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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莉娅,这是江云,是皮克的朋友,不能吃的。”
听到高大女人的再三解释,名叫歌莉娅的少女才满脸遗憾的看着江云,撅起小嘴说道:“是吗,真可惜!”
宅子里本来暗黄色的柔和夜灯在江云眼中突然变得恐怖无比,如同置身旷古魔兽的腥臭大嘴中,垂涎的口水一滴一滴从天花板经由他的脑门滴落在地板上。江云心想罗京的人太可怕了,竟然真的要吃人,顿时汗毛竖起,终于看懂了少女眼中切实的食欲。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能够他们塞几个牙缝,不由的想脚下抹油。
“怕什么,你只要不跟她抢东西吃,就不会有事的。”
本来用肘子顶着皮克臂膀的高挑女人看到江云的表情,直接跨了过来搂着江云的脑袋使劲的揉弄起来。这个比江云还要高上半分的高大女人居然还穿着高跟鞋在公寓里走动,他的脑袋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埋没在属于成熟女性的胸前乳球中,闻着浓郁的酒气痛并快乐着。场面的变化莫测让江云根本无法适应,脸上一红竟然有些离不开这个豪放女人的傲人胸怀,只能和皮克一样任人宰割。
弥加卡躲在阴影里,暗骂江云的立场不坚定,转头一看面带疑惑神色的歌莉娅果然正在打量自己,哈密瓜少女心中一凉。明天军事学院里会疯传自己被一个落魄血武士收为奴隶的谣言,她最怕的就是这一刻的降临,往日的骄傲面具被无情剥下剩余的只有自己身为女人的苍白无力。
得到了皮克安抚的眼神,江云跟着出来迎接的几人返回了公寓一楼的会客大厅,看了看周围坐着的其他房客和桌上的正常食物松了一口气。
在皮克的隐晦提醒下江云才知道这个搂着自己的彪悍房东是洛宁的姨妈,随便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周围的人却好像早就知道了江云的存在,纷纷善意的对他点头示意,让少年有些诧异。
苦笑着拒绝了一杯紧着接一杯的酒杯,方桌旁的江云神色一动,看到了坐立不安的弥加卡。他恭敬的对着身边乔思楠说道“这是我的远房表妹,也请您给她安排一个房间吧,房租就由我来承担。”
酒桌旁的江云恭敬的对着身边乔思楠说道,脸上满是稚气和羞赧,像足了一个十八岁的内向少年应有的面孔。
乔思楠似笑非笑的看着江云,如果不是早有了解说不定还真会被他骗过。她拍着胸前高耸软肉,保证道:“小意思,205,你的房间旁边就是空的。”
榻榻米上正襟危坐的弥加卡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本来她还在和歌莉娅纠缠,难以启齿自己因为被人追债而成为这个黑发少年的奴隶,心中惴惴只怕这个残忍的畸形变态刽子手肯定会当众公布自己的奴隶身份。
她看着江云因为被灌酒而微醺的青涩脸孔,想起他今天出手挡下的那一鞭子,还有替自己上药时的细心体贴,以及撕去奴隶文件的果断。短短几个小时像是电影一样凭空出现在自己世界中,一路披荆斩棘最后为自己开辟出一个新的安身之所的江云。弥加卡心中一酸,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结果到头来对自己最关心的居然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吗,弥加卡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不顾周围的诧异眼神,只是无声的盯着江云的脸,让他有些发毛。
“她太激动了,这两天因为父母的原因吃了不少苦!”江云挤出一个同情的表情半真半假的解释道,随机装成安慰的模样低下头在弥加卡耳边低喝道:“作死吗,你这样他们还以为我拐卖女眷呢,你到底想不想恢复原来的生活?!”他只当这个白痴女人又要发疯,几乎用上了恐吓的语气。
弥加卡没有听出少年话中的隐藏意味,只是本能的不想再违背这个男人的任何意志。
她用手抹去了自己脸上的热泪,展颜一笑,顿时惊艳了全场。
“古怪。”江云看着片刻间又笑容满面的弥加卡,心中犯邪的嘟囔道。笛卡尔可没教自己这方面的东西,他看了看另一边眼神炽热的歌莉娅,迅速的避开了她的视线。
厅子里另一边的皮克被上尉结实有力的胳膊牵扯住,不得不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突然他腹部一阵翻涌,乌黑的脸颊都瞬间一白,嘶哑的说:“上尉,我真的不行了......”
“你就编吧,每次都说不行了,非逼得我再给你开一桶才肯把这桶结了!”上尉有些兴奋,本来还以为今天这黑仔回不来了,没想到大半夜还给他来了个惊喜,裸露在外的胸毛一颤一颤甚是惹眼。
“皮克的酒量其实很好,只不过根本比不上从小在酒桶里长大的上尉!”
江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听着边上这个热情洋溢的男人介绍,对周围的人也有了一定了解。
桑尼将黏在脸上的卷曲长发束成马尾,似乎察觉到他心意的说:“你的事情也是皮克无意中告诉我们的,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大家都是很佩服的,你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皮克是个好人,你也一样,事实上大家听说你也被洛小姐招揽到麾下的时候也很高兴呢。”他的语气真诚和善,让江云有些脸红,虽然他的脸已经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一样,再也看不出神色变化了。
江云笑而不语,红着脸又和桑尼碰了一杯,心想你们肯定不知道我在皮克到阿拉贡之前干了些什么。皮克是个好人不假,自己也是被他从深渊中拉上来的一个,但是自己嘛.......
