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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记载有误,相传荆州失守,关公败走麦城,在临沮被潘璋的手下马忠斩杀,其身首异处。头颅送往魏地,尸身留在东吴。
实则不然。
孙权名为豪杰,实属小人。
因与关公联姻不成,而怀恨在心,最终答应曹操,与其结为盟军,共取荆州。
关公关平中孙权之计,被潘璋,马忠所擒而斩杀。
孙权命人将关公首级送往魏地,以期挑起刘备与曹操之间的战争,坐收渔翁之利。
却不想,曹操以侯爵之礼厚葬关公,并差人将其消息散播蜀地。
刘备得知大怒,遂将所有的仇恨都记在东吴。
孙权的阴谋未得逞,又回忆联姻之事遭遇关公羞辱,一晚醉酒,他义愤难平,一怒之下,手持长剑将关公的尸身斩为两半。一半留吴,一半弃江而下。
所以,关公正身从此遗落三地。
龙丸镇得名于关公。
县志记载,关公残身沿江而下,被一撒网捕鱼的渔民打捞。
渔民姓戚,曾做过蜀将张飞的马前卒,因不满张飞的暴戾脾性,而弃甲从渔。
他用渔网粘上两条腿,腰上悬有青龙偃月刀。
关公腿长,习惯红裤黑靴。
他仔细辨认,立马肯定,这具只剩屁股和大腿的残身便是关公的遗尸。
他平生最敬佩之人,当属温酒斩华雄的关云长。
他将残身运回,厚葬在沿江南岸的一块土地上。
龙丸镇起源于关公的残身,由于关公的“种”留在了这块土地上,而得名龙丸。
所以,这才是名符其实关公的“闻名故里”。
龙丸镇多庙宇,也多赌场妓院,这与当地的文化不符。
庙宇里多有供奉关公的雕塑,当地人习惯将关公当菩萨一样供着,祖祖辈辈骨子里流淌一股真汉子的血。
他们拜关公,多半是干大事,结义,做了对不起兄弟的事忏悔。
当然,普通人就是把他当做英雄,看成是驱魔辟邪的神仙。
用心发现,在龙丸镇的这块土地上,家家户户正厅的墙壁上都会张贴关公神像,街道的拐角,乡村小路上都会立有如同土地公公庙的关公祠。
关公文化自古兴起。
只是龙丸镇,虽地处江南,但山多地少,资源匮乏,处界狭隘。
这样,人们没有可靠的收入,便大多干些鸡鸣狗盗,卖淫嫖娼的事。
赌场妓院多,千百年来已成为不争的事实。
想也明白,一个城镇,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唯有发展“黄赌毒”来维持生计。
这就像美国的拉斯维加斯,当地的唯一经济支柱便是大力发展旅游业,而旅游业的核心则在于赌业与妓女业。
戚家渔夫死后,因立冢关公墓有功,龙丸镇的人们便给他修建镇上最大的戚家祠堂。
从此,戚家在当地成了赫赫有名的人物。
戚渔夫即成了他们戚家光宗耀祖的楷模。
故事代代相传,只是孩子们不懂,总会笑着说,龙丸镇得名于关公的残尸,而关公的残尸被戚渔夫拾得,从此光耀门楣。
说白了,是因为戚渔夫捡到了关公的两粒“龙丸”(蛋蛋),从而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光耀门楣的事,而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戚家有了历史,有了自己的故事。
戚家香火不断,人也长寿,他一脉单传,其九十一代孙辈戚正刀出生的那会,已是大清朝。
晚清,外敌入侵,战火纷飞,民不聊生。
戚正刀生不逢时。
为躲避战乱,阴差阳错进入皇宫内务府的净身房,做了太监的刀子匠,俗名就是阉爷。
传到村里,大家都骂是有辱门庭,给戚家祖宗抹黑。
从拾到关公的龙丸到专门割人家的子孙根,那是两回事。
人人都咒,戚家出了个败家玩意,早晚遭遇天谴。
关公在世,也会一刀劈了他。
1861年,咸丰皇帝驾崩,慈禧太后垂帘听政,因其性欲较强,便订立新规,允许太监保留真身。
打此,内务府不再需要阉爷,刀子匠一职位形同虚设,若干年后,戚正刀被驱赶出宫。
戚正刀出宫,回到龙丸镇故居。
