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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杨再兴直言愿做先锋,但赵谌从其言语之中,可以感受到杨再兴对出兵解汴京之围的反对之意,赵谌虽然有些不快,但也不会言明,看向了钱佑钟,钱佑钟站起来抱拳道:“下官并无建议,一切以太子殿下之令效命之。”钱佑钟看的很清楚,赵谌眼神之中全然一副决然出兵之色,而王惜宸和杨再兴言语之中明显有推脱之言,尤其军师王惜宸更是一副决不能出兵的样子,对于感刚刚进入秦凤军核心的钱佑钟来说,低调是最重要的,因此两边不得罪。
赵谌并未再问其他人,没想到不知不觉之中手下将领皆和自己意见相左,也许别人是对的,但赵谌心中依然有些不舒服,赵谌双眼微寒,略显失意。
王惜宸看出赵谌的不快出言道:“太子殿下心情我与诸位都能理解,但秦凤军十余万大军,近百万百姓不能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置我等与不顾的朝廷而赔上我秦凤城所有之精气,若是太子殿下一意孤行,我等自然只有从命,这是为臣之道,但还是希望太子体恤秦凤城之军民,切勿出兵,不然定然步上种师道将军的后尘,王某在此拜托了。”王惜宸跪地请求道。
赵谌站了起来,未发一言,离坐辞别而去,走到门口之时对再场所有人淡淡道:“全军行屯田之策,藏兵锋,广积粮。训练兵卒,以求对来年对西夏战而胜之。军师,秦凤城就交给你了,还希望你尽力而为。”说完离开了大厅。
杨再兴扶起了王惜宸道:“我再去劝劝他,相信他会听的。”
王惜宸见众人一惊散去,对杨再兴摆手道:“不必,他知道我说得对,只是一时之间我等与他意见相左,心中气闷罢了。相信他很快就会明白,我们前去救援汴京,不仅会损兵折将,而且定然吃力不讨好,朝廷之人对待我们定会像对付拥兵自重的军队一般,瓦解和分散,种师道将军率兵勤王便是最好的例子。就算我得罪他,我也一定不会让他出兵。”
杨再兴想了想道:“但这样会让赵谌对你心生隔阂。”
王惜宸苦笑道:“我何尝不知古往今来,劝谏上位者,最终都没什么好下场,但文死谏,武死战。对西夏之兵的进犯就要靠杨将军了,我们一同为赵谌守住这个征战天下的基础。”
杨再兴郑重道:“自然如此。”
赵谌心中有些气闷,赵谌明白,也许可以一声令下,全军挥师向东。去硬冲潼关,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后弟牛肉干能冲破潼关。但就算大军能顺利开到汴京之下,必然和金军进行一场浴血之战,又有多少兵士逝去生命,赵谌并不能为了心中的想法,便让手下兵士前去送命。
王惜宸说得对,就算击退了金军,朝廷会如何对待得胜而归的秦凤军,宋朝时期大胜而归的军队总没什么好下场,而这支军队是赵谌所统属,朝廷更加不会放任这支军队发展壮大下去,若是朝廷下旨各路大军前来勤王,秦凤军就算战斗力再强也定然会被消灭,而且历史上会记上一笔,赵谌欲夺皇位,最终被各路勤王之师击溃,那么秦凤军便永远被留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但赵谌响起议事大厅之上,所有人皆赞同王惜宸的建议,居然无一人统一出兵,这让赵谌心中挫败感愈发强烈,对王惜宸也心存疏远之感,赵谌心中愈发气闷,当抬头之时看到一座寺庙赫然在眼前,赵谌在秦凤城中闷头行走之时,居然来到了这里,赵谌叹了口气,这里住着的佳人已有许久未见,不知近来可好,赵谌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去。
一个道姑穿着半旧不新的道袍,原本的飘逸如绸缎的秀发早已剪去,背对着赵谌而坐,面前佛祖在前,香烟弥漫,道姑听到有人进来,秀眉微皱,但很快舒展开来,并未睁眼,继续微闭着灵动的眼眸敲击着木鱼,嘴中念念有词,虽然身着道袍,但依然难掩周若彤倾国倾城的容颜。
赵谌上前拿起一炷香引燃之后为佛祖献上,周若彤忽然道:“施主此香十两黄金。”
赵谌一愣,没想到周若彤会主动和自己说话,马上抱拳道:“出来时一时心急并未带如此多的银两,稍后我定然会让人送来。”
周若彤一愣,没想到赵谌会如此回答,现在赵谌贵为太子,身份尊贵,定然不会像以前那样好说话,周若彤其实有八分激怒赵谌的意思,至于其余两分,连周若彤自己也分不清楚。
