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释闻言一惊,瀚海有花、仙、紫、沙、烈、石、阳、歌、蜃楼、鸠蓝、荆门、刺华十二皇族,前面八族外放八州,蜃楼、鸠蓝、荆门、刺华四族留守华阳。
这四族的地位与实力较之其余八族也高出许多,四门宗主仅次于帝君,与四灵将并驾齐驱,位居瀚海顶端。
刺华族有两位公主,长公主刺华奏,小公主刺华千流,尽皆待字闺中,风音口中这个刺华公主却不知是哪一位。从年龄来算,多半是长公主刺华奏。
听他这口气,倒是妾有意郎无情。
物语风尘真男人也,刺华公主要嫁,他还敢考虑。莫说物语这等没落皇族,就是十二皇族内部,也没几家胆敢推脱这门婚事。
风音这话中多有怪罪之意,也是希望风尘娶她回来,稳固物语家族在青岚的地位。到那时,就算是花族,也不敢轻举妄动。
风尘也听出她这意思,却不过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云斓也劝了一句,见他不作正面回答,也只好暗自叹息。
那个眼高于顶的物语风花,在他面前可就收敛许多,恭恭敬敬行礼。娶不娶刺华公主,他物语风尘都不是好惹的,也几乎铁定是家主继承人,还是打好关系为妙。
这时节,物语家除了风月的姐姐风雪远在暮雪楼没回来,风清被阎王爷请了去陪过年,其他人尽皆到齐。
一家人聚在一起闲聊,有风铃与风月陪着,他也没觉许多尴尬,比起朽木家冷冷清清,物语家热闹多了。即便貌合神离,至少今天晚上不敢太过分。
又说了几句,下人来请,说是家宴备好,可以入席了。
九州皇室各有各的规矩,这物语家与朽木家离得最近,家宴上的规矩却是千差万别。
各类礼仪繁琐驳杂,洗手濯足,焚香叩首,祭拜天地,一样接着一样,哪样也不能落下。足足折腾了个把时辰才算走完程序,列席吃饭。
那张青石玉桌方圆丈余,趴在桌子上也够不着那头的菜肴,好在他也没这么嘴馋,面前有什么吃什么便是。
慕容端临别前早有交代,少说多吃,他也是牢记在心。
物语真岚与朽木天风年纪相仿,看上去心慈面善,是个容易亲近的白发老头。席间也与他问了几句话,不痛不痒,算是不怠慢客人。
今天这满座自家人,也就他脸皮厚,硬是插了进来。风铃怕他尴尬,特意安排风月坐他左边,她坐在右边,时不时起来给他夹菜,很是殷勤。
这满桌子人,也就她敢站起来挑菜,其他人尽皆正襟危坐,和他一样,只吃面前那些。
“尘儿,今日刺华族再度派了使者前来,你考虑的如何了?”
酒过三巡,物语真岚开始说家事,开口第一句,问的便是风尘这门婚事。风尘放下碗筷,沉声道:“全凭爷爷做主。”
真岚不看风尘,反倒扫了沙里昂一眼,叹息道:“现如今雪国叛乱,九州难免遭受殃及。我们这些没落皇室,早也风光不再,但这千百张嘴,总还是要养活。她喜欢你,总是件好事。你们年轻人恋情,我这把老骨头也插不上话。多接触接触,真不喜欢,爷爷也不勉强。”
“孙儿知道了,明日便去帝都拜会。”风尘没有一句忤逆的话,但大家都能听出来,他话语里许多不情愿。江释更为纳闷,据说刺华家两位公主俱是能文能武,贤良淑德,长得也是貌若天仙,家世更是顶尖之流,风尘没道理看不上她吧。
真岚又侧目去看云斓,眼神里多有责备,云斓犹如老鼠见了猫,连忙低下头来。真岚更是气恼,哼道:“亲儿子都保不住,还能指望你养老送终?还给人家赔礼道歉,下次是不要割地称臣啊?”
云斓诚惶诚恐,低声道:“是孩儿没出息,给父亲丢脸了。”
真岚猛拍桌面,厉声呵斥道:“我还有脸?你丢的是物语家族的脸。西门小儿围城叫骂,你不出城迎战,反倒与人城下之盟。留你在不语城镇守边关,你打算何时拱手让出啊?”
