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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味片刻,何一凡放下茶杯开口说道:“色泽鲜亮,香气高爽,汤色橙黄,滋味甘醇。晚辈久闻君山银针之名,今日一尝,果真名不虚传。”
当何一凡说完,青衣老者不由点点头,道:“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迥洞庭好月来。小兄弟年纪轻轻,品茶已然知味,不错,不枉老夫这一壶君山银针。”
听到青衣老者的话,何一凡心思猛然一动,因为他已猜到青衣老者的身份,君山宁道奇。宁道奇并不属七大门派,在天下亦没什么大的声望、名气,而何一凡之所以会知道宁道奇,是因为他极其精通茶道,连慕容天宇都赞誉有加。
望着宁道奇,何一凡沉声说道:“如此好茶,想来也只有前辈才能采得。”说到这里猛然看到瘦弱女子眼中的期待,何一凡不由得加了句,道:“姑娘也是好手艺。”
听到灰衣少年的夸奖,尤其是看他再次端起茶杯,瘦弱少女不由得笑了出来。淡淡的笑意,就似这君山银针一般沁人心扉。
看到孙女脸上那开怀笑意,宁道奇也笑了出来,充满慈祥和爱怜的笑声中,宁道奇开口说道:“小露喜静好茶,年岁不大已泡的一手好茶,倒叫老夫这一路有口福了。”
对于爷爷宁道奇的夸奖,宁白露又是一笑,同时提起水壶为爷爷宁道奇满上。见此,宁道奇哈哈一笑后端起了茶杯,品尝着茶的苦,茶的涩,茶的甘醇和余味。
这刻,何一凡似乎有点明白宁道奇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想来是带宁白露前来求医,或者,寻药。想到这里,何一凡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同时将杯中茶一口饮下。
见何一凡放下茶杯,宁白露就要为何一凡添水,不想却是被何一凡挥手阻止。看着瘦弱少女不解的目光,何一凡沉声说道:“如此好茶,一杯也就够了。”何一凡之所以如此说,并非因为君山银针这种好茶,而是因为宁白露。
盯着何一凡,宁白露似懂又非懂,不过宁道奇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异色。仔细盯了何一凡片刻,宁道奇突然开口说道:“除了茶艺,老夫也懂一些相面之术,越看小兄弟越像一个故人。”
何一凡自然知道宁道奇是指谁,而且,想来他已猜到自己的身份。并不否认,何一凡也没有承认,只是缓声说道:“前辈精通茶道,再清楚不过茶以顺为佳,只是,不一样奔波在红尘之中。”
顿时,宁道奇一直平静无波的双眼中猛然射出两道光芒,同时大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便能悟通一个顺字,果真不凡,只是,滚滚红尘,总得有我们割舍不得的东西。”
点点头又摇摇头,何一凡开口说道:“晚辈愚钝,刚才所说只是听长辈所言罢了,当不得前辈谬奖,不过前辈所说,晚辈倒是认同。”
听爷爷竟然和灰衣少年打起了哑谜,宁白露听得似懂非懂,却也明白灰衣少年并非表面这么简单,因此,望去的目光更感兴趣了。
哈哈笑了声,宁道奇开口说道:“他倒是教了个好弟子,只是如你所说,茶以顺者佳,人么,还是由心的好。”说完之后,宁道奇已然站了起来,道:“今日遇见小兄弟是缘,他日若有空可前往君山一观,美景如画茶水似酿,想来不会令小兄弟失望,告辞。”
听爷爷竟然邀灰衣少年前往君山,宁白露眼中不由有些好奇,灰衣少年究竟是何身份竟然能得爷爷亲自邀请,只是不知为何,宁白露心底却是期望灰衣少年能够前往君山。
站起身来冲宁白露行了一后辈礼,何一凡平声说道:“若有机缘,晚辈定然会去拜见前辈。”稍顿了下后,何一凡接着说道:“也望前辈能够得偿夙愿,早日寻得办法。”
“借你的话说,承蒙小兄弟吉言了。”哈哈一笑后,宁道奇飘身离去。
冲何一凡笑了一笑,瘦弱女子迈出脚步却是又停了下来,道:“谢谢你。”
望着瘦弱女子的浅笑,何一凡心底又是一声忍不住的叹息,是以点点头却不曾开口。看两人消失在小路尽头,何一凡才收回目光坐了下去。
随着青衣老者的离去,茶棚再次变得热闹起来,尤其是刀疤脸两个,一个个变得极其活跃将掌柜使得团团转。这刻,独坐一桌的何一凡似被众人遗忘,不过,众人的余光却也一直注意着何一凡。
沉默片刻,何一凡突然开口说道:“掌柜,上一壶茶来。”
顿时,不少人都颇为不解的望着何一凡。君山银针可以数泡而不变其味,然而他竟然放置一侧改喝再普通不过茶叶,众人如何能不吃惊。
掌柜也有些吃惊,不过还是笑呵呵的跑了过来,手里更是拿了个新杯。闻着凝而不散的香味,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普通茶叶,掌柜似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小兄弟,小店简陋,只有这些,你将就着用吧!”说话间,掌柜已为何一凡倒满一杯茶水。
不以为意的挥挥手,何一凡并没有开口,而是将茶杯拿了起来,虽没有入口,亦没有任何不喜。
见此,见过太多形形色色路人的掌柜又是呵呵一笑,缓步退了下去,而当掌柜退去之后,却是又有一老者移步走了过来。
老者也是一身灰色长袍,个子不高,身材也有些消瘦,本就有些尖细的脸庞因笑容而堆满皱纹,细小的眼睛中更是闪烁着光芒,一看便是人精。
也不待何一凡同意,老者自来熟一般在何一凡对面坐了下去,同时笑道:“小兄弟,有极品君山银针,怎么还喝这苦得要死的茶叶?”
