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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御医互相看了看彼此,都是一副让对方说的意思,看的司马青脸色一沉,伸手,随便指了一个,让那御医站出来,把事情说个清楚。
见司马青脸色难看,被指了出来说话的御医,早吓得软了双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就开始磕头,“启奏陛下,小郡主是中了鹤顶红的剧毒,若非食用不多,救得及时,现今,可就该没了命了!”
鹤顶红,是一种极厉害的剧毒,因其性烈,难救,毒发快而闻名。
之前,跟着乐妃澄乐来的时候,纳兰平水还是好好儿的,能说能笑能跑能闹,显然,是还没有中毒的,而……
想到这里,司马青便本能的,把目光落到了之前时候,纳兰平水咬过几口,然后,丢在了地上的那块儿点心上面!
见司马青把目光沉下,皇后灵玉和乐妃澄乐,也是跟着看向了他目光所指的地方,地上,那块儿被咬了几口的点心,顿时,脸色大变!
“这……这点心……”
乐妃澄乐满脸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倚在了奶娘姬氏的身上,勉强站稳了身子,犹有些不信的抬头,看向了脸色已变得极端难看了的司马青,“陛下,这……这……不可能的罢?”
“查!”
不及司马青说话,站在台阶之上的皇后灵玉,便脸色苍白的冲着下面的御医喊了出来。
这点心是有毒的,能害人性命的剧毒,鹤顶红。还好,她刚才是让人把这个恶毒的女人给赶了出来。把点心丢了出来,不然。不然……现在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是不是,就得是她了?不,或许,连半死不活,都未必能,以她现在喜酸的嘴馋程度,怕是。怕是……根本就不会跟纳兰平水那般的,一边儿说话,一边儿吃点心……
她是有身子的人,她的肚子里,正孕育着她所爱之人的孩子,几口有毒的点心下去,极有可能,受害的就是她和孩子两个人,就算。她命大,能勉强救过来……孩子,却是十成十的保不住的……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是害她还不够,还要。还要害她的孩子!
剩下的,皇后灵玉已不敢想,满心的恐惧和怨恨。让她恨不能下一刻,就把湘妃晴湘给碎尸万段了去!
两个御医早已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他们是奉命查验皇后灵玉的伙食。保证她和孩子周全的,此时。却是出现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这哪里是他们两个,能担待的起的?!
“验一验那块点心!”
虽然,心中还有疑惑,觉得湘妃晴湘不是这种会在食物里放瞬发毒药的蠢人,但,碍着这许多人的面前,皇后灵玉气得脸色都变了的时候……司马青也唯有下令,让两个御医查验点心……在他看来,湘妃晴湘便是被冤枉至死,也不过就是没了一个妃子,但,皇后灵玉,他心心念念几十年,才是知道,她原是他执念所爱的女子,却是不能在这种时候动气!
两名御医接了司马青旨意,却腿脚发软,站不起身来,只得用爬的,到了那块儿纳兰平水丢下的半块儿点心旁边,取了各自试毒的银针出来,小心翼翼的,扎了上去。
银针瞬间变黑!
点心有毒的明证,不可辩驳!
“不!不是的!陛下!陛下明鉴!臣妾没有在点心里面下毒!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眼前所见,已经让湘妃晴湘吓惨白了脸色,她想不明白,做这点心的每样儿材料,都是她亲眼看着下人准备的,怕的就是有人趁着这个机会陷害与她,可结果……结果……为什么,还会是……这样?
湘妃晴湘把希望,赌在了司马青对她的了解和信任上,慌忙的爬到他的身边,抱住了他的左腿,跟他恳求清白,不想,正处在暴怒情绪的司马青,竟是一脚把她给踹了开来,快步走上了台阶,把皇后灵玉抱进了怀里,“来人!把湘妃关进静室审问!此事相关之人,一个也不准轻饶!”
“陛下,陛下明鉴,在陛下的心里,晴湘便是这般一个没有脑子到下这种瞬发毒药,给自己惹祸上身之人么!”
见司马青已是对自己这个态度了,湘妃晴湘不得不把最后的可能,寄托在了自己以往的名声上面,“若臣妾当真要害人皇后娘娘,昔日里,她被陛下打入冷宫之时,岂不更容易下手,更不落麻烦?何苦要等到如今,她风头正盛,正当得寵的时候!”
