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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梁慈没听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百万年前,大批九曜星之外的人,闯入了我们大景帝国。这些域外人,在我死的时候,已经与我们进行了三百多年的战争。”
“你到底是谁?”
“我是当年的白虎关镇关副将,司马秋。”他长长叹息一声,“我死的那一天,天空里飘着雪。雪花中,夹杂着数不清的雷电和冰雹。飘雪的天空下,大地无时无刻不在摇晃。到处有炽烈的火焰在燃烧,到处有成片的潮水在奔腾,到处有锋利的兵器在飞舞。整个世界,看起来五光十色、炫彩缤纷;那是一副美丽无比的景象,也是一副惨烈无比的景象。军人们呐喊着,嘶吼着,拼斗着,然后倒下,死去。域外人想要冲进来,我们想要守住白虎关。我站在城墙上,被一座如山的坚冰砸中头颅,鲜血顺着额头不断流下。紧接着一团汹涌的火焰,将我的鲜血,和我的整个人,烧成了灰烬。只有我的意识,保存了下来,延续到现在。我不知道,我这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我只知道,我的意识不能消失,因为‘我们’答应过大天师,我们承诺,不管大景帝国的命运如何,一定要存在下去,一定要等到这一天。
“这一天,我等到了。我看见了你。”
“对不起,”梁慈挠了挠头发,有点不明所以,“我还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虎关,青龙关,朱雀关,玄武关和皇城,在我死的时候,只有这五座城,没有被域外人占领。大天师预感到,我们的国家将要灭亡,于是用他的生命,换来了三座时空之门,将三名皇子送到了未知的世界。大天师曾预测,百万年后,那三名皇子的后人之中,至少有一位会回到九曜星,找回我们大景帝国曾经失去的一切。
“经过我对你这一天的观察,我确信,你的身上流淌的是大景皇族的血液。因为只有大景皇族才拥有‘九曜血脉’,才可以利用这些‘九炼红金’。”
“抱歉,我并没有对你不敬的意思。”梁慈皱着眉说,“但是,你说的这些,实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即便一个人的意识可以存在百万年,我也无法接受你安排给我的‘皇族’身份。我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祖先会是百万年前的大景帝国皇子。而且,我是‘七曜’血脉,并非‘九曜’。”
“七曜血脉,是无法感应和利用‘九炼红金’的。你的体内,拥有金、木、水、火、土和阴、阳七种可以被别人发现的血脉,还有‘风’和‘灵’两种隐藏的血脉。这两种血脉,在你全部打通那七个玄门之前,任何人都感应不到它的存在。相信我,只需要一年的时间,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有人来了,你先离开这里,明天见。”
话音刚落,梁慈便听到,自称“司马秋”的那家伙发出了噔噔噔的跑步声。随着这跑步声越来越远,梁慈直纳闷:“他既然说自己是‘一缕意识’,那他应该就没有躯体、四肢、耳朵和嘴巴,他怎么会说话?而且还能发出走路的声音?他说‘有人来了’,我怎么一个人都没看见?他还说我是什么大景皇族,这家伙到底是谁?有什么意图?虽然他的身份很值得怀疑,但他刚才又说我‘来自域外’,这是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的。难道,他真的是‘一缕意识’?”
梁慈前思后想,还是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一分钟后,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三个人影。
“还真有人来了?”
齐锵,肖鸿信和掌门大徒孙刘浩宇。
“找了你一天,你怎么还在这里呆着呢?”齐锵边走边说,“我刚刚和牛三角、马胡子打了一架。”
“牛三角?马胡子?谁啊?”梁慈对这两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就是跟封踏雷在一起的那俩人。”
“哦。”梁慈上下看了看齐锵,见他衣着整齐,不像是刚刚打过架的样子,“谁赢了?”
“我把他俩揍得鼻涕都流出来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跑了。一溜烟跑了。”
“你都打赢了,为什么要跑?”
“因为他们让我等着,明显是要去找封踏雷来帮忙。我害怕我打不过封踏雷。”
梁慈笑道:“你们为什么打架?”说着话,眼睛瞟向了肖鸿信。
肖鸿信面带愠怒地瞪了一眼齐锵,撇了撇嘴说:“跟我没关系。”
齐锵满是笑容的脸,顿时阴下去一大片:“怎么跟你没关系?那个牛三角抱着一大捧牵牛花冲你扑过来……”
“注意你的用词!他是跑过来,不是扑!他冲我跑过来,你打人家干什么?”
“牵牛花啊大姐!他怎么不干脆抓一把野草过来呢?”
“去去去!谁是你大姐?”
刘浩宇在一旁,一直没说话。此时走上前来,问道:“梁师弟,有没有什么发现?”
