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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罗凡双掌一抬,四小人登时被一股浑厚的真元拖起,罗凡当先纵深越下,亦不惧这晶井之下是否是什么龙潭虎穴,他人紧随其后。
一路往下,畅通无阻,快要到底,晶井忽然转折,一条高大的水衖现出,人落在其上,竟如踏在玻璃水晶上面,平滑异常。
那四小人见得如此仙景,当即不禁啧啧称奇,而罗凡等人见识广博,却仍是面色平淡,未见什么异常神色,往四周看了看,便径直朝前走去。
前行不几步,适见光华越显强盛,流辉幻彩,映水如虹,射眼生缬,奇丽无俦。朝那发光之处一看,乃是一根大约数抱的水晶柱子,上面有‘地仙宫阙‘四个古篆,高可九丈,下半满是朱文符篆,彩光四射,便自此出。往后方是石壁,壁上有一高大洞门,相隔那柱约有三十多丈。这条水衖约有三四丈方圆,由柱前十来丈远处直达洞壁。这一大片的水壁,却加高加宽了好几倍,脚也踏到了真的石地。看那情势,那根晶柱乃是辟水之宝,便无人来,柱前后这一片也是常年无水。
那晶柱之后,穿过石门洞中,入内一看,乃是一个钟乳结成的甬通,弯弯曲曲,长约里许。当顶满是冰凌晶柱,笔直下垂,离地约三丈。两壁宽仅两丈。仿佛成千成万的宝玉明晶砌成一般,看去光滑温润,个个透明,千光万色,形成一圈圈不同的彩虹,看不到底。人行其内,如入珠宫贝阙,瑰丽无涛。出口处是一半月形的穹门,过去便是第二层洞室,奇辉闪耀,越发光明。回顾来路右壁,也有一同样的穹门,与外相通。细查形势。这座地仙宫闭,当初未开辟以前,只到前洞尽头处晶壁为止。中间里许,尽是石钟乳将前后洞隔断。不能再进。嗣经洞中仙人用法力在钟乳林中开出两条甬道,才得里外通连。
再看二洞情景,比起外洞,又不相同。中间洞作圆形,广约五亩。没有外洞高大,可是洞壁上共有七个门户,内望有深有浅,洞室必不在少。除来路二门外,全是石质,再见不到一根石钟乳。全洞形如覆碗,洞顶也是圆的。通体石壁石地作灰白色,光洁莹泽,全没一丝斑痕,直和美玉相似。生平从未见过这种好的石间。内中陈设也多。正对着当中洞门,放着一个石榻。榻前散列着许多石几、石凳、石屏、石案,丹灶、药炉、琴、书、剑器,陈设繁多。
环洞壁石地上,种着许多奇花异卉。有的形如海藻,朱实累累;有的叶如大扇,上缀细花;有的碧茎朱干,花开如斗;有的无花无叶,只有虬干屈伸,盘出地面;有的形似珊瑚。明艳晶莹,繁丝如发,无风自拂。俱是千奇百怪,目所未睹。洞居地底。本不透光,可是一路行来,无一处不是明如白昼。这二洞以内尤其宝光四射,耀眼欲花。
只见一名身着玄色道装的中年道姑已在当中法台石榻之上坐定,似早已等待多时。
“道友这地宫,倒当真是个绝佳的清修之所。”罗凡领着众人徐徐走来。淡然开口道,“谁又能想到,这诡谲险谷之中,隐藏有如此玲珑仙境呢。”
“道友请坐。”那玄色道装的中年道姑指着洞内石凳,开口道。
见得几人坐下,这才又微笑道:“几位道友倒是好能为,若非我那护洞神鼍通灵,又天生有趋福避凶之能,只怕还要被几位道友瞒过去,当作那误闯地宫的凡夫俗子对待了。”
罗凡先是一楞,继而微笑道:“好叫仙子知晓,并非在下有意隐藏修为,而是我与内子所修,与道友颇有不同罢了。”
那道姑微微颔首,随即凝视着几人,面无表情地道:“往年也多有些奇人异士前来,然而多是为了求宝,却多是无功而返,我看道友修为不浅,来此莫非也与他人相同?不知道友又何以认为自己能够功成呢?”
罗凡让过身去,招手让几个小人过来,淡然笑道:“这几个小人虽不及常人身强体健,却小得可爱,我昔日算得几人与仙子似有些缘分,因此顺道将几人带了来,求宝之事先且不提,我等方外散人,此次随内子出世,人生地不熟,也不识得甚么朋友,内子听闻仙子道法高深,又同为旁门之人,便约我同来,即便不为求宝,结识一番也总是不错的。”
那道姑这才将眼光放在四小人身上,只见这四人鲜花衣帽蔽身,生得孩童大小,颇有灵气,观其面貌,却又是常人少年模样,只是缩小了五六分一般,见之也着实让人心喜,接着心中一番思索,前些日子她却算得乙休异日有一大劫临头,然而往日自己说的话太绝,不便亲去,只有事前觅一替人。眼见这小人如婴儿一般大小,行程之中,见这几名小人聪敏矫捷,远胜常人,他日或许有所助益,又掐指一算,发现确如罗凡所说,这四小人未来与她还真有一场师徒缘分,终于正容道:“道友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顿了顿她又缓缓开口道:“我当年心忿外子自己惹下灾劫,患难临头,反急于自顾。兵解重修,虽曾习得玄都真法,欲要转劫,却也需煞费苦功,前些日子外子乙休忽命人来此投简,言他特推详先天易理,算得我近日将转祸为福。”
“今日异客临门,却是连我也算不出几位来历师承,看来外子当日推算,怕是要应在几位身上。”随即冷哼一声道,“我虽心中不忿那薄情人当年作为,但也知外子于先天易数确实颇有造诣,日久气平,心终不忍辜负其一番好意。”
他起先还有些差异为什么对方的态度也传闻中颇有不同,听得她的解释,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一番道理。
罗凡不禁一阵讶然,原本他还以为此行只怕是困难重重,哪知道这一上来,便似已是福运临门了,听这韩仙子的语气,也就是说,求宝之事,希望很大?
