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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凉,皆因多雨,山林之中,更是明显。
多数时候,山中细雨霏霏,连绵不断,到了清晨就会渐渐褪去,只留下云雾弥漫,并不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困扰,反倒使得空气更为清新可人。
所以哪怕山雨不断,行宫潮湿,皇帝的避暑之行也一直会延续到初秋时节,待凉透了才会返回京城。
但这一次,避暑之行尚未结束的最主要原因,则是因为七月十五那夜,祭祀先祖时所发生的“意外”!
这次的“意外”,让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沈蕴凌因溺水昏迷,进而滑胎小产。
本以为仅仅只是一次意外,但皇后的指证,景宁侯夫人为了保护皇后而被连累落水,以及之后太医勘验,发现事出必有其因!借此,连带着牵扯出了沈贵妃孕期上的疑点,以及她曾经服用过汤药滑胎的疑问。
而当夜,沈贵妃的贴身宫婢怜儿竟悬梁自尽,更是侧面佐证了其罪名并非是空穴来风。
皇帝震怒,虽然只有人证和推测,并无实际的证据,却坚持将沈贵妃软禁于浣花庄,并封锁行宫,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同时,内侍总管李良奉皇命,也被连夜派遣回到皇城,手持御令搜宫彻查沈贵妃通奸的证据。
不过五日时间,李良就带着宗人府的内侍连夜赶路,从皇城回到了避暑行宫,一大早出现在了戒备森严的浣花庄。
只是,李良去并未立刻见到皇帝,而是在皇后的带领下,前往了山顶的宗庙,准备届时将证据呈上。
......
与此同时,身在木槿庄的南华倾和莫瑾言正按耐住焦急的心态,等待结果。
因为怀有心事,两人都没怎么用饭,早膳就各自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点心,便让倚栏收拾了退下。
眼看山雨绵绵不绝,李良已经回到了浣花庄却还未传来消息,南华倾有些等不及了。干脆走到窗边,准备吹响鹰哨找来暗卫打听情况。
冷不防,就在南华倾推窗的同时,天空一声雄鹰鸣叫,竟是暗卫在这时用信鹰送来了消息!
吹响鹰哨,召唤一声,雄鹰便盘旋而下,直落在了窗栏之上。
取了信鹰脚上竹筒中的信函,展开一看,南华倾脸色骤变。
“怎么了?”
躺在床上的莫瑾言撑起了身子。有些担忧地询问:“李良才刚刚回到行宫,暗卫不应该这个时候传消息才对,侯爷,可是有其他事情发生?”
手中捏着窄窄的信函,南华倾将窗户紧闭。这才转过身来,走到了莫瑾言的窗前,低声道:“东方煜将皇上带到了山顶,说是让他将姐姐身怀一双皇子的好消息告之先祖,以弥补七月十五那一夜的遗憾。此刻东方煜和皇上正在山顶,而姐姐竟亲自带着李良和搜宫查到的证据也往山顶而去。瑾言......我有些担心,总觉得东方煜绝不可能会束手就擒!”
莫瑾言也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语气很是忐忑:“从事发到现在,整整五天时间!五天时间内,可以做很多事情,但煜王却一直按兵不动,京城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侯爷。难道他还有其他的后招不成?”
“其他后招?”
南华倾皱着眉,仔细一想,总觉得有些难以捉摸东方煜的所思所想。
按道理,他做这些引诱沈蕴凌的等等事情,都是为了钻谋皇位。但为何沈蕴凌出事败露之后。他却什么动作都没有,难道只是因为他坚信李良搜不出证据吗?
可就连自己也能随手丢两个证据在沈蕴凌的景怡宫和东方煜的长宁殿,难道东方煜他就一点不担心,不着急么?
这样一想,南华倾也觉得很是不安,加上此刻山雨绵绵,身怀有孕的姐姐竟又往那山顶的是非之地去了,他也不可能再就这么干等下去,便道:“瑾言,你好好呆在屋子里,我会让荣儿和倚栏都机灵些,再找来两个暗卫暗中保护木槿庄的安全,我必须去一趟山顶。”
“你去吧。”
瑾言点点头,眼底一抹清明之色跃然而出:“侯爷,就算护不了皇上,您也要护住皇后,她的腹中,有大邑的将来,她决不能出事的!”
听得莫瑾言这样一说,南华倾立刻会意,神色变幻间,也重重地点头道:“毕竟,姐姐才是南家的人,若是择其一,我会毫不犹豫地护住姐姐。”
“还有!”