那时戚家祠堂焚毁,百姓们对戚正刀宫廷之职恨之凿凿。
戚正刀无容身之地,加上没有营生的手段,只能过着乞讨的生活。
这时候的戚正刀已年过六旬,尚未成家,膝下无子,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肩头上的一个破布背囊,里面装着的是他死去师傅传给他的一套“断子绝孙刀”。
话说一日,镇东头最大的耕户方家,牛栏外围拢了不少人。
大家七嘴八舌,指着一头黑牛和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议论。
春耕了,村里的佃户到耕户方家租牛。
牛下地了,却都不肯耕种。
从早到晚扬着个脖子“昂昂昂”的叫唤,不住的抬起一只后蹄将肚腩子在田埂上蹭欢。
村里有寡妇打田埂上过,牛儿们看见了,即瞪大眼珠子急哼哼,嘴角哈喇子像雨滴一样往下淌。
明眼人都知道,这些畜生发情了,得赶紧治,否则田地便没法耕种,耽误春忙。
在龙丸镇会看这玩意的不多,从前镇西头住过一个屠夫蔡大胯子,杀猪的,他治过镇上的几头牛。
见过的人懂,只要割了牛肚腩下的那个脏东西,这病见好,牛儿们会乖乖听话,下地耕种。
只不过,大前年,屠夫蔡大胯子一夜暴毙。
羊癫疯,半夜里抽着抽着就死了。
蔡大胯子一死,没人会这手艺。
想也是,去一头黑牛的胯下割那玩意,真好比在老虎嘴里拔牙,谁敢啊?
牛不耕种,佃户们把从方家那租来的牛还到方家的牛栏里,并吵着退还租牛的钱。
方家急坏了,现如今蔡大胯子一死,上哪找阉牛的人。
无奈,他只有在镇里张贴告示,以重金悬赏会阉牛的能士。
村脚一个砍柴的,年过半百,孑然一身。
说白了,打了大半辈子光棍。
听说,耕户方家重金悬赏会阉牛的人,他便自告奋勇的第一个报名。
到后来,一统计,也就他一人艺高胆大的。
你想,重金,阉牛!这是在挣玩命的钱,弄不好可不就是个安家费。
告示一揭,消息轰然一片。
这日阉牛,村里听说的人们,全都放下手中的活,紧赶慢跑的聚到村东头的牛栏外看热闹。
大家纷纷议论,连村里五大三粗的二屠户攮子都不敢做的活,他弱不禁风的光棍柴岂敢接下!
今日阉牛,不是牛死即是光棍柴亡。
正说话呢,面前那个年过半百的人,即握着一把柴刀悄悄的蹲到一头四脚捆绑的黑牛身下。
这时,看热闹的人们谁也不再出声,全都绷紧个身体,将眼珠子睁的圆亮。
大家凝神屏气,目不转睛的盯着光棍柴的一举一动。
戚正刀将肩头的破布背囊揣进怀里,钻空溜角的挤进了人群里。
他看见那个年过半百,弱不禁风的男人,正小心翼翼的盘踞在黑牛的肚腩之下,手中的一把生锈的柴刀缓缓的贴近牛的肚皮。
黑牛的四脚被拇指粗的麻绳套牢,东西南北四方的拴在牛栏里的四根石木柱子上。
牛栏外站了很多围观的人,那牛儿瞧见,不知是受惊还是兴奋的仰头昂昂,四条腿不停的使劲动弹。
只是那麻绳长短粗细正宜,牛踢便只能上下左右来回的晃荡。
麻绳勒的够紧,牛蹄子抬不高,放下了只在原地上落一个浅浅的印记。
疯狂时,就像是农村捣米的椿,规矩频繁的不停击打。
灰瓦土墙的牛栏,泥巴地上,除了喂牛的青草稻秸,就是牛吃剩下的杂碎和牛屁眼里拉出的鲜黑牛粪。
四方的椿不住的击打,溅起杂碎和鲜黑牛粪混合而成的臭糟糟,从四面八方扑向那个人的脸面。
那污秽不堪臭气熏天,逼的那人不停的摇头喘着大气,口里谩骂着,“你这该死的牛娃子,不知道爷爷的厉害,等老子割了你胯下的玩意,让你做一辈子畜生太监,娶不上媳妇。”
骂归骂,可他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牛听见。
索性,他唯有鼓足腮帮子,憋住气,一手举刀,一手掀起破旧的衣裳遮挡颜面,只露出滴溜溜的小眼。
戚正刀看了一会,叹息一声的摇着脑袋,嘴里自言自语着,“像这阉法,没等阉了牛,准保把这畜生给惹急了。”
刀就快贴在牛的肚腩上,光棍柴却半天没有动作,有人急了,在人群中大喊,“光棍柴,你倒是割啊!袁大总统的银元可等着你拿呢!”
