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武侠仙侠 > 神魔大战 > 第五十回 牛背村测字探路 桃花谷师旷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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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戬借土遁往西来,到第二座山现身招呼金雕,心道:“不显原身恐相助之人不识,又不宜太过招摇。”

  思来想去,杨戬变身道袍,举算命幡,背折叠桌椅,挂个布袋,里面纸笔砚墨等样样俱全,成个算命先生。又让金雕空巡,自己徒步往那村庄而来,边走边道:“算不准,不要钱。算得准,一口粮。”

  到了村口,杨戬打听得知此处正是牛背村,心道:“得找个显眼处方好行事,自己算命不在行,若真有人来为难,要蒙混过关权宜行事了。”

  杨戬在村里三岔口摆了摊,立了幡,坐下静候。

  村里小孩过来看稀奇,有些无事的老头老妇三三两两围了上来,过了阵,又有些年轻人来看热闹。

  此时挤进来一而立汉子,头扎汗布巾,浓眉大眼,脸色暗黑,一身青色粗布短褂,脚蹬草鞋,上下瞧了杨戬一番,坐下道:“先生如何称呼?算的准否?”

  杨戬道:“在下姓惠,人称虎游先生。算的准,请留下五个铜钱,说不准,不要钱。”

  那汉子道:“那请虎游先生算一下近日我所思之事。”

  杨戬道:“神医看病尚且要望闻问切,这算命也不能捕风捉影,居士姓名报来,随心写个字吧。”

  那汉子道:“小的叫陈渗,只认得少许几字。”说完握笔散散落落画个“蜜”字交给杨戬。

  杨戬暗暗鸣苦,忽见背后来了两人,心中乐了,杨戬道:“陈居士要测这‘蜜’字?”

  陈渗点头。

  杨戬背后一人道:“师父,这浅显功夫就让弟子来说说,如有不准,再请师父指正。”

  杨戬笑道:“好吧,这位居士要问近日所想之事,你仔细了。”

  背后那人道:“这‘蜜’字上有盖头,其意有宝盖当空,也可引申有遮盖之意。中间是个‘必’字,其意固执坚定,也可引为一如既往之意。下面是个‘虫’字,虫者,兽也,人如虫动,当指欲行之事诚如兽行可言,乃大凶带杀之事也。然合成一‘蜜’字,蜜者甜也,享受乎。故居士心中所谋之事不可泄露,虽是大凶之事,然心意已决,一旦成了,有享福之果。此解不知当否?”

  陈渗听得此言,脸色暗变几次,道:“真无中生有胡言乱语,若非看你们奔波不易,我便掀了你们活计,算我晦气,耽误时间听你们在此瞎掰。”说完起身去了。

  杨戬笑笑道:“是否应验,天地可鉴,自在人心。”

  旁边人都不知何意,议论纷纷,有人说这算命先生定说准了,故那陈渗怕漏事跑了。

  此时刚才陈渗旁边站着的汉子,给杨戬施礼后坐下道:“先生,小的武犷,也想测个字。”

  杨戬看这武犷长脸精瘦,一身灰色粗布杉,便道:“居士写来。”

  武犷握笔歪歪扭扭画个“蜂”字交给杨戬,杨戬道:“测什么?”

  武犷道:“也是近日所思。”

  杨戬背后那人道:“师父,还是我来。”

  杨戬道:“好,务必看细了,免人闲言闲语。”

  背后那人道:“‘蜂’字左边是个‘虫’,肢体动物也,引可指兽行。右边下面是个‘丰’字,意指丰润、丰采、丰饶也,引指日常活计富余,可保生活无忧也。然上面一反文头,‘文’者礼仪温和之意,反文者,强令武断行为。‘蜂’者,嗡嗡作响,带刺也。故居士心忧本是富余生活,现因旁人施以兽行,上方强令下压,时常骨鲠在喉,如芒刺背,担心活不能继,忧重矣。”

  武犷听了,叹道:“真神仙也。”丢下五个铜钱去了。

  杨戬见天色不早,对周围众人道:“今日到此为止,明日还来。”

  众人散了,杨戬和背后两人收了摊子,出了牛背村,背后那人笑道:“二哥,你还会算命?”

