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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水镇不愧是周王朝一个名声在外的小镇。《诗经》里有记载:“淇水汤汤,渐车帷裳”“淇水悠悠,桧楫松舟”,淳朴民风下的淇水镇给人一种贴切感,一种归属感。韩君生看到淇水镇的第一眼就被这小国寡民的原始民风感染。这淇水镇虽小却应有尽有,一条河从镇中间穿过,河岸两旁酒帘招摇,丽景怡人,数不清的人群一簇一簇集聚到一块儿。河面上摆渡的、卖手艺的、喝花酒的难以看尽,一条条大大小小的或简陋或豪华的船在河面上漂浮着。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水灵动,人才会灵动,也许这都是淇水的莫大功勋。看着眼前的景象韩君生思索着,心里渐渐生出一种敬畏。敬畏古老民族下的古老民风,敬畏古老民风下的先民百姓,五千年的中国历史正是有着这样一群默默耕耘的民俗大众,才有了五千年后的现代,而现代,已经失去了太多本不应该失去的东西。如果能够再回去韩君生不肯定自己会像先前那样决绝离开,现在,他已经爱上了这里。
“前面就是集市了,地方是老地方,一会到了先把摊子支起来。”老者边走边说道。
后面没人言语,老者回过头见韩君生正痴迷地看着周围,担子在脚下放着,老者说的话他根本没有听见。
“怎么,现在就被迷住了,走吧,以后有你看的。”韩君生回过神儿来挑着担子跟在老者身后。
集市在淇河边上的一个小巷子里,长长的巷子挤满了人,韩君生挑着担子被人群来回挤压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被隔离开来。
“老爹爹,老爹爹”看见前面的老者不知觉地往前走着韩君生喊道。
老者回过头见韩君生被挡在人群外面干叫着,从旁边的侧道上把韩君生引过来。
“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多人”韩君生紧紧跟在老者身后问道。
“每年淇河边上都要举办一次声势巨大的巫祝活动,现在算是巫祝前的准备吧”
准备还这么热闹,真要是巫祝活动开始了还不知人多到什么程度。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看来这句话在古代就比较贴切了,心里想着老者已经在巷子里面拐角处停了下来。
“到了,放下来吧!”
韩君生把担子放下来揉了揉酸疼的肩膀。
老者熟练地把摊子支了起来。一杆白粗布在旁边迎风招展着,上面写着“悬壶济世卜卦看相”几个字龙飞凤舞在上面飘着,只不过“卜卦看相”几个字小小的并排在最下面,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看到。
一面旗帜似的招牌在边上挂着,老者坐在小木凳上微闭着双眼有一种神秘的味道,显得极其深沉。韩君生望着老者不常见到的严肃面容不禁对这个相处了一段时间的老者感到一种好奇,老人到底懂多少东西?如果能把老人脑子里的那些存货全都挖出来是不是自己也能取得一定的成就,老者说自己以后的成就会不容小觑,只是不知道他指的哪方面成就。韩君生心里想着,身子往后缩了缩躲在了老者后面。
现在正是未时三刻,阳光已经没有中午那么强烈,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多都是年轻的漂亮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却又不失有一种朴素的气息。站在老者身后韩君生眼睛偷偷地瞅着集市上的姑娘,那些姑娘大都是挽着一位老妇人,可能是她的母亲;也有三三两两的年轻貌美姑娘手拉手亲昵地在集市上闲逛着,不过却没有一男一女并肩行走的情形,古老民风在男女关防上的界限上划的很清,要不然女的会被视为淫奔放浪的典型被人所唾弃,当然,这只是周王朝表面上的法律规定。《尚书》中最早记载“淫侈者,处箅刑”同时也规定了所有刑罚要依民风而定,而原始社会的民风往往有着不可思议的生殖崇拜,把情色当成了巫祝类的神秘象征。“只知有神,不知何为性”这是有书籍记载的描述,在这个时代即使是传宗接代也往往带有一种“替天行道”的感觉,这个时代有很多的难以理解!
