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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影宗头像灰色,不在线。
侯沧海望着无影宗灰色头像,留言道:“怎么又不在线?什么时候战一局。”
无影宗是虚拟世界的朋友,与自己没有利益关系,纯粹是由象棋联系在一起,友谊很纯粹。
侯沧海写道:“我发现你习惯于早上九点钟左右上线,看来也是和我以前一样,是一个苦逼的上班族。明天早上九点,我们来一局。”
没有找到无影宗,侯沧海不想在办公室久留,干脆提前到南州。他没有走高速路,开车沿着以前老公路行进,凡是遇到聚居村落,便停车进去走一圈,希望撞上大运,在院子里能见到小河。走了七八个大院子,没有见到小河,反被好几条土狗狂追。他手里持有拐杖,每当土狗进身,便抽上一拐杖,打得最勇敢的土狗落荒而逃。
在行进过程中,律师青皮打来电话,感谢拿到了费用,希望下一次继续合作。
侯沧海知道青皮有同学在《山南日报》工作,便请青皮约那位同学聚一聚。面对未来有无限成长空间的大客户,青皮豪爽得紧,立刻答应。几分钟后,青皮回过来电话:“胖墩明天中午没有空,他的岳父明天要从外地回来,一家人准备小聚,能不能改天。”
侯沧海道:“我和陈秀雅认识,是棋友,说起来不是外人,干脆我请你那个同学一家人吃饭。”
胖墩杜建国原本不想和不认识的外人吃饭,无奈青皮是老朋友,在其强烈要求下,只能被迫答应。放下电话,杜建国问坐在沙发上看棋谱的夫人,道:“青皮说你也认识一个叫侯沧海的房地产商,他约我们明天吃饭。”
陈秀雅放下棋谱,道:“侯沧海明天要请客,好啊。上次下棋输给了他,所以我天天读谱,准备报仇。”
陈秀雅性格内向,平时不喜应酬,遇到饭局总是左推右躲。今天答应吃饭十分爽快,杜建国有点惊讶,“你对侯沧海印象不错啊。”
陈秀雅道:“下棋水平高的人,十有**都不错。而且,我对姓侯的印象都不错。”
得到准确回复后,侯沧海猛踩油门,越野车在高低不平的小道上快速前进。路边有不少村民都朝着突然发疯的越野车竖起中指,破口相骂。走了一段后,侯沧海慢慢松开油门,顺手按开音响,从音响里窜出来一道老歌,如高速子弹猛然地击中他。
这是一首赵传演唱的老歌《我终于失去了你》:“……啊,我终于失去了,在拥挤的人群中,我终于失去了你,当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到光荣。啊,我终于失去了你,在拥挤的人群中,我终于失去了你,当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到光荣,当四周掌声如潮水一般的汹涌,我见到你眼中有伤心的泪光闪动……”
在歌声中,他想起了远走广东的熊小梅,又想起刚刚牵手便分离的张小兰。这两人都是让自己心动的恋人,可是最好的恋人反而走得最坚决。
下午六点,越野车开进南州城,停在山岛棋院的车库里。
侯沧海在棋院对面的西餐厅要了一个二楼单间,坐在楼上拿着望眼镜看街景,他的眼光聚焦于两岁左右的小女童,希望奇迹会发生。然而,当宁礼群进来时,奇迹没有发生。
摆开高州市区地图以及城市规划图后,侯沧海谈了自己的设想,“打通隧道主要目的是让锁厂片区升值,主观上是为了自己,客观上也能帮助高州城区上档升级。”
宁礼群反复看了地图以后,发了一句喷青式牢骚,“肉食者鄙,这么明显的好处,那些老爷们居然都睁眼瞎。侯总,你想让我做什么事情?”