  杨戬道:“我是赶鸭子上架,滥竽充数罢了,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原来背后两人是傅重与杨婵,刚才杨戬看到他们到了身后,知他们就是要等的人,因当众人面不及问候,演了出双簧。

  傅重道:“二哥,初始我也奇怪,想不到师父说到此找的人是你,后来见了张果老前辈才明白。”接着说了来此经过。

  话说当日傅重去西昆仑,到了石南峰火明洞,连个看洞的也不见,傅重心道:“这白鹤估计偷偷跑山上玩去了。”

  进洞不见通玄真人,傅重转出洞来,就遇白鹤童子,白鹤童子嬉笑道:“师兄,你回来了,师父有话交待我转告,刚才我如厕去了。”

  “有劳师弟了。”

  “师父说,师兄回去带上杨婵,去太行山桃花谷找个老人,学得一首曲子《清徽》,然后去天水郡下的牛背村,自有一人在那等师兄二人。”

  “师父可曾说桃花谷老人和牛背村那人是谁?”

  “都未说起。”

  “多谢师弟传话,我先走啦。”

  傅重驾云回珠崖岛,到了童羽宫,白玉蟾、秦越人、华元化、孙思邈、张仲景、李东璧都在,吕纯阳夫妇、韩湘子、何仙姑也来了,原来是白玉蟾派人通知了吕纯阳。

  傅重见过众人,与吕纯阳同来的还有一人,身着蓝衫,剑眉葱鼻,腰系蓝布麻丝带,上吊副大竹板,吕纯阳道:“此乃蓝采和,乃我几人好友是也。”

  傅重与蓝采和见了礼,道:“为何不见葛玄、葛洪两位前辈?”

  白玉蟾道:“他两位去找灵丹了,傅小哥,你为何回来的如此之快?”

  傅重见此都是仁义道德之仙神,也不避讳,道:“我未曾见到师父,不过师父传话,要我带杨婵去太行山桃花谷找个老人,学首曲子名《清徽》,再去天水郡下的牛背村找一人。”

  韩湘子惊道:“《清徽》?”

  傅重道:“正是,前辈为何如此惊讶?”

  韩湘子道:“不知众位听过没有,这《清徽》出自乐圣师旷之手,据说其音之美,其弦之妙,人不能言,然极难演奏,世间无人习得。”

  吕纯阳笑道:“辛老爷高明,这桃花谷张老头和我去过,谷中确实住一位乐律高人,此事须张老头同去,方能成功。”

  白玉蟾道:“我跟随师祖紫阳山人也去过一次,那老人莫测高深,连里面的玄鹤、灵猿都是乐律好手。”

  此时琼婳、黥茄、彩琳和杨婵都出来见傅重,傅重备言前事。

  吕纯阳道:“此事须我、韩湘子、傅重和杨婵同去,胜算方高。”转而停下看看葫芦中的酒,笑道:“这好酒白白给张果了,无缘让他捡个大便宜。”

  吕凤仙道:“亏你还是得道真人,这话传出去,我几人整日与你为伍,脸都没处搁。”

  众人皆笑,吕纯阳笑道:“酒中自有黄金屋,酒中自有名如玉,一壶美酒喜相逢,旷世奇音酒中出。”

  白玉蟾交予傅重一把古琴,傅重、杨婵、吕纯阳、韩湘子四人驾云启程,吕纯阳道:“我们先去北岳恒山会张果老也。”

  一路北来,过了中傲仰洲中部,见一山横在下面,吕纯阳道:“下去吧。”

  四人落下云来,好山:

  峰立一零八,东西连千里。莽莽苍苍,横亘塞上。巍峨耸峙,气势如虹。峰峦沟谷,清水中流。断崖绿带,层次分明。苍松翠柏印苦泉,奇花异草伴甜井。仙观古寺悬峭壁,怪石幽洞隐深崖。金鸡青鸾争鸣,玉羊神麝游云。危峰过雁来秋色,万里黄沙散夕阳。整座山:千姿百态,美胜画卷。

