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所有兵力聚在涟水南岸这十数里的防线上,便是将所有力量汇聚成一个拳头,不让力量分散。
而此刻让王冲拙计的不是兵力的问题,而是无将可用,麾下除了王贺、王鸣二人便无人可用,往往江东军攻来,王冲便左支右绌,不能顾全。但是霍弋的到来无疑为这个防线打了一剂强心针。
除了不用自己在考虑全局,霍弋还有一支可怕的战将队伍,入蜀的军马尚在白帝城至荆州的水道上,可是霍弋麾下还是有不少可用之将,关兴、赵统是少年将军,跟随霍弋时间已是不短,出身将门的他们对行伍之事也算极为jing通,派出去,亦是方面之才。
叶炤是个偏才,专事刺探敌情自不必去说。从邓艾身边要来的霍良是良将的材料,经过这般长时间的历练,已然成熟了不少。
但是霍弋此次带回的最可怕的还是要算王平,这厮的能力恐怕算是霍弋麾下众将之中最为强大的,便是久在霍弋身边,并且已经得到重用的王冲、邓艾亦是稍有不足,邓艾输在年纪经验尚浅,而王冲则败在天资不如。
霍弋很快的重新布置了各军的分布,王贺、王鸣已然成为霍弋手下的三流战将,能力极为一般,霍弋将他们调动至左翼压力稍小的防线,统领五千人马。王平、霍良则被安插在正中的防线,此人极为稳当持重,善守,统近万军马。
王冲则是领着霍弋麾下的骑兵,数目在两千左右,算是霍弋麾下的机动部卒。赵统、关兴二人则是一个稳重、一个机变,往阵地较为突出的右翼,领近八千人马,防御江东军突袭。
即便霍弋自后方带来八千援兵,但是在兵力上,荆南军还是处于弱势,也只能龟缩防守,等待高进等人领大军归来才可一战。
霍弋却是领后至的八千人马坐镇湘乡,同王冲的任务一样,他亦是要充当机动部队的作用,哪里吃紧,他便要去哪里。
湘乡城经这数月来的修缮维护,已然极为坚固高耸,霍弋站在北门的城楼,甚至能隐约看见涟水北侧的江东军水寨,真真是旌旗蔽天,气势如虹,亦是难怪南岸的荆南守军连ri来虽是堪堪守住了防线,却这般被动颓丧了。
天已然亮了起来,霍弋看见江东军的水寨在频繁调动,各sè战船似孔雀开屏一般散落在涟水河道内。江东军擅长水战,霍弋的荆南军水师并不多,各sè战船加在一起,也不过数十艘,士卒两千不足。
是以正面的水寨修在左翼,并不敢正面抗衡江东水军,多半也是辅弼陆军步骑守御防线的作用。
直到此刻,霍弋才晓得,江东军水师无敌的名头是怎么来的,各sè战船行进间错落有致,仿佛似北地骑兵的阵型,极为讲究。自城楼上观去,极为壮观,震慑人心。
荆南军守的极为巧妙,却是放弃了正面水战,在离岸边百米的地方建起数十座土城,各土城间以土墙相连,士卒在土城上有各sè防御器械。
江东军若来攻,只能乘船来,但岸边纵深不过百米,皆在弩机弓矢shè击范围之内。船只只能在离岸百米的地方停住,以小舟登岸,才能避免士卒直接暴露在弩机的杀伤范围内。
这却是给江东军的登陆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也是为何这十数ri来,江东军久战未能进犯零陵一地的原因。
霍弋却是为王冲的妙思赞叹不绝。
江东军来的极快,但是在离岸百米左右,战船悉数停下,纷纷抛锚,固定船只。霍弋本能的有些不安,江东名将颇多,战阵经验极为丰富,此刻突兀的停下,若是复制前番的动作,只会徒增士卒的伤亡,无济于事。
果然,在霍弋极强的目力下,他发现,江东军的船只皆以铁索连在一处,这却不是因为涟水水势湍急,江东军士卒擅长水xing,这点漂泊实在不在话下,在离岸百米的地方停下后,各船又用木板铺放在船间,突然无数小舟自大船后驶出,最前的小舟上满是带甲的弓手。
载满弓手的小船先发至岸边一箭之地,后头的小船结构确实极为奇特,小船上侧腹满了木板,很快,便铺满了大船至岸边的水面。大船上,又在前面放下无数木梯,直通离着大船很近的小舟之上。
霍弋却是极为惊骇,此刻的涟水正面,江东军硬生生的在水面上铺出了一片平地,足以容纳近万士卒登岸。
身侧的王冲亦是硬生生的吞了一口口水:“何人如此奇思,可恶!”
霍弋却是反应极快,立时下了城楼,冷声道:“王将军在此坐镇,我且领兵往正面防线去,吕蒙狡诈,必然全力进攻正面防线,若被破,后果不堪设想!”
王冲闻言大急:“将军身系全局,且让冲前去,要如何做,将军且吩咐便是!”
霍弋正要拒绝,王冲却是单膝跪地:“将军乃是荆南全军的希望所在,怎可如此亲涉险地!末将不才,愿替将军前去,将军!”
霍弋无奈扶起王冲,沉声道:“王将军可在江东军登岸后,领骑军自左翼杀出,吩咐诸将士皆多带引火之物,烧断江东军登岸器械,贼军昨ri尚未有此物,可见所备不多,若烧断这些木板,短期内,贼军再难有如此攻势。”
霍弋顿了顿,又道:“但是贼军登岸后,必然人多,将军此去,多半是九死一生!”
霍弋看着面前的这个自葭萌关起,便一直跟随自己的汉子,心中极为感慨。
王冲却是一抱拳,朗声道:“冲自一牙将,因将军赏识,方才至今ri之地位,一切皆拜将军所赐,今ri将军有危命,冲自不敢苟且向后!大丈夫焉能徒避生死!将军且宽心,末将必能凯旋而归!”
霍弋满目含泪的看着王冲,朗声道:“好!我送将军出城!”
二人缓缓下了城池,到了那两千战骑的营地,王冲吩咐诸军多带箭矢,引火物事,备马出战。不多时,诸军已然准备停当。
霍弋看着这一支人马,其中不乏随自己征战ri久的熟悉面孔,这里有小半人马,都是霍弋的亲卫。
霍弋冲王冲点了点头,王冲亦是含笑应和,拔出佩剑朗声道:“诸君,此战胜败只在此一举,目的只有一个,烧毁贼军南来的木舟,出发。”
这一支骑兵尽都是霍弋麾下的老卒,没有新兵的焦躁不安,没有新兵的胆怯畏战,更多的是一份从容若定,仔细的检察自己的装备,备好马镫马鞍,转身上马,在霍弋的注视下,这一彪骑卒自北门如龙般卷出,折道往西去了王贺、王鸣二将的左翼。
此刻的左翼十分安静,江东军亦只是派了数千水军监视这一路人马的动向,并无实际的攻击动作。只有正面战场,才是双方角力的所在。
王冲的骑兵走的极快,只一刻时间,便已然远远可见左翼土城。
正面的王平目光死死的盯着正面的江东军铺出的木道,朗声道:“投石机准备,只要敌军一开始进发,便向离着岸边最近的木舟发石,阻断敌军攻势!”
“喏!”虽说这个陌生的将军,荆南军将士从未见过,但是骨子里已经写满了服从命令的士卒,依旧严格的执行着这个将军的每一条命令,这样的军队,也让王平头一回,对霍弋给自己描绘的未来,有了期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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