子迷离着双眼醉醺醺地叫道。声音像变了声的老乌鸦,在这狭小的房间内充斥着,显得异常的刺耳。
“我还要问您呢,冯狗子,你这是要干什么?”韩君生已经豁出去了。
“老子名字叫冯德仁,谁他妈的给老子编了这个外号。”冯狗子听完韩君生说的话气急败坏,摇摇晃晃就要朝韩君生走来。原来这冯狗子真名叫冯德仁,因为为人尖酸刻薄就被客栈的伙计起了这样一个外号,当初李二牛说时还以为冯狗子就是对方的真名,不过,看来还是叫冯狗子更贴切,省得玷污了一个好名字。
“大周律上记载‘奸污她人者,处以极刑’。只要一报官你就没有可选择的余地了,你要好好掂量掂量”韩君生抬出大周的律令,想唬一唬冯狗子,其实大周有没有这么一条法律自己并不知道,情急之下也只有拼着试试了。
“对了,冯老大,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极刑?”韩君生突然想戏弄对方一番。
“极刑,就是千刀万剐,就是把你装进一个网袋里,绷紧后每露出一块肉就会被执行的大哥一块一块割下来,割下来你还不会死,顶多有点疼而已,等割到最后一刀才会让你死去。冯老大,你想,身上被割了一万刀,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多可怕!我都不敢想象了,上次我还遇见一个,那人啊,浑身上下都是血窟窿,他……”
“住口”冯狗子听了不禁有了一种恐惧,嘴唇颤颤地阻止韩君生继续讲下去。
冯狗子被对方煞有其事的描述吓住了,放弃到嘴的天鹅肉又不甘心,眼睛直直的瞪着韩君生,恨不能一口把对方吃了。
“谁让你来的,非要跟我过不去。你知不知道你还在我手下办事,你就不怕我把你赶走。”
“不会的,要是冯老大把我赶走了,我怕管不住自己的嘴向周利大总管说出来,对了,听说咱们客栈的老板还是官府中人,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你会有什么后果,唉”韩君生故作哀叹拿眼睛瞅着冯狗子。
冯狗子嘴唇颤颤的,身体抖抖的,伸出手指着韩君生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君生哥哥,刚才你好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他给唬住了,不过你说着怪吓人的,我听了也……害怕。”两人走在回来的路上,董昕高高兴兴地说道。正说着,忽然头一低就不再言语。
从屋里出来时韩君生拉着董昕的手,路上也一直没有松开,董昕正说着突然意识到两人的手还拉在一块儿,脸一红就低下了头。
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先秦古代一直认同并谨守遵行的伦理道德,没有亲情关系的男女一旦肌肤有了接触,也就意味着女的赞同男的成为自己的夫婿。
董昕羞红的脸在夜色中看的不甚分明,但模糊中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娇俏可人。韩君生轻咳一声松开手。两人在路上慢慢走着,临别时董昕羞涩地看了韩君生一眼,没有说什么就跑了过去。
每一天都是忙碌,在来了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候韩君生终于盼来了自己的休息日,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天时间但也足够让人心满意足了。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吃完饭闲着确实无聊就整理起自己的衣物,整理时韩君生发现一本书还被压在包裹底下,拿出一看赫然就是临走时老爹爹送给自己的那本,当初老爹爹送给自己时以为这不过只是一本普通的医科术理之书,也没仔细看,现在重新拿出来上面的几个字不禁让韩君生感到一种震撼。
《陆展风堪舆六要》,小小的几个字印在封面。说是书其实是一些剪裁后拼装在一块儿的旧布片,随手翻了几页那娟秀字体中透露出的一种玄奥和神秘不知不觉让人沉入其中。书中记载的是陆展风一生堪舆的经历,里面包含着堪舆天机、寻穴望气、开墓引光等所有关于堪舆的基本常识与技巧,总共分为六要,在看了六要的总纲介绍后韩君生越来越感觉到这不多的布片中蕴藏着巨大的宝贵财富。自己随身带着,有一个多月时间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想起浪费的这段时间不禁感觉惋惜。
