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田道友,不知田道友和我的朋友有什么误会,说不定在下能调解一二。”
“哪里哪里,近来我烟雨阁广收门徒,师父命我等弟子到处来搜罗。盖因我烟雨楼有不传之秘法,能从胎儿便开始培养弟子,因此我等便寻找那怀有身孕的成名女侠,到我烟雨楼作客,也好让我师父看看胎儿是否能够修真。如若合适,而父母又同意,我师父师伯们便将这些未出生的胎儿收做弟子,从小开始培养。”
“哦,”吴立不置可否道,“我朋友好像不太愿意跟你同去,我看就此作罢如何?”
“贵友有王道友这个朋友,又哪里还能看得上我们烟雨楼,在下这就告辞,告辞……”田慕华抱了抱拳,转身匆匆离去,片刻之间便消逝在黑夜之中。
练羽衣见那田慕华离去,跺了跺脚道:“吴大哥,那烟雨楼不是好人,这一年多来不知有多少女子被他们请了过去,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说是收徒弟,谁知道背地里做什么勾当。有些人看他们功夫神奇,动了心思,有些人不想去,最后还是被他们或利诱、或威胁,软硬兼施胁迫了过去。”
“我知道,只是一时也没什么证据,也不好强留此人。日后我定会慢慢查探,如若那烟雨楼真的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自会出手惩戒。”
“哦,对了,我看那人对吴大哥你甚是敬畏,难道你也和他们一样有什么神奇的本事不成?还有你不是叫做吴立么,怎么刚才有自称王立?还说来自什么丹鼎派,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武林门派?”练羽衣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的问了出来。
吴立摸了摸脑袋道:“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不急不急,你慢慢告诉我,”练羽衣身旁男子道:“一帆,这是我三十年前闯荡江湖时认识的朋友吴大哥,我曾经和你说过,当时吴大哥一人便将江南武林名家夏九仞打得苦胆都吓破了。吴大哥,这是我的丈夫,叫做石一凡。”
那男子抱拳道:“多谢吴大哥援手之恩。”
“好了,你到那边去,顺便吩咐那些小猴子拿两个马扎过来,再煮些水泡茶,我和吴大哥说会话。”练羽衣虽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却还是和当年一样咋咋呼呼。
石一凡听了这话,却也不生气,答应了一声便去了。到了弟子中,吩咐了几句,一个弟子生火烧水,另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孩便拿了两个马扎走了过来撑开放在地上便告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又有弟子把茶水送了过来。
吴立和练羽衣二人坐定便聊了起来,练羽衣却是没有什么奇特的经历。当日她虽是对吴立有些好感,但不过是少女情怀,还没有到刻骨铭心的地步,武当山一别之后也就淡忘了,之后嫁人生子,渐渐也在武林中创出了不小的名头,然后又接任了天山剑派的掌门人。吴立也捡了一些能说的简单的告诉了练羽衣,饶是这样,也是把这武林中的也叫得响的天山剑派掌门人搞的惊叹连连。
聊了半天,说完了彼此的经历,吴立一时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练羽衣一时也是住了口。吴立看着练羽衣的面容,这三十年前,微微打动了吴立的心扉的女子,如今却已是快要做了外祖母,当年的青春少女,如今也经历了不少的风霜,肌肤虽是保养的很好,但眼角也有了浅浅的皱纹。当日甚是投缘的两个少年,如今经过了这几十年各自的人生,一时却是不知道互相聊些什么。
吴立心中忽的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忧伤,不为别的,只因想起了从小到大的一个个亲人朋友,父母双亲、太师父明慧、铁锤李,只因不能修真,先后都离开了自己。少年之时情意相投的朋友练羽衣,却也是因道不同,也只能疏远,身在咫尺,心在天涯。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武林中的游侠儿,有焉知二人如今是个什么关系。一时间有一种孤独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吴立只觉眼中微微有些酸涩,当下站起身来,一口喝完了茶杯中的茶水道:“好了,练姑娘,我还有些急事要办,就不多留了,这就告辞吧。你若有事,可去少室山寻我。”说完,也不等练羽衣说话,催动玄风青煞便上了空中去了。
身在夜空,冰冷的夜风刮在脸上,不仅把吴立眼角的湿润吹干,也把吴立心中的一丝丝激荡吹平。
“罢了,失之东隅,得知桑榆,有得必有失。即便是个凡人,又怎能躲得了悲欢离合。路漫漫而修远,我当紧守本心,求那长生之道。”吴立摈弃了心中的忧伤,却是不知不觉的战胜了一次心魔,要知道修真之人生命漫长,期间各式各样的情绪魔头回来侵扰,懒惰、愤怒、自大、骄傲、贪婪、亲情、爱情等等不一而足,若是沉溺于某些情绪不能自拔,那只怕于修真之途大有妨碍。吴立这一次的情绪可以说是很轻微,不足为道,但心魔入侵本就是润物细无声,修真者若是不能掌握情绪,反而为情绪所掌控,那千里之堤也会毁于蚁穴。
收拾情怀,吴立辨明了方向,继续向华山一路赶去,到了华山之时,东方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吴立到了扶摇宫外扬声通禀,片刻之后却见苍柏子亲自迎了出来,一看到吴立便高声喊道:“王兄弟,你可来了,你若是再晚来一步,我可就要走了。走走走,我们这厢便出发吧。”
“钱道友稍等,让我向陈师叔问个安再走不迟。”
“这却是不用,我师父十天前开始闭关,你就是去见,也是见不着。”苍柏子笑道,话说了一半突然“咦”了一声,迟疑问道,“王兄弟,你可是已经开始修炼了血肉重生之境?”
