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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关战事越近尾声,白三心中越是豁然。看着搭上城墙的云梯越来越多,白三放下手上的大弓,看着不远处高坐马上的杜南国,跟身后替他提枪的瘦弱士兵问道:“愿意离关的百姓是否已经安全了?”
瘦弱士兵连忙答道:“白将军,百姓们已经撤到了三十里的梧桐村,相信不久便可到达灵池县。只是……”
白三摆了摆手示意瘦弱士兵不用再说下去,转身从他手上拿过那杆单钩枪,道:“灵池县的援兵不会再来了,你传令下去,让所有还能战斗的白头营在城楼下集合!”
瘦弱士兵嘴唇轻启,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回腹中,高声道:“是!白将军!”随后,奔跑下城楼。
白三两指划过手上单钩枪的钩镰,阴阳怪气道:“果然是你么?步武台。”
不消片刻,那瘦弱士兵便返回报告道:“白将军,白头营已全部集合在城楼下!”
白三皱起眉头,问道:“全部?”
“是的,全部!”
白三眉头依旧紧皱道:“白头营不是已经有两百余人受伤了吗?为何还要全部过来?”
瘦弱士兵面不改色道:“白将军,我们白头营的兄弟,不能缩在城里看着你战死。”
白三叹了口气,转身快步走下城楼。
走到城楼下时,八百白头营不缺一人,尽数整军待发地看着白三。其中有不少已是身上带伤,更有甚者已缺了一腿一臂还依旧提着一把刀,面色平静地坐于马上。
当头一骑,也就是白头营的小统领,在方才的短兵战中被飞雪城色神机营射瞎了左眼,此时仅仅只是粗略地包扎了一下。看到白三下来后,白头营小统领憨憨地笑了笑,牵着白三的坐骑走到白三面前,喊道:“将军!白头营八百将士已经整军待令!”
白三看着那些分明已经身上带伤难以作战的白头营,绷起脸道:“伤者回营待命!”
“得令!”八百白头营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喊道,却没有一人转身要走。
白三沉声怒喝道:“你们还听不听我这个主将的命令了!”
白头营小统领斩钉截铁地答道:“将军,是您说我们白头营的男儿要死就该战死在沙场上,若是死在病榻之上,到了黄泉也没脸跟昔日战死的袍泽一起喝酒吃肉!所以,就请您让我们这些受伤的弟兄们出战吧!”
白三视线一一扫过白头营每一个将士的脸,从他们的脸上,他只看到了慷慨赴死的浩气以及不屈的意志,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怯懦,白三面带无奈道:“好,我让伤者一同出战,不过,若是肢体已经残缺或是已经不能过度用力的人,得留守城楼之上,在我们守关失败之后,守住这个我们犬戎城的门户!”
白头营的将士们知道白三已经做出了最大的退步,也不敢再多奢求,死在守卫的城楼之上,不也一样是光荣的战死?
重新调整过后的白头营,只余下六百余还有能在马上拥有战力的人,其中就包括那个已经瞎了一个眼睛的小统领。
至于重伤者,腿残者则拿着白头营专配的精良轻弩与城墙上乌兰关的普通弓卒一样,掩护出城迎战数千兵马的白头营,残缺一手者,则手拿朴刀,准备与登上城墙的敌人死战!重伤没有战力者,便为弓手们递接装满箭矢的箭囊。
白三坐到他那匹浑身朱红的骏马上,缓缓戴上一个白缨银盔,从立于他身旁的瘦弱士兵结果单钩枪,高喝一声:“开城门!”
白头营之所以被称为白头,全因白头营每一个将士都佩戴着一式的白缨银盔。白头营尽数为骑兵,他们是犬戎城五万兵将中除了白光阴亲手带出的雪牙卫之外,最为精锐的骑兵,曾创下过以五百骑兵歼灭五千骑兵的传奇!
足可见白头营战力如何。
城门被缓缓打开,城外一直苦于无法攻破乌兰关的白眉关士兵看到乌兰关城门被打开,当即不需长官下令便,纷纷冲向城门。却被城墙上射下来的一阵密集箭雨击退,一些跑得快的士兵进入了箭雨的范围之内,顷刻间,便被射成了刺猬。
杜南国没有去看已经被打开一小半的城门,而是下令让士卒趁机登上城墙,城墙上答道弓卒虽多,但现在有一大部分都在掩护即将出城死战的白头营,正是他们一举登上城墙的好时机,只要把城墙拿下,到时候你白头营战力再强又如何?更何况己方这边还剩下大半的神机营,就不信拼不过你总数也才八百的白头营!
