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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升,大地随着第一束阳光而苏醒,此时已是深秋时节,尽管太阳已经爬到山顶,但大地之上,依旧霜结雾冻,金色的阳光洒在这白霜之上,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沐城地处罗辰帝国西北,因为地处蛮荒,所以,沐城相比于其他城市,要萧索很多。
“天地之精,始于晨曦,而锻体之术,吸精纳灵!清晨是锻体最好的时候,只有吸收天地精华,才能将身体体质无限提升..”
处于沐城南郊的一处大院里,一个大汉站在广场高台上,而他身下的广场,站满了人。
广场上大多都是孩子,小的七八岁,大的十五六岁,朝阳金辉映衬着下,让这群孩子更显朝气蓬勃。
“成为强者,必先锻体,身体就是个熔炉,可以吸融天地灵气,如果没有强很的体魄,那么,谈何吸收灵气!”大汉声音浑厚,如晨钟一般,直敲心灵。
“你们,想成为强者吗?”一声大喝,大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广场远远传荡,下面的孩子被大汉勾起强者之心,顿时回声应和,稚嫩的声音,自有一股豪气充斥其中。
大汉满意点头,示意晨练开始,下面的孩童,纷纷酝起‘聚灵决’,广场上一时寂然。
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大汉肃穆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然而,只是一瞬,笑容便凝固在脸上,顺着大汉的目光,只见一个少年如离群的孤雁一般,站在广场的后方。
那少年十四五岁,眉清目秀,尤其那双眼睛,如点漆一般,漆黑明亮,若不是少年脸色苍白,的确是俊俏男儿。
少年眼光停留在广场上的人群上,眼睛里充满了希冀,一丝若有若无的落寞,在少年眼中一闪。
感受到大汉投来的目光,少年暮然转身,金色的阳光照在少年背上,让少年的背影更显萧索,背着太阳的方向,少年转眼消失在晨光深处。
“大好天赋,却沦至此境,可惜,可叹,可恨!”大汉收回目光,一丝黯然和恨意出现在他的脸上,眼神瞬间冰冷,如万年寒霜一般,即使这如火骄阳,也融化不了那深藏眼底的冰凉。
大汉名叫古逸尘,是古家二爷,锻体七重的实力,让他成了古家庄的教习,因为为人严肃,在众孩子眼中,他成了黑面神的化身。
“好了,解散吧!”古逸尘望了眼三竿高的太阳,大声喝道,随后转身离去,在古逸尘身形消失不久,广场上顿时喧哗起来,然而只是喧哗一阵,便各自散去。
古家庄的一处偏僻小院,一个少年在院中扎着马步,略显稚气的脸上,充满了坚毅。
阳光有些灼热,少年的背心早已被汗水打湿,他的双腿微微的颤抖着,似乎随时都有摔倒的可能。
“啪!”
少年终于坚持不住,摔在地上,这时,一个丫鬟装扮的少女急忙跑了过来,将少年扶起。
“九少爷,你没事吧!”丫鬟碧莲有些心疼的为少年拍去身上的尘土,关心道。
“没事,别担心。”少年轻轻拍拍碧莲的肩膀,勉强一笑,然而眼中的痛苦,却溢于言表。
“少爷..”看着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之色,碧莲泫然欲泣,转瞬,一滴清泪溢出眼眶。
“丫头,给少爷打盆水来,少爷还没洗漱呢。”为碧莲擦去眼角的泪水,少年起身朝屋子走去。
推开门,坐在房中阴暗出,少年的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抚摸了一下小腹处,少年一声惨笑。
少年名叫古烨,古家三代中排行第九,天才与废材的综合体,三年前,他风光无限,三年后,他黯淡无光,一切,源自于那个无星无月的夜晚,那一晚,命运彻底改写。
一掌,去了少年半条命,最可恨的是,这一掌,没让少年身陨,而是将少年的丹田生生震碎,而就是从那一刻起,少年从神台跌落,步入万劫不复之地。
“反正老子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哎,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啊。”古烨眼神飘忽,思绪一瞬间飘往极远的地方。
那个蔚蓝色的星球,即使是相隔了十五年的时间,依旧历历在目。那个如水晶般美丽的星球,比这个星球温暖很多,这温暖不是气候,而是人心!
在这个大陆,以武为尊,弱肉强食,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体现,掠夺是这颗星球的本性,而残杀,在这时有发生。
而这颗星球,可以让你成为神坛上的大神,也可以让你成为人人唾弃的狗屎,在这,不为刀俎,就为鱼肉!
“想来达尔文应该会很喜欢这颗星球吧,物竞天择,去你娘的狗屁!”