梁慈本想说有,但想到那“一缕意识”司马秋,随即摇了摇头。
刘浩宇说:“据我师父讲,白虎关遗迹内的这些淡红色金属,掌门祖师曾经用火烧过、用水浸过、用毒药腐蚀过、还用金刚石划过,但都不能对它造成一丝半点的损坏。照这个情况来说,这本该是极为坚硬难得的金属,但又谁都感觉不到它有任何‘曜’的存在。我师父还说,现在各大门派已经得到了消息,明天开始就会陆续有人到来。掌门祖师打算向所有门派开放这处遗迹,一同来研究这种淡红色金属。”
“那样的话,再好不过。”梁慈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在叫苦:“对于一种未知的东西,总是有许多人想尽办法去研究它。明天开始,各大门派都会有人到来,这里必将人满为患。今天在吸收被司马秋称为‘九炼红金’散发的曜时,我身边都是双河门的普通弟子,谁也没有发现我的小动作。但是一旦有别的门派的人到来,那些人肯定是长老、掌门级别的,我要还在这里修炼,那不被人发现就真有鬼了。被他们发现以后,谁还有兴趣研究九炼红金?恐怕都得来研究我了!”
“梁师弟,你哆嗦什么?”
“没事。”梁慈回过神来,四下里看了看,作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这么大一个白虎关遗迹,居然除了这种淡红色金属,什么都没有留下。真是叫人不甘心啊!算了,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
四人沿着山路,走出山谷,来到一片山腰空地上。
空地上,早已有上百号人等在这里,有男有女,眼睛齐刷刷盯着齐锵。
“那个大肚子,你过来!”长着一双三角眼的牛三角站在人群中,面色阴沉地指着齐锵,“我们封师兄,想跟你切磋切磋。”
齐锵一愣神,一眼瞟过那百十号人,只见牛三角旁边,封踏雷抱着肩膀站在当地,面带冷笑地望着他。
齐锵一扭身,就想朝着山路往回跑,却被梁慈一把拽住。
梁慈耳语道:“你想一辈子‘骑墙’?打得过就威风得意,惹不起撒腿就跑?”
“这么多人,即便全部是老弱病残,咱们也扛不住啊!”齐锵红着脸小声说,“转过天来,再一个一个收拾他们!”
“怕什么?有刘浩宇师兄在,他们不敢乱来。”梁慈望着封踏雷身后的百十多人,“那些人都是跟我们同一天入门的,都没开通全部玄门,不足为惧。”
“大肚子!嘿!叫你呢!”牛三角叉着腰,冲齐锵扬了扬下巴,“你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你刚才不是说,封踏雷算个什么东西,你一人就能揍他三个吗?怎么着,我们封师兄现在来了,你揍他三个让我看看呀?”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封踏雷瞪了牛三角一眼,跨前两步,走出人群,对刘浩宇施了一礼:“见过刘师兄。我想跟齐锵切磋几招,请刘师兄做个裁判。”
刘浩宇点了点头,说:“本门不禁止切磋比试,但不可伤了性命。如有一方死亡,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失手,另一方须以命相赔,无有例外。”
封踏雷笑道:“我会遵守门规的。除此以外,我还听说,在切磋的时候,允许旁观者下注赌输赢,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允许下注。”
刘浩宇话音刚落,牛三角就跑过来,把两粒正阳丹交给刘浩宇,冲齐锵扬了扬眉毛,嘿嘿一笑,大声说:“我赌封师兄赢!”
马胡子紧随其后,将两粒正火丹交给刘浩宇,冲着齐锵大喊道:“我也赌封师兄赢!”
接着,封踏雷身后那百十号人,一个挨一个走上前来,每人交给刘浩宇一两粒丹药,总数整整二百粒,全部赌封踏雷赢。
“没人给大肚子下注吗?有没有人给大肚子下注?”牛三角叫嚣着,满场子绕着,挨个问每一个人:“你为什么不给大肚子下注?你是不是看不起他?”
“你为什么不给大肚子下注?难道你已经看出他那肚子里装的全是杂草?”
“你又为什么不给大肚子下注?你这样的行为,得让大肚子多么伤心啊?只怕不用封师兄动手,他就得被你们羞死吧?”
“我喊了这么久,怎么就没有一个人给大肚子下注?你们实在太欺负人了!”
梁慈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牛三角,在他问了五十多人后,开口说道:“牛三角,你浪够了没有?”
“没有啊!”牛三角一直在欢蹦乱跳着,此时气势十足,“这里有你什么事?废物蛋子!”
“废物?好,那我这个废物,就跟你比试比试!”梁慈跨前一步。
“边儿玩去!”牛三角气焰不减,“门内有规定:任何人可以拒绝切磋。你这个没前途的废物,我才懒得跟你动手!”
“你是怕了吧?”梁慈冷笑。
“怕?”牛三角一蹦老高,“鬼才怕你咧!你有种,你跟我们封师兄比比!不揍得你满地爬才怪!”
梁慈望了封踏雷一眼,封踏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梁慈走到刘浩宇面前,说:“刘师兄,按照门规,齐锵可以拒绝封踏雷的挑战。”
齐锵既觉羞臊、红透了脸,望向梁慈的目光又充满了感激。
梁慈转过头,对封踏雷说:“我想跟封师弟切磋切磋,不知肯不肯赏脸?”
