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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不应该叫你孩子，不过你终归未满十三岁，那么……姑且就这么称呼吧。”那声音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为何不应该叫你孩子的原因，你以后会知道的。但是现在……”
声音陡然变得几分郑重：“我有三件事必须交待于你。
“第一件事：收集四面镜子——羽落、尘归、风戚、云默。你不必刻意寻找！只要在七月十四那天之前，抵达乌血原，你就能得到其余三面镜子的消息！”
其它三面镜子？难道说，这声音认为现在的自己已经找到了一面镜子吗？
这道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没，萧客赶紧收敛心神，继续凝听着那在心神中直接响起的苍老声音。
“第二件事：在这洞中过完十三岁生日！这件事说来话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得完的，而且，时机成熟之后，你自然会明白的，所以我就不啰嗦了。
“第三件事——”
说到这儿，那苍老的声音陡然停了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萧客以为那声音已经消失了的时候，才再次听到这声音断断续续地在心神中响起：“第三件事，就是、就是——一定要照顾好——聂小玉！”
萧客的心脏蓦地一跳。
他能明显感觉到这苍老的声音说出“聂小玉”这三个字时，有多么地吃力。
可是，这声音的主人是如何知道聂小玉的？
为何聂小玉需要自己来照顾？
……
萧客的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可是此刻，他却只能收敛心神，努力地听下去。
因为这时的声音已经变得急促起来：
“我的时间不多了，没想到它会来的这么快，萧客，你一定要记住：猎天之战，是个阴谋！”
那道苍老的声音到了这里，就不再出现了，可是，传入萧客心神之中的声音却并没有消失。
“吼……”“呼……”“乒乓！”
……
千奇百怪、斌繁杂乱的声音足足经过了三十多息才停下来——不，不是停下来，而是彻底地淹没在一声爆炸般的巨响中。
“啊！”
萧客猛地在落叶中张开嘴，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
哮声起，落叶扬。
朱云叶，即便是在枯落之后，那晶莹剔透的特性也依旧不变。
因此，萧客那被落叶覆盖的耳朵上的鲜血也依旧清晰可见。
刚才那声巨响的威力实在太大！
萧客缓缓地抬起头，温暖的鲜血爬过不自然抖动着的耳膜，在剧痛中留下一串串让人恨不得抓烂耳朵的痒，然后，“嘀嗒”落地。
但萧客觉得，流血的地方本应该在心间。
当他听到那一声巨响时，他仿佛看见有一位至亲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的心，便开始像当初胡老刀去世一样地流血。
萧客盘膝坐起。
闭目，运功。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颗白珠控制了自己的心神？还是这心痛本就源于自己的内心？
体内的真气一如既往的雄浑，并没有什么异样，那颗白珠仿佛就像泥牛入海般消失了。
萧客叹了一口气。
要是踏入真元境就好了。听那胖掌柜说，真元境高手是可以内视的。
按道理说，自己服用雪莲之后，浑身的真气已经饱满，应该早就能够进入真元境——可事实，却总让人苦恼不堪。
“难道说，进入真元境还需要别的条件？”冷静下来之后，萧客的脑袋又变得清晰无比。
“当初，冷岳在客栈的时候，还不是真元境。可不到半个月，居然突破了。这中间，到底有何秘密？”
萧客皱着眉头思索。
他的眉毛已经变得浓密，一皱，就像两把杀气凛然的刀。在这两把“刀”之下，连带着他那张稚嫩的脸都变得有几分成熟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成人。
常年的军旅生活已将他磨练得冷静无比。
随着年岁渐长，往日模糊的记忆已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同时清晰起来的，自然还有往日的经验和冷静。
越冷静，就越有可能抓到事物的本质！
一片薄如蝉翼的朱云枯叶在微风中打着旋儿，静静地落在萧客的头顶上。
萧客缓缓地睁开眼。
眼中，一丝精光一闪而逝。
“我知道了。”
萧客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伸出手，轻轻弹开头顶上的落叶，
