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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多谢刚才出言搭救了。”襄阳城的大道上一路平坦,往来多有行人,脸上都带着分乱世里难有的平静安然。
听着刘协淡淡的感谢,刘备摆手一笑道:“长安王何出此言,刘备不过是不想看着汉室宗亲血溅荆州而已。说起来,当时殿下又何必呢?”
刘协自然明白,问的那个何必,不是何必为了一个吕布而大动干戈,是问他何必把刘备拉下水。
刘协呵呵一笑,侧过头望着刘备,拱手道:“皇叔,如今你我二人共进荆州,这荆州城里刘表大人还算是善意接待。可是荆襄九郡的世家门阀,真心欢迎我们的,恐怕不多吧?”
刘备望着天空,叹了口气道:“刘备无根之人,所到之处多有残破,走到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灾难……这些人不愿意接纳我刘备,也是正常的。”
刘协眼睛微微眯起,刘备在他面前还说这样的话,那又何必过来搭救他,帮他的忙呢?难道不正是田丰说动了刘备,让刘备与自己共进退么?
然而顿了一顿之后,刘备又望着刘协接口道:“不过刘备实在不明白,殿下声名远播,算得上真命雄主。这荆州城里,应该只有州牧大人才最该担心……为什么这蔡家也要图谋不轨呢?”
刘协看着那个一脸仁厚,波澜不惊的刘备,满眼真诚,完全看不出丝毫作伪。刘协叹了口气,已经不再想从刘备一半真心一半假意的脸上发现什么了,只是摆手道:“皇叔何必还跟我打这些哑谜,你我都是大汉宗亲。刘表怕我们夺他的荆州,这荆州门阀也怕我们损了他们的利益,我们两头不讨好……恐怕很难再荆州立足啊。”
“哦,原来是这样,长安王真知灼见,一语点醒刘备。刘备多谢长安王。”
刘备似乎真的是刚刚反应过来,冲着刘协深深一躬。刘协一阵无语,实在不知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备还在装些什么。
难道他真的不想立足荆州谋取天下了,真的觉得可以跟荆州人士妥协,并不一定要跟我合作?
“长安王,其实刘备倒觉得是长安王你太过多心了。景升兄又怎么会怀疑我们夺他的荆州呢,荆襄士族平静的日子过惯了,少些锐气,多了些不好的习性也是正常。可长安王凭着这些就觉得荆州没有你我二人的容身之处……恐怕是有些言重了。”
刘备似乎不仅没有了争雄天下的心,甚至来劝刘协,言下之意便是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刘协没有生气,望着一脸平静,只有淡淡微笑的刘备,心中冷笑。
刘备不跟他合作,一定是有了别的朋友。虽然目前看来,刘备在荆州仍旧立足未稳,不会与他为敌,这样即使没有达成合作,可有些时候的目的也总是相同的。
刘协脸上于是又绽开笑容,对刘备灿然笑道:“皇叔说得对,旁人的心思刘协不该妄加揣测的。只是有这么一句话,想必皇叔该听一听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皇叔,你说对不对?”
刘备眼前一亮,看着一脸灿烂的刘协,脸上也终于不再只是那端庄仁爱的笑容,似乎真的露出几分笑容来,“长安王说的好,天长日久,总有携手之时的。”
刘协也哈哈一笑,与刘备相互拜别。眼角却忽然一跳,瞥见一个白衣士子走进了身后的酒楼之内。
大道通向客馆,刘协却驻足原地,望着刘备的背影渐渐远走。
“主公不回客馆么?”赵云见刘协一直站在街心愣愣发呆,出口提醒道。
刘协这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按历史走向,刘备得见水镜先生,更是最后得卧龙凤雏相助。难不成现在跟刘备接触的,便是水镜?
那个当年背叛张角,跟刘备一起设计南郭寺之战的水镜司马徽……终于要见到真面目了么?刘协心里不知为何,总对水镜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还记得徐州城内,陈宫自焚,临死前提起过卧龙,陈宫是否又跟水镜有关呢?其实刘协心中还一直有个疑问,他的师父到底是谁,一个异常大胆的想法早就生根。
荀爽早在他师父教他的第八年身死,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荀爽。而自从他见识到了真的可以通过长时间的化妆易容成另一副样子,他怎么也抑制不了那个念头。
他的师父,其实就是张角,张角绝对不是一个那么容易死的人!
如今荆州势力错综复杂,再加上一个深浅莫测的水镜帮着刘备……真心不好混啊。
“不了,先不回客馆,刚才看到一个有趣的人,我们去会一会他。”
刘协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想晃出脑海,转身望着那间酒楼。
那个在张允府外,唯恐天下不乱一样高喊“张允当斩”的白衣士子走进酒楼里,让刘协很感兴趣。
酒楼的二楼上,那个白衣士子坐在靠窗的木桌上,旁边两个书生打扮的人,同样也是一派儒雅风流的模样。
“二位二位,且听听今日长安王一怒杀人之事,再想想当年洛阳城内,飞刀伤天子……啧啧,这王爷当得,太有游侠风范,太有趣,太好玩了!哈哈……”
那个让刘协很感兴趣的白衣士子哈哈笑着,举杯向二人示意,眉头一耸,当先灌下这杯中酒水。酒水淋漓,洒到身上也浑然不在乎。
一个面貌大气,双目炯炯有神的书生轻轻一笑,很是潇洒道:“长安王此举成则荆襄共知,败却只好退居一隅,如果是我出手,想必还有另外一计……”
“行了,你这一计出来,还让刘景升活不活了?”那白衣士子哈哈一笑,撩开袍子道:“只不过啊,你那行事风格稳妥是稳妥,更是能条条路上不留情。可是也太过麻烦了,一点也没有快意恩仇来的好玩啊。”
那头戴纶巾的书生摇头轻笑,不说些什么,也不置可否。
“其实长安王虽然手段凌厉了些,可那张允毕竟平日里也是鱼肉百姓之人,乱世用重典,杀了倒也无妨。”最后那个青衣文士,一脸方正刚毅,也缓缓开口评价。
刘协刚踏上二楼,便隐约听到了这三人谈论的对象,似乎正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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