政府机关是一个庞大体系,多数人只管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不在自己职责范围内,管了无用且无益。在外人看起来,这个庞然大物行动迟缓,反应迟钝,其实,并非里面的人是笨蛋,而是任何一个大体系都存在相似问题。
侯沧海来自于这个体系,对体系的优点和缺点知道得很清楚,他没有附和宁礼群,也没有争论这个问题,道:“我想让你以专家角度,给高州经济把把脉,其中有一条建议就是打通隧道,修建一环线,让整个城市融为一体。”
宁礼群撇嘴道:“这种文章我们学校写得太多,写在就放在柜子里锁起,一钱不——屁用没有。”
侯沧海道:“他们没有用,但是对我很有价值。”
宁礼群是瘦瘦的人,谁知却是一个大肚汉,一口气吃了四块七块熟的牛排。肚子有货,又喝了红酒,宁礼群的愤青之气顿消,变得健谈起来。
此时侯沧海才知道宁礼群是首都名校博士,偏向于公司金融的金融学博士。
看着宁礼群削瘦的身材和深不可测的食量,侯沧海思绪突然发散开来,想起了麻贵提供的一大恶人结构图,一大恶人控制了这么多财产,应该有一个高明的财务总监,否则会出现大量财务问题。江南地产的财务负责人梁期罗只是在一个大会计,不仅不能提供正确的财务意见,还要起反作用。
自己要建立与一大恶人匹配的体系,必然要有高明的财务总监,宁礼群如果能够高质量完成这偏调研文章,那倒值得慢慢将其融入自己的体系。虽然这个体系还是一个空中楼阁,但是他坚信自己肯定会成功。
分手后,宁礼群迈开大步,用运动消耗多余的能量。
望着宁礼群潇洒的背影,侯沧海独自一人站在南州街头,寂寞如夜色一样无声无息笼罩着他。他不愿意一个人留在浮华的南州,在街头傻站了一会儿,寻找可以安放身体和灵魂之处。这时,他脑海中又浮现起那张结构图,不再犹豫,连夜离开南州,开车回到江州。
王朝夜总会是江州最潮的夜总会,开业以后相当火爆。侯沧海无数次走过这个夜总会大门,从来没有进入其中。夜十一点,侯沧海独自进入王朝夜总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要与一大恶人对抗,必须要对一大恶人的爪牙有所了解。否则又会陷入在江南地产时的窘境,完全被动挨打,没有反击之力。
王朝夜总会有七层楼,底楼有迪厅、小歌厅。侯沧海对这些普通娱乐设施不感兴趣,径直走到三楼,想要进入传说中比较核心的区域。谁知刚走到三楼门口,有一人拦住侯沧海,客客气气地道:“三楼不开放,请到楼下去玩。”
侯沧海不动声色地道:“我知道三楼有好玩的,花钱嘛,总要找点更刺激的。”
守在门口的人虽然穿得西裤白衬衣,打扮得彬彬有礼,可是面带凶相,目光不善。他们见来者陌生,赖门口不走,警惕起来,守在门口两人围了过来,盯着侯沧海,随时准备动手赶人。
侯沧海只是来探查一个王朝夜总会底细,不准备发生摩擦,见对方戒备森严,正准备转身离开,又有两人从二楼走了上来。
“老五见到侯沧海很惊讶,但是脸上没有惊讶表情,主动上前招呼。
“一人无事,进来玩玩,进不去。”侯沧海看到老五,猛然发现自己在寻找小河之事陷入思维误区。小河走失,他动员了警察和团委的力量,但是在情急之下一直没有想起包方这条线索。包方和老五在社会人士,有另一套生存法则和人脉渠道,说不定会有效果。
老五对守在门口的人道:“这是包老大的朋友,不是雷子,没事。”
包方和丁老熊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却都是江州社会上有名头的人,互相给面子。守门人退到后面,道:“是五哥的朋友,那肯定没有问题。”
三人进了里间,拐了几个弯,又进了一道门,门内传来节奏劲爆的音乐。这种格局和电影院一样,门外和门内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在进门时,侯沧海抓紧时间讲了外甥女小河失踪之事,请老五帮着查一查。
老五道:“江州有头有脸的大哥都不会做这种事,估许是流进江州的人贩子做的。侯哥,我帮你留意。”
听到行业人士老五这样说,侯沧海知道希望渺茫,神情暗淡下来。