不见何一凡回答,似又知道何一凡不会回答,老者又是一笑后开口说道:“既然小兄弟不喝,能否将这一杯君山银针让给小老儿呢?嘿嘿,也省得暴敛天物。”
听灰衣老者竟然要喝自己剩下的茶水,何一凡脸上的神情虽不曾有任何变化,却是将目光望了过去。
嘿嘿一笑,老者已将何一凡刚用过的茶杯拿了过去,同时说道:“小老儿可是久闻君山银针之名,却是从不曾喝过,今日有口福了。当然,小老儿也要谢过公子你的大度。”
说话间,老者已将水杯添至八分满,而随着开水的注入和银针的起伏,空中再次弥漫起一阵清鲜的香味。虽还不曾入口,然而闻着这股清香,老者已是一脸满足,本就不大的眼睛眯起后似闭上一般,点头赞道:“凝而不散,清而不淡,鲜而不媚,还真不愧是君山银针。”
听到灰衣老者的话,尤其是看着他那张再普通不过却是享受至极的模样,刀疤脸再忍不住开口喝道:“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你却当琼浆玉液,果真是贱。”
刀疤脸的话刚落下,一直与他斗嘴斗个不停的壮汉却是发出一声故作的惊讶,道:“刀哥,没想到你还能出口成章,小弟佩服。”
冷哼一声,刀疤脸故作不悦的说道:“出口成章?想当年刀哥我本想考状元的,若不是为了追求天道,说不定已是才名遍天下了。”
顿时,壮汉又是一阵大笑,点头说道:“对、对,以刀哥的大才,自然看不惯那些有奶便是娘之辈了。”
对于刀疤脸和壮汉的冷嘲热讽,灰衣老者仿若未闻,只是将手中茶杯送到嘴边轻呡了一口。这刻,灰衣老者脸上的享受之色更重。
见自己被灰衣老头无视,刀疤脸眉头不由一皱,以致脸上的刀疤也随之抖动,看去越发凶狠。又是一声冷哼,刀疤脸高声叫道:“还真有人喜欢残羹冷炙,既然如此,爷爷就成全你这老头。”说到这里,刀疤脸拿起酒杯吐了口痰进去,接着说道:“老头,爷爷可怜你的,喝了!”
随着刀疤脸冰冷的声音,酒杯化作一道利剑飞向老者脑袋,极快的速度,甚至带起一阵急促的破空声响。
看刀疤脸动起手来,茶棚内众人一个个都将目光放在了灰衣老者身上,而且大都有着戏谑神色,似想看灰衣老者出臭,或者刀疤脸出丑。
茶棚本就不大,再加上酒杯速度极快,瞬息间便飞至灰衣老者头顶,只是,疾快的水杯突然静止下来,就这么悬浮在灰衣老者身侧,而灰衣老者依旧在静静品着君山银针。
盯着灰衣老者,刀疤脸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只是,凶狠的脸庞上却是浮现出一丝狞笑。诡异的笑容中,悬浮在半空的酒杯突然炸开。碎裂的酒杯、四散的酒水,如同一道道利箭,刺向灰衣老者的面门。
在酒杯炸裂的一瞬,灰衣老者眯起的眼中不由闪过一道寒光,瘦弱的身躯中亦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机。
不见任何动作,所有一切都缓了下来,酒杯碎片,飞溅水滴,而当一切都静止后,碎片和水滴如同倒退一般再次凝固出一个酒杯,且向着刀疤脸飘去。
轻飘飘的姿态,仿若随风飘飞的树叶,带起一阵玄异的轨迹,只是,刀疤脸两眼却是一紧,直直盯着酒杯不敢有丝毫放松。
此刻,灰衣老者终是将水杯放了下去。再次冲何一凡笑了笑,点头说道:“好茶,小老儿谢过小兄弟了。等小老儿打发这几个麻烦,再同小兄弟闲聊。”说完后,灰衣老者转身迎向正提剑刺来的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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