“湘妃妹妹向来聪敏,宫里哪个不知?”
乐妃澄乐俯身将还躺在地上的纳兰平水抱了起来,冷笑一声,一字一句,皆是诛心之言,“天知道,湘妃妹妹会不会就精明的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让大家都觉得你是个明白人,不会冒风险做这样的蠢事,然后,就逃过罪责去了?你还好意思说,没有在皇后姐姐被打入冷宫的时候算计她?若不是我带了吃食去探望,碰巧儿听了送饭的太监自称不怕皇后姐姐,背后有你撑腰,还真就想不到,你会是只批着温柔贤惠羊皮的歹毒饿狼!”
“你!”
本就处境艰难,又遭乐妃澄乐的这一番话的诋毁诬蔑,湘妃晴湘顿时便被气得说不出了话来,大势已去,无力回天,面对此时震怒的横眉冷眼的司马青,她知道,就算自己此时是能长出八张嘴来,也没法儿说的清楚了!
“我什么我?!你想害皇后姐姐不成,险些害死了我的宝贝平水,这是大家都看在了眼里的!怎得?你瞪什么瞪!是不是想着把也我给掐死了,好给你垫背陪葬?!”
乐妃澄乐抱着纳兰平水,愤愤的往湘妃晴湘的面前逼近了一步,瞪着眼睛。跟她争吵撒泼儿,“我明白话儿告诉你!我家平水。可是老祖宗面前难得的称心人儿!你这恶毒女人,把她给害成这样儿。莫说是陛下饶不了你!便是老祖宗,也断不可能饶不了你!纳兰家,更是饶不了你!”
纳兰平水已经是个十三岁的大姑娘,虽然长得颇有些像司马昙般瘦小,却也不是乐妃澄乐这个寻常里不做粗重活儿的人能轻易抱得动的,乐妃澄乐的奶娘姬氏,见她抱的吃力,又要忙着跟湘妃晴湘争吵,便忙上了前来。从她的怀里,把纳兰平水给接了过去,颇有些为难的抬起了头来,看向了站在皇后灵玉身边儿的司马青,等着他下旨,给纳兰平水一个安置去处。
“没听见我的话么!押走!”
乐妃澄乐的话,恰到好处的点燃了司马青心中的引信,将湘妃晴湘彻底的,踩进了无底深渊。没错,纳兰家,纳兰平水,已是现如今。自己手里唯一一张,能换回纳兰家效忠的底牌了,如果。当真让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恐怕,便是大罗神仙驾到。也没有可能,让他请得回他们兄妹三人了!
纳兰雪是被自己指婚给了司马殇不假。可……自己跟司马殇的关系,却是比陌生人,也好不去哪里……如果,只是如果,因为这一次司马玉的胡闹,而让他又对自己生了埋怨,将来,跟了纳兰雪远走天涯,再不回莫国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所以,自己可一定,得保护好了纳兰平水,让她变成,自己跟纳兰家修好的,珍贵石桥!
“哎呀!还愣着做甚么!还不快点儿把平水丫头抱进寝殿里面来!”
皇后灵玉向来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女人,见司马青在听了乐妃澄乐说的最后一句之后,神色咋变,便是明白了,纳兰平水的价值,也顾不得自己也不舒服,需要人扶着了,伸手,推了一把自己的奶娘端氏,就让她去给姬氏帮忙,“这么大的日头,你这不懂事儿的奴才,是要把她给晒坏么!”
皇后灵玉的端氏奶娘应声小跑下了台阶去,忙不迭的帮了乐妃澄乐的奶娘姬氏一把,把纳兰平水给扶着抱进了皇后灵玉的寝殿青鸾宫,寻了一个偏殿,给她放到了榻上。
让人把湘妃晴湘带走之后,司马青便下了旨,招来了宫里所有的御医,给昏睡着的纳兰平水会诊,直待听所有的人都说了,纳兰平水会没事儿,才是松了口气,寻了一个软椅坐了下来,跟皇后灵玉,乐妃澄乐一起,等着她醒。
司马青尚未有嫡孙,庶孙外孙,却是一大堆,但,像纳兰平水这样得他重视,还送去了自己母亲身边儿养着的,还真就只有纳兰平水这么一个!
