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子夜完全是一个单纯的少年,岂会一眼就能看穿他堂三叔的这副虚假嘴脸?不止是他,即便是这一幕看在旁人的眼里,也不禁有人感慨三哥仗义豪气,肯为族人卖力求公道。
老四这时也叹了几声,从后面走了出来,道:“算了吧,三哥,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小角色,即便是想问话也问不出什么来,倒不如杀了他们来得干脆,反正不管怎么说,老一的确是死在他们的手上,至于幕后黑手,眼下也不必这么急躁,总有一天我们会把他揪出来的。”
三哥点了点头,道:“这是一件大事,老一向来被族内长老看重,甚至更把他当成了咱们慕容氏家族的领导候选人,他这一死,长老们必定是大发雷霆,今天咱们在场的人既然目睹了老一之死,那么就有责任为他报仇,子夜太过年轻,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咱们这些叔父辈分的,理当要帮他一把才行。”
群人听了皆是颔首,十分同意三哥的提议。慕容子夜泣声大作,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紧紧地搂着他父亲的尸体,悲天长嚎。
三哥见整个局势已经被自己控制,暗暗得意,对老四使了一个眼色,老四会意地扶起了慕容子夜,准备拉他到僻静之地,再给他思维洗脑。
在他们看来,慕容子夜太年轻了,从小就在美国长大的他太不了解国内的险恶。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刻意要拉拢这个不懂事的“侄儿”,现在这“侄儿”的父亲、叔父皆死,若是自己摆出一副慈祥的模样对他百般照料,其他的人不管怎么想,都不会把幕后主使想到他们身上去。
从客观上看来,别人更会认为三哥虚怀若谷,对族内的人情深意重、两肋插刀。
孟缺将枪械就扔在酒店的天台之上,然后匆匆地下了楼,和唐琅一起悄无声息地隐入了街道上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各种人物之中。
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孟缺和唐琅在宾馆里静静地等候着。至于在等候什么,唐琅不太明白,他几次三番地问了孟缺,可是孟缺故弄玄虚偏偏不肯告诉他,这让他急得跟树上的猴子一样,又蹿又跳,难以消停下来。
直到晚上8点钟的时候,唐琅实在是忍不住了,又问孟缺,道:“你还在等什么?现在慕容山正已经死了,我们应该要采取一些措施啊。”
“采取什么措施?”孟缺笑着反问道,他笑眯眯地,仿佛早就已经成竹在胸。
唐琅越是看他这么自信,心里也就越不舒服,道:“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在这里等着就有用吗?”
孟缺甚有把握的点了点头,道:“别急,与其去想办法,倒不如让办法来找我们。你等着看吧,再过不久,就会有人主动找上我了,那个时候才是我们真正行动的时候。”
唐琅嗤笑了一声,道:“得了吧,你以为你是姜太公啊——愿者上钩?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奶奶个胸,在宾馆里待了一天,我可是实在待不下去了。”
孟缺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便道:“反正现在慕容山正也已经死了,倒不如你现在去找木常青把摘面具的药水拿回来吧。”
唐琅一听,也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换了一张脸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对,那药水必须得先拿回来,妹的,给我换的这张脸难看死了,还是我以前的那张脸比较帅。”说着他点了点头,愈发地感觉自己说得有道理,然后开了门,朝外面去了。
孟缺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地等到九点十二分,忽然间电话响了起来,当他瞄了一眼电话上的来电显示时,方才眯眯地笑了一下,道:“正主,果然是找上门来了。”
当即按下了接听键,淡淡地问道:“喂,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打电话来的人不是别人,恰是今天受到巨大刺激的慕容子夜。今天下午他被慕容山安等人反复洗脑,这会儿全部的仇恨都集中在未知的“孟氏一族的仇人”身上。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一句话,停停顿顿说了好一会儿才说完——“找你……有事。”
“什么事?”孟缺虽然对他打电话来,感到很欣喜,但是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云淡风轻,悠闲淡然的态度。
慕容子夜哽咽地说道:“你又算准了,我父亲……父亲……他……”
孟缺吸了一口气,继续做戏道:“这……怎么可能,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要劝说他吗?”
慕容子夜被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好像被点燃了似的,哭声大起,喉咙的哽咽度更加地强了,泣声道:“我说了……我说了……可是他不听……他不听啊……”他哭起来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哭声中饱含无尽地后悔和无助。
“凶手抓到了吗?”孟缺试探性地问道。
慕容子夜“嗯”了一声,道:“抓到了,只不过是两个小角色,我堂三叔认为此事有幕后主使者。”
孟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堂三叔?呵呵,你叫得还真是亲热呢。”
慕容子夜蓦然顿住,沉吟了几秒,严肃问道:“你什么意思?”
