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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枫陷入惊呆,许久许久不能呼吸,漫天冰雪带着冰封万里的气势,在生死关头竟将黑虺生生冻成冰雕!
只是片刻,他的瞳孔开始收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公主手中的的银色长枪,透明的枪身如最坚硬的水晶雕刻而成,晶莹剔透,在枪柄上,一颗散发着寒冰之气的蓝色宝石闪着幽光,那是冰雪女神的守护,枪端雕勾冰龙头,枪头为龙舌。
在他双眸之中,仿佛看到漫天冰雪汇集在一起,交错碰撞,释放出凌厉的寒力和绞杀力,两种力量彼此纠缠,遮天盖地。
“神威烈冰枪!”
他没想到会在另一界再次见到那把神枪,它的最后一个主人便是自己的父亲昆天。上古时代风雨突变,先祖依靠此枪斩杀无数强者,最终灭掉鸿蒙神山,誓要永世镇压其上。神威烈冰枪也因此世世代代流传,成为镇教之器,只是父亲却死在自己身边,神威烈冰枪也不翼而飞。
羽枫嘴唇颤动:“神威烈冰枪,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是父亲在天之灵吗?”
小公主甫一祭出神威烈冰枪,便觉得浑身力气被抽空一般,脚下一软,几乎就要坐到地上,她无力地倒下,倒在羽枫怀中。
此时的羽枫脑中嗡嗡作响,神威烈冰枪怎么会出现在鸿蒙荒古之界,又怎么会出现在小公主手中,太多迷雾,让他久久不能自拔!
“咳…”小公主面成苍青色,气息微弱。
羽枫使劲摇了摇头,在他眼中只有殷红的血,从那柔美的嘴角流出,一滴一滴,像妖艳的桃花。
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里,寻一个安全的地方为她解毒,并问清关于神威烈冰枪的一切。可是他不能走,因为他必须取下黑虺之心,否则小公主的毒无药可解。
黑虺被冻成冰雕,羽枫压根无从下手,只得干着急。
“废物,废物,连一个人都救不了…”羽枫暗想:“想不到自己刚来到这里,就遇到如此多的挫折,更差点死在这里,如果父亲在天之灵知道,又要骂自己不肖。若是她因自己而死,只怕自己要内疚一辈子…”
突然,羽枫霍地想起什么,一字一顿道:“战魂之体,血肉宝药!自己吸入蛇毒却无分毫损伤,正因为自己体质超凡啊!”
一滴如红宝石般闪亮的精血自羽枫指尖滑落,周围竟有大道之音响起,道纹阵阵…
他十岁,一个没有突破人变境,甚至连天地间的精元都感受不到分毫的少年,在精血流出指尖的那一刻,竟感到大道共鸣,莫名梵唱响起。
小公主柔而顺的秀发直直的披在肩上,柔和似水,滑顺如丝;肌肤白皙近似透明,淡淡的唇轻抿,一双玉也似的手紧紧搂着羽枫脖间,只是她的眼睛是闭着的,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两眼之间轻轻地皱着,好像梦里有一丝丝苦楚,让人看上一眼,都要心疼不已。
那一瞬,羽枫微微怔了一下,想要抬头,却如痴如醉,依旧深深地望着。
“很难受吗?”羽枫低语道,声音柔软的飘渺不定,犹如轻纱。
精血顺着她轻抿的唇流下,淡淡金光散发出来,羽枫没有闻到一丁点血腥味,相反,他竟感到丝丝香甜。
“额…”小公主轻哼一声,脸上黑气渐渐散去,眉间挂着的一丝苦楚也渐渐消失,只是依旧昏迷不醒。
“这条死蛇什么时候才会解冻啊?”羽枫长嘘一口气,他知道小公主的毒性只是暂时被自己的精血压制住,若不取下黑虺之心,在这茫茫荒野之地,无可救药!
“好冷…”
羽枫几乎下意识地抱紧了她,但觉触手冰凉,竟不像活人一般。
小公主像陷入深心处一个极痛的往事,昏迷之中,不断说胡话,冷汗涔涔,羽枫手足无措,只能用力抱紧她,任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安睡着。
“你,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伤痛啊?”羽枫心乱如麻,微寒的风夹杂着几片冰雪,打在他的脸上,冷冷的。
天渐渐暗了下来,月亮似乎因为害羞,悄悄地躲在云层后面,四周静悄悄的。这夜,静的太过诡异,竟然连一点儿虫鸣声都听不到,这一刻,四周失去了声响的能力。
小公主缓缓醒来,睁开眼的那一刻,一张布满血污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均匀的呼吸,吹在脸上,微微发热,她竟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这脸庞似乎越来越耐看。
奇怪的心跳感觉让她感到脸颊发烫,因为她此时正和羽枫相拥而眠。
忽然,羽枫在熟睡中,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双手习惯性地抱紧,将小公主牢牢抱在怀中。小公主呆了,但看着他疲惫却显坚强的脸,竟没有一丝勇气挪开,而是将头紧紧埋在他的胸前,然后,在她的唇边,似乎有一丝微笑,安心的再次睡去。
羽枫从未像今晚睡得那么踏实,没有像往日梦到陵园,梦到一座座墓碑如森林般生长,也没有梦到血和被黑色的风吹皱了染血的地面。
羽枫醒来时,天还未亮,几颗星零零碎碎的漂在浸凉的夜空里,细而长的月亮像一段被人抛弃的回忆,又小又孤独。小公主睡得香甜,一双手紧紧抱着着他的脖子,看去像是个受惊胆怯的孩子,哪里有人想得到她实际是古国公主!
