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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山茅屋边,常仁与铸剑隐士两人坐在茅屋旁那棵大树下,相对品茶。
常仁看着山洞的方向道:“老怪物,你觉得林夕这小子以后会走上魔途还是正道?”
铸剑隐士眼神阴晦,嗤笑道:“现如今的修真界正道魔途还有区别吗?”
常仁喝了口茶,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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绰号大头的妖物看了眼那仅一个右手就比自己整个身躯还要粗大的大手,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大个子不会逾越当初那个紫衣男子定下的规矩。
当初,那紫衣男子将他们封印在这个山洞中时曾说过,假如有外人闯入洞中,不管他是正道人士还是魔教中人,杀无赦!
这一百年来,无意中闯入洞中的人倒是无数,可惜全都是凡人,无一例外都被他生吞活剥了。
等了一百年,眼前这个手拿长剑,衣着古怪的年轻男子倒是第一个进来的修士。修为跟他还有对面那个大手一样,都是练气境。
大头眼神贪婪地看向年轻男子手上拿的长剑,这剑倒是不错,如果能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杀死,再将那把剑抢到手,那敢情甚好。
有那个紫衣男子的规矩在这,大头也不用担心大手胆敢逾越。想起那个紫衣男子的可怕,大头缩了缩脖子,数百年前,那紫衣男子对阵魔教枭首时,那一声出匣,背后紫色剑匣冒出来的千百长剑可把当时旁观的所有人都吓呆了。
至今他想起来还感到有些后怕,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修士。
那个在他看来不识趣的年轻剑士,拿起手中的白色长剑就冲向自己,剑尖还对准自己的脸。
哼,真当他的速度是龟速不成?!
大头轻轻一跃,轻巧躲过年轻剑士的冲刺,却没料到年轻剑士的冲刺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手段是一道紫雷!
就在大头跃至空中时,头顶噼啪一声响起,随后周围亮如白昼一闪而过,大头只感到自己头顶一阵灼痛,随后就倒在了地上,那名年轻剑士返身冲向自己,依旧是千遍一律的冲刺。
大头脑袋晕眩,身形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掠向旁边试图躲过年轻剑士的冲刺。
怎想到年轻剑士竟是变握剑为驭剑,手中长剑脱手刺向大头。大头被年轻剑士突如其来的这一手吓得一愣,来不及向旁侧闪开,一个耳朵被那柄锋利的白色长剑削了下来。
年轻剑士再捏一指诀,白色长剑选在他眉心前半寸处。
仅用了两招就打败了大头的年轻剑士自然就是林夕,林夕走到大头身旁,握住素娄的剑柄,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头道:“要么你投降,要么你被我杀掉。”
大头五指深深陷入泥地,眼角瞥向大手。大手闭目养神,没有理睬大头。他也一样畏惧着那个紫衣男子。
林夕眯起一双瞳孔黑的纯粹的眼睛,笑道:“我劝你还是投降,我跟把你们封印在这里面的那个人熟识,你向我投降的话,还可以活下来,不投降的话,你死了,那人也不会怪我。”
大头声音颤抖着道:“我……我投降。”听到这话,不远处观战的大手摇头叹气。
林夕笑了笑,素娄刺入大头眉心,那朵七叶莲瞬间粉碎。林夕捻住那化作白色萤光流散的灵气,吸入腹中。这团灵气虽少,却也胜过林夕吸纳一晚上的灵气。
大手一直安静地看着这个做事不太正道的年轻剑客,眼神平静无波,似乎这个做法在他看来相当正常,而对于大头的死,他看的更淡,大头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聊伴而已,再者,这一百年来,他一直都是听多说少。
林夕缓步朝他走过去,大手也跟着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仅仅两招,就杀掉一个同境界修士的年轻剑客。
与人对敌,他从未掉以轻心。其实,说他是妖物有些冤枉他,他以前是江湖中一位享誉关西的豪侠,痴迷武道。为了突破那道江湖武夫少有人能突破的坎,他不惜成为一位南疆巫士的试验品,这个右手,就是那名修真界中声名狼藉的巫士从一名练气境妖物身上硬生生活剥下来的。以秘术移植到他身上,他也因此得以突破从武夫大宗师到修士练气境的那道坎。
却成为了修真界以及江湖唾弃的半人半妖。
论人生阅历,对敌经验而言,大手绝对要比林夕丰富,甚至比大头还要丰富。
大手自嘲一笑,成为半妖半人后也该有一百多年了吧,连自己姓甚名谁也都记不起来了……
大手那足有两个成人大腿粗的右手,重重地锤向地面,整个地面剧烈动荡,右手深陷地面,拔出后,整个右手已经覆上一层坚厚的石甲。
大手左手后负,右手屈成爪状伸向林夕,轻轻吐出两个字:来吧。”
林夕与人对敌时,比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大手还要无言,只是抛出素娄,驭剑作刀劈向大手。
大手抬起右手挡住不如刀一般坚固,却也不会被他轻易弄断的素娄。素娄与大手的石甲相撞,将石甲劈开一寸,溅起石屑无数,也幸得林夕是驭剑,而非握着素娄劈向石甲,否则以他的皮肤,如若不使用雷罡护住身体的话,指不定就要被划破不少伤口。
以逸待劳的大手丝毫不用担心自己的真气会比林夕先枯竭,默念口诀,正在冲向大手的林夕脚下震动,林夕不得不停住身形一脚踢在冒出来的尖锐石块侧面,向后急退。
后退的同时,本想驭回手中的素娄绕过大手覆盖石甲的右手,刺向大手右胸。深知此剑锋利的大手不敢大意,左手在胸前拂过,一小块坚硬石头凭空出现,挡下了林夕的阴毒一剑,林夕一剑不成,捏一指诀召唤紫雷当空劈下,同时素娄向上再刺,剑尖直指大手眉心。
大手右手抬起挡住声势浩大的紫雷,左手握住素娄剑柄不让其再进一寸。
眼见两招都不得逞,林夕稍一皱眉,跃向大手。双手张开,掌心紫雷躁动。
九霄天雷第三式,掌心雷!