话一说,有人热闹,笑着,“呵呵呵,对啊!光棍柴你是不是怕了?嘴里老嘀咕什么呢!小心钱没挣到,倒让牛给踢了。”
“嘿,如今的钱可是不好挣哦!”有人调侃,身后的一群人跟着哈哈大笑。
光棍柴蹲在牛肚腩下,听人群一闹,大气不敢出一个,额头上的汗水直嗖嗖的流。
他瞪了大家一眼,放下遮面的衣衫,将一根手指贴在唇前“嘘”一声,然后双手举刀,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牛胯下的阳具。
那样子活像一个树下偷桃的贼,一伙人又止不住一笑。
“别笑了,看!要动手了。”有人说,大伙立马屏气凝神,全都安静到鸦雀无声。
戚正刀看着,心想着这事要落他身上,何必这么麻烦。
想当年,他在宫里,大大小小,可是阉了不少的“准太监”。
没一个叫疼,没一个叫冤,还都乐意着做了他刀下的阴阳人。
只是世道不济,大清朝要亡了,谁还需要他这样的人。
到头来,一无所有,沦落为沿街乞讨的叫花子。
不过没关系,好歹他辉煌过一阵,回忆那时,他走在宫里,人前人后,可都是阉爷长阉爷短的。
谁不敬重他,谁不怕他手中的那把“断子绝孙刀”。
咸丰皇帝在世,挑选太监的时候,把这美差交由内务府的太监总管,那太监总管还得听从他戚正刀的意思。
有些想混进宫做个太监,谋取荣华富贵的,还得走后门,在他那打点打点。
世道不太平,谁不想过点安稳的日子,不愁吃不愁喝的。
太监总管问他,“这人行吗?”
他戚正刀说一句,“家伙什大了,恐难伺候。”,立马扫地出门,断了你想进宫的念想。
太监总管再问,“行吗?”
他回一句,“将就。”,这就算成。
从此,你便辉煌腾达。
如果不是她慈禧垂帘听政,搬旨允许太监留有真身。
不是孙中山搞什么三民主义,不是他袁世凯想当皇帝,窃国复辟。
他现在还好端端的住在北平的紫禁城里,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上等上的好货色。
那会混到今天这般凄惨的地步,无一技之长,只有靠要饭为生。
戚正刀失神,正想着,只听惨叫一声。
一回神,人群里大惊失色。
抬眼一望,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蜷曲在牛栏外一米开外的地方,他双眼白翻,鼻冒青血,双手用力的捂住下半身。
牛栏里,刚刚还半蹲在牛肚腩下的那个男人不见了,只落下一把生锈的柴刀,插在一堆新鲜的牛粪里。
牛挣断了一方的麻绳,一只后蹄使劲的踢打着后方的石墩子,只踢的硬生圆形的石墩碎裂了一口缺。
再一细瞧,牛肚腩下滴洒出一串串殷红的鲜血,胯下的阳具邋遢下半截。
牛疼得只叫唤,两只铜铃般的眼睛布满血丝,嘴角抽搐着流下一连连滚热的牛涎水。它摇头晃脑,四脚乱踢,拼命的想要挣断束缚它的余下麻绳,
刚刚还乐于看热闹的人们,被这阵势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的四散而开,只留下光棍柴还在牛栏外一米开外的地方,不停歇的挣扎。
就在戚正刀刚才走神的一瞬间,光棍柴双手举刀,全神贯注,对准牛胯下的阳具就是一刀。
不给牛麻药,拿着把生锈的柴刀阉割,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
牛那玩意不像人,那么好让你割的吗?