封踏雷皱了皱眉。
牛三角站在封踏雷背后,大喊大叫:“你个废物!我们封师兄揍你八十个都不成问题!居然敢跟我们封师兄叫嚣!好呀!来呀!你过来呀!打不死你个短命鬼!”封踏雷咬着牙,直踹他腿,示意他别说了。但牛三角似乎已进入了癫狂状态,非但没注意到封踏雷的小动作,反而转过身,开始鼓动后面的百十号人:“一起喊!封师兄!加油!揍死梁慈大废物!封师兄!加油!揍死梁慈短命鬼!”
百十号人被牛三角带动着,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并且经过牛三角的带领,所有人将刚刚押到封踏雷与齐锵那场夭折了的比试的注,全部转移到了封踏雷与梁慈这场比试上。
封踏雷脸色越发难看了。
梁慈掏出十粒正阳丹,递给刘浩宇,说:“我赌自己赢。”这十粒正阳丹,是他入门的第二天,掌门大弟子廖广先送给他的。他曾经想跟人换正木丹,但没人愿意跟他换,所以一直保留到现在。
齐锵和肖鸿信各拿出一粒丹药,赌梁慈赢。
梁慈见状,又跟刘浩宇要回了九粒正阳丹,说:“我下的赌注太大,还是小心点为好。万一输了就倾家荡产了。”
这一句没底气的话,气得齐锵在后面直跳脚,肖鸿信却笑了笑,站在一旁,没有说什么。
对面那百十号人见梁慈这么胆小,顿时发出了成片的嘲笑声。与此同时,路过这里的不少人见这场面,也都停了下来,驻足观看。不一会儿,整片山腰空地上,就聚集了五百多人。
“比试开始!”刘浩宇一声令出,明亮的星月下,封踏雷与梁慈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封踏雷一抬手,一团一公分方圆的小火焰,自他的手掌喷出。飞向梁慈的同时,火焰越变越小,距离梁慈还有五公分的时候,这团火焰就完全消失了。
“变戏法呢?”梁慈笑道,“你都没有进入渊海境界,烧火给谁看呢?”
“封师兄,揍他!”牛三角连蹦带跳呐喊着。他的话音刚落,他身后那百十多人就异口同声重复起他的话:“封师兄,揍他!”
封踏雷面色冷峻,抬步上前,快速欺到梁慈面前,挥起拳头就朝梁慈的脸砸了下去。
梁慈微微闪身,抬臂格挡。
嘭!
两条小臂疾速撞在一起。
梁慈顿时生出一种剧烈的疼痛感。但这些疼痛,并没有对他的行动造成丝毫影响。他挥起另一只拳头,冲着封踏雷砸了过去。
磅!
一声闷响,比普通人力量大出十多倍的拳头砸在封踏雷胸口。
封踏雷痛叫一声,整个脸顿时扭曲成一团,捂着胸口横飞出四米多,重重地落在地上。此时再看他与梁慈对撞的那条胳膊,已经软绵绵地耷拉下去,好像骨折了一般,无法再做出任何动作。
刚才还呐喊震天的山腰平地上,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谁都不敢相信,拥有三条上优血脉的封踏雷,居然在片刻之间,就被梁慈一拳打倒在地。
“这怎么可能?”牛三角停止了蹦跳,站在原地,大张着嘴巴,不敢相信地盯着横躺在地上的封踏雷。
路过围观的人群中,有议论声传出:“梁慈虽然是七曜血脉,但他已经开通了水、阳、木三个玄门。而封踏雷虽然资质出众,不过开通了阳和灵两个玄门而已。他们的身体素质,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虽然封踏雷这么快就败了,但不超过一个月,封踏雷就能进入渊海境界,找回场子。到时候,梁慈就算开通五个玄门,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封踏雷强撑着,从地上爬起,阴狠地瞪了梁慈一眼,在牛三角的搀扶下,迅速离去。
“梁慈,赢!”刘浩宇望着封踏雷的背影,摇了摇头,缓缓宣布了结果。
与封踏雷同来的百十多人,本是来看热闹的。他们下注,也没想着能赢多少,只不过为了羞臊一下齐锵和梁慈。谁曾想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非但输掉了丹药,而且知道了被羞臊的感觉。没有人多说一句话,低下头,转过身,默默离去。
不一会儿,围观者也散了个干干净净,将梁慈一拳打倒封踏雷的消息,带到了双河门的每个角落。不过,梁慈虽然赢了,却没有人看好他。因为谁都知道,他几乎没有办法进入渊海境界。
梁慈却不管那么多。
“他们下注总数是二百粒丹药。”梁慈笑着说,“我下了一注,齐锵下了一注,肖师妹下了一注,刘师兄你作为裁判也该有抽成,也算你下了一注。那么,我们一人五十粒丹药。”
刘浩宇摇头,说:“我没有下注。”同时望着手里那么多丹药,吞了口口水,面色却依然保持着刻板,“按照门规,作为裁判,我只能收取百分之一。”
肖鸿信插口:“你下了十粒丹药的注,为什么又拿回去九粒?明知道自己会赢,还来这一套?二百粒丹药,你有十份,我和齐锵各一份,总共十二份,每份都有十六粒,我只拿我该拿的。”
齐锵郁闷地说:“肖师妹,我怎么发现我这么不待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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