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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萧扬行三全之功时,远在数十亿里之外的无妄门却是人心慌慌,因为自从南戎王走后,就来了一票龙影卫。这票龙影卫人也不多,就区区十来个人,但人人都武功卓著、法力高强,而且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真的就像捉摸不定的影子。但就是这区区十来个人,却把无妄门看得死死的,平日里只要有弟子下山,冷不防就被龙影卫撞上,然后就是无休无止的盘问。门中弟子因为有长老与师尊的叮嘱,所以他们对此也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得,却是无计可施,害苦了他们。
“我等难道就这样?也不下山积德行善?”
“唉!也不知道几位老祖宗怎么想的?”
“要不我们再跟师尊商量商量?”
“得!说了也没用。”
“这帮人太可恨,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再说。”
“若是能打,早就有人比我门先动手了。”
“散了吧,散了吧,都回功房吧,要不然师尊看到了又是一番说教。”
无妄门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形,那票龙影卫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无妄门的一举一动。一他们是冲着萧振来的,二南戎王主要是怕无妄门因掌门破妄被抓,从而积怨太深,进行反扑。
按道理来说,一个门派再强,也斗不过一个帝国,但无妄门不是一般的门派,它可是千年道统、仙家门派。这样的门派,至少都要积蓄上千年,隐秘的力量也是无数,并且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底蕴。如果这样的门派一旦恼羞成怒,全力反扑,拿下大胜帝国二三十个大州都不是不可能。虽然他们最终会输,但是大胜也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代价对于大胜来说未免太大太大。
这就是南戎王看问题的过人之处,也正是他最担心的地方。与此同时,他也看清了另外一点,那就是这样的超级大派屹立数千年,根深蒂固,不会轻举妄动,而且种种势力盘根错节,互相掣肘,当门派出了事的时候,也是反应迟钝,应对迟缓。基于这一点,南戎王过来要人,直至派了龙影卫,都是有恃无恐。
对此,无妄门的一干主事人也是商量了好几天,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也没有商量出个什么好的方法。这一天,这帮主事的老祖宗又为这事,齐聚虚妄洞天升仙洞。
“我等像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唉!干脆我就杀出去,杀了这票人,省得心烦。”说这话的人叫做破杀。
破杀,他是无妄门主持执法杀戮的执法殿殿主,他看上去三十刚出头,却也是个修炼了四五百年的老古董。在无妄门像他这样的长老王,都是身穿月白云纹道袍,而破杀却是一身火红的八卦道袍,更为奇怪的是,此人长相也是极为奇特。只见他身高近一丈,手长腿长,平时也不怎么修边幅,眉毛、胡须和瞳孔也是火红的,不但如此,他那两条眉毛还长成一线。如此奇装异貌配上他那门神般的身材,看上去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
“师弟,不可鲁莽,萧振大不了就让他在洞天修行。至于派往流云岛的人,我们再跟流云岛说一声。”破忍作为副掌门,他看重的是门派安危。
“流云岛那边打个招呼应该不要紧,那烟流云和烟飞雨虽说自成一派,但却师从我无妄门。”破空也同意破忍的做法。
“破忍师兄,不可,那萧振虽与我无妄门有渊源,但他是外人,也并没有资格来洞天修行。”破戒提出了异议。
破戒也是长老王,主管藏经殿,一身玄功更是深不可测,此人身材消瘦,面有疾色,他看上去倒有六七十岁。
“破戒师兄,此言差矣,不错,萧振是外人,但他老子是我弟子,我也可以收他为弟子。”破杀毫不在乎世俗规矩。
“那也不行,他终究没那资格。”破戒还是坚持。
“好了,二位师弟,我们还是听听破忍的意见吧。”这时,却是破虚说话了。
破虚是上一代掌门,因他生性清净淡泊,又功参造化,常年坐关悟道,对门派事务也是力不从心,所以他就辞了掌门之位传与破妄,从而一味清修。