城门完全开启,随着白三的率先冲出,其身后的六百余白头营也纷纷冲出,手中的制式军刀寒光闪闪,每一个白头营的眼神都冷冽地直视着前方的敌人。
没有壮势的呐喊声,没有提气的战鼓声,只有铁蹄踏地的隆隆声。却让那些冲当炮灰的白眉关步卒心生惧意,竟是无一胆敢冲上去。
白头营尽数冲出城门后,原本洞开的城门紧跟着关上,当头冲锋的白三冷冷地扫视着两个不知何时跑到城门前的白眉关步卒,手中单钩枪两次点出,瞬息之间把两人的头颅绞烂。两人的尸体倒地后又被后面的白头营铁蹄践踏而过,白头营尽数冲过之后,只看到一地的肉酱,以及两件破败不堪的皮甲。
杜南国看着由白三带头冲出的白头营,低骂一声:“奶奶的,老子带来的骑兵终于又一次派上用场了。”
随后,举起手上的大刀又重重挥下,喊道:“轻骑兵听令!冲锋!”
话音落下,负责带领白眉关三千精锐轻骑的一个副将高喝一声,带头朝人数比他们少了足足两千的白头营冲去。
经历过刚开始的一次短兵战,人数减少到两千余的精锐轻骑如潮涌向仅有六百余的白头营。冲至中途时,几乎是同一时间喊出一个如雷动天的“杀”字!若是旁人看去,这两千精锐轻骑的威势还真压过了人数极少的白头营,可带头的副将心里却明白,自己这两千精骑绝对压不过仅才六百余骑的白头营,因为刚刚开始的那一次短兵战,乌兰关仅仅才出战了整个白头营以及一千步卒,就吃下了他们白眉关三千多兵马,其中又以步卒居多,那还是在那个犬戎城三皇子有意试探白眉关战力的情况下!而乌兰关,仅仅才伤亡了五百人!白头营更是不死一人!
副将心中暗自腹诽神机营,说什么专门克制白头营,还不是依靠着人数优势压制?到头来不还是被人家杀死了两三百的神机营?
眼看着两股潮水般的骑军即将冲撞在一起。白三在与那名副将擦身而过时,单钩枪轻描淡写地扫过副将脖颈,竟硬生生地把副将的脑袋割下!副将的脑袋在飞出时,脸上依旧带着不敢相信的错愕。原本他以为自己再不济也能在白三手下支撑过七八个回合,但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白三的一合之敌!那杜南国呢?他们白眉关的守将,单打独斗会是白三的对手吗?很显然,绝对不是!
两股潮水相撞在一起,却是数倍与对面的那股潮水被对方从中间划过,硬生生地冲破出去!而当白头营冲过白眉关轻骑之后,再回望白眉关轻骑人数,竟是有锐减了一百多人!
突破轻骑包围的白头营没有返身与白眉关轻骑继续纠缠,而是在白三的带领下,继续冲向那个站在神机营后面的杜南国。
很显然,白三此次的目的并不是要削减白眉关的兵力,而是擒贼先擒王!要把作为主将的杜南国首先拿下!
只是,那守在杜南国前面的白眉关重骑以及神机营是一个不小的麻烦,更别提已经开始返回的白眉关轻骑。白三自己心中也没有多少把握能突破重围,拿下杜南国。
杜南国又怎会看不出白三的心思,当即下令道:“重骑兵听令!冲锋!神机营!放箭!堵也要给本将军堵死他们!”
白眉关重骑开始冲锋。神机营也在搭箭上弩。
白三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白眉关重骑还不能造成多大威胁,毕竟重骑机动性太差,往往一轮冲刺之后就需要花费很长时间进行第二轮冲刺。真正的威胁在于神机营,飞雪城说自己的神机营专门克制白头营不假,神机营手上精准度极高的天机弩绝对是对付仅靠皮甲以及一个白缨银盔防护的白头营的最大杀器!
与白眉关轻骑进行一轮冲撞后,身上的白甲已经满是敌人鲜血的白三,抖掉单钩枪枪头上的血液,准备为后头的白头营杀开一条较为轻松的血路。毕竟,白眉关重骑虽然机动性差,但威胁绝对是轻骑兵的两倍不止!更何况这还是有轻骑与神机营协助的重骑兵!
在即将撞上第一个白眉关重骑时,白三手中的单钩枪又是一记画弧,只不过这次的画弧,带着一股锋锐的枪罡,轻易地划破拦在身前的几个白眉关重骑的盔甲,随后又穿透他们的身体,绽放出朵朵鲜红血花!
然而,白三也就只能做出一次这样的攻击而已,因为,神机营的第一拨箭雨已经泼射过来了。
【下一章依旧小高潮,小林子要发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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