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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以陌尘的心性也被陌丽丽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陌尘深深的望着她,旋即又把目光转向身后一片愁云惨淡的人群,和人群中正在不断忙碌的父母的身影,然后回过头,对着陌丽丽摇摇头说道:“今天不行!”
看到陌尘的反应和动作,陌丽丽大抵也能猜到陌尘的想法。村中突逢变故,各家各户凄惨不堪,漫说现在灾难不曾消散,不知道还要丢掉多少条性命,就算是大难过后,那重建和善后的事情也会把人人拖累得疲累不堪。如今若是再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无疑是雪上加霜。她看着陌尘,眼神黯淡,没有继续劝说,转身就想走回人群中。
陌尘叫住了她:“姐姐!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
陌丽丽停下脚步,转身复又坐下,道:“我知道在这个关头做出这样的决定很不好,可是这是一个机会,如今各家各户都自顾不暇,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些事情,就连神秘的守护者也不可能有其他的心思,肯定是一门心思的盯在了这次地震的事情上。我怕若是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闻言,陌尘低头不语。片刻后,低沉着声音道:“非走不可?”
陌丽丽笑了,陌尘这样问肯定是赞同了她的想法。她坚定的点点头。
陌尘看着她道:“看来我不答应的话,你也会自己去找王成大哥吧?你过来与我商议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给我打一声招呼,让我心中有数!”
陌丽丽微笑不语。是的,她所有的想法似乎在陌尘面前都能够被识破,这种感觉有时候甚至让她以为自己是妹妹,陌尘是哥哥。
“好吧!我帮你!”陌尘无奈的点头答应。自己相处了十年的姐姐自己心里最是清楚,一旦心中做出了决定是再难挽回的,与其撕破脸皮彻底闹僵,还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成人之美。“先等等吧!今天不行,等村民们安顿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想办法送你!”
“嗯!”陌丽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天色渐渐变暗,持续了一天的电闪雷鸣还是不见要止住的痕迹。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雨水,村民们住进了临时搭起的简易帐篷里,由于人数太多,而帐篷太少,所以通常是三五人挤在同一处帐篷内。
哭泣呜咽之声渐止,但是人们脸上的愁容哀色不退。
陌尘与父母家人挤在一处小小的帐篷内,抬头望天。从下午开始,陌尘就发现,原本闪电还时不时的劈向这处,如今不知怎的,再也没有劈下来的迹象。他本以为这场灾难就要过去了,两位仙人的斗法也终于接近了尾声,可是天空处比原来更加剧烈的响动之声表示,战斗正酣,完全没有收住的意思。这种情况,让陌尘百思不得其解。
陌老五从中午的时候离开,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想起他临走时和陌尘说的话语,让他又泛起新的疑惑。他本想去寻找,却被父母、村民阻拦。
“小江!你知道你爹去哪里了吗?”陌尘问向跟自己挤在一处的陌江。
“不知道!”陌江摇摇头,又说:“我爹走的时候对我说让我在这里等他,他晚上就能回来!”
“他没有说去哪里了?”陌尘不死心。
陌江再次摇头:“没有!不过小尘你放心吧!我爹他很厉害的!”