在室内有一个大平台,三、四十个男人站在平台外围。灯光暗下来以后,一群女子踩着音乐节奏走向平台,顿时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女子们都是三点式,手臂上套有号牌。她们身材都还不错,穿着三点式在众多男人面前走来走去,扭动身体,极尽诱惑。
几圈之后,女子们重新聚在一起,再次走出时,上身便不着寸缕。
男人们站在平台下面,恨不得把眼球都变成子弹,砰地一声,便飞到女子身上。
侯沧海的目光不时越过女子身体,观察平台下的人。台下人有胖有瘦,神态各异,一个个都被台上人吸去魂魄。从他们的神态、穿着来看,以成功商人和社会人为主。
女孩子再次退回又出来时,除了号牌外,没有其他布料。
这一次,台下的人开始给穿梭于其间的衬衣女子报号牌,报一个号牌,若没有人竞争,女子便从台上走下,归于报号者。若是有多人同时报一个号码,则三投竞价,价高者得。不着寸缕的身体与着装整齐的男人站在一起,形成一幅荒淫而怪诞的画面。这幅画面的女子神态平静,男人们全是色迷迷的。
这是一个肉欲和物欲横流之地,侯沧海走南闯北,不算老土,到了王朝也开了眼界。他控制了自己的**,由老五陪着离开王朝。
老五站在王朝楼下,等到侯沧海离开,又转身上楼,继续享受性福时刻。
侯沧海在车里坐了很久,发动汽车,回到世安厂。
此时接近凌晨一点,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家里。原本以为家人皆休息,结果母亲还坐在桌边,眼前放了几个罐子。
周永利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示意侯沧海轻声。
“怎么还不睡觉,注意身体,你别把身体拖垮了。”侯沧海坐在母亲身边,轻声道。
小河失踪以后,侯家便再失去笑声。若是以前,周永利见到儿子归来,绝对会笑得合不拢嘴,今天见到儿子,只是一声叹息,“你妹一直在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这是邻居们给小河拿来的偏方,都是帮助睡觉的。我试了几种,朱阿姨的老偏方最管用,你妹妹今天终于睡着了。”
“有**成分?”
“没有西药,全都是中药,还有是山上的草药。”
世安厂是三线厂,工人们来自天南海北,将全国各地的老偏方带到了世安厂,仅仅是帮助睡眠的老偏方就有无数种。朱阿姨是热心人,凡是厂里有朋友睡不着觉,就经常配好老偏方送去。
侯沧海轻手轻脚来到妹妹房间门口,借着客厅灯光,能看到熟睡中的妹妹以及身边的小溪。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小溪,抹了抹眼角,回到客厅。
“我爸睡了?”
“昨天有工友说,岭东那边有一家人捡了一个女孩子。你爸过去看了,还没有回来。”
从母亲脸上的表情,侯沧海知道结果,讲了自己委托社会人寻找小河的事。
周永利以前最反感社会人,今天听到这个消息,双手合什,虔诚地祈祷奇迹发生。
早上,侯沧海与家人吃过早饭,带着小溪在院子玩耍。院子里有不少同龄小朋友,在六号大院里追逐打闹。小溪是小孩子,妹妹小河在记忆中很快淡忘,在院里玩得快乐。
侯水河站在窗边,神情忧伤地看着奔跑的女儿。昨天她看到一个新闻,有乞讨集团将小孩弄残疾,以便赢得同情心,多要钱。看到这则新闻后,她犹如万箭穿心,整个晚上做梦都是断手断脚的小孩子。
九点,侯沧海准备回高州。临行前,他用力抱紧妹妹。妹妹到了青春期后,兄妹俩人就没有拥抱等身体接触行为。这次,当哥哥抱住自己时,侯水河抵着哥哥胸口,又哭了。
一路北行,侯沧海在吃午饭时间来到高州。他刚把酒醒上,一个身形宽大的汉子和陈秀雅一起走进餐厅。胖汉子打量侯沧海,道:“果然和蛮子有几分神似,侯沧海,名字也接近。”
(第二百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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