当初，在福来客栈里，冷岳曾经问过一句话。到现在，萧客都记得冷岳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
“你那一招叫什么名字，那简直是我见到过的最出乎意料的体术。是你自创的吗？”
冷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心悦诚服。
如果萧客没有猜错的话，正是那招夺命剪刀腿触发了冷岳的感悟，才能使其在短短八天之内，突破到真元境。
但是，什么东西能够触发自己的感悟呢？
实战？
不，醉天府内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根本没有实战的机会。
等等，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那只自命不凡的玄炎。
想到玄炎，萧客忽然想起，自从自己进了第一个洞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玄炎那尖锐的声音了。
“喂，玄炎，问你个事儿？”萧客大大咧咧道。
没有回应。
只有微风刮过朱云叶的沙沙声在朱云泽中永恒地响起。
“玄炎，你不是要夺舍我吗？要不，我们先演习一遍？”
“我跟你说，如果你再不答应我，我可就自残了！”
……
萧客终于皱起眉头。
玄炎有时确实很沉默，但一般来说，最多在自己喊到第三遍的时候，它就会出声。
只是现在，自己已经喊了三十多遍了。
“行，哥不靠你！”
萧客一声怒喝，提着墨剑，徐徐站起来。
站起来的时候，阳光恰好穿过枝叶间的间隙，直直地落在眼眶里。
萧客抬头，顺着阳光望去：碧绿的枝叶间，鲜红的朱云果一串串地挂在枝头，由不得人不口水直流。
萧客虽说已经吃过几十颗朱云果，但此刻多吃一些也并不算坏事——何况，吃完之后那种暖洋洋的感觉也实在不错。
于是他便吃了。
吃完三十多颗朱云果后，萧客又放了十几颗到怀中衣兜里。
直到吃饱之后，他才拿起墨剑，在阳光下细细端详起来。
三尺六寸长的剑身，没有剑锷，剑柄上布满了细小的尖刺，遍体布满了像煤矿石一样的墨色……无论从哪个角度上去看，这都不算一把好剑。
“可是，我怎么感觉你一定会引起滔天的杀戮呢？”
萧客盯着墨剑，喃喃自语。
这句话刚说完之后，手中的墨剑忽然嗡嗡震动起来。
“嗖！”
一阵狂风突来，卷起漫天落叶，一道墨光在纷飞的落叶间直窜天际。
萧客低下头，呆呆地望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
他竟然根本握不住这柄墨剑。
突然，他的脸色剧变，身形一闪，瞬间向右闪开七丈。
就在这一瞬间，墨剑已从身后疾驰而来，贴着他的左侧腰间飞过。
剑啸声起，落叶再次悠扬落下。
萧客冷着脸，低着头，望着黑色劲服上被划出的一道寸长口子。
划开的口子下方，萧客血肉模糊的五指尽张，暗红色的鲜血顺着五指流淌，一滴滴，滴落在朱云枯叶上。
一滴血，一步路。
萧客一步一步踏在枯叶上，向着原地走去。
走过两丈后，墨光一闪，剑啸再起。
又两丈，墨光又闪，剑啸又起。
萧客依旧走着。
不疾，也不徐。
两丈后，墨光再闪。
萧客眼中的精光一闪！
剑啸声起。
萧客的人已成为一道残影！
“呼……”
风声猎猎间，一袭黑色的萧客如箭矢离弓，向着前方的墨剑疾驰追去。
然而，一刹那间，前方的墨剑已成墨点，再一刹那，墨点也消失了。
但萧客，依旧疾驰不舍。
他脸上的冷峻一如既往。
十息之后，御风而驰的萧客猛地伸出左手。
左手之下，一个墨点转眼变大！
但这份转眼，比上刚才的刹那要好得太多了。
最好的一点，是这份转眼已经能够让萧客反应过来。
萧客的手就在他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握在了墨剑的剑柄之上。
一握，就握死。
萧客的人瞬间被墨剑拽住，向上疾驰！
掌心中，是钻心的痛。
但萧客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这点痛，他还不放在眼里。
但是，还有更痛的。
墨剑拽着他疾驰到天际处，一瞬间，止住！
萧客紧握住剑柄的手掌，便在这一瞬间，顺着剑柄一路上滑。
剑柄之后，直接便是剑锋。
两面剑锋！
萧客的手掌在近三尺长的两面剑锋上一路抹过。
这才是痛！
萧客的脑海中莫名地闪过这个念头，然后，便一头扎进了天际。
地面，萧客的身影忽然从水波里呈抛物线射出。
“扑通”
萧客喘着粗气，从落叶层上费力地爬起来，一只白骨与鲜血齐出的手掌吊在离地两尺的半空中，他的眼睛却望向了天际。
然后，他的眼睛僵住了。
天际处，原本是蓝天白云的地方，此刻出现了庞大无比的两个小篆墨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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