约莫到了第二天清晨,纳兰平水才是醒转了过来。
皇后灵玉有身子,不能熬夜,被司马青逼着回了正寝里睡觉,乐妃澄乐则打着不放心外孙女儿的幌子,留了下来,跟司马青一起,说着话儿,守了一夜。
……
纳兰平水醒转过来,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着了火一般,听到有人说话,便扭了下头,恰好,就见着了乐妃澄乐正哭得一脸梨花带雨,司马青正坐在她的旁边,对她“好言相劝”,让她放宽心,不要担心。
“陛下,你说说,这孩子怎还不醒呢?那些御医们不是说,至多到天亮,就该醒了的么?这眼瞧着,天都泛白了,怎还不醒呢?”
乐妃澄乐哭哭啼啼,手里的帕子早已湿透,沾不上了水迹,便索性用自己的衣袖擦了起来……这样的情况,大抵已是持续了有些时候,以致于,在还算明亮的烛火下,她的衣袖已是隐约能看出来,湿了小半截,“昙儿失足落水,我这个当娘的,就在她旁边,都没能救得了她,如今,她的女儿……若当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她交代啊……这可怜的孩子,从小儿就在老祖宗的身边儿尽孝,没在自己自己爹娘身边儿待过几天……”
“外婆……我渴……”
本想等自己外婆把话说完,再开口说话,却是不想。乐妃澄乐压根儿就没个要说够的意思!口渴的要命,嗓子也要冒烟儿了。忍无可忍的纳兰平水最终决定,打断乐妃澄乐跟自己外公的哭闹撒娇。给自己先讨一口水来喝。
“醒了!”
虽然,纳兰平水的声音很小,但,在这个安静的只有乐妃澄乐嘤咛哭泣的屋子里,也是足足够清楚了!司马青微微一愣,便满脸惊喜的站起了身来,拉着乐妃澄乐一起,快步到了纳兰平水躺着的榻边儿上!
“平水丫头,你。你可是吓死外婆了!你要什么?刚才,你说要什么?!”
乐妃澄乐一副“绝世好外婆”的模样,忙不迭的擦了自己脸上的泪珠子,伸手,小心翼翼的,给纳兰平水扶了起来,顺手儿,在她的背后垫上了一个软枕,“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肚子疼不疼?头晕不晕?”
“水……”
纳兰平水嗓子沙哑的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觉得,刚才躺着的时候,还没这般的难受,如今。一坐起身来,整个肚子里,都像是有几百条虫子在爬似的。“肚子,疼……”
“哦。水,水。你等等啊,平水丫头,外婆去给你拿来!”
听纳兰平水要喝水,乐妃澄乐忙答应了一声儿,小跑着去了屋中的圆桌旁边,到了一满杯子茶水过来,自己先抿了一小口儿,觉得是不烫的,才送到了她的面前,给她解渴,“来,喝罢,不烫,慢点儿,慢……唔,不,不能喝……”
未及纳兰平水张嘴,乐妃澄乐便双目圆睁的往后退了小半步,手里的一满杯子水,也顺势摔在了地上,满脸痛苦的卡住了自己的颈子,“陛,陛下,救,救臣妾,救……”
“来人!御医!”
一声怒吼,顷刻间响彻了整座青鸾宫,震得清晨时候,在树杈上半睡半醒的鸟儿们,“呼啦”一声,就四散飞了开去。
住在旁边儿屋子里面,时刻等候传唤,却是一夜无事,正准备小眯一会儿的两名御医,被这么一吓,身子顷刻一滑,就从原本坐着的凳子上面,摔在了地上。
顾不得疼,两个御医慌忙拎着自己的药箱,跑出了房间,冲进了司马青和乐妃澄乐守候照顾纳兰平水的屋子,却见着,乐妃澄乐正口吐白沫,眼睛反白的被司马青抱在了怀里,全身抽搐……跟之前时候,纳兰平水身中鹤顶红之毒的模样,如出一辙!
慌忙诊治,紧急应对,一直折腾了小半柱香的工夫,才是把乐妃澄乐给救治的没什么大碍了,再瞧两个御医,皆是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发抖,就差尿裤子了。
“是怎么回事?”
即便不问,只看情景,司马青也是猜出了十之七八,俯身,小心翼翼的把乐妃澄乐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到一旁的一张小榻上面,拧眉,看向了两个御医,跟他们印证自己的猜测,“是中得跟平水丫头一样的毒么?”
