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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一看,方丈正站在门边,一脸无辜的说:“你们怎么也不开灯?”
张元不满的说:“不是让你在外面看着那些人吗?你怎么进来了?”
方丈很无辜的闪到一边:“我也不想进来啊。”
然后,我看到那些公司职工,一个挨一个的走了进来。面色惶恐的站在两边。
马总见这么多人贸然闯进自己家,气得破口大骂,扬言要开除所有职工。
最后一个走进来的,身影很熟悉,正是瘦道士,只不过,他的眼神很陌生,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忽然想到,这个眼神,应该属于吴安。
果然,张元问了一句:“吴安,你要干什么?”
吴安的话里面都带着阴森森的凉气:“老道,现在你清楚了吧。我是被这家伙害死的。我杀他,没错吧?”
张元叹了口气:“没错。”
吴安慢慢走过去:“没错就好。”
张元有些不忍心,说了声:“吴安,人的寿数是由天决定的,不是人也不是鬼,你这样贸然杀了他,对你没好处。”
吴安摇摇头:“你放心吧,我不杀他。”
本来,马总还在叫嚷这个小道士是谁后来听见方丈没好气地说:“这是吴安。”马总马上泄了气,全身开始发抖了。
有的人,天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吴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坐在了沙发上,他冷冷的看着那伪娘:“你去拿酒。”
伪娘吓得哆哆嗦嗦:“拿多少?”
吴安淡淡的说:“有多少拿多少。”
伪娘哆哆嗦嗦走到一间屋子里面去了。
马总本来摊在地上发抖,忽然大呼一声,猛地窜起来想要逃跑。然而,屋子里面的灯灭而复明。瞬间风风嗖嗖。
马总开始在屋子里面转圈,像是出现幻觉一样,始终找不到门在哪里。
其余的人一见这个架势,更加不敢动弹了。
过了片刻,伪娘回来了,搬了一箱酒。而马总也瘫倒在地上,再也跑不动了。
吴安神情冷漠,你们都过来,给姓马的劝酒。
那些员工不想过来,又不敢不过来,纷纷蹲在马总周围。
马总瞪瞪眼:“你们反了吗?”
那些员工畏惧的看看吴安,劝道:“马总,您忍一忍。把他送走了就没事了。”
吴安吩咐道:“那天怎么给我劝酒的,就怎么给他劝。我不喊停,不能停。”
于是这些人开始沉默的喝酒。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痛苦。
十来分钟后,马总受不了了,求饶道:“吴安,你别整我了,我不就是喜欢男人吗?我是真心喜欢你。对对对,我杀你是由爱生恨,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吴安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说道:“你别恶心我了,你就是仗着有两个臭钱,想找刺激而已。我麻痹看见你都觉得你脏。”
马总连连摇头:“我不是玩玩,我是真心的。”他一眼瞥见旁边的伪娘:“你看他,我跟他就是真心的。”
吴安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马总喝不下去的,这小子可以替他喝。”
本来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伪娘,瞪大了眼,脸上又是无辜又是恐惧。
伪娘替马总喝了几杯之后,开始皱着眉头说:“我不喝了,实在喝不下了。”
这时候,马总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沓钱来,拍在伪娘面前:“求你。”
伪娘痛苦的点点头,又喝了几杯。
就这样马总断断续续的掏钱,伪娘断断续续的喝酒。终于,伪娘吐了几次之后,实在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了。
马总的情况比他也好不到哪去。已经喝得神志不清了,被吴安提着酒瓶灌了几瓶之后,就躺在地上,两手两脚微微的抽搐。
地上已经是大团大团的呕吐物,臭不可闻,这两个人就倒在这些污秽里面,什么也顾不得了。
整个过程,我,张元,方丈,都作为旁观者,看的清清楚楚。
吴安慢慢的走过来,向张元说:“老道,像这样的败类,该不该死?”
张元点点头:“该死。”
吴安鞠了个躬:“您受累了。”然后,他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我问张元:“怎么回事?他走了吗?”
张元点点头:“吴安走了,小道士也该醒了。许由啊,扶我到床上歇会,我有点困。”
我刚答应了一声,师父就倒了下来。躺在地上,很快的睡着了。
那些员工有两个还算清醒的,去叫了救护车。其实不用医生来,我也能看出来,马总不行了。
我和方丈,一人背着张元,一人背着瘦道士,打算离开这里。而那些员工,诚惶诚恐的走出来送我们,一口一个大师,说的很亲切,然后帮我们叫了一辆车。
然后我想了想,一人递了一张名片:“有什么事,打电话叫我。”
那些人看见我是保险公司的,非但没有厌烦,反而很珍惜的把名片收好,连连向我道谢。
那天晚上,我们回到大圣庙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我和方丈精疲力尽,把张元和瘦道士扔在地上,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直到中午的时候,我才醒过来。
我走到院子里,发现张元站在院子里,而瘦道士诚惶诚恐的站在他面前。
我问张元:“怎么了?”
张元指着瘦道士说:“小道士和吴安订血契,这里边有蹊跷。吴安死了不到七天,肯定不会这种邪术。只有一种可能,是这小道士不知道从哪学来的。”
瘦道士一脸的无辜:“真的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干。”
张元面色严肃:“那你怎么解释血契的事?”
瘦道士一脸茫然:“什么是血契?我真的不懂啊。”
张元冷笑一声:“好,好,你走吧。既然你自己不上进,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将来有你后悔的一天。”
瘦道士面色死灰:“你不收我当徒弟了?”
张元呸了一声:“你也配?”
瘦道士全身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歪了歪,像是要倒在地上。但是他踉跄了两步,站稳了。然后,向张元鞠了一躬。默默地走了出去。
大中午的,外面没有一个人。瘦道士的身影很是落寞。
我看了看张元,想说点什么。但是他挥了挥手:“去吃饭吧。”
接下来几天,一直风平浪静。只不过每天张元逼我练功这件事很是让人头疼。
关于道士如何修行,我之前也隐隐约约听说过一点,无非是背诵道家典籍,或者拿一个大丹炉炼丹。然而,张元的方式,似乎颇有些不同。
每天早上,都已“鸡已经叫了”为借口,把我叫起来,逼我沿着那条臭河跑来跑去,美其名曰吸收天地之灵气。
我虽然表面上不敢说什么,但是心里早就骂了千百遍。照这样的练法,我想学会捉鬼是不可能了,在奥运会上拿个名次倒没准。
终于有一天,张元跟我说:“咱们修道之人,讲究阴阳二气。我这两天让你沿着河跑步,可能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我看得出来,你从医院出来之后,阳气一直不足。”
我忍不住反驳道:“师父,你别唬我。我刚从医院出来那几天,身子是有点虚,可是现在都过去一个月了,半个月前我就身强体壮,面色红润了。你怎么让我多跑半个月?”
张元摇摇头:“你说的是体力,我说的是阳气,不是一个概念。这两天我看你阳气已经差不多补回来了,现在,我就教你怎么感受身上的阴阳二气。咱们这一门的道术,基本上全是以此为根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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