韩君生瞅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年轻女子脑子里思索着自己所了解的文字记忆。如果能在这经历《诗经》中所记载的那些开放民俗下的性体验,那倒是一种很好的愉悦方式,那些“野合在外”的诱惑想的韩君生心里痒痒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从女子身上掠过,却大失所望。古代的中国人穿的都是一些长袍大袖,整个身体遮的严严实实,连脖颈都被围了大半,更别提看到什么前凸后翘的人体艺术美了。
正胡思乱想着在前面正襟危坐的老者轻咳了一声,回过头看了看韩君生,好像他脑子里想的那些龌龊全被猜到了。
“老爹爹”韩君生不好意思地轻声喊道。
老者回过头,依然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韩君生正疑惑地看着前面,从右面的人群中一位姑娘提着草篮一脸慌慌张张的样子在集市上张望着,看到老者身边的招牌快步走了过来。
那位姑娘在老者面前停下,朝老者一纳福不等回答就坐在了前面的坐凳上。
“老先生,我家爹爹饭食不能下咽,口水不断,人事不省不知怎么回事,求老先生降福”面前的这位女子口齿零落边说着边从草篮里拿出了五个铜板摆在了桌子上。
五个铜板在这原始社会的周王朝已经是不小的一笔酬金了,看样子女子家里还算富裕,借着这个机会韩君生在后面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女子。细细的眉毛,红红的嘴唇,粉粉的脸蛋儿,一身淡黄色的衣衫,头上琯着发髻,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老者没有言语,静思片刻提起笔在竹简上写了一副药方,写完后朝后递了过来。韩君生接过来见上面写着:瘫风之症宜以甘胡一两、枸杞子半两、草和车一两,全羊蝎一只、蜈蚣一条。
韩君生正不知该怎么做老者说道:“没有的药材去药行买”说着把桌子上的铜钱往边上拨了拨。
甘胡枸杞子草和车都有,就是这全羊蝎和蜈蚣没有,只是以带有毒性的虫子入药倒是闻所未闻。韩君生按着老者的指点去药行把所需的药材买了回来,之后按照老者说的程序将干裂的全羊蝎蜈蚣研碎,把所有药材按分量配在了一起。弄好后那个女子就拿着包好的药材匆匆忙忙离去了,韩君生在后面喘着粗气,刚才的这一番忙碌可把自己紧张坏了,生怕有什么差池,这人命关天的事可不能大意。
其实韩君生配药的整个过程老者都在一旁仔细看着,老者想趁此机会让他有一些多的收获,看到韩君生轻擦着额头上的细汗,笑着说道:“这还是刚开始,为医者本命,需要的不只是知识,还要有耐心、细致,这些需要你认真去做。”正说着从淇水镇的大道上朝集市冲来一匹健马,在集市的人群口处猛然停下。从马上下来一个穿着兵士衣服的壮年男子,腰间配着刀剑,站在集市上巡视再三径直朝老者走来。
韩君生看着那个人大踏步地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心里不禁一凛,看样子来者不善,记得古书上记载过:一个卜卦者要是没有给人以正确的指点往往会被掀翻卦摊不准再待在原来的地方,这也算是卜卦界的一条不成文的“黑色条约”。韩君生正胡思乱想着时是不是用自己这副小身板迎上去决斗一番时那个男子在老者面前停下,疑惑地看了看眼前的两人,又仔细地看了一下招牌,好像在确定这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老先生可是陆半仙儿?”来者拱着手问道。
“这里没有什么陆半仙儿,只有一个姓陆的郎中”老者淡淡地回答。
“先生姓陆,那就不差了”面前的人笑了笑接着道,
“我是黄觉侍郎卫,叫张金成,今天来此是想让先生看样东西。”说着从从身后拿出一个玉佩似的饰件。
“陆先生认得此物吗?”自称张金成的那个人手里擎着一个小物件向老者问道。
老者仔细地看了看对方手里的东西,这样的一个东西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老者思索着猛然间抬起头脸上一副激动的神情。
“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韩君生在老者问话时仔细看了看这个玉佩。这是一个市面上常见到的玉器,只不过在这玉器的下面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纹路,愈看愈显的纹路密密麻麻缠绕在玉器表面,如同裂缝在光线的映射下还时不时地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韩君生仔细瞅着玉佩,那纹路好像自己也在什么地方见过。
