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险些害的我没命的人,不是翠儿,而是……另有其人?”
顾落辰的话,让柳轻心微微一愣,对自己这身子原主的糊涂和好骗,真是本能就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这原主到底得是有多傻?
被一个贴身丫鬟给骗的谁都不信了不说,还要把自己的夫君,分享一半儿给那丫鬟,这要是敢说是全天下第二傻的,怕都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了才是罢!
这柳家和沈家,到底是把她给娇惯成了什么样子,这么好骗的一个女人,还外嫁出去,这不是作孽么!
“你被害死的那一次,是她失手了,给你端了吃的,忘了拿勺子,她回厨房去拿勺子的档儿,你没忍住饿,就把她加了薏米的粥给端起来喝了,结果,就造成了肚腹剧痛晕厥的情景。”
顾落辰说的是“害死”,而不是险些害死,见柳轻心脸色稍稍变了一些,便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扬了下唇角,说出了一句让她更加震惊的话来,“摄天门的典籍上,有记载你这种借尸还魂的情景,你是柳轻心,又不是柳轻心,所以,我说你其实是已经被害死了,难道,是有什么不对的?”
“摄天门的典籍,记载的事情可真是多!”
以前时候,顾落辰就常给柳轻心讲些光怪陆离的事情,说是摄天门的典籍上记载的,那时,她是当故事听的,并未多想,而现在,这事儿牵扯到了她的身上,可就不是什么值得庆幸,值得高兴的事儿了。
“没办法,杀手。总是容易遇上一些寻常人遇不上的奇怪事情,典籍上记载的,一件跟你这情景相似的。也是跟一桩生意有关,那人被杀了以后,又莫名其妙的活了过来,而且,还完全不知自己身份,硬是扯着那去杀他的人问了半天乱七八糟的话。末了。那杀手嫌他太烦,就又杀了他一次。”
顾落辰总是有一种让可怕血腥的事情,听起来像有趣儿故事的本事。至少,在柳轻心听来,是这个样子,“你杀手回来门里之后,就把这事儿告诉给了典事,让典事记录了下来,也正是从那以后。门里才有了规矩,受雇杀人的,必须把脑袋砍下来,跟尸身分开掩埋,为的就是预防这种死而复生的事情出现,坏了门派的名声儿。”
扑哧一一
原本还在全身紧绷的柳轻心。一下子就被顾落辰说的这“故事”给逗笑了出来。虽然,心里也为那跟她一样魂穿到了异世。却倒霉的刚活又死了的人叹息,但……却是怎么都没法儿让自己生出半点儿悲伤的念头来,都道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刚活了又死的那人,是不是就亲身验证了这道理?
见柳轻心竟是在听了自己说的话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顾落辰不禁拧了拧眉头。
他不记得自己是有说什么逗乐的事儿啊?
这女人……笑什么呢这是?
“你说你的,说你的,我就是觉得那好不容易活了,又因为话唠,把自己给作死了的人,有些太好玩儿了,没事儿,没事儿。”
柳轻心一边笑着,一边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因为笑得厉害,而挤了出来的眼泪,端正了下神色,看向了顾落辰去,“然后呢,你接着说,嗯,就说我逃家之后的事儿就行,逃家之前的,我都知道,不用浪费你口水。”
见柳轻心是还想听自己接着说的,顾落辰也就溺着她给她继续讲,只不过,并没有依着她意思的,只跟她说,她逃家之后的部分,而是把他使人去探听来的,她有可能不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给了她知道。
柳轻心闻着哱承恩身上的香味再次晕厥之后,原本想继续假装,来跟柳轻心卖乖的翠儿也从外边走了进来,被吓坏了的哱承恩大吼了一顿,就慌忙的从宅子里跑出去找大夫,只不过,走在路上的她小跑一会儿之后,就突然胆子比之前又大了一些,停下来思量起了是不是该让柳轻心就这么被气死了,她好趁机上位的事情。
然后,翠儿放着归柳轻心所有的药铺不去,拐弯去了另一家药铺,给了那药铺的大夫十两银子,告诉那大夫,等会儿去了宅子里,不管遇上什么情况,都告诉家里的男主子,大人没得救了,孩子还可以试一试,当然,如果是孩子“也没得救了”,事后,她还会给那大夫十两银子的好处。
