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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又不像风,只听见有东西呼啸而过。
像一只黑色的苍鹭一样高高地飘向天空,纯黑色的长袍在阴沉的黑云里反射出鬼魅一般的光泽,衬托出远处极地的红光和脚下泛白的湖面。
一个朦胧的银色身影在天空中,从黑色的长袍后面飞掠而过,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只在黑夜里出现的幽灵。
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反正天空一直都是阴沉沉的。阴沉的天色里弥漫着一种雪融时的冰凉,也弥漫着一股像潮水般的死亡气息,一直朝北方蔓延。
白骨,沼泽,还有五百里的成片的黑色的森林,但黑色的森林里却显示出一种骇人的寂静。两道身影从森林上空越过,风驰电掣般地向森林的尽头飞奔而去。
很显然,他们的目的地正是曲女城。
而这时,月氏楼里面的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切。
城中,平静,安详,以及外面的暖阳,都一成不变。
但,唯一知道的却有一人,那就是早早去了地字房的蓬莱蟲师,神月。
除了神月,客栈里的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悄无声息的危险正如洪荒般由南及北,飞驰而来。
因为,他们正沉浸在南宫非凡的美色里,这里称南宫的俊为美色一点也不为过。
就连在一旁喝茶的一个老道士都隐隐感觉到英气袭人。他哆嗦着踉踉跄跄地好像喝醉了酒一样走到南宫的面前,似有若无的在南宫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围着南宫行动迟缓的走了一圈,嘴里还念着咒语。
没有人知道他在干嘛,只有慕容知道,这是玄门里的观天术,通过通冥而知晓过去和未来,这是玄门中高深莫测的绝学,看来眼前的道士绝非等闲之辈。
正当人人都以为会有白光,念咒,消失之类的现象发生的时候,道士真的就幻影般的消失了。堂内,空气里出现了无数的黑色的浓郁的光线,柔和而又诡异的缠绕在南宫的四周。南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就是一阵疾风,仿佛那些黑色的光线纠缠在了一起,随即像龙卷风一样席卷起地板上的灰尘,又像是时间在旋转,万物颠倒,无数的交错的画面在疾风旋转的时刻鬼魅般地出现在屋内。
楼台,瀑布,流云,飞鸟,五千里的疆域。火焰怒吼着席卷大地,荒漠,森林,城池。无数张狰狞的妖怪的脸从黑暗的天际,地狱,蜂拥而出。千万只黑色的鸟,黑色的羽毛,遮云蔽日。梵音,咒语,哭嚎。紫色的星??????
所有的一切,带着黑色混乱的光影,汹涌的迅速的集聚成一点,瞬间被大地吸进了无底的深渊。
??????
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被打破,在画面消失的一瞬间,只见一个人从黑暗中弹飞而去。
道士被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口吐鲜血,呼吸急促,他伸出手抓着南宫的白袍,“你到底是谁?我????我怎么???怎么在你身上看到了寂灭?”
寂灭?什么是寂灭?
南宫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客栈里的所有的人又一次把所有的视线聚焦在他的身上,整个堂内鸦雀无声,因为他们看不见道长刚刚呈现的一切,就连慕容在内,他也看不见道长口中的寂灭。
二百条恍若弩箭的视线直直射在南宫的身上,所有的人都仿佛在等待一个神一样的回答。
因为,此时,在他们的眼里南宫就像神一般的存在。
曲女城的夕阳就要落下去了,万物即将又归于黑暗,仅存的阳光把月氏楼染成了昏黄的寂静的色调。无数的黑鸟从月氏楼的屋顶飞过,朝五百里黑色的森林处飞去,这一切,里面的人也完全没有意识到。
因为,他们正专注的等待着南宫关于寂灭的回答。
“寂灭?在下乃南离国人士,今才路过贵宝地不曾有什么寂灭,莫非是先生看错了不成?”南宫一脸茫然的看着老道。在众人诡异般的眼神照射下,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南宫的话刚说完,老道连忙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大声喝道:“哼!南离国人士?南离国早在一年前就灭国了!你欺我不知?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在本道面前显神威?”
显神威?这老道喝多了吧?南宫一脸诧异。
听到这里慕容心里也暗暗的笑了,哈哈,原来这老道竟然这般无知,只是空有了一身绝学。于是她向前走了一步,用折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压低嗓子反问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到寂灭,那请仙公为愚生解释解释什么叫寂灭?”,然后突然的笑了,笑容说不出的好看,更难得的是说话间其气质娴雅,落落大方。
南宫看到上来替他解围的人正是刚刚拦住自己的那位美少年,当他仔细看着眼前的美少年时,心里暗暗吃惊:“一个少年怎生得女儿般花容月貌?难道天下美男皆如此?”