  有诗赞:“天地有五岳,恒山居其北,岩峦叠力重,鬼恒浩难测。”

  吕纯阳四人往天峰岭与翠屏峰中间的金龙峡下落,这峡谷幽深,峭壁侧立,石夹青天。

  杨婵道:“那座庙宇有趣。”

  傅重见西岩峭壁上,有殿宇楼阁几十间,靠西面东,俨若精巧别致、玲珑剔透的玉雕,悬于一幅巨大的屏风上。南北有三檐歇山顶危楼耸起,对峙而立,由低向高三层叠起,离地百丈,附于绝壁上,三面环廊国抱,六座殿阁,相互交叉,飞架栈道相连,高低错落,木制楼梯沟通,迁回曲折,构思布局妙不可言。整个楼阁似虚而实,似危而安;实中生巧,危里见俏。

  “那是悬空寺,千古一绝。”吕纯阳手指东边笑道,“看那峭壁上。”

  傅重三人顺势看去,见个老者,头发稀疏斑白,斜眉三角眼,短鼻缺牙,一身暗黄袍,倒骑一白驴,正在峭壁上行走,双目紧闭,悠闲自在。

  吕纯阳厉声高叫道:“影瞳命在旦夕,张果老,好自在呀!”

  那老人转头看来,笑道:“吕洞宾,来此何干?这影丫头有你们看着,谁动得了她?”说完跃下白驴,对着驴吹了口气,那白驴化成一张薄纸,张果老手中一折,放入袖中,跟着吕纯阳四人落在谷内。

  吕纯阳道:“影瞳被崖州群岛恐龙湾鸡心婆婆害了,中了螺毒,性命堪忧。”

  傅重、杨婵与张果老一一见过,张果老道:“竟有此事,可有解法?”

  吕纯阳道:“你可听过神农老爷留下仙草灵根之事?”

  张果老道:“听前辈道爷说法时提过,就不知真假。”

  吕纯阳道:“要寻到这仙草灵根方能解救影儿,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张果老道:“休要乱说,坏我名声,我何时干过缺德事来。”

  吕纯阳道:“容几位道爷指点,有个问处,要你帮忙。”

  张果老道:“说来,我便是拼了这几颗老牙也要出点力气。”

  吕纯阳笑道:“需学得天音《清徽》方有机会,桃花谷那人会,你与他老相识了,来找你合计合计。”

  张果老道:“这人性格虽不同凡人,不过我确可解他,学《清徽》何用?”

  傅重说是师父吩咐,也不知就里。

  张果老看吕纯阳,吕纯阳道:“你是喝糊涂了,天水郡乃养蜂之乡,数年前,你我何仙姑三人路过那方,有两家横霸蜜市,百姓怨声载道。那两家请的道人法物厉害,神水堡布有奇阵,中有一人弹琴伤人,便是我等也难对付。如今有八九玄功杨戬,有识阵的傅重,再加个懂音律的高手,这事就妥了。到时养蜂人都必感激他三人,那蜂蜜老祖便会现行也。”

  张果老笑道:“嗯,要拿椴槐紫荆才是真呀,容我想想。”说完在吕纯阳身边踱来踱去,做思考状。

  忽然张果老一把夺了吕纯阳腰间葫芦,跳入空中,拨了塞猛喝起来。

  吕纯阳四人也跟到空中,张果老往东北去了,四人赶上,吕纯阳道:“老不正经,偷人东西。”

  张果老把葫芦扔给吕纯阳,笑道:“喝你一口酒,把你急成猴样。”

  吕纯阳道:“我恐有人说人话不做人事,白吃白喝跑的快。”

  张果老道:“你们过来听我说。”便在吕纯阳四人耳边低语一阵,说完四人皆喜,张果老、吕纯阳两人先行去了。

  傅重、韩湘子、杨婵三人低语一阵,再往太行山来。

  才一杯茶功夫,太行山在望,山势险峻,傅重三人不急不慢看起山来:

  流曲深澈,峡谷毗连。浓荫蔽日,绿浪滔天。悬崖刀削斧劈,怪石千姿百态。清泉润飞鸟,深潭藏蛟龙。瀑布如练似银,洞府引人入胜。庙观明暗虚掩,光色相映成辉。浑然一副:超然云雾中,不与群山伍。

  傅重三人到一处,有五峰形如五指,雄奇险幽,巧夺天工。有诗为证:“五朵危崖五指开,亭亭玉立绝尘埃,惊涛忽涨清泉水,是否翻云覆雨来。”

  韩湘子道:“这就是五指峡。”

  在陡峭绝壁上古道旁有座石桥,长五十丈,高二十五丈,傅重三人落在桥上,等候消息。

  大约一个时辰,见吕纯阳和张果老落在桥上,吕纯阳道:“轮到你们好戏上场了。”原来吕纯阳和张果老去探得那人正在谷中,特此来个有的放矢,以免徒劳无功。

  韩湘子和杨婵驾云去了,过了会,见山中传来笛音,清扬悦耳,转而又传来笙鸣,浑然中厚,与笛音先抗,笛音渐渐低下,笙声越来越宏。忽又起一琴音,清澈透亮,冲破先前琴声,不绝于耳,先前笙调和笛音也渐渐低下去了。

  吕纯阳道:“是时候了。”傅重起云往桃花谷而来。

  这桃花谷位于太行山主峰半腰,顷刻就到,四面诸峰如笋,谷上悬崖百丈,荆棘丛生。

  西南山顶飞瀑高悬,深渊浅潭,清澈可鉴;泉溪相间,水美至极。谷中百花飘香,绿草如茵;桃花盛香,朵朵绽放。三伏湖结冰,隆冬花怒放。

  除了西南边,四面各有悬空绕山古道数条,南边峭壁上有悬崖楼阁五六间,离地几十丈,楼阁石柱、石墙、石梯就地取材,整座楼与自然峭壁风光浑然一体,与悬空寺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小巧,也叹为观止。

  傅重见北边悬崖上站有一人,迎风吹笛,正是韩湘子;东边峭壁古道上一人抚琴,正是杨婵;南边阁楼前,有一灰一白两童吹葫芦笙。

  傅重悄悄落在谷底,宛如循声而来,走上古道,来到杨婵身外十丈处,立住不动,慢慢哭了起来。

  杨婵忽停了手中琴,接着那两童也停了笙,然后是韩湘子止了笛音。

  韩湘子道:“我闻笙调素以清越高雅、音质柔和为名,想不到今日见识两位竟然能将《流水》演成浑厚笙调,令在下大开眼界。”

  白衣童子道:“阁下笛中的《高山》毫无奔腾压抑之感,实乃笛中高手,另一位的《凤凰》琴音,声透不伤,独占鳌头,我两人不及也,不知仙姑为何忽然停了?”

  杨婵道:“我听得两位雅音,特来助兴,实无他意,不过这旋律中感有一丝插曲进来,心不能静,故停而相询。”转而对傅重道:“汝是何人?为何来此哭泣?”

  傅重道:“在下傅重,路过此地听得三音奇妙高雅,不是那迷你之音所能比,想起一事心中感伤,悲痛难禁扰了三位雅兴,恕罪恕罪。”

  韩湘子道:“你有何事如此感伤?”

  傅重道:“几位如何称呼?”

  韩湘子道:“在下韩湘子。”

  白衣童子道:“我白露,这位是青轩。”

  杨婵道:“小女子杨婵。”

  傅重摇摇头说:“原来没有那位,这事与一首曲子有关,不说也罢,恐嫁祸于几位高人,就此别过。”说完转身要走。

  青轩道:“大哥且慢,说说何妨,一首曲子会如此祸害?”

  杨婵也道:“是什么曲子?大哥说出,或可了却心中忧闷。”

  傅重不语,继续往谷口走,那青轩飞落傅重面前,挡住去路道:“这位大哥,是什么曲子令你如此神伤?白露和我久浸曲乐,要是大哥信得过,说予我们听听,或可设法替你疗伤解忧。”

  傅重道:“除非认得那位老爷,才有希望。”

  青轩道:“大哥所言何人?”