“依我看破杀此举也未尝不可,俗话说,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现如今那萧振遭此大难,虽与我无妄门无关,又与我无妄门带来了麻烦,但萧无悔终究是无妄门弟子。既然破杀师弟愿意收他为弟子,把他放在虚妄洞天,我等就为了门派安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至于怎么跟下面的人交待,那就说已经秘密把他送往了流云岛,各位你们看怎么样?”破忍要行瞒天过海。
“破杀遵师兄法旨。”破杀第一个答应了下来。
“也只能这样了,反正又去不了流云岛。”破色也答应了。
“还要跟流云岛说清楚。”破空就为此担心。
“破忍师弟,言之有理,我无妄门千年道统,出不得半点差错。那萧振虽不是我无妄门弟子,但萧无悔是,他如今遭此大劫,我们总不能送羊入虎口。破杀师弟既然收了他为弟子,也避免了节外生枝,而让他去洞天修行,下面应该也没什么非议。”破虚好像一锤定音。
“好吧,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我能说什么。不过,破妄师兄那里,我们该怎么办?”破戒还是答应了。
“破妄的事,要细细谋划,暗中行事,不能让他们抓到一点把柄。”破虚说的不无道理。
“嗯!我们这样忍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商量商量,老是商量,到现在也拿不定主意,我们再这样下去黄花菜都要凉了。”破色却是个急性子。
“现在掌门师兄那里,的确是不好办,即使商量出了主意,我们也只能暗中便宜行事,何况又怎么能瞒得了他们,所以这件事情很棘手。可恨那胜天成小儿,说什么佛门中人,自度度人,一切成空,反倒弄得我等仙家道统不得安宁,其实佛门中也有不少居心叵测之人。胜天成那小儿搜刮我等仙门功法,实在可恨,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破忍想到天子与佛门勾结,气就不打一处来。
“嗯!的确是可恨,那小儿须不知我等仙门功法是立教之本,国之杀器,哪有交出之理?”破虚也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我们还是杀到囚龙地牢,先救出师兄,再杀他个片甲不留。”破杀就是要杀。
“好,我也是这个想法。”破色也想一战。
“千万不可,我等不能自乱阵脚,还是听破忍的。”破虚连忙阻止。
“好了,好了,不要说什么杀不杀的,我们并不是怕了他胜天成,而是我仙道门派不能轻举妄动。既然诸位都没什么更好的办法,那就散了吧。诸位切记!但凡有事,还是速来升仙洞。”又是没结果,破忍只好散场。
虚妄洞天是无妄门的根基重地,也是大胜帝国七大洞天福地之一。确切地说,虚妄洞天是一方小世界,也是无妄门唯一的一方小世界。
在天下修士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没有小世界的门派不能称之为千年道统,即使屹立数千年也不行。因为他们认为,一个没有小世界的门派就是先天不足、缺乏底蕴、没有根基,所以又怎么能称之为千年道统?这是修士间的俗成约定,没办法的事,不过事实也差不多这样。由此可见,一方小世界对于一个门派的重要性,那可不是上乘功法能弥补的,也不是天材地宝能堆砌的。
虚妄神峰高达十多万丈,直刺苍穹,矗立九霄,既像擎天之柱,又像定海神针,但在神峰之上的一片虚空当中,还有一方天地。这方天地,浮浮沉沉,飘忽不定,烟岚弥漫,云雾翻滚。这方天地的挪移,似乎没有任何规律,上下左右,四方六合,来不知其所来,去不知其所去,这!就是虚妄洞天。
虚妄洞天虽是一方小世界,却也有上万里方圆,而它里面的景色更是四季宜人,美不胜收。走进洞天但见,白云飘飘,流水淙淙,山清水秀,花香果熟,身边仙鹤衔朱果,远处灵猿捧寿桃,片片仙芝红艳艳,株株绛草绿油油。真是好一个洞天福地,人间仙境!
这一天,事情商量完后,破杀还留在升仙洞,似乎在等一个人。
不一刻,虚妄洞天里,走来两个小道士带着一个人。来人一看二十几岁,高高瘦瘦,一身灰衣,五官端正,满面愁容,虽谈不上眉清目秀,却也是英气袭人。这一行三人不急不慢,迤逦而行,等他们距离升仙洞还有近百丈时,只见破杀大步大步的跑了出来。
“张三李四,你们先下去吧。今天你们就当没来过这里,这人你们也没见过,你们一直就在功房练功,可记牢了?”破杀大步流星的跑到三人跟前,用手一指来人,就吩咐了另外两个小道。
“是,老祖宗!我们不敢忘了您的交待,还请老祖宗放心!”两个小道见到这尊杀神都是一脸的惧怕,哪敢忘了他的交待?