老道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问得一下子愣了一下,他转过身来,原来是一位翩翩公子,正手拿折扇问自己话呢。
“你又是何人?敢这般无礼?”
“在下慕容苏,曲女城人士,敢问先生什么是寂灭?我看这少年一脸英气,怎可能是先生口中的那般晦词?”慕容依然保持着那般好看的笑容。
“对啊,肯定是道士错了??????”
“莫非少年真是什么寂灭???????”
“这下肯定热闹了!??????”
“快快解释什么是寂灭??????”
无数的议论声悄悄从大堂内浮起,像昆虫扑翅的声音嗡嗡地游走在宽敞的空间里。
老道放下南宫的手,退到桌子边上,席手坐下来。然后翻转着手掌,只见桌上的茶壶像是被一只隐形的手托着在他面前的杯子里倒满了茶。老道倒也不客气,端起茶杯,一口喝下。抿了抿嘴,对着茶杯悠悠的说道,
“愚昧!”
“可有人听过,在北俱芦洲的极北之地是什么地方?”大堂内又立马鸦雀无声。
极北之地?南宫的心一紧,眉头一皱,但他没有说话,站在一旁想继续听下去。而慕容走到老道的桌边,优雅的坐下来。
“还望先生赐教!何为极北之地?”
“哼!极北之地实为一片苍茫寒域,其间有一条无边无际的黑暗峡谷。据北俱芦洲古籍记载,峡谷深三千里,其间多生妖怪,千年前的混沌之战,最强大的黑暗势力被神族封印于此。早在百年前,东胜神州有巫师预言,百年后黑暗将破印而出,到时人间又是一片寂灭!尔等连这都不知?实在愚昧之极!”老道拍了拍桌子,直呼天下要完了。
听到这些,月氏楼里顿时一片寂静,甚至没人敢大声喘息,好像稍微的动静都会引起破天荒似的灾难。
“那寂灭又和这位少年有什么关系?”慕容语气平缓,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而在一旁的南宫,额上冒出了几颗豆大的汗珠,他知道老道口中的那条峡谷,那不就是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个诡异的地方吗,南宫保持镇定,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等着老道的答案,或许这个答案就是他十几年来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嘿嘿”道士突然笑了一下,那笑容阴沉阴沉的,然后接下来的话,让众人嘘了一声。
因为,老道笑眯眯地说了一句,“老道无能,其余的事本道也一概不知,只是先才使用玄术在此少年身上看到了世界的毁灭,但何故在下也不知。”
慕容还想继续问时,却被南宫一把拦住了。
“还是算了吧,这只是一场误会,多谢兄台好意,南宫感激不尽。”听到这慕容也作罢。
“慢着!”老道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跑上前去,又一把抓住了南宫的手臂,这次力度明显要比刚才来的猛,“诸位不知,天地寂灭实为两类原因,一就是诅咒消失,再吗,再就是灾星转世。早年传南离有灾星现世,莫非所指灾星就是阁下不成?”
南宫被这突如其来的的一连串动作给愣住了,半响说不出话。
而此时,月氏楼里又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了南宫的身上。
曲女城中,天色向晚。
突然的寂静让老板娘正在打算盘的手停了下来,她走出柜台,笑呵呵的挤进人群,笑呵呵的接过老道的手臂,笑呵呵的说:
“柳先生,你又喝醉了吧?尽说些胡话,这哪来的什么寂灭?这里只有美酒和佳肴,天黑了,快回去吧,今天的酒钱算我的。”紧接着又开始训斥店小二把酒当做茶给柳道长喝了,改明儿不准发工钱。
大堂内一片安静。很显然这样的说辞大家并不满意。
但是,有没有喝醉柳先生当然清楚。就在他还要说话时,突然一股刺痛感从他的手臂慢慢开始向身体里蔓延,一丝丝黑色的像细线一样的血管正慢慢突起。他转过身去,老板娘正阴沉着脸看着他,但那种神情只维持了三秒。
“店小二,快把柳先生送回家去????”在一瞬间,老板娘又笑呵呵的朝人群中大喊,仿佛柳道长刚刚看见的阴沉的脸只是幻觉。
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从人群中挤出来,刚想去扶柳先生,柳先生却手一摆,狠狠的望了望老板娘,然后踉踉跄跄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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