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浩然微微一笑,又看了乙木长空一眼,见他毫无反应,这就让风铃选择。
风铃想也不想,就要走到乙木长空左手边。苏幕遮已露出些许笑意,忽听乙木长空抬眼道:“风铃,可看清楚,你这一票关系重大,莫要如此草率。”
风铃这傻妞还真就没看形势,这会儿扫了两眼,才发现两边是个势均力敌的架势,这倒让她有些为难了。
原本以为也就是凑个数,没想到反把她推在风口浪尖上。
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又侧目去看恩师,宁浩然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走下去。
风铃挣扎了一下,继续往乙木长空左边走。
乙木长空暗自叹息,或许这就是天意,剩下这最后一个,偏偏却是宁浩然的弟子,偏偏又是风铃这好斗的丫头。
列祖列宗,我乙木长空独木难支,浮云未来堪忧啊。
苏幕遮胜券在握,刚才还有些紧张的脸色也缓和下来。
风铃也还有所犹豫,迈着小碎步往乙木长空左边走去,只差两步就走进队列了。
就在这时,追云峰那群弟子里有人吃痛叫了一声,声音也不很大,但这紧要关头,还是瞬间传遍整个棋盘山。
风铃生性好奇,下意识转身去看。这一转身不要紧,却让她看见了夹杂在人缝里的江释。
她又惊又喜,险些喊了出来,却见江释先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又俏皮挤了挤右眼。她也是七窍玲珑,瞬间想到江释是提示她改选乙木长空右边。
虽说想不通江释为何要这般提点,她心里那杆秤还是从恩师宁浩然那边向江释这边倾斜,但也不好直接改道。她也是鬼精,径直走进乙木长空左边。
苏幕遮好似等不及,这就要宣布结果,却见风铃又从人堆后面绕过来,溜到乙木长空右边去了。
这结果难以置信,苏幕遮更是面目抽搐,拿眼去看宁浩然。那意思,你养的好徒弟。
宁浩然也是面色难看,想不到风铃那鬼丫头为何会临阵倒戈。只有风铃本人与始终微微阖着眼的乙木长空明白。
乙木长空倒也不识得江释,却认出他不是本门弟子,也把他那点小把戏尽收眼底。心中也有些疑惑,这小子什么来头,能使得动风铃那鬼精鬼精的疯丫头,倒也是件奇事。
这结果一目了然,乙木长空倒也沉得住气,又等了许久才抬眼去看苏幕遮。苏幕遮心里虽恼怒,也不敢当着他这个掌门的面发飙,只得笑道:“掌门师兄良苦用心,自是众望所归,有了这番修养,下届九天会武,我浮云门必能一雪前耻。”
他这番话含沙射影,威胁意味甚浓。若来年浮云门依旧在九天会武中垫了底,只怕乙木长空这个掌门也坐不安稳。
乙木长空心知肚明,仍旧不愠不燥,淡然笑道:“天道酬勤,付出多少努力,就能得到多少回报。剩下的时日也无多,众弟子可要勤学苦练,务必为我浮云门光耀门楣。”
下面自是信誓旦旦,江释倒觉得乙木长空还是有点危险。百年树木,十年树人,培养一代人,可不是三年五载便可速成,就看门下有没有天资绝世的奇才了。
这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结果也出来了,乙木长空又训诫了几句,这才吩咐各回山门,勤加修炼。风铃本是想着去找江释,却被宁浩然截住,问她这是唱的哪一出。
风铃早想好了对策,便道:“你跟我说要站在左边,我就去了左边。突然又想起,那是掌门师叔左边,不是我的左边,所以就……”
“我说的就是你掌门师叔左边,你这疯丫头,气煞我也。”这要换个弟子,宁浩然当即就是一巴掌盖头上,真要被这鬼丫头气死。
风铃连连赔罪,还贴在他身上给他抚胸顺气。
宁浩然连连摇头叹气,也是拿她没辙,一把甩开她的手,拂袖而去。风铃却是冲着他远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纵身往追云峰那边赶去。
江释也是算到风铃会来寻他,就站在山门前等候。
远远看见他,风铃顿时停下脚步,那一瞬间涌上来的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只觉又喜又痛又酸。
看她秀眸微红,一副要哭的模样,江释打趣道:“艾艾,你可别哭啊,我刚换的新衣,可不借你擦鼻涕。”
“我没哭好不了,谁要借你衣袖,自作多情。”嘴上这么说,那小手已是不自觉抹了眼泪。
见了她,江释也是心情大好,又把她打量了一遍,淫笑道:“你长个了,也长大了。”
风铃听见他故意在“大”字上加重了语气,也不觉难为情,反倒挺起胸脯,自豪道:“那是,却不像你们这些臭男人,永远也长不大。”
“我倒是也有能长大的,只是不方便说也不方便证明给你看罢了。”
风铃自是听不懂他这俏皮话,还一本正经,追问道:“你倒是拿出来我瞧瞧。”
江释只得败下阵来,这俏皮话能说,无耻事还是不要做太过。
这时,风铃也看见他身后还有个女子,与海笙颇有些相似,想必就是海笙在信里提到的那个妹妹了,只是不见海笙,就问了一句。
江释瞬即白了脸色,先前那股吊儿郎当的模样也全无,只剩下有些凄凉的无奈。
见他这般表情,风铃也是隐隐猜到了些许,心中悲恸难当,开口便问:“怎么死的?”