“嗯!你们很懂事,比道欲强多了。这里是一万枚清源丹,拿去分了,平时要多用点功,去吧。”破杀很满意他们的表现,随手丢给他们一个血红的锦囊。
“多谢老祖宗赏赐,我们一定不忘老祖宗教诲!”两个小道接过锦囊,行了个礼,慌忙走了。
“你可是叫萧振?这段时间你受苦了。你父亲是我弟子,他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从今往后,你也是我弟子,你就在这里好好修行。”破杀直来直往。
“师祖!您折杀小子了,萧振实在不敢!”萧振一听此话,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无妨,你起来说话吧。”破杀受不了这样的世俗规矩。
“师祖!小子逃难至此,无妄门能够收留我,已经是再造之恩了,小子实在不敢奢望此等仙缘,还望师祖收回成命!”萧振还是跪地不起。
“好了,你起来吧。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而是我等一起商量好的。”破杀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师祖!我.....!可是我.....!”萧振可不是惧怕破杀。
他十五六岁就随父亲上战场了,今年已有十八岁,杀人流血的事,也经历过不少,他又怎么会怕人。如今,他遭此抄家灭族之祸,侥幸逃了出来,又奔波了数月,人变瘦了也变憔悴了,所以看起来就像二十多岁,其实他只有十八岁。
“萧振,不要可是不可是了。你是我弟子的遗孤,所以我等讨论了多次才这么定的。”破杀虽然看起来凶狠,其实他是大大咧咧、面冷心热之人。
“各位师祖,既然如此抬举小子,小子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但辈分可不能乱。”萧振说的也是实情。破杀虽然不在乎这些,但他却在乎,这可是家族熏陶出来的规矩。
“随你怎么叫,无所谓,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你从前学过什么功法?演一遍给我看看。”破杀很随便。
“禀师祖!我跟父亲学的是排兵布阵、上阵杀敌之法,入不得师祖法眼。师祖既然要看,萧振不敢推辞,我就演一遍杀敌之术吧。”萧振说完,就拉开了架势,演了开来。
“直捣黄龙,大漠孤雁,蟒蛇出洞,苍狼啸月,日落西山,日出东方.....!”
萧振完完整整的演了一遍战将王拳,气势如山,杀机无限。当初萧扬练习时,根本就不够看,并且他也没有学全,所以他跟萧振相比只是皮毛。
“嗯!不错,不错,萧无悔果然是个信人。他知道师门功法不能传与外人,所以连你也没有传授。你跟我还是重学功法吧,这些可不顶用。”破杀笑笑,点点头,却是答非所问。
破杀又笑又点头,并称赞萧无悔,这也是大多数门派的规矩,何况无妄门这样的千年道统。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门派也有门派的规矩,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就是门派的功法不能随便传授。但凡有这一条规矩的门派,要么师父传给徒弟;要么就是你给门派做了贡献,然后门派酌情赏赐给你。除了上述两条,即使是同门师兄弟之间也不可以,父子兄弟那就更不行了。否则,轻者废去一身修为,重者将会受到门派的清除。
破杀虽是随便之人,但这样的门派规矩,他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他说要看萧振演练,也正是这个用意。但他看完萧振演练的功法,其中并没有无妄门的功法痕迹,他这才说出了上述一段话。话又说回来,玄一作为门派至尊,他都不敢轻易传授,可见这样的规矩是多么的严厉苛刻以及深入人心。
“你从前学的也就不要练了。这是我无妄门的虚妄真空大法,里面有一门拳法和一门吐纳导引之法。拳法叫做虚妄神拳,吐纳导引之法叫做灵寂神息术,你现在就可以修炼。另外,虚妄真空大法里的神魂修炼法门叫做真空神雷,等会我说于你听,你记住就行了,但要等你练体大成时方可修炼。这是仙术、无上大法,你就好好学吧,希望你早日成就仙道。”破杀考验萧振满意之后,马上就传功,丢给他一本玉册,也没那么多客套。
“萧振,多谢师祖厚爱!我一定努力修行,将来好为门派做事,也为全家亲人报仇。”萧振激动的又是一跪到底。
“好了好了,起来起来,你以后就是无妄门弟子,跟我也不必多礼。这锦囊里有我无妄门的规矩和训示,你拿着,以后要常常诵读并记牢。还有一本历代老祖写的《四海物志》,几万枚清源丹,一枚助你练体的龙虎精元丹,其他的东西,我不是很清楚,你自己看吧。”破杀见萧振又是磕头又是行礼,摇摇手就想阻止,接着又给了他一只血红的锦囊。
“啊?这.....!师祖如此大礼,小子我受之有愧,不敢,不敢。”萧振推辞一番,不敢接受。
“好了好了,什么敢不敢的,拿着吧。我说真空神雷的口诀了,你记好了。”破杀还真是爽快。
用了两个多时辰,萧振才记下了这门神魂修炼大法。记下后,他也是一脸的痛苦之色,可见这功法也着实厉害。不过,随后他牙齿一咬,露出一脸的坚毅不屈。
“你记下就好,就这样吧。你可以自己找个地方修炼,但不得靠近重地。你要好好把握,若有疑难之处,就捏此玉符,我自然就来。”破杀还没等他回话,丢下一枚玉符,就不见了踪影。
“啊?师祖还真是个快人,看来我萧振也是上天怜悯、大道垂青,这位师祖还真的不错。估计刚入门的弟子不会赐下丹药,还有这等千年道统的看家功法,这可是镇派之宝、无价之宝啊!能遇到这位师祖,也是我的造化啊!我还是找个地方修炼去吧,我一定要勤加修炼,好早日报此血海深仇,也不枉为人子一场。”萧振感叹连连。
他经此抄家灭族之祸,他的心境与同龄人已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他还在战场上历练了两三年。他一番感叹之后,就找地方修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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