眼看南华倾就要出去,莫瑾言又叫住了他。
扭过头,南华倾对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主动道:“放心,无论是谁,都没有你和腹中孩儿在我心中的位置更重要,为了你们,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不会以身犯险。”
“侯爷,我宁愿你自私一些,也不想你因为其他任何事情而有危险,答应我,一定小心,一定平安归来!”
瑾言的视线被雾气所遮,却还是清楚地看到了南华倾对自己慎重地点头,然后才推门闪身而去。
安排好倚栏和荣儿照顾莫瑾言,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南华倾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林之间。
走出木槿庄,南华倾不忘吹响鹰哨,将暗卫招来。
先是安排了两人布防在木槿庄周围,然后又询问了浣花庄的情况,南华倾才嘱咐剩下的十个人一起往山顶而去,自己在明,暗卫则隐于林中,务必确保皇后的安全。
有了暗卫一起行动,南华倾心里稍微踏实了些许,但也不敢有所停顿,径直往山顶宗庙而去。
......
大腹便便的南婉容走在山道上,虽然有两个内侍抬着肩舆,但因为山路湿滑,山雨绵绵,也不敢太快。
一路上,南婉容不开口说话,所有人也都沉默着,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南婉容捂住小腹,倒是不太紧张,反而庆幸李良在皇帝得知沈蕴凌死讯之前赶回来了,到时候,就算回到浣花庄发现沈蕴凌已死,皇帝也不会再有任何留恋或者愧意,因为她是罪有应得!
再者,南婉容之所以让李良等到去了山顶宗庙见过皇帝再呈上证据,是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证据所指的奸夫,必然会是东方煜。
到时候,东方煜当场被捉出来,面对证据,也只能束手就擒。
如此,更加能避免东方煜从其他地方得知消息,然后悄然潜逃。毕竟他是会武功的,还是当场捉拿比较稳当!
这样想着,南婉容更是心情大好,只裹了裹外袍,怕沾染了山里的凉气。
不一会儿,沿着浣花庄链接山顶的捷径,一行人虽然有些慢,却也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抵达了。
陈娟和小陈子一左一右,将南婉容从落地的肩舆上扶了下来,而李良也十分机灵,一招手,三个内侍捧了匣子便紧跟而去。
负责保护皇后安全的侍卫长也和两队身穿甲胄,手持长枪的侍卫分列两边,为南婉容开道。
因为南婉容没有开口,所以侍卫也好,李良那边也好,动静都不算大,正在山庙之中烧香祭拜的皇帝并未有所察觉。
但立在门口,居高临下的东方煜却看得一清二楚,瞳孔微缩了一下,眉头也紧跟着一沉。
南婉容看了一眼神情严肃的侍卫长,却并没有注意到立在门边的东方煜,只道:“侍卫长,劳烦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李良已经回来了,皇上祭拜完可立刻在此接见。”
侍卫长领命,正要转身,却见得李良一个箭步走到了南婉容的前面,屈身伏拜,沉声道:“娘娘,皇上此刻在庙中祭拜,那台阶上守在门口的,可是煜王么?”
“是的!”
南婉容点头,抬眼往上一望,虽然离得有些远,看的不甚分明,但的的确确是东方煜的样子。
“皇上有危险!侍卫长,请立刻护驾!”
李良吓得脸色惨白,额上的汗都立刻渗了出来,直接踏步来到侍卫长的身边,然后用手一指。
立在高出的东方煜看到了李良的动作,更看到了侍卫长“蹭”地一声从腰际拔除佩剑,立刻脸色一变。
正好,这时候皇帝祭拜完祖先,已经从蒲垫上起来,转身,准备走出宗庙。
说时迟,那时快,东方煜眼看皇帝就要出来,而随身的侍卫们因为身份原因,都无法进入宗庙贴身护驾,而且侍卫长拔除佩剑之时,门口的侍卫都纷纷往下看去......
沉下心来,东方煜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突然暴起,飞身从侍卫中间“钻”入了宗庙,然后反手将大门一推,落下门闩。
待皇帝反应过来,一柄雪亮的匕首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身后,正是他信任的六弟挟持了自己。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侍卫长反应极快,持剑便往阶梯上跑去,而守在门边的侍卫们也同时反应了过来,将长枪横卧,纷纷对准了紧闭的庙门。
而立在阶梯下方的南婉容见到这一幕,立刻就惊呆了,红唇微张,似乎根本就不敢相信东方煜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将皇帝给关在了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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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第二更晚上11点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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