  傅重沉吟一阵,道:“在下虽不擅器乐,但也略懂音律,几位都是高雅之士,音律脱俗,一尘不染,我首肯折服。不过我在一处听过一曲,伤人无形,无数百姓被困其中。我和几位道友本想除去此音,无奈道行浅薄,非使曲之人对手。后打听得须仿得那位乐界高人,才能对付那靡靡之音。这些年来便四处明察暗访,终无所获,刚才听得几位雅奏,以为可以,故此感伤。”

  此时韩湘子、杨婵、白露也来到傅重前面,韩湘子道:“那曲可有名?你寻之人可有名?”

  傅重看看四人道:“四位不将此事说予他人,我才可告知。”

  韩湘子四人互视点头,青轩道:“得道多助,大哥请说。”

  傅重道:“那曲子听人说名《桑林》,演奏之人深得其妙,听闻非乐圣师子野师老爷才能对付。”

  青轩道:“真是《桑林》么?”

  傅重点点头,杨婵道:“我听说这《桑林》原为商王舞乐,娓娓动听,不过到了心术不正之手,自然另有一番天地,只是无缘相见。”

  韩湘子道:“那《桑林》果真如此厉害?”

  傅重道:“我几位道友都被琴音所迷,神伤不已,幸亏退出及时,不然一身道行化为乌有,现在想想后怕。”

  此时,听南面阁楼中传来丝丝瑟律,似有似无,由弱至强,青轩、白露飞回阁楼,傅重三人情不自禁也飞上阁楼。

  那瑟律淡去,里面传来声音道:“阁下哪里听得《桑林》?”

  傅重道:“在北鸥熊洲西南的天水郡里,有一处神水堡,两个堡主横霸一方,控制蜜市,压榨郡里养蜂人,许多百姓都苦不堪言,生不如死。我与几位道友听说此事,甚是不平,便想除去这两个祸害。谁知神水堡请了几个道士,都有好些道力,还在神水堡布下奇阵。其中有一人会弹《桑林》,我两位道友入堡后,听得《桑林》之音,都如痴如醉,陷入阵中,任人摆布。幸亏我识得阵法,及时赶到,趁那弹琴之人停奏之时,入阵救出道友,后来方知那曲名《桑林》。后来我四处寻访破解之道,前不久听一高人说起,若得乐圣师老爷指点,或可破这《桑林》之惑,刚才听得此处声乐玄妙,以为可得。”

  里面声音道:“刚才弹琴的仙姑师从何人?”

  杨婵道:“我乃黎山老母弟子杨婵。”

  里面声音道:“黎山老母虽懂音律,然教不出你这样的弟子,你可有隐瞒?”

  杨婵道:“我生来就喜音律,有次师父不在,我独自在山中游玩歇息时,取箫吹曲。来一中年伯伯,说我天擅乐音,要我有空就到此地来,他会教我些好听的曲子。因那时师父不在,我便每日出去找他,果然他教了我许多曲子和乐律见识。如此有二十多日,有天跟我说他要走了,要我好好练习,之后就没有见过他。”

  里面声音道:“你可知他姓名?”

  杨婵道:“我问他姓名,他笑而不言。”

  里面声音道:“这人什么模样?”

  杨婵道:“长脸高额,带飞扬巾,剑眉长耳,须密发稀,穿身蓝绿敞怀长袍,脚蹬青布鞋。”

  里面声音笑道:“原来是他,难怪你有如此水准。”

  就听门声一响,走出一人,银箍束发,脸色削峻,几缕青须,一身蓝边灰长袍,双眼合璧,形如盲人。

  青轩、白露道:“参见老爷。”

  傅重道:“晚辈傅重,乃通玄真人门下,无意到此打扰了前辈清修。”

  杨婵和韩湘子也一一报过姓名。

  那人道:“杨姑娘言行好似老夫一小友,她名瑶姬,乃西王母侍从。”

  杨婵一听,泪湿双眶,呜咽道:“我便是瑶姬之女。”

  那人道:“然也,唯有瑶姬之女才能有此见悟。”

  杨婵道:“敢问前辈称呼,不知如何识得我母亲?”

