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忆林与茫玄姬抵达扬州,同时,朱元璋也发大军进兵扬州,由刘基领军,四大家将随行。丛骨提早迎战,张明鉴亲为压阵。丛骨师门以阵法闻名,早在进驻扬州时,丛骨已开始了布防。扬州城内外尽是陷阱迷阵,城民怕误入迷阵都不敢出门。这是刘基一生唯一一次领军,也是最艰苦的一仗。城周十里与城内处处皆是凶阵,前进一寸都属不易,加上丛骨军极顽强,双方反复争夺。
大战持续竟月,最后刘基胜了,张明鉴投降,丛骨所部被全歼,他自己则不知去向。刘公精通奇门的子弟兵,一个不剩,原四大家将中的“铜杖”花衣裙战死,“铁索”刘链的万年寒铁链不翼而飞,“金弓争弹”何道路断去一臂残废。朱元璋统计扬州人口竟只剩十五户,虽也有因战火而死者,但大部分是被“青衣军”当军粮吃掉了。
伤林与玄姬在城外徘徊不得入,正在发愁,忽然传来消息,雪纹让位给了胡景柴后死去。两人大惊,星夜赶回。宗主登位仪式与老宗主葬礼同时举行。两处仅一墙之隔,一边门庭若市,一边却只有伤林与玄姬和玄姬的一双儿女四人。去问雪纹的女儿花照君,可她早就与母亲形同陌路,离家出走后由胡唯庸养大,早已将胡唯庸当成亲爹,因而几人根本不把她算在内。不过奇怪的是一直对胡雪纹百依百顺的小儿子胡杰怎么也不见面了,一问才知其人已奉宗主令入朝,现正主理广东水军。
其后,二人心中结下了一个老大的疙瘩。胡伤林与其父间的矛盾日益扩大。一天,胡伤林无意得知父亲是如何当上宗主的。可身为父亲之子,他又不能把这些泄出,陷父于不义。悲愤之下,他索性找了一个小小的借口自尽了。伤林死后,为了防止玄姬也知道真情,胡景柴以“寒蝉散”暗算她后,秘密关押。
可这一切都是当年的事了,今天的胡家势力极度膨胀,网罗了以兵单高手孙唱晚为首的一群亡命徒和一些留在中原的元蒙旧将。其代价则是孤立无援,声名扫地。
......江文清斜眼扫了一下胡忆林。比起他哥哥来,这孩子一点都不引人注目,没想到他竟能坐上宗主的位子。突然,江文清感觉到空气的流动变了,当他的眼神回到包围中的刘琏身上,他惊讶地发现,刘琏大笔一挥竟将三四个人直接切为两半,震惊之余只见刘琏另一只手不断从怀中抽出软金针,刺入右臂穴道里。每刺上一针,挥笔的力道便翻了一倍,到插入七针时,身周的人已尽被腰斩,外围的人看着满地死尸,再不敢接近。
辛蕊姑从刘琏刺第一针时就吓了一跳,刺入的越多,她的脸色越青。刘琏右臂平展,气运丹田,七枝小针急急射出。刘琏人也一阵晕眩,向后一晃,辛蕊姑忙上前抢住。看到刘琏疑惑的眼神,她支吾着道:“一日为师,那个终生为父。而且我还没......打败你......不准死!”刘琏心中一热,忙站定身形,接着在心中猛抽自己耳光。
江文清笑了。转头看胡忆林时发觉他脸有惧意,忙道:“宗尊不必害怕。刚才那是催发潜力的霸道心法,可一而不可再。这小子虽曾败过丛骨的‘绝杀连环套’,但想必是有人救他,不足为惧。”胡忆林这才想起自己是宗主,且至少在抱好父仇之前要好好干下去。想到此,他定下心神:“江文清!”“属下在。”“拿下此人!”“属下尊令。”行礼后向刘、辛二人走来。
眼见刘琏又自怀中拔出金针,辛蕊姑忙道:“不可!你先退,我断后。”说着反身面向江文请。金针一闪,没入辛蕊姑后心穴道。看着辛蕊姑晕倒于怀里,刘琏叹了口气:“又要对不住你了。”
蹲坐于地的刘琏忽然发出一股压力,正在接近的江文清察觉到不妙,一震停步。刘琏转头放好辛蕊姑,解下自己的披风为她做枕头,让她躺得舒舒服服的,这才站起。
江文清目注刘琏,忽然发现刘琏头顶中心头发不知何时变成了白色,且在不住往所有头发扩散。江文清后领冷汗渗出,他感到眼前的家伙正在威胁着他的性命。压力越来越大,江文清再也抵之不住,后跃两丈,重整阵脚。
刘琏双掌一立,淡淡道:“这是你们自己找的。今天你们一个也不要想活!”江文清深吸一口气,心中反复地叨念:“不会吧”三字。他身边的地上,升起六股旋风,逐渐加速、扩大。刘琏淡淡道:“你不过来,我可要过去了。”如箭标前。“好快。”江文清大惊。“不过,可惜,我是风使,似乎能快过我的只有电!”右臂一挥,六股狂风交叉盘绕,直冲刘琏。刘琏一笑,右手背在身后,左手伸出如锥般直插前方,身体也毫不减速。一瞬之间,刘琏与狂风短兵相接。刘琏就这么赤手锥破风墙,狂风散去,迎接他的是江文清手中涨满了的风球。
“啪”,江文清手中风球被刘琏一掌拍下去,就此压爆。两手手掌印在一起,江文清连变招的时间都没有。一声惨叫,江文清落在一旁,狠狠盯着刘琏。刘琏落下,左手握着铁笔,长链一端的笔尖穿透了正要逃跑的胡忆林。下一刻,铁笔连同铁链、笔尖一同碎裂,随风而逝,胡忆林也扑倒尘埃。
