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在身后追着,姜嫂和阿香逃过几条街,始终难以摆脱。夕阳斜照,路人挺多,都惊诧地望着她俩。在身后,呐喊声雷霆般地袭来。她俩只能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绕来绕去,终于甩开了追兵,来到地洞的出口处。这里挺僻静,不见行人。两人钻进洞里,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地下卧室,点上油灯,两人各躺在一张床上,歇息了好久。阿香高兴了,哼起一支歌。姜嫂则越想越委屈,泪水长流。等泪水流尽的时候,却又疑惑:吕离咋变样了呢?
是啊!她认识的吕离,不是这样的,从来不张狂。微笑、柔情脉脉、无言的爱怜、雷厉风行和干净利落的动作,是他的风格,也是他的形象。他高兴、欣赏的时候,最多就是轻轻拍掌、微笑点头、眼神送去鼓励和赞扬,哪里能像刚才那样张牙舞爪、扎扎乎乎呢!
姜嫂觉得不对,很不对。
再细想想,整个过程都很蹊跷:脸上的那层皮,应该很结实的,咋就掉了呢?而且恰恰是在阿香准备暗杀的时候掉的。这岂不是说明,一切都是阿香设计好了的,故意让她丢丑、现形的吗!难道……
姜嫂不敢想下去了。转头望望,阿香正好瞅着她。阿香吃吃笑了,很调皮的样子。姜嫂却拧起眉头。蔑然教过的话又在心头震响。她确实不能再逆来顺受,任人摆布了!
阿香噌的跳到地上,嘻嘻笑着走过来:“姜嫂,我觉察出来了,你现在对我恨之入骨。”
姜嫂迟疑,想说话,却又无语。
阿香坐到她床边,耍戏似的说:“姜嫂,甭装了。你不恨我,那就假了。”
“为什么?”
“因为我确实耍了你!”
这话太刺激了,姜嫂情不自禁地坐起来。
阿香哈哈大笑:“姜嫂,我问你,我不捉弄你,你是不是还想脱清净?我不让你露出本来面目,你是不是还想装自己不是杀人嫌犯?你不是杀人嫌犯,是不是就不想跟我在一起?你不看到阿美,不看到吕离对阿美的痴情,是不是还想对吕离进行毫无意义的追求?”
这一连串问话,把姜嫂问呆了。
阿香加重语气道:“告诉你,姜嫂,我是在帮你,不是在害你。你与吕离,就应该斩断情丝,这是你最佳的了结方式!”
姜嫂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
阿香吃吃笑着,如看热闹似的瞧着她。
姜嫂哭着,情不自禁地喊起来:“我不愿意当杀人凶手,我不愿意啊!我可以跟吕离了结一切,可我不想害人啊!我不想,不想,永远不想!”
阿香的脸变冷:“难道你连朋友的忙也不愿意帮?”
“我……我……”姜嫂说不清了,只是哭。
阿香说:“既然你无情无义,咱俩就此了断!我马上放你走,你走吧!”
阿香站起来,拿出一绽银子:“你拿上这个。记住,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我不喜欢你这种懦弱的性格。明明被人欺负了,却还要忍气吞声,不敢作为。我讨厌没有骨气的人!”
姜嫂想说自己是有骨气的,是能够干事的。可她实在说不出口,虽然在哭泣的激情中,却也说不出口。因为实践证明,她确实是懦弱的,无可辨别的是懦弱的。她的哭声渐渐地小了,心头的失望情绪却越来越大。她想,还是尽快地离开阿香,逃得远远的,离开这是非之地。至于将来,实在不行,拿根小绳吊死在山里。谁让自己这么蠢呢!
姜嫂的哭声停了,她呆了一阵,做了决断。她不想拿银子,可身上实在没有钱,只能忍辱拿了那绽银子。此时阿香正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她挎着包,朝阿香深深鞠躬:“谢谢你对我的帮助。”她觉得说的不对,可又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她慢慢地朝外走去,希望阿香能醒过来,跟她说话,但阿香始终躺在床上不动。
她出了洞口,天光已经发暗,估计城门还没完全关闭。她往城门的方向走,却提心吊胆的。因为刚才犯了命案,徐成家决不会善罢干休的,也许在城门口就布着天罗地网,准备抓她吧?
她走到直通城门口的那条大街上,隐在墙角,往城门口看。果然,士兵数量比平时多了一半,挨个检查出城的老百姓。姜嫂尽量看城墙,没发现贴着什么抓人的告示之类。她犹豫一阵,还是不敢往前走,慢慢退回来。
忽然,她发现有人在盯着她,就在不远处的一个街角,身子半隐半现的。姜嫂看出,那人正是宫廷侍卫宁虎。姜嫂浑身紧张,她必须尽快地躲开这个危险的家伙。
姜嫂慢慢地挪动脚步,移向旁边一条小巷。进了小巷,她立刻加快脚步,穿过一个又一个小胡同。她觉得已经躲开宁虎了,稍稍心定。正要穿过一个新胡同时,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正是宁虎。她马上转身,可宁虎扑上来,抓住了她。
“你要再跑,我立刻一刀!”宁虎恶狠狠地低语。
姜嫂觉得自己完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宁虎把她抓进旁边一套民宅,将她按倒在炕上,拿刀逼在她的脖子上。
“银梁,是不是你告的密?”