孟缺叹息了一声,道:“方才我又给你算了一卦,你知道卦相显示是什么相吗?”
“什么相?”
“烛影斧声之相!”孟缺一字字断定地说道。
“烛影斧声?什么意思?”慕容子夜对这中华相术浑然不懂。
孟缺道:“所谓‘烛影斧声’其实是出自宋太祖被杀一事,当年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一抖身就从将军当上了皇帝,可是后来却死于其弟赵光义之手。他死的那一晚,史有纪录乃烛影斧声,之后,其弟赵光义取而代之做了当时圣上。”
慕容子夜也不是傻子,听到这话,稍微顿了几秒之后,蓦然醒悟过来,喝声道:“你胡说八道,依你的意思是我堂三叔杀了我父亲?你放屁……”
孟缺对他的辱骂并不生气,反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不必太过激动,这只是卦相显示而已,并不是我信口胡说的。信与不信皆由你自己判断。”
慕容子夜情绪波动很大,今天他堂三叔的所作所为,他全部看在眼里,若要说堂三叔就是指示杀手暗杀自己父亲的幕后黑手,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相信。
顿了好久之后,他却选择没有挂电话,而是继续问道:“你似乎很相信你自己的算卦?”
孟缺点了点头,道:“我只是照着书本上所写的而说的,多年来,每逢比赛、做生意,我都会为自己算上一卦,若是卦相好,那我就做,若是卦相不好,那我就撤,自始至今,起码我过得很好,所以我对自己的算卦颇有自信。”
慕容子夜追问道:“那么上次我跟你赛车的事,你自己也算过?”
“嗯,算过的。”
“结卦相如何显示的?”
“卦相乃‘赵云救主’,寓意有惊无险,最终会得胜利。”
慕容子夜忽然冷笑了一声,道:“你骗我,别当我是三岁小孩,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也是孟氏一族的人,是吧?而我的父亲和叔父也都是你们指使杀害的是吧?”
孟缺大惊,自己难道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略一回想,他相信自己绝对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佯装笑道:“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慕容子夜哼声道:“你别装了,我堂三叔已经跟我说了,他说我叔叔和我父亲的死皆是孟氏一族的人幕后主使的。而我跟你以及你的师弟孟缺都赛过车,你师弟姓孟,十有八九他应该就是孟氏一族的人。亏我当初还误以为你们是车子改装得好,原来事情的真相是和我一样拥有奇特的龙血之力,哼,怪不得你们师兄弟俩都能胜我,你们还想骗我到几时?”
孟缺微微愕然,想不到这慕容子夜突然间就开窍了,变得这么聪明。既然他已经猜破了,那么自己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坦白道:“没错,算你猜对了。只不过我虽然承认我是孟氏一族的人,但绝不承认你父亲之死就是我们指使的。”
慕容子夜愤怒地几乎在电话之中咆哮了起来,原本他猜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心里又痛又恨,当听到孟缺亲口承认,他恨不得立即将孟缺撕成碎片,“你还不承认?自己有胆做事,却没胆承认,这就是你们孟氏一族的风格吗?”
孟缺冷笑道:“你认为我有必要骗你吗?即便是我承认,你又能拿我如何?你杀得了我?我之所以不承认,那只是不想你这个家伙受到蒙骗而已,你自己好生想一想,凡事若有发生,必定都会触动利益二字,你试想想看你叔叔和你父亲死了之后,谁获得利益会最大?”
“你还想花言巧语吗?别当我是傻子。”慕容子夜很是愤怒。
孟缺道:“我知道你不是傻子,所以才这么给你分析,你若是傻子,我才懒得跟你说这些。你试想想看,你爹本为慕容氏家族山字辈当中的老大,按照传统,上一代族长退位之后,其位必定会传给你的父亲。如此一来是否是触动了别人的利益呢?而你父亲一死,那又会轮到谁去坐这个位置?”
这话一说出来,似乎给慕容子夜的触动性非常之大。他静静地沉默了一阵,好似是觉得这话非常有理似的。其父亲在世的时候,似乎也曾提醒过他要小心SH市这边的堂三叔和堂四叔。难道说,堂三叔真如韦哥所讲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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