“回,回陛下,娘娘中得,也是鹤顶红之毒,只是,份量比小郡主吃的点心要更大一些。”
两个御医里面,年纪稍小的,已经吓得说不了话,只得由年纪稍长的那个,上前来应答,他稍稍想了下,琢磨了下措辞,才张口跟司马青回道,“若非娘娘只是轻抿一口,现在,恐怕,就该已是回天乏术了……”
乐妃澄乐是司马青后宫里面,身份仅次于皇后灵玉的妃子,寻常里,又颇得司马青的寵爱,女儿虽然死了,却是有个得老祖宗喜欢的好外孙女儿,儿子虽然不成器,却是娶了全莫国最得百姓拥戴和推崇的女子为妻……娘家父兄位高权重,儿子的妻家天下闻名……
两位御医,已是觉得自己一个头,十个大了,怎偏就他们两人倒霉,正逢他们在这青鸾宫里值班儿的时候,就出这种事情,而且,还是不到十二个时辰,就出了两回!皇家,纳兰家,澄家,哪个也不是他们这两个小人物能招惹的起的,偏巧,这三个家族,还都有一个相同的毛病……小气!
“去看看哪茶壶和这杯子,瞧瞧,是哪个里面有毒!”
听御医这般说话,司马青也是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且不说。是茶碗的问题,还是茶水的问题。这……这被投毒的危险,竟是。离他如此之近!
还好,昨儿晚上,他只顾着哄乐妃澄乐不哭,没顾得上喝茶,不然,现在,躺在乐妃澄乐位置的人,是不是,就该是他了?
不。不止是这样!
如果是他喝茶的话,定然,是不能跟乐妃澄乐给纳兰平水试水温般得,只浅抿一口的,定然,定然是得……一口而尽……依着御医说的,如果是喝得多了,就该是……回天乏力了的……
该死!这投毒的人,竟是要将他也一并给害死了!真真是太胆大妄为。太不知死活了!
两位御医领命,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跑去桌子旁边察看茶壶里面剩下的茶水,银针一探。便得出是剧毒,扭头,看向司马青。便是吓得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回,回陛下的话。这,这茶水里面。有,有剧,剧毒!”
年长些的御医小心翼翼的捧了自己试毒的银针,到司马青的面前,给他查看,却又恐离他太近,招了他犯忌讳,以致于,碰针的手,都是在抖着的,“应,应当是,是……”
“灵玉!”
蓦地,司马青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猛的起身,一个箭步,冲出了门去,直奔皇后灵玉睡着的正寝而去。
哐当一一
皇后灵玉的屋门,被司马青一脚踹开。
正准备喝凉茶漱口的皇后灵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滞愣在了原地,连已端到了嘴边儿的杯子,都横在了那里!
司马青一言不发的冲到皇后灵玉的身边儿,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杯子,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就将那杯子摔在了地上。
杯子虽是被摔在了羊毛织成的精美地毯上面,却终究抵不过司马青一急之下的巨大冲力,随着“啪”得一声巨响,就碎成了六七块儿,里面的茶水渐到了地毯上面,顷刻间,就把那地毯给蚀了好几个小洞出来!
能将地毯都腐蚀,其毒性,可想而知!
皇后灵玉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僵立在了原地,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起来,有人要害她,还是,还是三番两次!晴湘!对,晴湘!一定是那个恶毒的女人!
……
湘妃晴湘被关进了静室里面审问,自然,不可能跟司马玉在静室里时候的那样,有吃有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因为是“女犯”,所以,审问她的,是几个宫里的老奴,年事已高,又不曾得了主子亲信的那种。
几十年的宫中生涯,早教着她们学得了若干阴狠手段,拷问犯人,半点儿青瘀伤疤,都不会留下,丁点儿的把柄,都不会落人以手!
湘妃晴湘虽不是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府院闺秀,却也是出身书香门第,通过正儿八经儿的选秀入宫的,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因长得一副好样貌,而格外得爹娘兄长疼爱,便是犯了错儿,也多只是遭几句责备,也就罢了的,哪里见过这般凶残阵势?
“进了这个门儿的女子,便是黄花大姑娘,也不可能再完完好好的出去了,娘娘,老奴劝你一句,该认得,就赶紧认了罢,也省得,让自己平白遭些没必要的罪!”
