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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山庄?
什么时候有了个水墨山庄?
达摩本不想去,然而请贴上却有个墨门的戳,而有了这个戳,他就不得不去。
达摩曾在江湖上混过,他知道这是丐帮标志,虽然即将成为天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丐帮掌教相邀,多少要给面子,否则这节骨眼上,得罪这些睚眦必报的人,他们就会抹黑佛教。
达摩想,佛教虽然快速膨胀,但并没有多少中坚力量,也许在他们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个教派的掌教。
两个大派掌教碰个面,在对方眼里,也许是身份对等呢。
山庄之中有片空谷。
达摩带了几个和尚,在翁长老带领下从这里通过,就见不远处站了一排排子人,对面远处树立着一排排靶子,那排人?手里拿着铁管,弯腰往里头捅东西,空气中似乎还有一些残烟,还能闻到硫磺燃烧出来的刺鼻味。正是要通过之际,那排排人挺起身,横着管子前指,然hòu一阵炸响,一片火光浓烟。
和尚们吓了一大跳,达摩怪他们不镇定,给自己丢脸,但自己也好奇,就问翁长老:“这是何物?”
翁长老洋洋得yì道:“这是我们墨门的小铳。”
他问达摩:“五十步之内,铁砂纷飞,血肉粉烂,天师以为如何?”
达摩眼皮猛地一跳。
翁长老笑道:“钜子在西陇立下学派,数年研制利器,召您前老,自然会拿出底气。否则怎么叫共商国事呢?”
达摩问他:“你的意思是说,将此物装备到军队中?”翁长老又带着他们往前走,转眼已是山庄正厅,这儿早有两排捆扎绑腿的灰衣人,看起来训liàn有素,像军中人物,为首一位老者率几人站在那儿,不等近前,就已经迎了上来。
达摩很快就注yì到为首那人是一位清瘦的老者,以他的眼力,可以肯定这老者不曾习武,然而举手投足,却是号令别人的模yàng。
他也上前,等着翁长老介shào,不料来接自己的老者已微xiào拱手,道:“达摩天师,久闻大名。寒山子这厢有礼了。”
达摩连忙唱诺还礼。
二人亲热一番,各带身边的人进qù按照秩序落座。刚刚坐下,达摩弟子中便有一人道:“我们和尚和你们乞丐,井水不犯河水,也没有什么往来,这次阁下突然相召,究jìng何意?是看到天子要兴佛教吗?”
寒山子旁边的文士似有愠色,想说什么,被寒山子制止。
寒山子道:“达摩老兄,听门人讲,天子召你前去,问及治国,强兵,打败东夏的大策,寒某不才,确有想法,想与兄长言。”
达摩眼皮又是一跳。
连这样隐秘的事情,他寒山子都知道,那说明什么?
大内的关jiàn位置上有他丐帮的人。
他笑道:“寒兄客气了。天道循环,佛教当兴,我这顺风马,正被儒道打压,确实希望有人出来帮衬。寒兄说是相商,看起来不是挖苦讽刺,大可直言。”
寒山子道:“佛家可修身,墨门可强国……达摩先生何不建议天子,佛里墨表?”
达摩知道他要搭车,趁此风头,按说自己外强而内弱,来不及广罗人才,来不及拉拢诸多士子更张,有人来乘车,无非是条件怎么谈的问题,自是讨价还价的开始,然而思及双双义理,却是苦笑摇头。
寒山子又道:“道、儒一体,却又强大,达摩老兄不与我等抱团,只怕到手的天师也能飞。”
达摩叹道:“自该与兄长联手,然而义理?难不成天xià人一边念佛一边造物?”
他的意思是说,义理凑不到一块去。
寒山子笑道:“念佛造物,亦无不可?”
他翻开袖子,里头竟是一本《金刚般若经》,这令达摩大吃一惊。
寒山子道:“我究佛学已在二十年前,一手佛经,一手造物,未决有悖,近些年来似曾觉得佛理需墨理来证,相辅相成。”
达摩的弟子们大吃一惊。
达摩却在心里叹气。
丐帮是不要节操了,什么佛理需要墨理,一心往庙堂上挤呗。
达摩最终还是说:“寒兄之见,别开生面呀。”
寒山子笑道:“知尔等不信。老夫直言一二,还望不至得罪。佛门要念佛用功,请问生产谁来治?”
达摩道:“参禅余暇。”
寒山子哈哈大笑,言道:“非也。非也。非佛主本意。佛主的信徒都在寺庙修行,粮食当无人种……”
达摩后面的和尚们一下站起来好几个。
这是啥意思?
说什么佛理与墨理,这分明是挑佛门绕不开的地方……
然而,寒山子摆了摆手,让他们坐下,继续往下说:“无人种,谁种,自己种!”他看到达摩朝他看来,成竹在握道:“山人的弟子中有人造了一样神奇之物,装在车上,能使车自走,山人赐名叫蒸汽机,将来必能大行于世,自种自收,而佛家弟子可以不管不问,一心修行。”
达摩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大声说:“这不可能?”
寒山子哈哈大笑。
他说:“东夏王能够富国强兵,乃是窃了我们墨门的技艺。”
达摩被震到了。
他旋即说:“合作绝无问题,但是你们墨门要并入佛门。”
寒山子要求说:“和门。我不说你们佛入墨,你也不必并墨入佛,各取所需。你修信仰,我修巧技。如何?”
达摩回绝说:“不好。”
他心里在想,佛可没本事自己生产,要是他们不并进来,信徒可能信他们,不信佛了。
寒山子笑道:“你先想想再回答吧。皇帝会继续与你讨要治国强兵打败东夏的国策,你回答得不妥,你就先被捧到天上,然hòu被再摔下来,道儒两家虎视眈眈,你走的自是一条不归路。有了我墨门,佛才是真佛。”
达摩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我佛?”
寒山子苦笑:“我墨门有技艺容易,有信仰难。我墨门人的菁英造出了东西,就想着自己,想着怎么去换钱。那个造出蒸汽机的弟子?我视为己出,厚爱有加,然而他去跑了,被我亲自下令追杀。”
达摩“啊”了一声,表明不理解。
寒山子换换道:“他想成为富翁,他想去东夏投靠狄阿鸟。”
达摩不解道:“为什么?”
寒山子热泪滚滚道:“按照狄阿鸟他颁布的大夏令,使得一物问世,造物者得享百年独家专营之利。他亡命东夏,就是要去注册专营之利。自狄阿鸟立国东夏,墨门弟子流失之多,非尔等想xiàng。我墨门危机不下于你佛门。我以学治墨,本想卧薪百年,壮大我墨门,却是在为他东夏在造人才。试想我墨门只剩武墨死士,有何前途,岂不是一门邪教?”
达摩苦笑。
他心里却是在说:“狄阿鸟截你胡,我有啥办法?你当和派真那么容易吗?义理都不一样,是你糊涂了,还是你被狄阿鸟逼疯了?”
不过他又想:“那外面的小铳看起来还好用,要是武装僧兵,倒是可以让人知道佛的厉害。”
最终达摩回答说:“寒掌教容我想想?”
寒山子又说:“无须再想,可作的让步我均可让步,我与你合作到治国,强兵,灭国东夏为止。灭了东夏,你我再论。”
旁边又一个文士模yàng的说:“是呀。达摩先生。和尚念经也能讨饭,乞丐讨饭也能念经,底层其实相近,上miàn的义理,他们这些人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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