那大夫贪财,当然不会放着眼见能到手的十两银子不要,跟着翠儿去府上随便瞧了一眼柳轻心之后,就告诉哱承恩,人都已经没气儿了,救不了了,趁早找个棺材装了罢,不然,等尸体硬了,就该入棺都难了。
哱承恩听说柳轻心已经死了,当下就坐倒在了地上,翠儿便趁着他没了主意的档儿,使人去买了棺材回来,把柳轻心装了进去。
当时,柳轻心是真的逢了生死绝境,气息微弱,翠儿那不懂什么医术的人,也瞧不出什么来,见大夫收了她给的“赏银”之后,就匆匆走了,再摸柳轻心的鼻子,也摸不着还有气息进出,便以为这事儿是成了,只等着把她在灵堂里摆上三天,盖上棺材盖儿下葬,她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等着当哱承恩家里的姨娘,把持着柳轻心的嫁妆,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了,不曾想,柳轻心没死,还在下葬之前,又醒了过来,把她的美梦砸了个米分碎。
给柳轻心陪嫁的两个奶娘,正在铺子里做事,突然听说自家小姐死了,当下就觉得不对了,叫了几个掌柜商议之后,就遣了其中一人,去往周庄沈家,把这事儿禀报给沈家老爷子知道,彼时,沈家老爷子正出门访友,不在家中,那被遣去的人思量再三,只得找上了从小儿跟柳轻心一起长大的沈家大少爷,也就是之前时候,到江南宅子里探望柳轻心的那位,沈鸿雪,柳轻心的表哥。
沈鸿雪知道柳轻心突然死了的这消息后,当时就暴怒了起来,一边对自己的姑丈,也就是柳轻心的爹爹破口大骂,一边策马直奔柳轻心所在的江南小镇而去,据那去找摄天门寻柳轻心的婆子说,当时,柳家老爷要不顾朝廷意愿,把柳轻心嫁给哱承恩那蛮牛的时候,沈鸿雪就是极力反对,奈何身为晚辈,没能说服沈家老爷子也一同反对此事,而不得不眼睁睁的瞧着柳轻心被柳家送去了宁夏。
沈鸿雪赶到柳轻心所在的那江南小镇的时候,柳轻心已经醒转过来,正迷晕了哱承恩和翠儿,收拾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准备逃家,潜进宅子的沈鸿雪见此,以为她是要回沈家去,心生欢喜,便由了她喜欢的帮她打晕了哱承恩的几个手下,支开宅子里的一应下人,还把照看院门的两个小厮打晕了,摆成偷懒睡着的样子,打开院门,供她出门儿方便。
结果,柳轻心离开小院之后,没有径直回返周庄沈家,而是连城都没有出,就直接找了一处客栈睡觉,沈鸿雪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知她是从没吃过苦的人,便没往多里想,就在她歇下之后,径直跟那客栈掌柜包下了整间客栈,来保证她的安全,以及她睡在那里的这事儿,不会被同住的人宣扬出去,被哱承恩听闻后赶来,再把她给带回去。
再后来,柳轻心使银子让客栈老板雇车,沈鸿雪就也跟着雇车跟着,她走到那座城里换车,他也跟着她换,结果,就光见着她兜兜转转的绕,半点儿也没有要回去沈家的意思,到末了,更是失心疯了般得找了间客栈住下,拿了她嫁妆的铺子文契,要托人卖掉。
那些铺子,都是柳家和沈家的产业,为了她能在婆家过得舒服,特意挑出来的生意好,位置好的几间,莫说寻常商人,不可能一下子就拿得出这许多的银子置办,就是置办的起的,也没人敢随便购买牌匾上刻有柳家和沈家印记的铺子回去占为己用,沈鸿雪怕她卖不掉铺子,就一直在那客栈里住着,招来歹人危险,就私自去就近的沈家钱庄支了银票,雇了几个人,打扮商人模样,去跟她把这些铺子都“买”了下来。
沈鸿雪虽是沈家的大少爷,却终究不是家里的掌权之人,一下子支了这许多银票,肯定要被沈家老爷子问责,他想着,该在被沈家老爷子问起这事儿之前,先一步写信回去,跟沈家老爷子解释清楚,却做梦都没料到,他就写了个信,送去沈家的铺子,让下人帮忙递送的工夫儿,柳轻心就不见了,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柳轻心不见了的这事儿,可吓坏了沈鸿雪,生怕她携带着大量的金票银票,会遇上歹人,图她的财,害她的命,当然,前者还没什么要紧的,重要的,是后者,如果,柳轻心因为这原因,而被人给怎么样了……莫说是沈家老爷子,不可能饶了他,就是他自己,也一准儿得狠狠的抽死了他自己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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