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宫女阴险的笑着,走近了湘妃晴湘的近前,在她的惊恐目光下,把绑着她手腕的绳子拎了起来,系在了半空里的一个铁环儿上,然后,骤然拉紧,生生将她给吊了起来,只脚尖,能勉勉强碰到地面的高度,“在外边儿,你是娘娘也好,是公主也罢,哪怕是,一国的皇后……到了这里面,也只是个人犯!我们这些人啊,可是只认陛下的旨意,不认人的!”
啊一一
手臂传来的剧痛,让湘妃晴湘忍不住叫出了声儿来,但,下一刻,她就为她的这声儿叫喊,付出了代价!
另外两个老宫女在之前那个的示意下,上了前来,分别抱住她的一个腿弯,将她的双腿抬了起来,剥掉鞋袜,横举了起来!
之前的老宫女颇有些不悦的拧了拧眉,俯身,从地上捡起了刚刚从她脚上脱下来的袜子,团成了一团,然后。一掐她的下巴,迫着她张开嘴来。硬生生的把那袜子,塞进了她的最里面……顺手儿。捞起一旁的一支藤鞭,沾了些铜油,就往她的脚心里狠狠的抽了上去!
唔一一
嘴被袜子堵住,湘妃晴湘痛苦的发出了一声闷哼,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疼,钻心的疼,全身的重量,都只由两只手臂承载,本就扯疼的厉害。这一下儿,脚底被抽打,又是一疼之下,本能的就扭动起了身子,加重了手臂的负担!
湘妃晴湘觉得,自己的手臂像是要被揪扯下来了,脚心里传来的剧痛,也像是要把她给逼疯,再加上。耳边时时传来的,那几个老宫女们的侮辱言辞……真让她恨不能,下一刻就死了来得痛快!
“这才只是开始呢,娘娘。你这就要忍不住了,后边儿的折腾,可怎么办呢?”
老宫女们半点儿都不“吝啬”的。将恶毒的话一句句的说出来,当然。说着话儿的时候,手也不闲着。藤鞭一下下儿的抽,一会儿脚底,一会儿腰侧,一会儿双腿内侧,总之是,哪里的皮肉嫩,就抽哪里,哪里最不吃疼,就抽哪里!
终于,在一众老宫女的“大刑伺候”下,湘妃晴湘受不住了折磨,屈打成招的认下了自己“想要谋害皇后及皇后腹中皇子”的罪行,在罪状上面按了手印儿画押后,昏死了过去。
在湘妃晴湘昏死过去之后,几个将她屈打成招的老宫女相视一笑,然后,七手八脚的把她解了下来,丢上榻去,拿出了一瓶儿油膏来,给她涂满了之前时候,挨过鞭子,泛起了红肿的地方!
凝脂膏,从御医院,用极低的价钱,就能买到的油膏,应对没有破皮的磕碰损伤,只需一夜,就能消肿,皇宫里任何一个做粗活儿的下人,都会随身备着,以备不时之需的东西!
……
这一天,是司马青临朝以来,为数不多的几次不上早朝的其中之一。
面对堪堪脱离了危险的乐妃澄乐和纳兰平水,惊魂未定的皇后灵玉,以及……由静室里的老宫女们呈上来的,湘妃晴湘按了手印儿画押的罪状,司马青只觉得,自己是当真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晴湘那个该死的女人,他那么信任她,她却,她却是只因自己多寵了皇后灵玉几日,就心肠歹毒的,想要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一同灭口,不惜,让他,也身处危险境地!
“去!把那个恶毒的女人给朕带上来!”
司马青吩咐的把罪状拍在手边儿的桌子上面,冲着下面跪拜禀报的老宫女吩咐了一句,他倒要亲眼再看一眼那个恶毒的女人,瞧她如今,还怎么狡辩,说自己是无辜的!
“老奴遵旨。”
老宫女应声而去,不多会儿,就跟另外一个老宫女,把湘妃晴湘给拖架了上来。
湘妃晴湘前一日里被折腾的凌乱的衣裳,早被重新整理了个妥当,连发髻,也被重新梳理盘整好了,只不过,是被人用药给熏醒了的,精神很有些不济,连眼睛,都有些直愣愣的,没有神采。
“贱婢!如今,你可是知道要认罪了!”