再说,隔行如隔山,砍柴和阉牛是一码事吗?
刀不快,刚一下去便卡在那处,牛没麻药,一下惊醒,一使劲,一根麻绳断了,原地踢腾,不料一蹄子正好蹬在光棍柴的裆上。
这可算是完了!
牛一蹄子,少说也是几百斤,踢人那玩意上,还不废了。
“他死了吗?”牛闹腾一会,渐渐没了力气,慢慢的半跪在地上,微闭双眼。
四散而开的人们再次上前,互相议论。
“见是不动了,估计不行。”有人说。
“我说嘛!让牛蹄了还能活?”大家上前查探光棍柴的伤情,只见他七窍流血,嘴唇黑紫,人也僵直大半。
“死了?确定?”
“赶紧叫郎中吧!”
人群中一个瘦瘦高高,穿着中式长衫的人,像是管事的伙计。
他走上前查看一番,然后对着围观的人们撂一句,“大家照顾好他,我去告诉方家老爷。”
说着,他迈开长腿一溜烟的跑了。
方家老爷跑来,见牛栏外死了人,吓的话都不敢说一个。
没想阉牛的,却让牛踢死了。
他摘下一顶瓜皮帽,抓了抓半秃的脑袋,半天招呼身边的人说,“赶紧!结账!通报官府。”
人抬走了,牛该怎么办?
按买卖契约上写,方家和光棍柴算两清,白纸黑字上记着,阉一头牛给一块现大洋,光棍柴阉牛属个人自愿行为,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如让牛顶了撞了或者踢了,都与方家无任何关系。
那么,光棍柴算白死,不但一块银元没拿着,还送了命。
方家老爷招呼跟来的伙计抬走了光棍柴,他从新戴上帽子,眼睛转溜那么一小会,像是犯难的说,“这该怎么办呢?”
戚正刀站在人群中,望着渐渐离去的人们,禁不住长叹一声,“唉!阉牛!这阉法,早晚是个死!”
方家老爷似乎听见背后有人说话,转过身,看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
他不禁好奇的问,“一个臭乞丐也懂阉牛!”
时间太久了,大家几乎忘了,曾经在龙丸镇上还有一个叫戚正刀的人。
所有人都以为,戚家祠堂焚毁,戚正刀被百姓逐出镇外,早就不知死活。
不想,他戚正刀却一直留在龙丸镇里乞讨。
如今的他,满面脏污,衣不蔽体,臭气熏天,一副老乞丐的相貌,有谁能认的出来。
部分人听见了,应着方家老爷的声音回身,多半好奇加好玩的看着那个焦瘦佝偻,狼狈不堪的叫花子。
戚正刀咳嗽一声,直了直身体,故意着将揣在怀里的破布背囊从新挎到肩上。
“呵,阉牛,搁俺就是小事一桩。”戚正刀笑说。
大家议论,嘲笑,觉得是一个无知的乞丐在说疯话,方家老爷摇摇头,没趣的转身往回走。
戚正刀大叫一声,“东家,一块银元俺给你阉两头牛,保准成。”
方家老爷听声,怔了怔,他寻思着身后乞丐的话,现今光棍柴叫牛踢死了,镇里没人敢接阉牛的活。
这个乞丐不知来路,夸大其词说,阉两头牛给一个银元。
他琢磨,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甭管信不信,就让他试试。
成了倒好,不成,死了,一个烂乞丐的命,谁会记惦着。
也就一口烟的功夫,方家老爷转回身,对身后的戚正刀说,“那成!只是我丑话可得说到前头。”,他转动狡邪势利的小眼睛,从上到下把戚正刀打量一番,“刚才你也看见了,”,他指了指早就不知被抬向何处的光棍柴,“就被牛踢死的那个!”