这陆展风与老爹爹是什么关系,难道老爹爹的真名就叫陆展风,不过看这破旧的布片少说也有几十年时间了,老爹爹把它一直珍藏着,应该是上辈子留下来的。
手轻抚着布片,心里感受着那种沧桑的神秘,韩君生对未知的这许许多多的神秘产生了一种敬畏,敬畏未知的浩瀚,也感受到个人生命是如此的渺小。
睡觉的地方在堆放马桶的院落内,院子被中间的隔离带隔成了两片区域,一个是杂物堆放区,就是上次韩君生挑水遇到董昕的地方;另一个就是这住宿的地方了。小小的院落两间泥砌的房屋,里面摆满了一张张连在一起的床,说是床其实不过是一块块大的木板,下面铺着稻草,一床破布被油腻腻的散发出一股霉臭的气息。
韩君生此刻早已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在堪舆的世界里遨游着,韩君生不会想到在以后的日子里会因为堪舆遇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堪舆者,需以气为主,以形为中,上应天机,下察地理。摄阴阳万物为已所用,此为帝宅。”下面接着介绍的是关于帝宅的一些形象与特征,韩君生看完这一页脑子里多了一些疑惑。什么是气?都说望气探墓,这气又是从何而来?韩君生一下子理解不了这种未知,只觉的堪舆是挺奇妙的一门技术,就像上面说的堪舆重要的一点就是学会望气,气分很多种,有帝王之气、有仙神之气,还有凡人之气,气之清浊不同,人之命运好坏也不会相同。
“望气,望气,我一定要把堪舆术学会”韩君生暗自下着决心,他知道会一门技术在这春秋乱世是多么的重要!
日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一天韩君生拿到了自己第一个月的工钱,十五文钱,虽然不多但确实是自己一点一滴凭劳动得来的。手里托着这轻飘飘的十五文钱,心里不禁感慨着,挣钱不易,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人都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只是这不违良心的横财哪这么容易得到,大多数穷人不还是憨厚老实的劳动者。命数,命数,无可奈何又只能这样。
韩君生正感慨着,冯狗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韩君生,你跟李二牛去把客房脏的衣被收过来。”
韩君生转过身见冯狗子正坐在远处的躺椅上,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细竹签剔着牙,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
李二牛从旁边走过来,朝自己使着颜色,一脸的暧昧。
“兄弟,你有没有发现冯狗子这段时间春光满面的,好像遇上了什么喜事?”走在路上李二牛故作神秘地说着。
“还能有什么喜事,难道是看上了‘天香苑’里的哪位姑娘?”
天香苑就在风云客栈的东北方向,坐落于淇水镇的繁华地带,平常跟客栈的伙计闲聊时得知,这天香苑是本地最大的烟花场所,里面美女如云,各种类型的女子应有尽有,小鸟依人型的、量大善饮型的、才华横溢型的,还有妩媚妖娆型的。只不过这地方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最便宜的也要一晚上三十文钱,三十文在普通人家就是两个月的口粮了。这地方也只能谈谈,伙计们没人去过,他们常去的地方是‘八里巷’,八里巷只不过是一条街道,街道两旁做的全是皮肉生意,便宜的三文钱,最贵的也不过一晚上五文钱。店里的伙计经常忙里偷闲去那儿放松片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相好,连李二牛这么憨厚老实的有时忍不住也会去那儿发泄一番,只不过韩君生感觉那些都是愚妇,有些脏,就从来没去过。
“姑娘?这回错了,是个男的,你没发现小白脸这段时间老实了许多吗。”李二牛还要详细的描述一番,韩君生连忙止住,这事,他真不想多听!