吴立含笑道:“倒叫老哥看出来了,我正是已经修炼血肉重生之境有了些精进,现下已经把肤发炼化。”
苍柏子一跺脚道:“这边好了,我还在担心,不过现下有了吴兄弟帮忙,那便好办多了。”
吴立奇道:“不知老哥遇到了什么难题?以钱老哥你的修为,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走走走,我们边走边说,”苍柏子施展了遁术上了路,吴立也是催动玄风青煞赶了上去,一路上听了苍柏子的话却是长吁短叹不已。
原来苍柏子本是约了几个知交好友在青城山举办了个小型法会,互相之间切磋道术,但在十几天之前,却是接到了个消息,只好是改变了此行的目的。华山上除了扶摇宫之外,还有一个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门派华山剑派,华山剑派和扶摇宫却是有些渊源。这华山剑派如今的掌门乃是扶摇宫的一位弟子的后人,这弟子修炼不高,已然坐化,但总是有一些香火情分。
一个月前华山剑派的掌门人求助到了扶摇宫中,原来这掌门人的女儿嫁给了长安城中的一个官宦子弟,前段时间回来省亲,在华山剑派住了几天便回去了。谁知三天后那官宦子弟却上门来上了华山来,说道是爱妻几日未回,有些思念,想要来接回去。两下里一核对,却是慌了神,那华山剑派掌门的女儿已然是有了七八个月的身孕,这一失踪又如何是好。所幸两家都是势力不小,多方打听之下却是有了些线索。慢慢的顺藤摸瓜,找到了无锡境内太湖鼋头渚上的一处叫烟雨楼的地方。
华山掌门人带了弟子前去讨人,谁曾想却被那一个看门的童子给拦住,想要动手,却是师徒几人联手也是打不过这童子。实在没法子,几人前去报官,谁曾想,那知县老爷一听说是状告这烟雨楼,连见也是不见几人一面。最后实在是没法子,这华山掌门人想到了先祖的遗言,求到了扶摇宫的头上。
陈抟老祖一听原委却也是不好推脱,但鼋头渚烟雨楼也是同道修真之人,那烟雨楼的主事人太湖三友也都是修炼到了万邪不侵的境界以上,思量了一下,便吩咐派了一名机灵的三代弟子前去交涉。谁曾想十几天前,那三代弟子却是挂了彩狼狈的跑了回来,却是没有要到人。虽说人是没有要到,但却是给他打听出了一个消息,那烟雨楼一年以来却是大肆的抓捕孕妇,特别是那武林中怀有身孕的侠女更是被或骗或捉的拿了不少。原来那太湖三友的老大张镇山为了修炼血肉重生之境,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门阴邪秘法,用那孕妇胎中的羊水来辅助修炼。烟雨楼的弟子得了太湖三友的命令,一年来在武林中掀起了一股风浪。
“我说是怎么回事,却是原来如此,那太湖三友实在是可恶,我们这便去把那烟雨楼踏平。”吴立想起了来时碰到的事情,恼怒道。
苍柏子却是劝道:“王兄弟不要冲动。那太湖三友虽是可恨,但三人修为却是不浅。听我华山前去打探的弟子说道,那老大张镇山已然是修炼到了血肉重生极为高深的境界。老二王朝阳,老三史玉秀也是进入了万邪不侵之境有不少年的功夫。我们且先去青城山,邀上帮手,再去寻那太湖三友要人不迟。”
“到时我鲁莽了,如此,那便一切听从老哥吩咐便是。”吴立听了苍柏子的话,心中怒火渐渐消退,头脑恢复了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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