江释深知她脾性,真若说出是柳无声失手打死,她多半是要去玉衡岛闹事,斟酌了一下,便道:“是我一时失手。”
他将那日被小优踹落水,又被螭吻吞食一事稍作修改,把受害者换成了海笙。
风铃也是知道神农湖有这么一头神兽,这话又是从江释口中说出来的,自是不疑有他,心中更是怅然若失。
但她性格开朗,与海笙的关系也算不上深刻,只觉伤怀。见江释悲痛万分,她反倒走过来,好生安慰了几句。
海棠就一直立在远端看着,她不是想不到江释是何用意,只是为姐姐不公。
没错,她是你害死的,却不是失手,而是失心。
这时段珪也寻了过来,看见风铃与江释关系匪浅的模样,他也有些诧异,便道:“你们认识?”
风铃也不愿见面总谈些伤怀往事,故作调皮,笑道:“这话应该我来问才对,你却抢了我的台词。”
“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抢物语师妹的台词。”段珪连连赔笑,他对江释颇有些感激之情,既然大家都认识,更就亲上加亲。
这里也不是说话地方,又把他们请回了住处。
半路上,江释又想起魅阿夜探追云峰,多半是把主意打在段珪夫妇身上,他看似随意地问了几句,不外乎可知西荒树国,可认得魁首魅阿之类。
听见魅阿之名,段珪倒无表现,却是苏云脸色有变,显出些许惊恐,自是逃不出江释双眼。
没错了,魅阿就是来找苏云的,也不知她俩有何瓜葛。
见江释只顾与段珪说笑,风铃颇有些不高兴,几次想插嘴都没说出口,气得她干脆去找海棠,可海棠又不能言语,也只有苏云陪着说了两句。
段珪也是这时才知道,江释口中那个流花郡的朋友就是风铃,也渐渐听明白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亦可算作缘分了。
回到家中,段珪这就准备做饭,风铃那调皮丫头可不像江释那般识趣,就在背后揶揄,说他太宠苏云,段珪也不生气。
这晚饭还没做好,陈昊又来拜访,这次却是来找江释的,只说他远来是客,追云道长请他去吃酒。
一听这话,段珪也有些狐疑,师父什么时候这般好客了,江释的身份可算不上贵客。
江释倒是猜到些许,自是客随主便,随他去了。他也没把海棠带上,风铃那丫头可是不客气,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不出所料,除了柳河西,乙木长空也在,其他人一概屏退。柳河西倒是没想风铃也跟了过来,稍稍有些不自然,还是乙木长空神情自若,不愧是一门之主,泰山崩于前,他也未必会皱眉。
“神农湖水木道长楚流衣门下弟子江释,见过追云道长、掌门真人。”这些狗屁样的客套话,他早就说烂了,也是没法,行走江湖有些礼节还是废不得。乙木长空微微颔首,示意免礼,柳河西又请他坐下,看着满桌酒菜,倒真像是请他来吃酒的。
“老夫没记错的话,楚流衣可不收男弟子。”乙木长空亲自为他斟酒,屈指一弹,那酒杯便落在他身前,这番轻描淡写的动作,只有那林希夷可比。而这份殊荣,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许是心血来潮,让前辈见笑了。”他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毕竟楚流衣与老秃驴的关系也只是他臆测出来,回去还需问清楚才是。
乙木长空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又抬眼看着风铃,问道:“你姐姐可曾归家?”
风铃是这四个人里最不把自个当外人的那个,也是唯一不怀鬼胎的那个,好吃好喝,听见掌门师叔问话,也不放下筷子,随口道:“没呢,许是要等到小年。”
乙木长空又问:“听说你姐夫入了天机阁,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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