劈柴,挑水,洗马桶,洗衣服,做饭,现在院子里能做的脏活儿累活儿韩君生都经历了一遍,现在不管干什么活儿也不感觉那么累了,董昕自从那件事后也一直没有受到过冯狗子的骚扰,董玄在前面跑堂了一段时间变得越发口齿伶俐能说会道了,有时当着董昕的面与韩君生闹着,言语中好像把韩君生当成了自己的姐夫,经常说一些撮合两人的话羞得董昕作势要打这个调皮的弟弟。
日子单调有序地进行着,每天忙完韩君生回来后总要抱着那本《陆展风堪舆六要》痴迷地看着。从对堪舆的一窍不通到现在的若有所悟韩君生感觉自己在慢慢走向一片神奇的天地,博大精深的未知存在假以时日自己一定会取得一定的成绩,韩君生一直都坚信自己能做到。
这一天韩君生正在劈柴,冯狗子派人把他叫过去,
“一会儿你换身衣服,去大厅跑堂。”
韩君生正要问原因,看见冯狗子那爱理不理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回去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大堂。
在风云客栈待了一个多月,这是第二次来到大堂,第一次来时找活干,这大堂的面目也没仔细看。大堂西面放了有十来张桌子,每张桌子都配有两三长凳,东面是负责外客饮食的厨房。整体看来大堂里显得既宽敞又明亮,缕缕饭香从厨房飘来,绝不是后面伙计吃的小厨房可比。
“你就是韩君生?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干活!”一个身材矮小穿着灰色长衫的人朝韩君生呵斥道。
尖尖的下巴,一绺小胡须时不时的张开着,脸上充满了一种油滑的邪气,正是上次在后院与冯狗子并排站着的那个人。李二牛说周利手下有两个奴才,应该就是他和冯狗子了。
“你,韩君生,去干活!”呵斥声再次响起,韩君生收回自己的思绪跟着大堂的几个伙计忙着。
“君生哥,你也来了。”声调里充满了喜悦!
韩君生正要往厨房端盘子,看见董玄在忙碌的同时朝自己扮着鬼脸。董玄这小子真的是越来机灵了,听着大堂里董玄逗客人乐的声音韩君生感觉自己好像一直没有进步,这么长时间有点虚度的感觉,自己还是需要努力的。
“客官,您的笋丝肉丁,还有您的竹叶青酒。”韩君生托着一盘子东西放在中间一个桌上。
“老弟,实话跟你说,这七大诸侯国,真正有实力的也不过就那三四个,就说晋国吧,自从晋惠公继位之后国力强盛,人才济济,不说这文臣武将,只这几大正卿就足以拱卫晋国了。”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边喝酒边说着。
“不过听说这晋国也矛盾重重,毕竟晋惠公这王位来的有些不清楚”旁边一个中年人小心翼翼说道。
“不清楚?晋惠公都继位这么长时间了,他那个也不知是死是活的哥哥叫什么重耳的不还是连影子都摸不着。即便这样又有谁敢小瞧人家,像你我也算是自诩人才了吧,到人家那里一抓就是一大把”大汉猛地喝一口酒,接着说道,
“你没听说一句话吗,‘在晋国,三岁孩子都会讨价还价’晋国的那些上卿哪一个不是能说善辩之士,在这时代,只要你会说,再加上有点才学,你想不出名都难。只可惜,口才是门技术活儿,一般人还真玩不转。”说着叹了一口气。
“老兄刚才说了晋国,那其他诸侯国是什么情况?”中年人在一旁问道。
“秦国、楚国、齐国,也是各有所长,咱就在晋国待过,其他诸侯国也不太清楚。”
“来吧,喝酒”大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刚才的叹息伤感一扫而光,充满着一股豪爽之气。
韩君生在旁边侍立着,听着大堂里客人杂七杂八的谈话,有的谈着国事,有的谈论着奇趣见闻,谈着谈着最后都自然而然扯到了女人身上。韩君生也随着客人的来来去去前后忙碌着。
韩君生正忙着,靠近墙边的一张桌子上两个客人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鬼谷老儿又出现了,别人都去碰运气想见一面,怎么样,想不想一块去看看。”一个头上带着方巾腰间佩戴玉饰的公子哥模样说道,对面坐着一个同样穿着大方得体的富家子弟。
“你看就你我这样子,去天香苑泡泡姑娘还行,学道嘛,还怕鬼谷老头嫌我们不是那块料,还是干我们的正经营生吧。”说着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韩君生这是第二次听见有人提到“鬼谷子”,难道这鬼谷子真的还活在人世,如果真能遇上这位奇人,那自己……
“哎哟”韩君生正出神想着忽然感觉脸上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一惊之下不禁痛的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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