羽枫一动不动,看了一眼被冰封的黑虺,心想:“冰封万里,何时才能取下黑虺之心呢?”
清冷的月光洒下,周围亮晶晶一片,忽然间,羽枫想到了鸿蒙神山上,那一个个无人的夜晚,自己不也是常常独自一人在小院看月亮吗?
羽枫叹了一口气,低头望着小公主熟睡的脸庞,明眸皓齿,眉头似因害怕,有点轻轻皱起,羽枫突然好想吻一下眼前的女孩,不只是哪里来的勇气,竟轻轻地印上她的额头,那一刻,他只觉心中美滋滋的,突然有一种冲动:如果让自己交出一切来让此刻停留,他愿意!
小公主恰恰醒了,心中羞愤交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睁开眼,该如何面对这令人羞涩的一幕;不睁眼,难道让这个小流氓继续占便宜?
“咔咔…”突然,一道裂缝自冰层中延伸过来,越来越大,腥臭之气透过裂缝传来,恶心至极。
冰层开始晃动,黑虺不断地蠕动着,蜷缩着,浑身散发着幽幽的磷光,一种令人更加压抑的气息席卷过来,笼罩在羽枫和小公主心头,二人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
残月淡白,星如衰烛,如细流般的冷月之髓、星辰之力倒垂天际,黑虺沐浴天恩,血盆大口仰天一吸,鲸吞完所有冷月之髓、星辰之力,浑身青黑色鳞甲似乎也变得透明了。
“黑虺化蛟,它要提前进化”,羽枫惊呼,满是血污的脸庞此刻显得有点可怖。
“快逃…”小公主疾呼,神威烈冰枪曾被无上大能封印,作为天陨国护国之宝,每十年只可使用一次,她再也没有能力第二次祭出神枪了。黑虺未死,此时提前化蛟,若是冲出冰封,二人必死。
羽枫听到了,肩头也动了一下,似乎想要逃跑,但不知怎麽,却终究愣在原地。
“小恶魔,我┅我┅不走。”羽枫心中百转千回,正想说些什么豪言壮语壮壮胆,但话到嘴边,却消失了踪迹,最後干巴巴地说了“不走”两个字。
他怔怔地望着黑虺正在进化的身体,因为他有一个不能离开的理由:必须得到黑虺之心!他不能退,因为他的身后就是小公主,他已无路可退。
“你走啊,小流氓,我不要你管!”小公主叫道,清冷的风吹来,带着她略含哭腔的声音四处逃窜。
“我不走”,羽枫突然大吼,有点儿歇斯底里,猛的转过身来,双手搭在小公主的肩上,盯着那因着急而隐有泪光的眼睛,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废物,所有人都这么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这样认为,到处都是冷漠,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羽枫显得有点儿激动,眼泪在眼中不停地打转。
“你知道吗?父亲因我而死,我一直依靠别人,我的世界早已轰然倒塌,今天,终于有人依靠我,我不再是废物,那感觉真好。”
羽枫转过身去,泪水打在寒冷的冰面上,凝成一颗颗晶莹,但他执迷不悔,因为他不再是一个废物。其实,在他心中,另一种情绪也在慢慢地发酵着,这是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的感觉。
泪在眼中打转,却安静的不愿掉下来,小公主不断地在心中喊着:“不可以,不可以流下眼泪。”
他抬头,向黑虺一步步走去,每一步,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我不是废物,我一定要获得黑虺之心”,羽枫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每说一遍,自己的力量似乎也就增长了一分。
战魂无畏,无畏强敌也,羽枫丹田洞天内的金色种子,神辉熠熠,似有发芽的迹象,强大的生命元气海潮一般,滋润着羽枫的每一寸血肉。
黑虺此时已完成化蛟,从残破的蛇蜕中慢慢爬了出来,冰层深处在一点点粉碎,四只已显现出形体的龙爪闪着幽幽的寒光,像四柄最锋利的神兵利刃,巨蛇头上的龙角也比初始时清晰了许多,一股无可匹敌的力感让人感到深深地压抑。
可那浑身血红色的皮肤虽然狰狞,却暴露了它的最大弱点——提前完成进化,虽然让它抵抗过了冰天雪地的大部分伤害,却早已虚弱不堪,整个身体的防御处在了一生中的最低阶段。
“咔咔”声不断响起,整个冰面颤抖不已,一道道裂缝蔓延开来,像一张张巨口,随时会将羽枫吞下。
“小子,我一定要宰了你”,黑虺突然口吐人言,一双眼睛恶毒地盯着羽枫,竟似一个人般充满怨毒,又似一个野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对龙角开路,竟在冰中向羽枫急速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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