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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决定还是现场调查之后再做出判断,于是材料看一半便打住,然后带着材料对杨威和楚雨荨说:“这些材料你们路上看,咱们现在出发。”
到达校园的时候,看到大门紧闭,小门关着,仅留一道狭窄的人行通道。大门像个铁笼子,黑漆漆的铁栅栏,顶端像红缨枪一样,枪尖直指天空。
刚入校门口,楚雨荨看到一个男生在走来走去,口中念着:“adventurous,deserted。”
那男生目光直视前方,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只是旁若无人的大声念单词,当看到三人进来的时候,他忽然跑过来,对着楚雨荨喊:“有没有刀,快拿刀捅我,给我放放血,我好难受,我感觉血液要撑破我的血管,快救救我。”
楚雨荨看着他散漫的目光,觉得这是个精神病,便不去看他,从他身边绕过去。他看到老张的时候突然大喊一声:“我哩个天呐……”
老张立刻恶狠狠的瞪着他,走过去的时候还扭过头盯着他,等三人走出好远,他忽然唱起了歌:
我的天啊!
救命啊!
你的命比我好,我不能饶恕你。
小心,小心。
我会,我会杀了你,杀了你!
巴扎嘿!巴扎嘿!
从前我也有个幸福的家,
家里还有爸爸妈妈。
但是他们每天哀怨的看着我,
让我考北大。
有天我实在受不了,
半夜里拿起斧头走向爸妈。
他们都睡着啦,
爸爸啊爸爸,还在呼噜呼噜睡啊。
我砍了很多下,很多下,
妈妈的头啊,咕噜咕噜滚到脚底下,
她的嘴角还挂着笑啊。
爸爸的头啊,滚到床底下,
他的眼睛啊,瞪得好大好圆啊。
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呀,
为什么逼着我考北大啊!
听得楚雨荨毛骨悚然,那人唱完歌,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然后呆呆的望着凋零的落叶。
这时候保卫室的人人出来了,一个短发、满脸痘痕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保安出现了,中年男子简单的介绍自己:“我叫牛孝清,是保卫科的负责人,你们喊我老牛就行了。”
老张也把自己一行人简单的介绍了下,然后问老牛:“那个唱歌的学生是怎么回事?”
老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压低声音说:“他这里有问题,据说高考的时候压力过大,考完试就神经了,本来教院是拒收他的,但是他的爸妈到学校又哭又闹的,还堵在院长的办公室,最后教院的院长也没办法了,只得同意他们的请求,让他继续呆在学校上学。”
老张听完对老牛说:“带我们到案发现场看看吧。”
过了操场很快就到了男生宿舍,入口在这栋楼的东面,进去两边就是宿舍,老张看了看破旧的宿舍,问:“这里怎么没摄像头和楼管?”
“因为这栋楼租给了教育学院,因为我们就没有派人管理,而教育学院也没有专人负责安全事务。”
很快上了二楼,右转就到了204,如今这间房已经被封了,房门上贴了封条。但是隔壁的门却是大开着,有人端着盆、拿着毛巾,赤裸着身体边走边唱:“我割、割、割掉你的大阴唇……”
老牛打开了铁门,室内其他床铺已经空了,独有进门右手边的床铺还完好,蓝色格子的床单上满是褐色的血迹,枕头上尤其多,成了一片一片的血痂,不过奇怪的是,在被罩的中间也有血迹。老张看了看几个床铺,说:“去车上把道具拿过来,咱们模拟一下犯罪过程。”然后转头对老牛说:“牛主任也请你们帮忙拿下东西。”
这时候其他宿舍的同学伸头朝这边看,老张便让小楚保护现场。五个人去车上拿人体模特,老张和老牛两人一手抱一个,其他人每人拿一个,这些模特模型就是商店里用的橱窗模特,是塑胶做的,并不是很重。
老张安排杨威躺在受害人王寅的上铺,其他模型放在其余六张床铺上,南边床铺上的模特一律头朝南,北边床铺上的模特一律头朝北。然后拉上窗帘,窗帘是双层的,里面是黑色,外面是红色,封闭性非常好。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老张让老牛带着保安离开房间,守住两旁的通道和楼梯。然后老张自己也离开了,过了一会,老张手里拿着一把刀出现了,楚雨荨跟在后面录像。宿舍的门半开着,老张悄悄的走进去,然后看了看门两边的床铺,走到了门右边的床铺,床宽90厘米,长200厘米,高175厘米,床铺的北边有可供踩踏梯子,梯子一共有三个踏脚处。
老张到了扮作王寅的模型旁边,忽然左手摁住“它”的脖子,右手拿刀从嘴角切下去,刀子上下晃动着向下切去。
过了一会,老张拿起刀子在被罩上擦了擦,然后双手也在被罩上揩几下,然后走出宿舍。
走出去之后,老张问躺在床上的杨威:“在上面感觉到什么了吗?”
杨威起身说:“你杀的是假人,‘他’又不会反抗,当然没什么动静啦。不过这些孩子睡觉都比较死,就算有动静他们也应该觉察不到,材料上说,宿舍八个人中,有一半是半夜鼾声如雷的,在这样的环境中,敏感的人肯定要神经衰弱,就这个王寅,他在床头放的手机就丢了两部。靠这样的警觉性,有响动也不会被惊醒。”
“那是谁第一个发现受害人的?”老张接着问。
杨威把材料上看到的内容告诉老张:“是一个叫袁鹏的学生,他不是这个宿舍的,他住在对着楼梯的203室,和王寅是同学,都是大二的学生。10月8日早晨,他早上七点左右起床,去公共水池间去刷牙洗脸,等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殷红的血迹,就走进204室看了看,看到王寅的惨状,吓得牙具都掉在了地上,然后他大喊一声‘死人啦’。宿舍的人都被他惨叫声惊醒了,最后是杜昊打的110,学校附近有个派出所,很快派出所就来人进行了初步的勘查。因为这里死了人,所以后来其他人都搬出去住了,现在被安插在其他宿舍。”
老张问杨威:“王寅同宿舍的人现在都住在哪里了,有没有名单。”
杨威摇摇头,说:“没有名单,不过我有他们辅导员的电话,这个应该是她安排的,找她过来问问吧。”
老张说:“不需要那么麻烦,直接各个宿舍问一下就好了。”
他们先去了隔壁的206,因为是傍晚,没有课,,所以学生基本都在宿舍,有四个人在打牌,还有三个抱着电脑在聊天,有一个人拿着望远镜在朝对面女生楼看。
其他人看到老牛和老张进来,打牌的人停止了动作,有两个抱着电脑的人也朝他们望去,但是还有两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个戴着耳机看电影,另外一个正全神贯注的拿着望远镜看女生楼的西边,那边隐约看到有女生在洗澡。
老牛上前一把夺下那学生的望远镜,然后大声呵斥说:“你认识我不?知道我是干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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