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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局长忽然想起锥子之前异乎寻常的表现,于是联系铁柱回到案发现场,铁柱带着锥子在李源潮房屋后面再一次搜索。锥子在屋后到玉米地之间走Z字型,搜索一会,沿着上次追踪的路线向前追去,铁柱吹了三声急促而响亮的哨子,锥子摇摇头,又跑了回来,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出发了。
锥子进了玉米地,铁柱一个大个子艰难的在后面跟着,秦局长他们并没有跟去,按秦局长的想法,这次跟踪的路线应该不会很长。果然,锥子深入玉米地并不深,然后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弯,抽着鼻子向前追踪。秦局长在外面隐约可见锥子,便在外面跟着。
锥子到了一座房子的窗口下,忽然不走了,直接卧了下去。
秦局长认出这是孙建锋家,大门没关,于是秦局长第二次进入他家。
孙建锋看到秦局长又回来了,愣了一下,秦局长走过去小声的说:“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要隐瞒了。”
孙建锋却不说话,直接到了二楼客厅,这时候媳妇串门子去了,家里空荡荡。
秦局长摆手制止大家跟随,一个人跟了上去,到了二楼。发现客厅里只有一副沙发,一台电视,还有一条大理石长桌。他走到大理石旁边,伸手使劲拉了拉,发现很难挪动。便走到窗台查看,窗台雪白的墙面有一个磨痕,磨痕旁边还有掉下的白灰。
秦局长手里捻着白灰说:“昨天晚上你用绳子拴在桌腿上,然后顺着绳子滑下去的,滑下去之后,你从玉米地偷偷潜到李源潮屋子后面,是还不是?”
“你都知道啦,是的,因为刚才你问的时候我老婆在场,有些话我不好讲。”
“你不好讲,让我来帮你讲。因为外界传闻你和文咏鹅关系暧昧,如果你老婆知道你半夜冒着生命危险打算去帮她,那你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孙建锋咳嗽了几声,然后忽然抬起头说:“既然秦局长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那都是前两年的事情了,一时糊涂,犯了错误。后来不知道怎么传出了风声,然后我老婆就和我闹,我当然死也不承认,不过自那以后我就刻意回避,基本没有单独和咏鹅在一起过。我知道咏鹅找到我是为什么,但是我还是陷入了,我想这事情即使再发生一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缺钱,我缺少激情,就这样我们各取所需,想不到的是,我对她还真上了心。不过我都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私欲,后来再也没有和她发生过什么,不过偶尔在经济上帮她一把。”
“我想知道的是,昨天你在屋子后面听到了什么。”
“我还是一个孬种啊,不过那帮人更是软蛋。那杀人犯太嚣张了。”
孙建锋忽然开始揪自己的头发,直接拽掉了一撮头发。拽完头发又拿拳头捶墙,咚咚作响。
忽然骂道:“我真没用,怎么不冲上去呢?那家伙根本就是忽视我们的存在,我过去的时候他对着大家喊,说只要有人敢冲过去就一枪毙了谁,不过他只能打一枪,然后装钢珠要半天时间。如果我冲过去了,就算被打死了,其他人不就可以冲过去打死他了吗。但是我怕死,还怕我死了没人照顾三个孩子。”
孙建锋哭得像个孩子。
秦局长上去拍拍孙建锋的肩膀,安慰说:“其实怕死不丢人,我也怕死。”
“你不要因为安慰我就讲这样的话,我看过电视采访你,立过这么多功的人怎么还怕死呢?”
“虽然我也怕死,但是抓坏人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毕竟受过专业的训练,我是做这一行的,必须把它做好,否则就不仅仅是怕死了,而是失职,会害到更多的人,所以你无须自责,我相信如果你是孤身一人,肯定冲上去了,毕竟我们身上都有很重的担子。好了,不要自责了,把你那天所听到,全都告诉我,我们也早点抓住罪犯。
那天我听到动静,就开了灯,准备过去看看,但是我老婆却立刻把灯关了,并警告说大儿子刚成家,后面两个儿子如果失去了老爹,她可没本事把两个人的婚事操办后。我没有办法,就答应了媳妇,我对她说我就在窗口看看。后来,我找到绳子,拴在大理石桌子的腿上,顺着窗户吊了下去。然后一点一点的移动,当时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我也不敢发出声音,怕被凶手听到,于是钻进玉米地里,玉米哗啦啦的响,我的心也怦怦直跳,因为走得慢,所以我到屋子后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分钟了。
当时我听到凶手说:“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女儿,我也知道肯定被你们藏起来了,如果我把这房子点了,你们猜猜会怎样?”