“铜匣子?”韩君生想到后吓了一大跳。这玉器上的纹路跟自己遇难前李克从海里捞起来的那个匣子上的纹路一模一样,都是或深或浅的刻痕布在上面,有一种玄奥的味道。只不过铜匣子上面的纹路因为在水里泡的时间长的缘故不太明显,而玉器上的这个却是清晰可见。韩君生感觉像做梦一样从前的记忆又浮现在了脑海中。
韩君生站在后面不敢有太多的表现,这个东西好像与老者也有一些渊源,这从老者略有颤抖的身子可以看出。
张金成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叠成方块的布巾,从折缝中可以看到上面写满了字迹。
“地觉梁侍郎梁大人托我给您老带来这个东西,大人说您见后自会明白一切。”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朝老者递了过来。
老者颤抖着手接过,嘴巴张了张想问一些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张金成朝老者一拱手,大踏步原路返回,临走时眼光扫了一下韩君生,鼻子轻轻耸动一副不屑的样子。
妈的,等老子崛起了有你好受的,韩君生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回过头见老者正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东西。
“老爹爹”韩君生轻轻喊着。
“您没事吧?”老者此刻脸上一种复杂的表情,有悲伤,有欣喜,还有一丝无奈。韩君生很好奇老人的反应,他猜不出年过半百的老者此刻会有如此多的表情。经历,有时并不容易抹去,老人家应该也有自己说不出的苦衷吧。韩君生思索着静静地站在一旁。
集市上人已经很多了,一些少妇领着自己的孩子在街上闲逛着,一群孩子欢快地挤着拥堵的人群手里拿着吃的东西不停地叫嚷。太阳还有余辉,淇河水面上已经挂起了灯笼,喧嚷嚷的游船在水面慢慢悠悠的荡着,船的四周挂满了野花,颜色各异说不出名字的花草好像在向外面的人暗示着这座船上有姑娘。
“这不会就是花船吧?”韩君生心里想着。世界上有一种古老的职业在历史的长河中从来没有断绝过,男人摆脱一身的疲惫,女人打扮着自己的妩媚,温柔乡里的风流才是人生的真谛,有此一刻也不枉平凡且麻木的生活了。
“君生,收拾东西,回家”老者说着身子已经从木凳上站了起来。
韩君生连忙把东西整理好放在担子里,现在天色并不算晚,韩君生猜不出老者为何要现在离开,可能与那个玉佩有关吧。
两个人正要离开就听见官道上传来一声声喊叫:“大周布告,大周布告,所有臣民谨遵上令。”接着就见许多人朝外涌去。在这小小的淇水镇对老百姓影响最大的也就是周王室发出的一些告令了。
随着涌出去的人流韩君生和老者也向官道上走去。一个人正在对着墙上的布告大声念着:“唯我周天,大德不恤,求贤以位,仁释参元……”前面的人念着后面的人群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
“周天子又要纳贤,白二哥,你让你家憨牛去吧,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个将军当当呢!”旁边一个瘦弱的乡民向身边的同伴打趣道。
“这周天子可有点急啊,上次招贤不是还没过多长时间吗,现在又要招贤,这连年征兵打仗的说是招贤其实跟送死去差不多。”旁边令一人接着说道。
“几大诸侯听说早就各自立门户了,只不过我们一直没听说罢了,以后这天下说不定……”一个人正说着被旁边的人警惕着提醒了一下,下面的话就没有说出来。
韩君生从来到这个地方后一直以为现在正处于周王朝的鼎峰发展期,现在听周围人的讲话好像这周天子已经没什么势力了,还有什么几大诸侯,难道这是周王朝末期了?韩君生突然发现自己对穿越而来的这个地方还是有很多不了解,本以为是太平盛世,本以为是小国寡民,但看情形这里的老百姓对国事好像很关心,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平静,难道自己感觉错了?
“老爹爹,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打仗的?”韩君生向老者问道。
老者摇摇头,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
成就?如果自己要做出一番成就还有什么比这乱世更适合的了?韩君生想着不禁血脉贲张,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的方向,脑子里勾画着一切心里已经暗自下了决定,也许,是要离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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