这是林夕昨晚才领悟的招式。
林夕双掌拍向大手脑门。林夕至今为止,出招,招招致命!
大手将素娄掷向洞壁,右手握拳捶向跃来的林夕。林夕心道不好,双掌改合拢之势为并拍,拍向大手那只比他身体还粗的右手。
大手的右手与林夕双掌相碰,林夕被向后击飞,大手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右手石甲破碎,手掌焦黑,整个右手被林夕拍入地面一半。
被击飞的林夕站起身,强行将喉咙中的鲜血吞回去。驭剑回手,再次默默冲向大手。
大手轻喝一声,将右手拔起,又一次覆上一层石甲,这次,他终于移动脚步冲向林夕。
林夕手中素娄剑气长出一尺。
最后一招,定胜负。
————
青城山门,一个酒葫芦从不离身的年轻道士拾级而上,他会御剑飞行,但御剑飞行入人山门终归于礼不合,尽管他这次是来青城山求一个公道!
走到青城山巅,年轻道士拱手对着那隐匿在幻象大阵中真正的青城派喊道:“蜀山纳兰泷溟恳请青城范长老给蜀山一个说法!”
年轻道士纳兰泷溟声音虽不大,却传入了青城派每一个人耳中。
青城派幻境大阵中有三人御剑而出。两个与年轻道士差不多年龄的道士跟在一位须发花白的老道。
老道看着纳兰泷溟,轻轻拱手道:“老道乃是青城山左言箴,纳兰道友来找我青城山范定疆范长老所为何事?”
纳兰泷溟语气恭敬,神色却冷峻道:“前辈,晚辈是蜀山千陌之徒,劳烦前辈向贵派范长老通报一声,就跟他说,蜀山谭正唯的师兄纳兰泷溟前来向他讨要一个说法!”
“原来是千长老高徒,老道代青城山向纳兰兄弟致歉一声,有失远迎。”老道左言箴皮笑肉不笑,接着道:“纳兰兄弟现在这里稍等一会儿,老道这就去跟本门范长老通报一声。”
左言箴说完,转身对身后两名道士道:“清玄,你带这位蜀山道友到逢客楼稍作歇息,百浈,你随我去向范长老通报一声。”
两名年轻青城道士应声道:“是,师叔。”
其中一名容貌较为俊俏的年轻青城道士走到纳兰泷溟身边道:“纳兰师叔,请随我来。”
纳兰泷溟点了点头,心下冷笑,好一个道貌岸然的青城派,对待明摆着来挑衅的人,竟然也能待其为客。背后长剑出鞘,纳兰泷溟踏上长剑,紧随那名青城弟子之后。他不怕青城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就怕他青城山不敢,如果他青城山敢将他囚禁起来或者引他入青城后再群起而攻之,那他就有办法让整个青城山声毁名败!
让纳兰泷溟感到可惜的是,青城山没有那瓮中捉鳖的勇气。
被左言箴喊做清玄的青城道士带着纳兰泷溟到了逢客楼后,将其安置在二楼歇息,就识趣告退。
就在纳兰泷溟喝茶喝到嘴里淡出个鸟来的时候,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从一楼走了上来,坐在纳兰泷溟对面,道:“老夫就是范定疆,不知这位蜀山道友找我何事?”
背负剑腰悬酒葫芦的纳兰泷溟放下茶壶,眯眼笑道:“晚辈来向范长老讨要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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