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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你为何要阻我去路?”一个微显清冷的女子声音。
“琴仙子,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这是在一个山谷口,此时正有两人相对而立。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黑袍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二三岁,阔额方脸,生得甚是端正。双手后背,站在一块山石上,正望着前方的女子。
对面女子一身灰色粗布衣裳,身材苗条,乌黑长发做妇人打扮,在脑后绾成一个髻,背后露出一个高过肩头的长方盒子,紧闭樱唇,神色颇冷,瞪目与黑衣男子对望。女子右臂里弯了一个婴儿,用一方棉被紧紧包裹。
男子干咳了一声,注定襁褓里的婴儿,问道:“这是你与他的孩子?当初你可是答应我的……”
对面女子闻言,眼神颇有慌乱,轻叹了一口气,道“周兄,到了如今这样的光景,你还提这些做甚么,是我对你不住,当初应允了你的……”,
顿了顿,续道“现时我已嫁为人妇,有了拔儿,他就是我的一切,亦是我唯一的希望。我现在只期能相夫教子,平凡度日,陪伴拔儿平平安安长大。以往种种,皆是妄念。”
周姓男子忍不住哼了一声,气势上拔,曼声问道:“包括你的修仙前途,也是放弃了么?且你当初你应承我的事情,做何打算?言犹在耳,阮仙子不会借故推脱吧?”
这位阮仙子脸色霎时微白,继而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道:“周兄年纪轻轻就已有筑基期中期的修为,加之家族支持,前途无可限量,若是放出消息要寻修仙伴侣,不知会有多少女修会知信前来,又何必在我一个资质平平的凡人身上浪费时间?没得耽误了周兄的长生大道。”
周姓男子没有答话,嘿嘿笑了两声,突然问道:“见你今天这打扮,似乎要远行吧,是不是还要等什么人来?”。
“你…。你这是何意?”阮仙子心里打了个突,不自觉退后了两步,双手搂紧了怀里的婴儿。
也许是她无意中用力过甚,那婴儿竟‘哇’的一身大哭起来,小手乱摇,双足乱蹬,阮仙子赶紧松了松手臂,伸出左手轻轻扶住婴儿头部,缓缓靠在自己右侧肩膀上,改横抱为直抱。
一边轻拍他的后背,左右来回踱步,轻哼无名歌谣,一边抬眼看看周姓男子,满眼尽是焦急惶惑,脑中却是急转,思虑对方深意。这孩儿竟似睡饱来了精神,兀自哭个不停。
阮仙子无法,只好打开包裹的棉被,待要查看婴儿是不是尿急,但听“啪”的一声,自被内滑落一物,落在她的脚边,却是一方玉佩。
“咦!”一声惊异之声自对面传来。
阮仙子此时业已安抚好了婴儿,弯腰欲要拾回玉佩,这时才惯性向对面看了一眼,不料这一望之下,却吃了一惊。
只见周姓男子张目结舌,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方玉佩,一脸惊奇,难以置信,狂喜,各色表情变幻不定。
阮仙子何曾见过他这般失态,抓住坠着玉佩红色细绳的手僵在当地,不敢收回。
周姓男子遇到对方望过来的眼神,赶紧正了正神色,深吸了口气,道:“这方玉佩琴仙子可否借与我参详参详?”
阮仙子心中暗自苦笑,以此人筑基期的修为,感官何等锐利,哪里需要什么‘参详’。
忽的心中微微一动,只见周姓男子眼神空空地看着自己的方向,显然心神全在他处,他本来背着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伸入袖中,此时正缓缓回收,似乎在取什么物什出来,看其暗暗催动法力,衣袖微微鼓荡,想必该是极厉害的宝物。
她微微一怔,忽然想起一事,脸色大变。鼓起全身气力,大叫道:“师兄,小心!他要……”。
话音未落,眼前一道匹练一闪而逝,快若闪电自眼前划过,直奔周姓男子身后而去,去势凌厉,更不回头。
随即听得轰的一声大响自对方身后传来,犹如晴天打了一个霹雳,尘土飞扬,气浪翻涌。
如此声势,吓得她赶紧双手抱紧了婴儿,转身以后背顶着后面的气浪,急速飞奔,一直到了三十丈外才站定。反手抽出身后的长方盒子,取出一具瑶琴,横在身前。看襁褓中的婴儿无碍,这才急忙回身观望。
只见前方有两人对面而立,一个自然是周姓男子,正神情紧张地双手握着一把大刀,刀身青光缭绕,满脸戒备之色。
还未待她看清楚另外一人的模样,‘哇’的一声,对方之人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向后退了两步方才站定,却是一名四十上下的灰袍妇人,脸色发白,嘴角粘着些许血迹。
身量极高,几乎比周姓男子高了近一个头,身前悬浮着一块黑漆漆的盾牌,盾牌边上缺了一个小口。瞧这情形,刚才偷袭一击,他实实在在吃了一个闷亏。待他稳住身形,耳边传来两声惊呼。
“啊,不是!”
“是你!”