周若彤声音缓和了很多,疑问道:“你为何不问为何要你十两黄金。”
赵谌抱拳道:“一来,此为进献佛祖,十两黄金并不算多,二来,若彤小姐圣旨已下,在下自然应当遵从。”
周若彤嘴角微微扬起,浅笑一分,纠正赵谌道:“贫尼法号静安,切莫乱叫。”
“是是,静安师父侍奉佛祖,境界高深,在下自然应该聆听教诲。”赵谌微笑道。
周若彤忽然变得有几分忧郁,对赵谌道:“贫尼有一事相求,烦请太子殿下恩准。”
“若..静安师父请讲。”
“让我弟弟远离战争,切勿让他上战场,从小到大他便没离开过我的身边,但现在…”
“这个请静安师父放心,我会允许其脱离军籍,至于何去何从都由其自由选择,静安师父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
忽然周若彤展颜一笑道:“说说吧,看你进来之时满脸愁容。”
赵谌此时心中颇为气闷,早想要倾诉一番,当面对周若彤明亮的眼眸时,赵谌忽然觉得心中的秘密可以告诉周若彤,听听她的意见也许可以找到解决之道也说不定,赵谌叹了口气,跪坐在周若彤对面的蒲团之上道:“当一个人很像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但很多人却都在反对他,这个人该如何看待手下众人,该如何面对原想想做的事情。”
周若彤极为聪慧,很快便明白赵谌所指的一个人就是自己,那些反对赵谌的人,自然是王惜宸等一批跟随赵谌的文武,但既然赵谌没有点破,周若彤自然也不会点破,仔细想了想。
周若彤对赵谌道:“要看此人要做的这件事,是否有违道义,是否需要巨大的牺牲,是否对其今后的发展有利,若是此人地位平平只是一介百姓,那么在无法改变大势的情况下,只能被时代所改变,若是身居高位,长我万千人的生死,那么每做一件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因为事关很多人的生死,至于这些反对此人的旁人,要看他们能从反对此人的事情中获得多少利益,是否有个人因素参于其中,还是忠言逆耳,乃是劝谏之言,至于此人对于要做此事的看法,有时候坚持己见和影响别人是可以区分的。”
赵谌在嘴中喃喃自语,周若彤说得对,自己要出兵,为何要牵连秦凤军之所有军民,而亡惜宸从这件事情中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让赵谌对其心生隔阂,百亏而无一利,赵谌豁然开朗,心中之忧郁一扫而空。
赵谌心中阴霾尽去之后,眉宇之间再无沉色,笑着对周若彤道:“多谢若彤小姐,今日之恩,来日定然重谢。”说着不待周若彤说话,转身向外而去。
赵谌已经出了寺庙院门,周若彤采淡淡道:“怎么又叫我的名字,是静安啊。”
赵谌出了寺庙院门之后,眼神之中再无迷茫的神色,十分坚定,赵谌前往行军大帐之中,让金鳞卫集合,这支最早跟随赵谌的部队,现在仅存的兵士不足一千,现在虽然算在秦凤军的编制之中,但主要负责卫兵和看护的工作,和皇城之中的禁军一样,赵谌将所有未出任务,仍在营寨之中待命的金鳞卫召集起来。
金鳞卫皆为战场之老兵,加上从未补充新兵,兵士之素质极高,号令发出不久,便在校场集合完毕,刀兵齐整,兵甲鲜亮,赵谌看着这些威武雄壮的兵士,心中豪气顿生,汴京必须去,作为一个知道将要发生悲惨之事之人,若是龟缩在秦凤城而见死不救,将来定然会良心不安。
更重要的是赵谌乃是太子,有太多的眼睛盯着赵谌,而且汴京有赵谌不得不去的理由,而赵谌率领大军前去浴血而战,赵谌也不会这么做,大宋西军不欠朝廷的,自然不必去救援汴京,赵谌不能让兵士们不明不白的前去送死,所以赵谌决定自己去。
赵谌朗声道:“金鳞卫将领何在。”
一身着亮金甲的兵士上前道:“回太子殿下,末将陈广博,携全军六百五十三人前来待命。”
赵谌忽然道:“家有老者,无姊妹兄弟看护着出列。”见无人动作,赵谌沉声道:“若敢隐瞒,查实之后立刻脱离军籍。”赵谌严令之后数十人出列。
赵谌接着道:“家中兄弟姐妹尚且幼小,无人看管着出列。”这次又有数十人出列。
“家中有弟兄战死一人者出列。”再次有近百人出列。
赵谌道:“所有剩下的兵士,去后勤领取资备,每人两骑,多带箭矢,震天雷,一日后随我出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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