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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有苦难言

  黄良在安排好各种事物之后,快步的走向张德所在的住所。由于张德身负重伤,所以之前并没有前去迎接。

  只不过,黄良在张德住所的门外就停住了脚步,愣愣的站在那里,再也不敢前走一步。

  “大哥,是你吗?是你来了吗?”一个嘶哑而又有点激动的声音响起。

  黄良无奈,叹了口气,还是快步的走了进去。眼光正好看到张德正激动的想要起来,连忙过去把他扶着躺下去,“你现在有伤在身,就不要起来了,好好的歇着吧。”

  张德挣扎了两下,不过在看到黄良那坚定的眼神之后,还是乖乖的躺了回去,眼神也变得悲戚,“对不起,大哥,我给你丢脸了。”

  黄良看着张德齐根断去的左臂,不由得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懊悔。“哎,我当初就知道你傲气太盛,所以才让司马法他们几个与你同往,想不到你还是出事了。”

  如果他当初严厉的拒绝了张德的主动请缨,或许这一切就会不一样了吧?

  只可惜,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张德看到黄良这样子,心里也不好过,更是牵起了伤口的剧痛,不由得龇牙咧嘴道:“大哥放心,虽然我断了一臂,不过我还有一臂,依旧可以为大哥打下万里河山。”

  说着,还向黄良举起了他完好的右臂。

  “老四,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不过,我不会让你再上战场了。我如今已经坐拥两郡十八州,足够了,你便退伍回乡,踏踏实实的做你的富家翁可好?”

  张德不由得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颤抖着:“为…….为什么?”

  身为将军,不能再上战场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悲哀,离开军伍更是一种折磨。

  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自己让自己离开军伍,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结拜大哥,这让张德如何能够接受?

  黄良看着脸色突变的张德,心中确毫不动摇,一字一句的坚定道:“因为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

  “不,大哥,不要赶我走,当初我们几个一起打天下不是很好吗?我现在就是受了点小伤,根本不妨碍我上战场的。而且……而且最不济我也可以帮大哥你训练兵马啊。”张德慌张的单手撑着床就要起来,不过越是急却越是做不起来。

  黄良在张德的身前慢慢站直,语气变得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的说道;“这场仗一结束,我就会派人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现在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不过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道:“而且,这次离开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他们。”

  他们是谁,黄良并没有说,不过不知道为何,此刻的张德的心思却是无比的透彻,居然想通了一切。

  “啊,哈哈哈~”张德躺回了床上,对着屋顶狂笑不止,不过笑声中却没有半点笑意,直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回眸看了黄良一眼,眼光充满了复杂,“大哥,你这么做是怕我们兄弟几个以后会和你争权吗?如今两郡十八州的文官武将都唯你马首是瞻,这还不够吗?难道你还要对我们兄弟几个赶尽杀绝不成?”

  说到最后,铁汉子一般的张德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难道权力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比他们兄弟几个的感情还要重要?

  他们可都是曾经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可是,为什么现在却会是这个样子?难道说权力真的会完全改变一个人吗?

  黄良闻言果然停了下来,不过他依旧没有回头,因为他怕看到张德那失望的眼神,可是,这件事却需要人来做。

  “你好好养伤吧,我不会让赵歇就此逍遥下去的,我定要他血债血偿。”黄良也不管他,转移话题道。

  张德笑容充满了苦涩,“大哥,这次是我,下次是轮到田满,还是王勇?”

  黄良的脚步再次停顿,是的,这次张德难得的猜中了他的心中哦你所想,沉默了半响,缓缓道:“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那战败的两万兄弟。”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又让人不得不接受的威胁,一个好将军,除了上战场立功,就是为自己的部下着想。

  不得不说,跟张德生活了那么多年,黄良对张德是很了解的,按照张德的性格,得知这些事情后,很可能会因为受不住打击而自裁,所以黄良才会威胁他。

  张德虽然不算一个好的将军,但是却绝对是会为自己部下着想的将军。

  张德的眼睛不由的睁大了许多,一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你居然……居然拿部下的生命威胁我?哈哈哈,真的是我的好大哥啊。”

  说到最后,张德近乎疯狂的大笑起来。但是声音又是那么的悲戚。

  若不是跟随黄良多年,张德都快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被人掉包了,不过偏偏自己又肯定眼前之人是那么的真实而又不真实。

  大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呢?是在攻下两郡十八州的时候?还是在虎跳山起义的时候?又或者是在进咸阳之前?

  如果可以选择,张德宁愿一切都回到原点,回到自己还是黄良的亲卫的时候,回到可以在战场并肩作战,能把后背安心的交给对方的时候。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黄良走出张德所在的房间,挥手招来前卫大牛,交代道:“派人把这里保护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访张德将军。”

  “诺。”大牛应了一声,然后匆匆去安排事情去了。

  房间里隐约还传出张德痛苦的呢喃声,黄良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心中暗暗祈祷;老四啊老四,你可千万别钻牛角尖啊,我这么做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以后或许你会懂的。

  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蒙家,为了这两郡十八州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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