前者出自那阮仙子之口,此女手掩杏口,一脸诧异。
适才她见周姓男子如此作伪,显然是要偷袭躲在暗处的某人,看其慎重无比的模样,这一击定是威力极大。
她立刻想到要等待之人,吓得一颗心几乎自胸口飞出,故而不顾自身安危高声警醒,此时张目看得清楚,却非是想象中人,她不禁一愣,重重吁了一口气,大为放松,甚而幻出一点喜意。
“上品法器!嘿嘿,是我,你很好奇吗?”灰衣妇人阴沉着脸对周姓男子道。
周姓男子倒是脸色稍松,松开握刀的左手,缓缓开口道:“适才这玉佩出现时,我就感到身后有一股熟悉的神识波动,不想却是你。一个月前见你时,你还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如此短的时间你就进入了筑基后期,你身上的秘密当真不小。看来我还得禀明老祖,对你们阴家的彻查还得继续下去。而且你肯定对这玉佩很是了解,欲要得之后快吧。”
阮仙子听得此话,心中暗道一声:“苦也”。
妇人冷笑一声道:“周坎小儿,你大可不必来试探我,先前说什么你家那结丹老匹夫要来,恐怕他正陪着上面来的大人物吧。你这小子当真奸诈,当初暗害我们阴家的就是你吧,我阴家一脉几乎毁于你手,哼,今日倒是不虚此行,叫我寻着了你这原种祸胎。”
周坎脸色一变,道:“你打听的倒是仔细。先前我探知到你筑基后期修为,才会抬出老祖他老人家你一诈,如你知难而退,那且罢了。现在么,嘿嘿。”
他话虽说的轻佻,握刀的右手却更加紧了紧,另一直手悄悄缩回袖中。谁也没有留意,一道灰光自他左袖中滑出,顺着宽大衣袍,一闪而逝没入了地底。
“我有什么凭借,你马上就能知道。”
随着话音落下,一张符箓自腰间袋子中飞出,符箓表面红黑两色不停变幻,状甚邪异。妇人一把捞住,咬了咬牙,低头向自己脑后按去。
只听她一声痛苦的惨叫,脸上肌肉抽搐。左边眼珠已是通红之色,似乎随时能渗出血来,右边眼珠却是变成一个漆黑的小球,细看似乎是一个缓缓旋转的黑色的恶魔深渊,对望之下神识也要被其吸进去一般,额头处缓缓蠕动,似有甚物什要破额而出。
接着只听她体内传出一阵嘎嘣乱响,体形吹气般膨胀起来,身体上原来的衣物‘噗’的一声碎成了粉末,露出一块块坟起的肌肉;肘关节,肩头处出现了幽幽反光的鳞甲;呼吸之间,隐约有血色的雾气自口中呼出,从鼻中吸入,眼中红色更加显得艳丽。
这老者竟是不知施展了什么功法,诡异如斯。一旁的阮仙子一脸惊恐,伸手捂住了香唇。
周坎满脸惶恐,叫道:“筑基顶峰!燃烧寿元的魔功!在正派修士联盟的地方你还敢使用魔功,当真不知死活。”
这妇人生生将修为拔高到了离结丹期临门一脚的境界,筑基顶峰巨大的威压迫得周坎向后退了几步。
阴姓妇人本来身量就高,此刻更是拔高了一米,俯身看向对面的周坎,更不言语,抬手一拳自上而下砸向周坎。
周坎自是不会坐以待毙,猛的向手中大刀注入灵力,只听此刀一声嗡鸣,刀身急剧涨大,表面荧光闪闪,随着他一声‘去’,眨眼迎向魔化的老者斩去。
阴姓妇人却是不躲不避,收拳曲肘,横着向刀身扫落,只听得一声大响,正中刀身,刀被击得斜飞了出去。
老者抬肘瞧时,发现鳞片毫发无损,点了点头,状甚满意。随即呼喝一声,脸盆大的拳头呼呼带着风声向周坎临头砸下。
周坎在发刀之时就已给自己加了一层青色护罩,踏在一块似帕非帕的飞行法器上,待见得刀被击落,收刀回来,右手向妇人一指,一个灰色的袋子状的法器迎向对方的拳头。
始一接触,这袋子似充气般的臌胀起来,阴姓妇人拳头直直陷了进去,他只是怔了一下,冷哼一声,拳头再一加力,嘭的一声,袋子便碎了四散飞落。
那拳头复向周坎压来,更不回头,周坎脸色发白,忙御了帕行飞行法器左闪右避,甚是迅敏灵动。
阴姓妇人见此,哈哈大笑道:“小子,还有甚么上品法器,尽管使出来吧。”
她此时已然认定,以对方法力,即便是驱使上品法器也不能拿自己如何,心下大定。打定主意不管对方用什么法器法术,只是涌力发拳,直来直去,一力破万法。
周坎不敢硬接,只能不停催动飞行法器,四下躲闪,状极狼狈。不过一刻时间,周坎脸颊现出豆大的汗珠,脸上更见慌乱。
他倏的舍了妇人,转身御器飞逃,那妇人得意大笑,迈步追去。
周坎在前面转了几个方向,偷眼见她脚不离地,紧紧跟随,冷哼了一声道:“你道我当真怕了你么?”
那妇人素知周坎诡诈,见他如此,也有些惊疑,御使那黑色盾牌悬在身前,站定了看将过来。
隐隐觉得不对,低头向脚边看时,只见她此刻站立之处的地面一阵翻动,数不清的黄色藤蔓顺着她大脚,急速攀上小腿,藤蔓彼此纠缠,转眼间密密麻麻的覆盖了小腿,一股大力拉扯着她的大脚向地下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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