  那人道:“老夫师旷,先前西王母时常请我去玉清宫作客,我奏过几曲,众人皆赞其中高义,却不识演奏之妙,独你母亲瑶姬得其音之要,我与她结为忘年之交。后来听说她出事被罚,甚为可惜。”

  傅重、杨婵、韩湘子俱惊道:“原来前辈就是乐圣老爷,失礼失礼!”

  师旷道:“虚名累世,不足为奇,杨婵,你母亲如何了?”

  杨婵道:“原先一直被压在烂桃山下,前些日子被我哥杨戬救出,又被天兵天将围困在洛神谷中。母亲怕连累我哥,便吞辟水珠化身为石了。”

  师旷道:“先前有人告诉我,说有瑶姬之子杨戬劈山救母,退十万天兵天将之事是真的了,可敬可叹乎。”

  杨婵道:“我也是最近才知自己身份。”接着直截了当说了自己被黎山老母收留之事。

  师旷点头道:“好个悲情瑶姬,有情有义,不枉我与她相识一场,今日我传你一曲,你们或有用处。”

  白露和青轩搬出瑟来,那瑟长有六尺,整体黝黑,端有雕纹,左凤右凰,梁显暗纹,雁柱与弦马皆黝黑,弦细呈灰银,共有五十根。

  师旷端坐瑟前,道:“瑟与琴弦音相通,杨婵,你看好了。”说完双手十指擘、托、抹、挑、勾、剔、打、摘瑟弦,指法奇妙,瑟音溅起,途中指法加快,乐音悲沧高昂,声透云霄。

  见空中百鸟飞来,展翅起舞;见深潭鱼龙浮水,张口不合;见谷中百兽群起,奔走竟跑;见灵猴古猿上树,声欢力啼……,这万声相和,与瑟声融为一体。

  傅重和韩湘子都热血沸腾;白露化身白鹿,奔入兽群;青轩化身青鸾,飞入鸟群;唯有杨婵心如止水,盯住师旷演奏手法,用心铭记。

  慢慢的,音律变弱,群鸟飞散,鱼龙潜底,百兽归位,猿猴隐身,白露、青轩回到阁楼,傅重和韩湘子也缓缓神归,此时师旷已停瑟许久。

  师旷道:“此曲名《清徽》,对付靡靡之乐足矣,以杨婵资质,一日之内可得六七,那《桑林》乃前人师延所传,堕人之神,毁人之明,不可大意,去吧。”说完入室去了。

  杨婵、傅重、韩湘子门外拜谢师旷,起云到了五指峡石桥上。

  吕纯阳和张果老正在对饮,见杨婵三人回来,吕纯阳笑道:“成矣。”

  韩湘子道:“老酒鬼,何以得知?”

  吕纯阳道:“刚才我与张果老听得天外之音,便知端倪。”

  原来张果老知乐圣师旷不喜靡靡之音,且暗怀仁义,便安排傅重三人以挽救百姓疾苦为入口,对付《桑林》为要旨,行了此计,果真是一举成功。

  韩湘子等说了经过,吕纯阳道:“杨婵,记得多少?”

  杨婵道:“老前辈只用了前面二十五弦,音律指法我都一一记下,只需练习。”

  傅重道:“这处清静,不如就在此练习一阵,我给你护法。”

  吕纯阳道:“好计,有何不妥还有乐圣凭空指点,一举两得也。”

  张果老道:“边听仙乐边饮酒,乐哉!”说完与吕纯阳升的中峰峰顶,韩湘子也跟了上去,傅重放下背上古琴,跳上峭壁。

  杨婵沉思一会,双手挥舞,也是擘、托、抹、挑、勾、剔、打、摘手法于琴弦上,起初声音悲沧却不高昂,空中来鸟,停了又走;水中鱼龙,浮了又沉;鹿羚驻足,望而又散;傅重听来,虽然悲凉却不激动。

