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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先到了约定的地点。过了一会儿,叶子来了。她一见到我就开始吐苦水,说她连着加了一个月的班,既没有加班费,也不能调休;做得不好,还要被老板骂。叶子说:“我这是图个啥呀?一个月拿那么点可怜的工资,却累得跟傻B似的,真他妈没劲!”
我叹了口气,说:“这就是上班族的悲哀啊。”叶子看看我,笑着说,“还是你自在啊,SOHO一族,不用坐班,不用看人脸色,想干啥就干啥,多幸福啊!”我苦笑了一下,说:“是啊,就是整天饿肚子,吃了上顿没下顿。”
我已经很久没有上班了,只靠一点稿费赖以苟活。
“对了,你的小说现在怎么样了?有没人愿意出版?”叶子问。我沮丧的摇了摇头,说:“还是无人问津啊,放在电脑里都快发霉里。”
我和叶子正聊着,张元来了。叶子一见到他,便站起身,一拳捶过去,说:“你死哪儿去了,到现在才来?”张元嘿嘿一笑,说:“不好意思,实在是公务繁忙,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来。”
“你忙个屁!不是忙着追哪个女人了吧?”叶子笑着说。
张元听了叶子这句话,便叹了口气说:“我倒是想追女人,可惜没有啊。这年头,爱情比钻石还奢侈呢,像我这种穷人,哪要得起啊?”
要说叶子和张元这一对欢喜冤家倒也挺般配的,可他们偏偏没有进一步发展。那一次叶子说完喜欢张元之后,他们倒也亲密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又恢复正常了。我向叶子询问原因,她说和张元在一起找不到恋爱的感觉,还是做哥们比较好。就这样,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成为恋人,尽管两个人都是单身。
其实,除了叶子,张元还有个心仪的对象,那女孩是他高中同学,叫安妮。据张元说,那女孩是文艺委员,能唱能跳,人美歌甜,当年张元迷她迷得神魂颠倒,苦苦追了人家三年。可那女孩对张元却毫无感觉,最后选了隔壁班一个高高帅帅的男生,张元的玻璃心碎了一地,从此对其他女人都没有了感觉。
此时,服务员把菜单递上来,等着我们点菜。叶子自作主张的点了一大堆菜,然后对张元妩媚的一笑,说:“张元,既然你请客,我就不客气了,哈。”张元看着叶子,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他说叶子,你真能阴我。叶子坐在一边,嘿嘿嘿的笑。
我说:“张元,你做的那个策划怎么样了?”张元喝了一口茶,说:“我正想跟你们说这事呢,现在已经有点眉目了,有两家网站同意和我们合作。”
张元以前在一家电影杂志做编辑,后来他和那个主编闹翻了,就自己出来单干。他组织了几个人,给网站做电影策划,专门写情色电影。他开始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找我和叶子帮忙,想让我们也加入进来。叶子当时说了一句特彪悍的话,她说我不喜欢看情色电影,太假了,要看就看A片,真刀实枪的,看着才过瘾。张元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就找别人写去了。
我听张元说他的策划做起来了,很替他高兴,便笑着说:“恭喜你啊,要发财了。”张元笑了笑,说:“发啥财呀,就是混个温饱,不饿死就不错了。”我叹了口气说:“我是真的要饿死了。”张元忙问:“你的小说怎么样了?还没有人出版吗?”
我摇了摇头,心情异常低落。
“诶,我有一个好主意,保证能让你的小说火起来。”叶子忽然说。我忙问是什么主意,叶子嘿嘿一笑,说:“你去拍一套性感写真,发到网上去,再配点华丽的文字,保证点击率狂高,你立马就火了。然后再出书,出唱片,拍电影——到那时,你就大发特发了。”
我白了她一眼,说:“我就知道从你嘴里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叶子笑着说:“谁说这不是好话?我这主意多好啊。”张元哈哈了两声,说:“你老土了吧,现在不流行脱了,没听人说吗,‘真人不露胸’,脱了多肤浅啊。“叶子白了他一眼,说:“你少在那装正经了,你们这些臭男人不就喜欢看女人脱吗?嘴上说人家肤浅,心里不知道有多喜欢呢。”
叶子说这句话时,刚好服务员端菜上来。那个小姑娘听了,在一旁抿着嘴笑。张元说:“看见没,人家小姑娘都笑话你了,那么大的人了,说话咋那么不注意影响呢?”
叶子一拳捶过去,骂了一句:滚!张元嘿嘿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送到叶子碗里,说:“大小姐,吃块肉消消气吧。”说完,又给我夹了一块肉。我笑着说了声谢谢,忽然想起以前和江南一起吃饭时,他也总是这样夹菜给我吃。他总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我吃肉,他说肉有营养,吃了对身体好。
想到这儿,心微微的疼起来,我忙低下头,一口接一口的吃饭。吃了一会儿,我惊奇的发现我竟然吃了好几块肉。原来没有江南逼我,我反倒吃肉了。我想,其实我并不是讨厌吃肉,只是故意在江南面前撒娇罢了。或许我就是喜欢被他哄着的感觉吧。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被他哄一辈子,可惜,再也不可能了。
时过境迁,我们永远回不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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