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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年离开黄巾流落北地,管亥曾经围困北海,也曾更往北上,随后便遇到了让他一生难以忘怀的伤痛。
本来他也是黄巾大将,手下兵马不少,就算北海一败,也还有数千兵马。可他却好死不死又碰到了这个人。犹记得那年此人一身白袍银枪,一个人杀透他手下兵阵,三招之内崩飞了他手中长刀!
若非面前这人,他又怎么至于流落成一介山贼!那日此人一身白袍染血,浑身煞气,今日看到这人儒雅的真容,又被刘协吸引,竟一时间没有看出。
“你……你是公孙瓒的后军将军……常山赵子龙!”
刘协只觉得天雷滚滚,没想到自己竟然跟赵云同行了这么久,都说赵云离开公孙瓒之后浪迹江湖。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浪到他刘协的身边了!
赵云轻擦着枪,神色间透出分追忆,又摇头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赵云不过是一介白身。只是哪怕云不过一介白身,也是听过张角的事的。”
管亥悚然色变,天空中炸雷暴雨,都不如赵云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来的有威慑力。
“想来廖化是因为自觉没有资格教训你,这位公子有伤在身,怕也没能力教训你。赵云不才,实在看不下去你这样的不忠不义之徒,竟还大摇大摆的活在世上了!”
赵云蓦然抬头,目光如刀刻在管亥身上,“只希望你的血,不要再污了这清白之世!”
“放箭!”管亥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恐袭上心头,陡然大喝。
大雨虽然遮蔽了视线,可山贼们早已包围商队,乱箭齐射,破空声嗖嗖,也是极有威力。
商队众人纷纷惊呼出口,陶晋也不禁有些胆颤,唯有陶泽还异常镇定。赵云身后的黑衣人纷纷拔刀出鞘,准备保护商队众人。可倏然间窜出另外一队人手,跃起在半空中,纷纷取箭而下。
陶泽不用赵云,自然不是不知道赵云这两年的名声,只是更相信自己手下的死士!
然而还不等陶泽自得,下一刻,他便已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因为赵云动了,确然没有一个死士敢说能在赵云一动之下抵挡半分!
长枪骤然从离地而起,赵云的手从长枪中段倏忽到了尾部,一送一推,猛地激射出去。
天空中紫雷闪过,那一道光芒犹未消失,赵云一枪已快到了管亥咽喉!
对上那双两年前见过的肃杀而又纯净的眸子,管亥心头梦魇又起,早已下意识横刀挡在咽喉。
然而赵云整个人似乎又快了半分,手中亮银色长枪陡然一颤一声尖啸破空,一枪刺出不回!
一枪刺出,誓杀天下不忠不义之徒!似乎那一杆银枪,便足以荡尽天下黑暗魑魅魍魉,还天下一片洁白无瑕!
“崩”的一声断响,管亥横在咽喉的被一枪刺断,鲜血一滴滴留下。
银色的枪锋抵在管亥咽喉,丝丝鲜血渗出。管亥眼中满是绝望之色,望着赵云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十多年前,你这么被人指着咽喉,你还会是满眼绝望么?”赵云冷清说着,骤然间抽枪而回,枪杆猛地抽在管亥胸口。
一口鲜血喷溅半空,管亥重重落地,挣扎了几下终究没能起身。
“十多年前,你是否还会有希望,你是否还是有足以相信的人?你自己亲手扼杀了你的相信,你的希望,你的一切要活下去,要建功立业的希望,都在你背叛的那天。一起消失了,一个再也不肯信人的人,一个再无希望的人,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赵云收枪而立,扫了不远处被抽飞的管亥一眼,“不过这里没有人死,我饶你一命,你好自为之。”
大雨之中,赵云洒然转身,四下望去,沉声道:“你们还不走,当真觉得我不懂杀人么?我纵然不懂,陶公手下的死士,你们又当真有信心挡得住?”
山贼们面面相觑,那树下的野人哈哈一下,站起身来,大手一挥道:“都散了吧,管亥今后已经再无力带着你们了。黄巾已灭,黄巾早已灭了!”
山贼们多少露出一些无奈和无家可归的落魄,互相望着,虽然没有离去,可也明显没有再战的意思了。
赵云望着刘协笑了一笑,目光中露出激赏,“小兄弟曾经是黄巾军?”
刘协摇摇头,笑道:“不是黄巾中人,可我能号令黄巾。至少……名义上可以。”
赵云哑然失笑,道:“你是说张角把黄巾军交给了你?十年前你才多大?”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刘协淡淡笑着,随手扔下那把马刀,又望向陶泽,“陶公,如今我跟黄巾军有关系,不知道还能不能坐上你的马车啊?”
大雨迷离了刘协的视线,看不出陶泽沉默的片刻中是什么表情,只听到片刻后一声轻笑,陶泽朗然道:“诸葛公子勇气过人,我陶家当然欢迎。赵统领也一并留下吧,陶某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赵统领莫要责怪啊。”
刘协闻言,也不再多想,心中只想着跟赵云多亲近亲近。跟是否招揽无关,他手下已有吕布高顺这样冲锋统兵都能兼顾的将才,只是很单纯的希望结交赵云这样的英雄罢了。
于是刘协也没有注意到他经过陶晋时,那一双复杂的眼睛。
陶晋不是不佩服刘协的勇气,可是又没由来生出一股嫉妒,本来还觉得如果是黄巾出身,想来也不过更否决了他的身份,没想到他自己说不是竟然还都信了。
刘协上了马车,赵云仍旧淋在雨中,与陶泽对视着,“陶公乃是天下商人典范,赵某自然不介意陪陶公一程。只是或许中途离去,还希望陶公不要阻拦。”
“那是那是,赵统领当年在磐河大战,也是一时豪杰,将军似得人物,怎能跟我一介商人为伍呢?”陶泽呵呵笑着,似乎完全不介意赵云喧宾夺主的武功。
赵云却是神色一黯,摇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陶公不必再提。”
“方才赵统领说明白了你的归宿,不知赵统领是否就要再投明主,再上沙场了?”陶泽又出口问道。
大雨之中,赵云没有答话,只是淡淡的摇头,不知道是否认,还是迷茫。
陶泽见赵云没有交谈的意思,也不再勉强,请赵云继续护卫,便要再次上路。
“那位小公子说要带着我,陶公你也同意了,怎么,现在要抛下我出发了么?”
树下的野人咧嘴一笑,招呼着一众山贼,道:“廖化一贯不是个聪明人,所以廖化就信了那小公子的话。他说他能号令黄巾,我这个黄巾余孽,自然是要跟着。”
黄巾军一贯臭名昭彰,商队众人见山贼们都纷纷目中又燃起光芒,不由惊惧。
不过想到赵云在此,还是放了几分心。陶泽微眯着眼睛,看着那披头散发的廖化,隐约还能辨认出当年的气概。
ps:后世有修史者,言赵云曾监工造纸,被圣上所见,笑称:长衫造纸农也。(嘿嘿,小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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