“不是,大人,你饶过我吧!银梁确实是蔑然大人凭神法抓的,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
“你胡说!什么神功、神法,那都是蒙人的。你今天不说实话……”
刚说到这儿,一阵飞行物的声音传来,宁虎连忙一低身子,机灵地倒在地上,随即在地上连滚几滚。而那些飞行物都落到地上,原来是几枚石子。
宁虎爬起来,不敢耽搁,向外窜去。
姜嫂坐起在炕上,长喘一口气。一个人从屋外进来,竟然是阿香。
“阿香!”姜嫂眼睛一热,泪水流下来。
阿香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别动不动就哭哭涕涕的,本女子不吃这套。赶紧稳定一下,跟我出去追。不探清宁虎跟谁联系,你就会永远遭受追杀!你就是跑到天边,也会在他的魔掌中!”
姜嫂一想,阿香说的有道理,就再也不敢哭泣,跟着跑出去。
天已黑了,胡同里没人。远远的,在月光的映衬中,看到宁虎,正跑着往左拐。两人悄悄跟上。宁虎很机警,进了另一条小胡同,到胡同中部的一座宅院前时,宁虎的身影没了,而那宅院完全隐没在黑暗中。阿香拉拉姜嫂,站住了。
“太奇怪了。”阿香轻轻地说,“上一次,我也是跟踪到这座黑黑的宅院前,宁虎失踪了。难道这宅院有问题?来,姜嫂,咱俩进院。”
姜嫂心里害怕,却不得不听阿香的。阿香顺墙跳进院子,在院里转悠一阵,把院门打开,让姜嫂进去。阿香生气地说:“这院子里没人,宁虎确实溜了。”姜嫂急忙说:“那咱们回去吧!”阿香摇头:“你伏在院里,帮我盯着,我进屋。”姜嫂只能听令。她伏在院墙边,看阿香幽魂一般进屋,轻巧无声。姜嫂紧紧地靠着墙壁,生怕会有意外发生。
好长时间没有动静。姜嫂心里害怕:阿香可别遭遇意外啊!
没料到,屋里亮起了灯,油灯光闪闪的。屋门一响,阿香溜出来,声音很兴奋:“姜嫂,快跟我来,重大发现!”
姜嫂跟她进屋。墙壁上,放着油灯。屋里对面,一个木柜被挪开,柜后黑洞洞的,凑过去才知道是个地洞口。地洞口里边也有油灯,阿香点亮了,湍着油灯,领姜嫂进去。里边的地洞向下,幽长。到了洞底,是个宽大的房间,正中央一张高桌,上面架着一件器物。姜嫂只见这器物形状像个树叉子,可肯定不是树叉子,因为亮晶晶的,各个部件组合得规规整整的,圆是圆、棱是棱的。阿香让她凑过去,眼睛贴在上面的一个圆管,手指伸到下面的小平台上。阿香把粙灯放到旁边,照着。姜嫂贴住那管口仔细一看,立刻看到自己的手指,竟然变得非常粗大,简直像个丑陋的木头权子一样。
“啊!”姜嫂吓得跳开,再也不敢看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也不知道,很奇怪,怪死了!”阿香想了一下,“可以肯定,这就是宁虎的东西。究竟干什么用的,却不清楚。”
姜嫂身子哆嗦,摇着手说:“阿香,这一定是神器啊!咱们走吧,可千万不能动神器啊!”
“神器?”阿香疑惑,看看四周。“这里确实挺古怪。可以肯定,宁虎是从后窗户逃跑的。究竟是什么人,设立这些神秘的东西,意欲何为?姜嫂,咱们就在这里等,看看宁虎的背后是谁,干什么弄了这件神器。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在这里出现的。”
姜嫂吓得浑身发抖,很想哀求阿香走。可她知道,阿香是不会走的,只得与阿香一起留下来。她俩没敢呆在屋里,而是到房上,趴在房顶上,等待着。
房顶上是茅草,很温暖。两人趴了不一会儿,却都有了困意,其实不是自然困,而是有淡淡的气味从草里散发出去。阿香打了个盹,突然清醒了。
“不对,不对!”她拉拉姜嫂,迷迷瞪瞪的姜嫂被她拉醒了。“姜嫂,这茅草味儿不对,很可能是我师傅说的,里面浸入了迷香。这房子确实古怪,事先就做了预防外人蹬房顶的准备。赶快下房!”
两人下房,重新进地洞检查,发现那件神器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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