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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天?”尨野回过头忽是一问,有些嘲弄的意思。
“······”
阵阵风吹过,路边的店铺招牌、旗帜飘荡,大道上人来人往,他们面上表情各异,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几缕黑发在额前飞扬,尨野静静的看着周遭芸芸众生,耳听八方,见相士缄口不语,一时心潮澎湃,意欲凌驾苍天之上,主掌己身一切。
“什么生死由天不由人,我命由我不由天!”
“咔咔咔!”
相士愣愣地看向手中的龟壳,一条粗大的裂痕突生,破坏了整个挂。这还不止,又是几条裂痕出现,一点点延伸,最后,“啪”的一声脆响。
尨野怔怔的看着原本好生生的白色龟壳碎成几块,来的诡异,很是突兀。
“是你弄的?”尨野不相信眼中所见。
“我以神算相君之名起誓,一切种种皆与我无关。”相士举手向天,似乎在祷告什么,末了,他才又道:“真是好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啊,少年意气风发,气吞寰宇,怎么,现在还觉得我是忽悠吗!这挂因你而碎,天意如此,我已知晓,你是个大因果,没想到自己给人看相多年,竟然差点给自身招劫。”
尨野听得糊涂,但是,他竟然有些毛骨悚然起来,似乎是摸到了什么禁忌。
相士面色越加难看,他没想到自己竟会碰上一个上天都无法捕捉轨迹的逃脱之人,“我的护身符也与你无用了,萍水相逢,他日相见,你我不过路人,没有因果,没有知遇。”
说罢,相士离去,有些狼狈,再也没有回头看尨野一眼。
“我有那么可怕吗。”尨野摇头,这相士尽是些莫须有。
街道上的叫卖,行人中的杂谈,各种声音入耳,尨野没有再看地上龟壳一眼。
昨日没有药浴,便是自己最大的劫,尨野如此想着。什么护身符,什么上天,什么神算相君,尽量不去思量,他努力的把刚才发生的一切,以及那男子的说道全甩到脑后,忘之九霄云外。
“咦,还真是,果然穿粗麻上街的少年不少。”又过了几条街道,尨野目露异色,有点想不通,又有点好笑。
帝都之人难道这么随流吗,外面果然是个丰富的世界。
忽然。
“嗨,你那套可不对,粗麻怎么能穿的那么简陋,露出小臂、小腿呢。”一个同样的穿着粗麻的少年走过来,看见尨野的装束,开始说道起来,一副就是纠正的态度。虽然他也是穿着粗麻,但是,他和尨野最大的区别就是暴露与不暴露。
尨野笑笑,走过,没有多语。徒留身后那个还欲要再说两句的少年,很是不忿,低骂几句。似乎说什么他毁坏了那人心目之中一个少年至尊的形象。
一入凤生凰。
尨野就有些经受不住了,太多人围了上来,他们一个个笑脸充盈,手上都带着各色珍宝,嘴里大喊大叫,很是吵杂,将尨野逼得在中间,呼吸都有些困难,目光所向,无不是乌烟瘴气······直让远处看的华炼几个直偷乐。
“尨公子,我家长小姐对你是爱慕已久,昨日公子大展神威,小姐终于下定决心对老爷表白心意,非你不嫁。老爷说了,公子未娶、小女未嫁,门当户对,那就择日不如撞日,速速······”
“你家小姐哪儿有我家小姐认识尨公子的早!这是千金贺礼,还有一块采自北仑山通灵的定情翡翠玉佩,小姐说了,也是非尨公子不嫁,请公子收下。”
“千金也配,尨野天纵之姿,我逍遥一族肯出万金,良璧千对······我族幼女恰与尨野你年龄相仿,美貌恐怕在世间也难寻得出几人可比,她自幼遍熟诗书,识大体,习武道,巾帼之中难逢敌手,与你肯定百般相配!”另一个雄壮的男子,掰开几人,来到尨野身前,一句句霸气非常。
尨野怔住了。
这都是来求亲,还是逼婚?
然而,这还没完,又有几人挤到跟前。
“公子角斗场上搅动帝都风云,席卷之势,天下难挡。我家大人特命小人来请公子过府一叙。”一个精壮的汉子,满是崇敬之色的对着尨野。在他眼中,尨野虽然只是粗麻加身,只是十五六岁,但就是他,在大人物眼中的地位恐怕已经高的骇人了。
“凤阳候差小人送来一句话,公子前途无量,若得闲暇,可随时去侯府一观。”
···
凤生凰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来巴结尨野,又或是求亲的。不少人在远处很不平静,耳边听着一个个大人物传来的话语,均是震动不已,好一个少年,竟然惹得这些人物,乃至王侯都耐不住了。
是了,他接连接下兽皮少年三只箭矢,毫发无损。后又大败紫衫候家潜质惊人的小侯爷,一举一动,威势已经压得少年一辈无人能挡,他之将来,成就之高,恐怕就是一些王侯也要低首。
说不定,天资如他已经引起了皇帝陛下的注意,真是一个让人又羡慕有嫉妒!