秦局长忽然想起,自己刚进屋的时候发现墙壁上有很多奖状,自己没有仔细看,想必是两个孩子的,凶手根据奖状判断出李源潮家有两个孩子,可能有根据奖状时间判断出孩子的年龄,推测有个女儿在家,或者在观察的时候直接发现了孩子的存在,现场却失去孩子的踪影,因此判断出孩子被藏起来了。
正在思索间,孙建锋接着讲,凶手过会又说:“现在你绑还是不绑,绑的话,我就放过那个孩子,就算不绑,我杀了你们两个,孩子还是逃不掉,所以你们没得选择。更不要指望有人会来救你们,警察赶到,那已经是半小时后之后的事情了。你们村子里的人都是软蛋,不信你们喊救命试试。”
这时候咏鹅对着外面喊:“乡亲们,杀人魔头拿的是钢珠枪,只能打一次,大家拿着防钢珠的东西,他就没处跑了,他一个人肯定跑不掉的。”
然后我听到一阵大笑,忽然那人喊到:“老子的确只能开一次枪,我敢打赌你们没有一个不怕死的,如果谁敢冲过来,我一枪崩了他,崩了他之后还敢有人过来老子就拿刀砍死他。反正老子已经杀够本了,多杀一个赚一个。”
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我就听到咏鹅说:“孩他爹,你不要怪我,我不绑你咱们全家也是死,绑了你,他就放过孩子,我相信他说话算话。”
后来有一段话我也听不清了,只听见咏鹅惨叫说:“不,我不要。”
凶手说:“你看看你老公这熊样子,长这么丑,还不会赚钱,你杀了他吧,杀了他就算在我头上。别人也不会知道,杀了他我就放过你和你女儿。”
咏鹅忽然说:“其实你很可怜。”
然后我听到哗哗两声,像是有人拍打自己的大腿,也可能是凶手在扇咏鹅的脸。
凶手咆哮起来,说:“现在你的命就在老子手中,老子哪里可怜了。”
咏鹅说:“可是我听出了内心的恐惧。”
凶手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该恐惧的人是你。”
好一阵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后来凶手说:“我看你老婆长这么漂亮,一定偷过不少汉子,你老婆不知道给你戴了多少绿帽子,你要是男人就拿刀砍了这臭娘们。”
“我相信我老婆不会去偷汉子。”
“你根本不懂娘们,她们都是势利眼,见到有钱人就勾搭,你说说,你老婆有没有嫌弃你窝囊,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受娘们的气呢?杀了她,杀了她我就不杀你,不杀她我就杀死你,你自己选择吧。”
然后咏鹅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足足笑了一分钟,大半夜的,听得我浑身发冷,不知道这个时候咏鹅怎么还能笑出来。咏鹅的笑声被凶手打断了,咏鹅就说:
“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老婆给你戴了绿帽子,然后你就恨天下所有的女人,难道你妈当年也给你爸戴绿帽子了吗?”
然后我又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咏鹅仍然在说:“不错,我是偷过汉子,孩他爹,你要是恨我,就杀了我吧。”
这时候我听到源潮哭了起来,边哭还便说:“这都怪我没用,我知道,你就算做了那事,也是为了这个家,而不是因为嫌贫爱富,你就算骂我没出息,也是想让我好好干,我从来没有怨过你,如果我们都死了,女儿这么小,活着也是受罪,就让咱们一家人死在一起吧。阴曹地府也能做个伴。”
凶手说:“他妈的,给我玩煽情是吧,现在给你们三分钟时间,刀就在这放着,你们谁拿起来砍死对方,我就放过谁。”
孙建锋说:“听到这我好害怕,我在想,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拿刀找杀人魔王拼了,可是我也不想死啊!我不知道源潮和咏鹅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但是我知道不管怎么选都会是悲剧,于是我忍不住了,准备冲出去,可是我又怕,就在想要不要冲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咏鹅惨叫,于是我就使劲捶源房子后墙。捶完墙,听到有人走来过的声音,我慌慌张张的跑到玉米地里,然后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了。这时候我忽然听到身边的玉米叶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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