喝得多了他的眼睛更加有些睁不开,连杯子都快握不住了。江云想起了笛卡尔的托付心中有些烦躁,拿着空酒杯乱挥起来,仿佛那个老叫花子就在眼前一样。
偌大的长厅里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十几个人济济一堂还是显得挺宽敞。江云蹲坐在原地雾眼朦胧的像不倒翁一般左摇右摆,却愣是不倒下,引得其他人哄堂大笑。
“歌莉娅,你要去哪里,再多陪我一会儿吧.....”弥加卡一把拉住了就要起身的歌莉娅娇声道。
怎么能让你这么容易去找他,她心中暗道。歌莉娅当然也是弥加卡在八区军事学院的同学,因为性格不合平时交流不多。至于洛宁,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接近的,所以她在黑色战车上看到洛宁如此随意的一面才会有些惊讶。
歌莉娅瞥了一眼憨态可掬的黑发少年,不舍的撇撇嘴,又坐了下来,害怕自己一走这个痛失父母的少女又要泪流满面。
勉强撑到散会,江云几乎是真要醉了,勉强维持着自己最后的理智找到了204房一头栽在床上。而皮克更是不堪,像一头发情的公牛四处磕撞在公寓外表铺墙纸内部钢板夹层的墙壁上,周围的人都司空见惯的各回各家。上尉和乔思楠都喜欢灌这个来自阿拉贡的单纯角斗士,每次醉倒都会说出一些有趣的小故事,到了现在皮克连多大停止尿床都尽在乔思楠掌握之中。
至于为什么嘛,所有人看得出房东乔思楠已经看上了憨厚老实的皮克,连刚来的江云也瞧出了一点端倪,暗叹壮壮的春天又来了。乔姐那种身高和豪爽不输男子的气概,除了皮克的黑熊脾性还真没几个人能制住她。
他们对江云的了解也仅限于皮克到了阿拉贡以后的几年,只以为皮克和江云都是凭借自身努力从深渊中爬出来的坚强战士。
江云躺在床上灵机一动,乔姐是洛宁的姨妈,如果皮克当了洛宁姨丈,那不是该叫自己叔叔了吗,哈哈哈哈........昏昏沉沉的被酒精麻醉进入了梦乡。
落在最后的桑尼目送歌莉娅和弥加卡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大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眼中丝毫没有醉意。他关上了灯,走了和两人相反的路径,直通地下。
......
罗京南边的布兰卡大教堂里,一名虔诚的修女正跪在垫子上低声祷告,赫然是早已回到罗京的阿特洛玻丝。黑暗中的教堂空无一人,仅仅点着几支白色蜡烛,无风吹拂下火光稳定的散发出点点亮光,将少女纤细的身材剪裁得体的映在长廊的地板上。
做完例行祷告后,阿特洛玻丝放肆的褪下头上的碍事小帽丢在前排长椅上,如云灰发直接垂到腰部,她一屁股坐在了神坛上,双手托着下巴开始思考起来。一般人恐怕难以想象一位花季少女会有比脸上长青春痘更为严重的事情,可是阿特洛玻丝此刻的确很是苦恼,她将托着下巴的双手向上攀爬插进了自己的浓密头发中,狠狠揪扯。
“怎么了?”
年轻的女情报官眼睛一亮,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黯淡下去。“告诉你,你也只会让我如实上报。”
“但你总归是要告诉我的。”教堂的主事人爱荷莉修女俏皮的说道,眼角的鱼尾纹和蔼的揉成一线。
“是这样没错。”
阿特洛玻丝苦恼的点了点头,开始说道:“我有八成把握敢保证黒蚁就是江澜寻找多年的哥哥,但是,但是他杀了雷德嘉副官啊.......虽然在阿拉贡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总比他被雷德嘉杀死,然后雷德嘉又被胡佛杀死的结果要好些。如果上报上去,莱纳多元帅可不会管这些的,他肯定会强压下这条消息然后让计划继续进行,不会让嘲颅统领知道,同时还会下死命令让我们闭嘴!”少女说完又纠结起来,一边为江云辩解,一边又为江澜惋惜。
爱荷莉修女伸出褶皱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阿特洛玻丝的白净脸庞,少女觉得麻麻痒痒的很是舒服,缠在一起的眉头也松了几分。
“事实的确是这样,你看得很透彻。退一万步说,就算现在江云知道了江澜的所在不顾一切的前往星辰联盟相认,也会被摩羯统帅吊在铁牢中当众处死。而江澜就算肯放弃莱纳多的标志女儿和辛苦打拼的所有,投奔理想乡也不可能受到认可。从表面上看,他们两兄弟已经没有未来了。”她的语气温柔平静,只是在诉说着一个无奈的小故事。
阿特洛玻丝双手握着爱荷莉的枯槁手臂,哀声道:“可是他们俩都吃了很多苦,很可怜的啊,难道永远没有相见的一天了吗?”身为情报官,她知道很多其他人不曾掌握的消息。江云自从刀矿星被捉住就一直呆在了阿拉贡饱受磨难八年,而江澜自从被莱纳多元帅收养后就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整年在外厮杀压榨自己的潜能,连海伦娜都很少见到他一次。如此难兄难弟连见惯血腥凄凉的阿特洛玻丝都动了恻隐之心。
年迈的修女将她的小脑袋捧在怀里,柔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只要走好自己的那一条道不要和别人撞车就行了。”
阿特洛玻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从神坛上跳了下来,向内院走去,明天摩羯副官殒命阿拉贡的消息就会传遍星辰联盟的大街小巷吧,少女心想。
“但是这个世界从来不会按照正轨来运行......”爱荷莉修女口中念念有词,将褶皱的桌布捋了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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