此时的司马青,可真是只看着湘妃晴湘,都觉得一肚子火气,一个茶碗朝着她的面前掷了过去,便声色俱厉的,怒斥了她一句。
听到司马青的声音,湘妃晴湘本能的身子一僵,慢慢的抬起了头来,看向了他去,突然,眸子一凝,回过了神儿来,就开始哭着,手脚并用的往司马青的身边儿爬了过去,“陛下,陛下,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臣妾是被屈打成招的!你看!你看!”
湘妃晴湘忙不迭的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腕来,就要给司马青验伤,却是……在挽起了自己的衣袖之后的下一刻,就滞愣在了原地!
伤……伤呢?!
昨天,她明明是有被那些老奴婢们又是捆绑,又是毒打的!
手腕儿上,因为被捆绑悬挂而弄出来的伤痕,哪里去了?!
“哼!死到临头了,还来装神弄鬼!”
经御医诊治,才勉强能得来榻了的乐妃澄乐,此时正费力的坐在了司马青身旁的一个小凳上,因为虚弱。而不得不靠在奶娘姬氏的身上。
她是在听了司马青说,要治罪湘妃晴湘。而非哭闹着要跟来听的,因她的“遇害”。而让皇后灵玉和腹中孩儿幸免于难,所以,面对她这无理取闹的要求,司马青也没拒绝,只当是,补偿了她一下儿,无辜的当了一回“替罪羊”。
“主子,你别冲动,陛下是明理的人。定不会让你平白遭这委屈的。”
奶娘姬氏适时的“劝阻”了乐妃澄乐的闹腾,提醒她,让她安静些,这里自有司马青这皇帝,来主持公道,她身为后(和谐)宫里妃子,得学会给他留面子才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凡是做恶的人,定然,是一个都不可能跳脱的了的!”
“将这贱婢,削去宫籍。贬为奴籍,发配北方苦寒之地!”
司马青本就窝着一口火儿,没打算轻饶了湘妃晴湘。此时,又听了乐妃澄乐的闹腾。和奶娘姬氏戴的高帽儿,当即。脑子一热,一拍桌子,踹开爬到了他身前的湘妃晴湘,下了旨意,用的,竟是莫国律法里面,最最狠毒的一条儿,比让人死,更加残忍的那种!
司马青所说的苦寒之地,其实就是之前时候,景麒经纳兰雪授意,去寻找发现了煤矿矿山的那座,只一千多人的小城。
那小城里面住的,除了一二百戍守的兵将,剩下的,就都只是些在莫国的皇族看来,罪孽深重到了连死,都算便宜了他们的人,作奸犯科,谋反作乱之人,比比皆是,说句不好听的,那座小城,其实,就等于是一座被遗弃了的城。
这城存在的唯一意义,便是出现凌冬之时,居住在这座城再往北边的冰原上的蛮荒族人南下觅食之时,用这城里人,果腹充饥,得以满足之后,再不南行。
换句话说,这城里的人,皆是祭品!
换句话说,这城里的人,皆是觉得活一天赚一天的品性!
换句话说,这城里的人,皆是……无法无天,邪恶奸佞之辈!
在这城里,活下来,容易,活得好,难,活得有尊严,压根儿就不可能!
尤其是,女人!
……
湘妃晴湘,因谋害皇后未遂,被发配北方苦寒之地。
其父,其兄,皆遭她连累,被罢黜官职,遣归故里,子孙不得从官,女子不得选秀,其所在家族,晴家,也因为这事儿,而将与她父亲有关系的这一支人逐出了家族。
她的两个儿子,三皇子司马岳,六皇子司马翎,也被削去了皇族身份,贬为了庶民,拟,在将来时候,将六皇子司马翎遣去商国为质,换回在商国为质的司马殇和纳兰雪。
乐妃澄乐因“保护皇后”有功,而被司马青提了半格儿的妃位,每月所得的银俸,也是由原本的一万两银子,长到了一万五千两,仅次于皇后灵玉的一万八千两,对此,皇后灵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对她的态度,却倒是比之前时候,更加亲近了!
在皇后灵玉想来,纳兰平水,替她挡了一劫,乐妃澄乐,又替她挡了一劫,这两条,不,四条救命之恩,又岂是这么点儿银子能算的?澄乐再怎么长妃位,还能大过了她这个皇后去不成!