爆了句粗口,古烨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这时,碧莲拖着一个水瓶走了进来,古烨的眼神在这一刻暖了几分。
是这个少女,陪伴了他十年,在神坛受人膜拜时,她在身边,默默守候,而打下地狱的这三年,她在身边,不离不弃。
“少爷,洗脸了。”碧莲潮红的脸上,点缀着几颗小汗珠,不甚美丽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容。
“辛苦你了,其实你不用再照顾我的...”古烨叹息一声,他不想耽误碧莲的青春,服饰一个废人,让她在人前受了多少气,古烨比谁都清楚。
“少爷,你不要碧莲了吗?”碧莲眼眶陡红,泪水转眼溢出眼眶。
古烨摇头一叹,伸手擦干碧莲的泪珠,胡乱抹了一把脸,笑道:“还真是一个爱哭的姑娘,少爷开玩笑的。”
见碧莲眼泪依旧不止,古烨苦笑道:“你不是最喜欢听少爷吟诗吗?少爷突然有句好诗,想听吗?”
碧莲闻言突然喜笑颜开,扯着古烨的手一个劲摇晃起来,颇有点撒娇的味道。
“听好了。”古烨气质一变,缓缓说道:“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碧莲闻言痴迷一阵,突然脸色一红,羞道:“少爷嘲笑碧莲呢,碧莲不理你了。”
这些年被古烨诗词熏陶下,碧莲这小丫头也有了文学修养,顿时听出古烨是在笑他爱哭,古烨看着少女娇羞的样子,心里也乐了。
在这个世界,诗词还处于原始状态,武,才是他们所追求的最终理想,有武力就有权利,有权利才能主宰别人的命运,不管是在哪,主宰都是充满了魅惑力。
“哟,还吟诗作对,好兴致啊。”正在主仆二人兴致极好的时候,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顿时将这美好气氛打破。
“败笔!”古烨脸色陡然一沉,目光冷冷的盯着院门,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待着一脸的嘲笑站在那。
“说谁是败笔呢?你的那些东西也就骗骗碧莲这无知妹子好可以,不过要说你命还真好,生在古家,才让你能够有闲情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古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般冷嘲热讽,这三年来,这样的讽刺还少吗?
“看来,多年的内心压抑,让咱们二少爷有些变态了啊。”古烨丝毫不理会那个少年,看着碧莲微笑道。
在古烨站在神台时,多少道身影被他的光辉所掩盖,如今,不将多年积压的怨气发泄出来,更待何时?
“你..也就是呈口舌之利,明年族比之后,看你如何嚣张?”那二少爷显然被说到痛处,紧咬牙关道。
“说吧,有什么事,我可没时间陪你说话。”
二少爷受惯了众星捧月一般的追捧,何从受过这般鸟气,怒道:“要不是爷爷叫老子来叫你,老子愿意到你这院子来吗?”说完,二少爷怒气冲冲而去。
古烨郝然一笑,随着二少爷而去,一路之上,二人无话,转眼,便到一处阁楼之前。
阁楼清幽典雅,却不是雄浑之气,作为沐城三大家族之一,雄厚的底蕴让这个家族金光灿灿,而正是这般金光灿灿的家族,才不容许废物的存在。
走进阁楼,一个老者站在窗台位置,目眺着远方,而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然而,发丝却如霜雪一般。
“爷爷,父亲..”古烨来到二人身后,恭声道。
“来了,烨儿。”老者正是古家族长古战炎,古家唯一的炼体九重高手。
古烨闻言低着头,面对老者,他有丝愧疚,这三年来,老者为他遍寻名医,以求治好他的身体,然而事与愿违,三年来,家财散了不少,但古烨的身体没有一丝好转。
丹田破碎让他成了废人,而当年那一掌,也让古烨的身体急转直下,没有丹田的人,身体较之常人尤为不如,气息不畅,让古烨这三年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虽然家族一直以‘聚灵丹’孕养着他的身体,但古烨知道,自己这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烨儿,家族陷入了困境..”古战炎眼神痛苦,而身边的那个发丝如雪的中年人身体猛的一颤。
古烨闻言,脸上不见喜悲,只见他慢慢跪了下去,朝着二人深深的磕了几个头,抬起头,眼睛有雾气蒸腾。
“爷爷,父亲,谢谢你们这些年对烨儿的照顾。”十几年来,二人对古烨的爱意,古烨能够清楚的察觉到,这三年来,对自己凉薄的毕竟只是少数人,大多数族人,尤其是长辈,对自己还是极好。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烨儿活过一场,没有遗憾了,只是未能报答家族如海深恩,烨儿心里有愧!”又是重重磕了几个头,古烨豁然起身,一滴泪水在眼中打了一个漩,终究没有落下。
“烨儿,是父亲对不起你?”白发男子忽然将手深深的插入满头银发之中,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家族啊。”
一声惨厉的嚎叫,白发男子双膝一曲,跪坐在地上,古战炎心中一痛,叹息一声,恍惚又苍老了几分。
扶起白发男子,古烨眼中冷然,道:“孩儿不恨父亲,恨只恨澹台家族太过无情,恨只恨男儿有恨却只能苟且偷生!”
带着无尽恨意,离开阁楼,古烨的眼光一瞬间投向那无尽天空。
“澹台家族,祈祷我默默的死去吧,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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