他这一巴掌可是把众人都吓得不轻,个个噤若寒蝉,云斓话也不敢说。风铃也吓坏了,扑通跪倒在地,噎声道:“爷爷息怒,都是风铃的错,是我一时糊涂,要罚您就罚我吧。”
真岚瞪了她一眼,怒斥道:“大年夜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风铃立刻憋住眼泪,江释也不敢去扶她,唯恐弄巧成拙。这时节可没他说话的份,闹不好就会害了风铃。
那风花看戏一般,嘴角还带着笑。风月想把她扶起来,这丫头也倔得很,就是不起来。
真岚微微蹙眉,发话叫她起来,她这才敢站起,也不落座,就在江释身边站着。
真岚又拿目光把几个嫡孙挨个扫了一眼,沉声道:“九天会武迫在眉睫,你们几个也要争气。风清不学无术,有这下场也是活该。穿得好看有何用,人家站得高,照样俯视你。”
下面自是唯唯诺诺,老头最后一句含沙射影,那风花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大气也不敢出。江释也觉好笑,这娘们许是修为不济,连真岚的眼睛也不敢看。风铃的底气反倒是最足的,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教训完自家子孙,真岚又问了沙里昂几句话,都是关于帝都那边的形势。
江释听得专心,也用那海螺指环传了出去。不管有没有用,也算对得起乙木长空了。好在这饭桌上都是自家人,也没人在意他那点小动作。
这顿饭一直吃到半夜,也就在亥时结束的刹那,他被接踵而至的烟火惊呆了。整个物语府上空瞬间亮了起来,被烟火染成五颜六色。
他蓦然想起去年今日,那时还在为一个馒头奔波,而今这满座菜肴几乎没怎么动过。
看见烟花漫天,风铃早也不哭了,烟火在她泪水洗涤过的明眸里尤为闪亮。他看得出神,慢慢又浮现出江离的影子。
“阿离,你可还好么。今夜普天同庆,你可也有烟火瞧。”他这般想着,只觉那思念深入骨髓。又想起慕容端来,她此刻也在看烟火吧。
筵席结束,风铃再无顾忌,拉着他们出门玩耍。他也由着那丫头,陪着她到处闲逛。她可比江离能疯,受她感染,他也抛下那些思绪,与她一起疯。
风月倒是安静许多,远远看他俩嬉闹。冷不丁被风铃拿雪球砸了一身,还没缓过神来,又被他偷袭。她一跺脚也展开反击,三人就在大街上追逐打闹,乐不思蜀了。
过了年,自是各回各家。风铃要返回浮云门,江释刚好随她同去。到了浮云门,先去看望段珪夫妇,又去找乙木长空说了几句。
那老匹夫绝口不提卧底一事,他也懒得多讲,只把那海螺指环物归原主。
这东西本是一对,留一个也是无用。
见他如此,乙木长空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答应教他一门术法,算作补偿。
他脑筋转了两圈,奸笑道:“我也不要你高深魂术,把那梯云纵传我便是。”
乙木长空略显诧异,这小子想的倒是透彻,不要魂术,偏要梯云纵。那可是浮云门绝技,从不外传。但这小子使得动风铃,多半是要入赘物语府,又与那朽木白关系匪浅,是个联络感情的好旗子。
这样想着,他也点头答应了。又提了个条件,不许私传他人。不必他提点,江释自也明白这番道理,哪能拿人家浮云门绝技出去乱说。
学了梯云纵,他便带海棠北上,一路马不停蹄,径直回到神农湖。这时慕容端还没回来,许是还要在家住几天。
他左思右想,决定先去拜访慕容府。早晚要打交道,混个熟脸也好。顺便去把慕容端接回来,也算给她个惊喜。
青岚一行,他也看明白豪门深似海这几个字到底有多沉重。既然要去,肯定不能空手去。可他两袖清风,里外里还欠了六百万巨款。
这要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卖了身他也还不起。只得硬着头皮去找楚流衣,把慕容端那层关系挑明了,也说了难处,找他借两样能拿出手的礼物。
至于楚流衣与星痕的关系,他也问了清楚。
楚流衣他老爹楚墓乃是龙泽最大的酒庄千叶山庄的主人,他与星痕还有修竹都是故交,也是仨酒鬼,经常在一块斗酒。
有一次星痕与楚墓单独斗酒,星痕胜了,就提出若有人传了他的衣钵行走江湖,要楚墓给这未出世的弟子寻个好姑娘。
楚流衣在入门弟子名单里看见江释,就把他收入摇光岛,意欲代楚墓履行赌约。
听说江释找到了心上人,楚流衣也替他高兴,她知道慕容恪也是个嗜酒如命的人,就赠了江释一枚花生大小的酒葫芦。
那葫芦名为醉仙盏,是个可大可小的魂器,除了能装酒,还能腾云驾雾,日行千里,极为稀罕。见了这宝贝,江释都不忍心送出手了。
他也不知该怎么报答楚流衣,受了她许多恩惠,还从她这里白拿了许多宝贝。这般拆东墙补西墙,人情越欠越多,可怎么还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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