被人紧紧围着,这永远不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尨野感觉自己似乎被困在一个人肉堵成的牢笼之中,无法脱困,又无法破口大骂,只能默默忍受,希望众人自觉一点。
时间流逝缓慢,他们非但没走,竟然又有一些人加入了进来,直接就把凤生凰的门给堵住了,进出不通······
“咦,好多人啊。”一个欢快的声音传来,那是一个彩带华服、面容俏丽的女娃。他立于凤生凰外,在她身上一圈,吸引了数十只多彩蝴蝶翩然起舞,就好似是一个画中的仙子走出。
她今日也特别梳了一个蝴蝶发饰,嘴角甜甜的酒涡若隐若现。她很是活泼,不顾身旁少年的阻拦,上了前去,拉着一个陌生人的衣袖,道:“发生什么事了?”
“尨野在里面!”那人没有多说,身子像是泥鳅一样往里面挤。
“都是因为他吗?”女娃吃惊,可是,看着凤生凰的大门都被堵住了,根本就无法进去嘛。
和他一起的,依旧是昨日那个说要帮他教训尨野一伙的那个华贵少年,他微微蹙眉,有些不喜,尤其是当他听到一些公子、小姐之类,脸上都有些不自然。
“走了!”忽是他一语,然后就要离去。
“别嘛,好哥哥,”女娃挽起少年的手,巧嘴笑道,“说好了的,怎么能说走就走,君子一诺千金,我们不能不守信用啊,说不定,他们正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我不是君子。我的好蝴蝶妹妹,你没听见吗,这些人都是来求婚配的,他们这么忙,哪儿有时间。再说了,人都堵住门了,怎么也进不去,倒不如,我陪你在帝都四处逛逛,寻些好玩意?”
“不~~~”
女娃不愿,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对着少年卖萌,似乎是在央求。
恰此时,又一人来了,是个偏小的少年。他十三四岁,如果小胖在此,一定会立马认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斗场下一直说要和他打一场的小少年。
昨日,华炼在斗场上有说过,他可以来凤生凰寻他们。他也站在门外,有些发愁,“小哥哥们都在里面,怎么进去呢?”
“有了!”蝴蝶女娃突然一叫,然后小声的在旁边的少年耳中说了一句,很是开心的摸样。
“不好吧!”少年摇摇头,可是,当他想阻止也晚了。
女娃拿出一物,金黄之色,精致小巧,这东西她一直随身贴藏,刚才就是想到了它。
“簌~~~”
无边落木萧萧下,一道声音响起,这道听似普通的声音,随着风去不散,荡漾在帝都的大道之上,好似树叶从枝头飘零的刹那,又或是风卷起残叶······然而,它的结果,却是震荡了整个帝都,只见大道上铁骑狂奔,帝都但凡听到这声音的手执长戟的士兵都是涌了去,战意浓烈,黑云在天空压的城池压抑,这让不少行人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有异族在帝都谋变不成。
最后,整个凤生凰一片区域都被严严密密、彻彻底底的包围了,铁血的战士煞气升腾,一杆杆兵刃寒光烁烁,只要一声号令,什么皆可杀。这还不止,连帝都的城门都在听到声音的刹那关上,不给进,不给出!
“天哪,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少赶来的人惊讶,这阵势前所未有,凤生凰那里发生了什么吗,竟然惹出这等风波。
“是潜龙笛响了!”有见识广博之人,低声说了一句,可他也只是知晓一些,却想不到潜龙笛一响了,竟然会产生如此可怕的景象。
“潜龙困水,这是皇子或是公主发出的求救讯息,不然,谁还有这个能力,能够调动整个帝都的士兵!”
“竟然是真的,”有些人原本不相信什么一声笛声就能调动帝国最精锐之力,可是,此刻,他们信了,同时也有些震怒,“谁人大胆,竟敢开罪皇子,公主!”
杀气腾腾的士兵在外围着,战马也是静静在胯下立着,没有刨地作响······整个帝都,瞬间,寂静了。
被围在里面的人都是惊恐万分,有些胆子小的,甚至昏厥了过去,毕竟,谁面对帝国最强的力量,生之希望也要刹那熄灭!就是一些达官贵人,王侯子嗣也是心惊胆颤。
一个老者,身上铠甲白亮,一步步从战士这边走向凤生凰,他的每一次落脚都很有力,砸的大地还有人心跟着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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