……
仙乐宫里,乐妃澄乐躺在一张软榻上面,右手拿着一柄小锉刀,心情颇好的,修着左手食指的指甲,她的奶娘姬氏坐在她软榻旁边儿的一个小凳子上面,手里拿着两只皮锤子,正在帮她捶腿。
偌大的一个宫殿里面,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撵了出去做事,就剩她们两人,在这一边儿享受着穿堂风的清凉,一边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些闲话。
“五殿下可真是个天下第一的聪明人儿!这么简单的一个小计谋,就为主子除去了一颗眼中钉,拔掉了两根肉中刺,还带着让主子提了半格儿妃位,让皇帝和皇后,都欠下了主子人情!”
奶娘姬氏开心的笑,打心眼儿里,替乐妃澄乐高兴,为司马殇的“机智”叫好,这偌大的一个后(和谐)宫里面,哪天不演几场苦肉计?当真好使的,又能有几出?原本,皇帝突然降寵皇后,已是让她们这边儿落了下风了,如今,这般一番经营,可不就是,又枯木逢春,柳暗花明了!
“做人要狠,那小子,可比咱们俩绑在一块儿,都城府深,都使得出阴招子!”
乐妃澄乐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从一旁的小桌上端了一只小碗起来,喝了一口里面的梅子汤,“咱不说别的,单是给自己的侄女和娘亲下毒的这种事情……你我两人,做得出来?啧,这混蛋小子,真真是可恶,招呼都不提前跟我打一个,就直接差人把事儿办了!当时,可真真是吓死了我了!”
“五殿下做事向来有分寸的,旁人不知,主子还能不知么?”
奶娘姬氏笑着安慰了乐妃澄乐一句,伸手,拿了盛梅子汤的罐子,给她的碗里又添了些进去,“以主子的直爽性子,若当时就知道了五殿下的安排,可就该把戏演得不像了……陛下何等英明的一个人,又是与主子夫妻多年的,怎可能,看不出猫腻儿来?如果,被陛下看出来了假,那……这戏,可就真真是要难看了……”
“说的也是。”
乐妃澄乐稍稍想了想,觉得奶娘姬氏说的很是有理,便收了脸上仅有的一点儿不悦神色,又笑了起来,“也不知,那小子是怎么买通那个湘妃身边儿的丫鬟的,还有,御厨房里的小厮,静室里的那几个婆子……啧,不寻思不知道,这么一想,那小子,还真是不言不语的,拉拢了不少人呢!”
“内敛低调,才是成大事之人,以前时候,主子不是常这般的教训五殿下的么?你瞧,如今,他学得多好?这可全都是主子教训的好的缘故!”
奶娘姬氏继续给乐妃澄乐戴高帽子,哄她开心,如今,她的位份已是只比皇后低半格儿了,银俸,更是只少两千两银子,啧,只消继续这般的下去,将那后宫之主的位置弄到手,也就是个早晚儿的事儿!自己只消能一直哄着她高兴,亲近自己,信任自己,将来,自家儿子的前程,还不就是水到渠成的?
“我哪就有那个本事?这孩子,七八岁之前,我还管得了,教得了,七八岁以后,就全凭自己拿主意,不用我管他的事儿了!”
听姬氏夸奖自己的宝贝儿子,乐妃澄乐便本能的开心了起来,嘴上说了自己管教不了,脸上的笑意,却是掩不住的骄傲,“连他去纳兰府求亲,让纳兰郡主答应了嫁他的这事儿,都是他一个人谋划的,这,你也是知道的嘛,是不是?”
……
商国,在建的及笄城新城城外。
风断收到了自七月城里,质子府中,送来的加急信函。
看着信函所述,风断的眉头,拧紧,拧紧,拧到的紧的不能再紧,就差,拧断了完事儿了!
该死的金满仓,竟然,竟然这般的坏他的名声儿!什么叫媳妇儿耐不住寂寞偷人了?什么叫……这该死的肥猪佬,有本事别掉到他风断的手里,不然,看他风断把他那头死肥猪,给按进了猪圈里面去,关上个三天三夜的!
“家里出什么事儿了么,风断?”
见来送信的人,一个劲儿的忍着笑,把整张脸都要憋成了紫红色,纳兰雪便是好奇了起来,移步走近风断的身边儿,就要伸手去拿他手里的信笺。(未完待续。。)
ps: 已补至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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