“如果你要是被牛踢死了,就跟他一个样,全仗自己,可与我无关。”他有条不紊的说,然后支应身边一个随从,“去!拿张契约来,让他按个手印。”
戚正刀讨好着笑,“嘿嘿,你放心吧东家,江湖规矩俺懂!”,说着,他耸了耸肩头的破背囊,“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就是死了,找不着你。”
村里的百姓,听说不知从哪冒出个乞丐要阉牛。
散去没多会,便七角八落的往牛棚里赶。
戚正刀用脏兮兮的手,沾上红,看都没看,在随从拿来的生死契约上按了一个大大的五指印。
嬉笑一声说,“嘿,东家,你就瞧好呗!”
乞丐阉牛,镇里的妇孺也都抱着个孩子来凑热闹。
戚正刀想着给戚家露脸,毕竟过去干了个不光彩的事。
阉牛和阉人不同,但道理相通。
刀麻利,动作快。一个挥手下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呢,那玩意就没了。
围观的人聚拢了一大片,只包围的牛棚是里外三层。
谁都没有觉着臭,只估摸和掂量着,也许没多久,那头阉了一半的黑牛又要活生生踢死一个没斤没量的人。
而这人还是个乞丐,贱命一条。
戚正刀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从肩头卸下背囊,又从背囊里掏出一个紫檀木的小盒。
那盒子漂亮,女人梳妆盒的大小,上面雕满了做工精良的花纹。
盒子打开了,里面闪现出一把亮晃晃的弯刀。
那弯刀不大,也就比削梨的水果刀大那么半寸,太阳下只耀的人们睁不开眼睛。
大伙好奇,七嘴八舌的议论。
“看不出来啊!这叫花子身上还藏了这么好的宝贝!”
“是啊!你瞧那盒子!精雕细琢的,一看就不便宜。”
“还有那刀,你瞧瞧,半个月亮的形状,以前咱没瞧过。”
“这情况,莫非这叫花子还有些来头?”
“去!什么来头不来头的,不要命,临了无非个死。”
“就是!”
“得看好戏。”
大家议论纷纷,戚正刀却从紫檀木盒子里请出弯刀。
那是他宫里的师傅传给他的“断子绝孙刀”,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可清楚的很。
这刀如今要阉牛,不会脏了他的手艺吧!
戚正刀想,不会!
自从他离开皇宫,这把纯天然煅钢打造的“镰月弯刀”,已经七八年没喝过鲜血。
今阉牛,不管成不成,他得给他焚毁的戚家祠堂长脸,就是他师傅在世,也得笑的比不上眼。
戚正刀取刀,壮胆子的大吼一声,便往那头半跪的黑牛身边走去。
方家老爷吓了一跳,喊着,“臭叫花子,我瞧你是真不要命了!那牛蹄子还没绑上呢,你就敢阉?”
戚正刀不出声,方家老爷便不再说话,只喃喃那么一句,“真是找死!”
黑牛歇了有半响,见有人走近身边,不知是先前吓的还是有了敌意,它立马站起来,摇头晃脑的对着戚正刀哼哼,只亮出头顶上一对犀利的黑牛角。
此刻,人群里安静的要命,连个孩子的哭声都没有。
戚正刀突然一个翻身,滚到黑牛的身下,牛一踢腾,大伙冷汗一阵。
“关爷爷,师傅,戚家的祖宗,徒子徒孙给你长脸啦!”
戚正刀一身呐喊,刺眼的弯刀即从手中射出,他一个抬头一挥手,鲜血一喷,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像是大杆子秤砣一样从牛的肚腩之下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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