  杨婵知自己火候不到,丝毫不敢懈怠,全神连续弹奏,到了第十遍,已是天黑。杨婵已入忘我境界,闭目挥舞。

  此时谷中群兽奔走,萤虫飞来,绕杨婵翩翩起舞,整个石桥上下十几丈处萤火辉煌,宛如白昼。

  吕纯阳抽剑入空,亮起剑光,喝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听琴舞剑,妙处颇多。傅重,助兴乎。”

  傅重此时也心血澎湃,一冲而起,与吕纯阳两人在空中舞剑飘飞,到了半夜,那萤火虫随琴音上下飞舞,谷中走兽也随琴音舞动。

  不知不觉中,听杨婵琴音中多了股箫声,就如清风丝缕钻了进来,悄无声息,抚人心脾,如沐春风。

  忽而箫声变强,如凉风阵阵,迎面而来,令人心迷陶醉中一醒,回复自然,然来去无惊,卓然无极。

  杨婵停了琴音,傅重和吕纯阳也落下石桥,群兽散去,张果老和韩湘子都跟了下来。

  吕纯阳道:“刚才那股箫声真神来之笔,不可名状,杨婵,你可知其中真意?”

  杨婵道:“是乐圣所吹,先赞我已得《清徽》要旨,后醒我要懂收放自如,不能入迷不出,这箫声之妙,尽得道法自然,难望其项背也。”

  吕纯阳道:“既得之,便去吧,打扰他老人家太久,不道德呢。”

  傅重道:“即刻去天水郡乎?”

  吕纯阳道:“我三人回珠崖岛去,你和杨婵去,记住,那神水堡只有杨戬进得,你和杨婵在空中作法即可。”

  傅重道:“那是何阵?”

  吕纯阳道:“阵法还好对付,不过阵中道士有一法宝,你和杨婵都经不住,一旦中了道行白修。几个道士各有所长,不然我前面路过时,和几位好友早就收拾了这几个恶道。杨戬入阵,杨婵压住阵中琴音,你护法,指点阵中法门,神水堡难保也。”

  傅重道:“多谢前辈指点。”

  吕纯阳三人腾空去了。

  傅重见杨婵略有倦意,天还未亮,道:“我们休息一会如何?”

  杨婵道:“也好,我有些疲倦。”

  两人在谷中大树上各卧一枝,闭目养神起来。

  金鸡报晓,两人起身往天水郡而来。

  到了天水郡,打听得牛背村下落,就寻了过来。到牛背村见一群人围着一算命先生,傅重心中好笑,本想向前捉弄一番,谁知看这算命先生竟然是二哥杨戬。

  傅重暗道:“师父说要找的人应是二哥,与吕纯阳真人说的一致,师父还真是隐晦。”低声暗示杨婵不可说破,悄悄到了杨戬背后,解了杨戬之莙。

  傅重说完和杨婵来此经过,杨戬道:“没想到这神水堡还暗藏杀机,我刚才还去过一趟。”

  杨戬将回南华山、到茅山、到神水堡、来牛背村之事说了。

  傅重道:“二哥,你说不除了神水堡能找到那养蜂老祖么?”

  杨戬道:“我们先试试,贞白真人要我在牛背村找到那叫‘丕喜’的人。”

  傅重道:“这村不大,明天看有无收获,不然就得暗访。”

  杨戬道:“嗯,你们入村,照理说金雕必然看见,怎么一点动静也没。”见四周无人,杨戬跳入空中,方圆千里不见金雕踪影。

  杨戬回到地上,傅重道:“以金雕灵敏,猜是有事发生,我们不急于离开这里,晚些自知清浑皁白。”

  杨戬带傅重、杨婵到了藏金银之处,傅重笑道:“二哥,你发财也太容易了。”

  杨戬笑道:“劫恶富,济善贫,也是施行仁义呢。”

  三人在山中采些果子吃好,金雕也不见回,当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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