刘琏看也不看江文清,身影飞扑,四下追杀胡家残众。江文清对胡家没有任何感情,有此机会正好疗伤。刘琏尽歼胡家残余回来时,江文清伤势已大大好转,左臂经脉已通,可是肉体本身的震伤没这么快能好。看着刘琏又站在面前,江文清牙关紧咬。垂目看一眼无法抬起的右臂,真不知今天是否需以死殉师命。
阵风吹过,不远处的大江水声微增。忽的,刘琏眼珠微动,江文清的身边多了一人,此人三十多岁,骸下微须,双眼不大,但却十分有神。脸形瘦削,身材精悍。一袭灰衫,表面看去十分平凡。他一言不发,单手前伸。身体一屈,下一刻已在刘琏身前,右手直挥刘琏颈项。刘琏心中一动,脚腕较力,身行急退。
这下算是退对了,就在此招接近刘琏咽喉时,手中如戏法般出现一把短刀。见刘琏一退,如影随形。刘琏抬掌直击中宫,目标是对手膻中死穴,攻敌所必救。对方一闪回到江文清身旁,动作也与刚才一样,如同没动过。
周围忽然亮了起来,阴了一夜的天空放晴。刘琏的双目渐渐睁大,几乎口吃:“你......在这里......干什么?”原来这为江文清解围的竟是常玉春长子开平王常胜。
江文清冲常胜笑道:“常师兄,多谢你来救我。否则我今天就惨了。”“江师兄不必多礼。”刘琏越听越奇,“常贤弟,这......”常茂淡淡道:“刘兄久未问候。往日之事如过眼云烟,我早已忘记。不过我真未想到,”他瞧了瞧刘琏,还未说话,刘琏身体一侧,一边丘后一支火红的箭直射而来,自衣边擦过。忽的,本已射空的箭擦过的衣边冒出了火苗。
刘琏微微皱眉,本想以手捻灭,忽想起一事。急展双臂,内气充盈,袍服鼓涨。“啪”的一声外袍拼破,衣一离体,小小火苗立刻熊熊燃起。覆盖整个袍服,布片未落地便已烧得一丝不剩。“谁?”丘后一人转出道:“原来你竟是这一代的‘玄仙’。刘公子,你真会藏啊!”
刘琏一看,这人自己也认得,他叫通勒,他的父亲正是被杀的忠臣道同之子。当年道同的密折就是由他送京,由于此事重要,御使台让通勒将此书直送刘府。其时刘公在宫中,是由刘琏接待,因此二人相识。刘琏见事关重大,立携通勒夜扣宫门。只可惜终未救下道同,此为刘琏平生大憾。
看着眼前的三人,刘琏想不明白也不行了。想起父亲托辛蕊姑转交的遗书中详细地一一列明了觊觎他这个“玄仙”宿体的敌人——倭岛天照宗。刘琏从小与普通的孩子一起长大,普通的学文习武,普通的喜怒哀乐。唯一的特别之处,是他乃重臣刘伯温之子。可其实,他一点也不普通,除了上述之外,他还有两层身份。一是十四家族中史家旁系公子,下一任史家“王师”,十四家族在京联络人。二是三十年前因暴露身份而在异国覆灭的“地缚仙”各族中一支——“玄血族”唯一生还者,也是这一代“玄仙”。
......大明王朝诚意伯、御使中丞、天才军师刘伯温不过是刘基表面的身份,实际上刘基是十四家族中权力最大也最神秘的史氏家族的成员。
十四家族不是一般人能知晓的,即使知道,多也认为他们是极有势力的武林大族。不过,这一切没那么简单。在十四家族的排名里,史家排名倒数第三,但某种意义上说,史家才是十四家族的中心。史家是各族中最穷的,其它十三家分布十三省,除各地的聚点外,还有气派仅次于王宫的本宅。他们手握有强大的武力,最赚钱的生意中的最高权力。甚至连皇帝的圣旨也得在各本家默许的情况下才能执行。只要有一家说一句不,朱明王朝会马上瘫痪,当十四家收回支持,帝国会立刻土崩瓦解。
相形之下,史家就惨得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史家的本宅在那里,也找不到一处史家的产业,因为根本不存在。史本家的人全部自食其力,大多生活在社会底层。说不定你门前一个卖碳的就是宗主。太平之时,他们就这样了此一生。
太平时,十三家的任务是维持社会正常运转,并一力于发展。乱世时,他们的任务则简单多了,只需袖手待命。如果心软,则可维持自己所管那一行当的基本运转,但严禁插手战事。唯一可在这时行动,且使社会重新回复正常的只有史家。
史家的宗主们要在乱世中用他们的眼睛为未来的中华挑选皇帝。而一旦选定,史家宗主的手令就会送到其它十三家宗主的手上。因各家分别掌控着盐、铁、木材、海、陆运输、食品、药品、茶叶、纺织、文化、奢侈品,甚至海、陆关防。各家以手上的财富和人才以及所掌控行业向这未来的宗主提供支持,并同时辙回对其它势力的所有协助。简单地说,史家的职责就是选皇帝。可以说,得史家者得天下。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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