不过那乙休也忒厉害了些吧?自己这头不过才刚在白阳山那边做了些事情。沾了点因果,这都被他算到了一点边际?
不过这对于罗凡倒不是什么坏事,他倒也不甚在意。况且那乙休卜算的对象是韩仙子,这才与罗凡着了一点边际。若是直接针对罗凡,只怕还没那么容易。
这时,只听得另一边周芷若开口道:“对于仙子之事,我也知晓一些,当年仙子兵解之后躯壳委化。只得元神隐入四川岷山之阴白犀潭底潜修,如今仙子欲用道家内火外焚之法,已渐将这第一躯壳化净,在此静心潜修,以求转劫,如此,我夫君曾在一名为‘天帝宝库’的异处,倒确实曾偶得一些仙药,凡人服下点滴,死而复生。添寿千载,仙人享用,劫后续弦自不在话下,想来对仙子当大有裨益,虽然那仙药所剩不多,但云出一些倒也不算难事。”
言罢,只见罗凡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青木瓶,拔开瓶塞,众人只闻得一股清香钻入鼻孔,顷刻之间。那韩仙子面上气色便好上不少,而那四小人,更是有飘飘欲仙之感。
罗凡道:“我得此仙药时本有不少,亦是久经使用。我等才有今日成就,如今虽仅余下数滴,但每一滴也都是救命神物,若是仙子需要,我倒是可以分润一两滴出来。”
“嗯?”韩仙子也感到此物当真不愧仙药之名,即便是她。也露出些许讶异神情,道,“没想到几位道友还有如此珍物,看来我那外子倒确实是煞费苦心。”
“几位道友诚意昭然,我也不是那不识好歹之人。”眼见罗凡等人确实诚意不小,而那仙药又确实于她有用,韩仙子原本无甚么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温和神色,原本还稍显紧张的气氛,也登时松弛下来,她顿了顿道,“仙子之流,不过是一些异族朋友起的诨号罢了,我道号半清,几位道友如此称呼便是,不知几位道友所求何物?”
“无他,借半清道友金蛛一用而已。”
“几位道友也想谋那元江宝藏?”韩仙子略一思索,自是想通了其中关键。
“这样说倒也无不可。”罗凡坦然淡笑道,“上古金仙遗宝,这世上不动心的人恐怕不多了吧?”
韩仙子点了点头道:“若是仅此一物,还是借用,传出去倒显得我太过小气了,不过这金蛛伴我多年,倒有些感情,将它赠人却是不妥,几位道友若是不嫌弃,我这晶室之中,还有些宝物,几位道友若是喜欢,挑得一两件,也算是小小一番回礼罢。”
“……”此时罗凡也不禁稍显差异,不是因为这韩仙子太过小气,而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大方,要知道这韩仙子的宝物,可没一件是普通货色,罗凡所知这晶室上层皆是韩仙子当年兵解之前的降魔奇珍和前古仙人所遗至宝,经多年苦心搜罗而来,而双方平辈论交,对方自然不会质疑罗凡几人的眼光,随便挑得一两件,也绝对稳赚不赔。
只见罗凡就在一座三丈长的石案上,随手捡了一面颜色黝黑,形如令牌的东西,也不贪心,开口道:“道友馈赠,我就却之不恭了,就这一件吧。”
只见这令牌非金非石,不知何物所制。虽与别物一样,乍看不放光华,微一注视,不特奇光内蕴,而且越看越深。阳面所绘风云水火,隐隐竟有流动之势。背面符篆甚多,非镌非绘,深透牌里。
韩仙子点了点头道:“道友果然好眼力,此物乃洪都故物,名为潜龙符,又名神禹令,为洪荒前地海中独角潜龙之角所制,专能避水防火,降魔诛怪。夏禹治水,曾仗它驱妖除怪,开山通谷,妙用甚多。自夏以来,仅在汉季一现。我在此洞晶壁之中寻到,虽然用法只知大概,未能深悉微奥,即此已非寻常怪物所能抵御了。”
这是罗凡早已知道的一件上乘宝贝,罗凡此时已得八十万气运能量,自知今日运道着实不错,他虽不擅法宝,但他一行人中,却并不是没有擅于法宝之人,这上古神物,若运用得当,却也是一大助力。
而那韩仙子却是面不改色,她至宝着实众多,即便让罗凡挑走一件,她自己仍有不少,拿去一两件,还有不少,就算罗凡再挑一件,或者心血来潮,再送几个人,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未完待续。)xh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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