陌尘没有再问,再次转头盯着天边的“战斗”。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为什么我用了十年的时间还是不能完全了解它?它的大小对于这个自给自足,足不出户的陌家小村而言,根本就是无法探知的。或许它的大小对于凡人来说真的是无法探知的,因为它太大了。大到能包罗万象,孕育出各色各样的奇人异事。操控天地间的自然之力?或许真的有人可以做到……”陌尘心中道。
第二天,雨住了,可天边的隆隆雷声还是不断,让陌尘暗叹仙人不知疲倦。
此时还正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但是陌家村村口的空地上远远的就传来“呼、喝”的声音。只有十岁的陌尘正在练着从陌老五那里学来的功夫。一双小拳打的虎虎生风,额头微微见汗,想是已经练了一段时间了。这个习惯从他习武那年就开始保持了,从未间断,即使是全村遭遇了此等大的变故。这时随着一声“呼喝”却是陌尘收了拳法,停了下来。
昨天晚上又跟陌丽丽谈了谈私奔的计划,就连夜冒雨去了一趟同样遭遇变故的王家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王成,与他详细说了计划便离开了。今天倒不是因为要施行陌丽丽的计划因而起的早,是因为陌尘自从吃饭穿衣开始自力更生之后天天都是这么早的,古语说一天之计在于晨,陌尘不想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时间。抬头看看天,发觉天已经大亮,正准备转身去外面找些吃的,这时从帐篷里窜出来一个扎着小马尾辫的小丫头,也不看路,摇摇摆摆的朝陌尘跑去。
小丫头边跑还边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对着陌尘说道:“怪物哥哥,怪物哥哥,你今天上山还能打个怪物回来么?”跑着跑着,看样子随时都会摔倒似的。小孩子总是天真的,丝毫感觉不到这天翻地覆的变故。惯以为今日与往常一样陌尘要上山打猎的。
陌尘听到“怪物哥哥”四个字还是忍不住满头的黑线。自从半年前自己从山上打猎回来时拉回来一头野猪,弄得满身是血,看起来很是悲惨,当时跟在母亲身后的陌涵涵吓的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指着陌尘就叫怪物,后来王如妮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哄好了她,可是从此在陌涵涵口中陌尘就变成了怪物哥哥。
虽然对陌涵涵的称呼不太满意,可是看着她快要摔倒的样子,陌尘还是飞快的上前把她扶住了,看着那双童真的眼睛里面满是期待,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好!涵涵要怪物,那哥哥今天就给涵涵打个怪物回来!”
打发掉了小丫头,陌尘去废墟中找到了一些吃的,就在帐篷中与家人一起吃起了简易的早餐。
一家五口和陌江一起围坐在帐篷的地上,正吃着饭,陌家的当家人陌石头说话了。
只听陌石头道:“小尘啊!村里遭受如此大的变故,家家户户总是不能吃饱穿暖,这刚刚入冬,天气还是寒的很,等一下吃完饭我们一起跟村里的男人们去外面看看,打些猎物!”
“是!”陌尘答道。
“我也去!”一旁的陌江闻言连忙说道。陌尘闻言朝他望去,突然想到陌老五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回来,而陌江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如今也是可怜。刚想点头答应,旋即又望向了自己的父亲。
犹豫了一下,陌石头答应了。
“爹!我能不能也去?”陌丽丽也这样请求道。
“不行!女孩子不能出去抛头露面,这是习俗,也是本家的规矩,咱们不能破坏!”陌石头想也不想立刻拒绝。
陌丽丽一急,叫道:“爹……”
“爹,就让姐姐去吧!如今方圆百里都遭此大厄,姐姐懂医,或许可以帮上些许的忙!”陌尘道。
陌石头终究不是太过迂腐的人,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算是同意。陌丽丽大喜,同陌尘交换了一下眼神。
经此大厄,村中仅存的二十几名汉子加上陌丽丽浩浩荡荡的朝着山中出发了。
进了山以后,陌尘和陌丽丽借口和队伍暂时分开了,二人直接朝着山外进城的古道直奔而去。
古道旁边。
“姐姐,你们打算到哪里去?”陌尘看着远处一个凉亭里站着的人开口对旁边的陌丽丽说道。
“林库城!那是附近离得最近的一座大城了,王成说他们王家村的本家就在那里。我们准备先到那里去!”陌丽丽道,声音有点伤感。
“林库城?”陌尘没有再说话了。那种距离太远了,对于王成来说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啊。心里一叹,也不再劝说什么了。“保重!弟弟没有什么能送你的,也只有这两个字!”说着从身上接下一个包袱,里面有一些简单的行李,都是陌尘早上从废墟之中找到的必需之物。
陌丽丽接过包袱,看着陌尘那双真诚的眼睛,突然很感动,说道:“姐姐不要其他,只一点,千万不要抛弃家!还有,照顾好父亲母亲,还有妹妹!”说着,再也抑制不住眼泪,一转身,极其潇洒的离去。刚跑了几步,忽又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跑回来对陌尘说道:“尘弟,若是有大事,可以找五叔帮忙!别问原因,记住就行了!保重!”说完,便离去了。
陌尘静静的看着那个背影,久久没有说话。直到消失在了视线内,他才自顾自的说道:“家?但愿吧!”陌尘抬头看向天边的闪电交织,心里有种感觉,他与陌丽丽还能相见,只是要过多久他也不知道,而且心里还有一点不安。这种不安来自哪里,一时之间他也没有了主意。
等到再也看不见陌丽丽的身影之时,陌尘这才转身朝山上走去。可是他一转身,看到身前的一人,脸色猛地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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