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冲天,将天边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数百人从四面围了过来,将中年男子围在了中间,这些人皆手持劲弩,身背长枪,杀气腾腾站在一边,其中一人上前道:“大人受惊了。”这些人正是中年男子手下统御的汉家军,看样子这些人早已埋伏在此,从一开始中年男子就没想让这些吐蕃武士活着回去。
中年微微一笑道:“不碍事,速速将他们的尸体丢进火焰之中,记住要让火点燃,但不可全部烧焦,要是七公主辨不清这些人是吐蕃人,那我们的计划就白搭了,徐盛,你带人将尸体搬进火场,记得动作要快,别被别人发现,其他人速速随我前去救火。”
队伍里很多兵士都手提水桶,早已做好了救火的准备,中年男子暗暗得意,只要煽动吐蕃和西夏军开战,西夏腹背受敌之下,必然万劫不复,众人不再犹豫冲着火场而去。
赵谌看着熊熊烈火,心中兴奋不已,此等良机定然不能放过,但想起中年男子最后留下的话语,最终还是按捺住急切的心情,等待时机,赵谌身边众将士上前权健道:“太子殿下,如此良机不可错过,请殿下速速发兵,末将愿作先锋。”
赵谌淡淡回道:“不可,你等原地待命。”众将无奈,只得叹气退下。
在西夏军营寨,中年男子一边往火场赶,一边回头看向远方的灌木丛,只见灌木丛既无火把,又无声响,总算松了口气,若是赵谌贪功冒进,此时进攻定然会遭遇西夏军的顽强抵抗,困兽犹斗之下就算胜利,定然也是惨胜,更重要的是赵谌若此时进攻,中年男子自然没有选择,必须冒着风险,借火场之势,看看能否擒拿七公主,若是成功,便算胜利了一半,若是失败,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赵谌既然可以不进攻,他所率领的汉家军便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因为七公主的严令,西夏军各部皆原地待命,看着漫天火势毫无办法,当中年男子到达火场的时候只有数十个西夏兵士正在奋力救火,但他们没有救火之物,除了脸上被熏黑之外,对控制火势毫无作为。
看到汉家军到来,立刻兴奋的迎了上来,大有久旱逢甘露之感,中年男子对身边将士附耳交代了几句,笑着迎向了那些西夏兵士,汉家军跟在中年男子身后一并向前,等待西夏军兵士的不是嘘寒问暖,而是冰冷的匕首,汉家军以有心算无心,数十个西夏军士很快被杀得一干二净。
那些倒在地上的兵士尸体被汉家军扔进了火场,转瞬之间便被大火吞噬,中年男子下令道:“大家速速准备好,一会七公主一到,我们立刻开始救火。”
“遵命。”众将士领命。
远在围攻潼关的守将们,刚刚结束了一日的强攻,远远可以看到后军大营冲起的浓郁黑烟,一人道:“这后军不会是出了战事吧,怎么浓烟滚滚呢。”
旁边一将军道:“我们早有约定,以狼烟为号,不然不得擅自调动军队,以我所见,定然是补给随军械一同运抵后军大营,后军正在杀鸡宰羊,犒劳全军,别忘了七公主经常如此,再说敌军若是前来,定然也只会从潼关而出,就算宋人不眠不休强行军,还需两日方能抵达潼关,你小子不会被宋人吓破了胆了吧。”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讥讽。
前面说话的西夏将军怒道:“我会怕区区宋人,哼,你若不服,我们去校场过过招。”
“算了,今天猛攻了潼关一天,我还是去休息的好。”说完转身而去。
“孬种。”只见他碎了一口,也离开了大营。
当七公主率领数百近卫军赶到火场的时候,只见近千汉军正在拼命的救火,不时有人被火焰的高温气浪灼伤,或者因为体力不支而到底,七公主看着这一众汉人,尤其看着那个让她也有些看不透的中年男子,静静的若有所思,七公主挥手招来身后近卫军道:“你等速速救火,记住看住这些汉人,我还是不相信他们。”
近卫军兵士虽然疑惑,七公主为何还是不信任这些舍生忘死救援火场的汉军兵士,但七公主在军队之中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既然将领已下,众军士唯有惟命是从。
就算加入了数百近卫军,但火势依然无法控制,眼看着粮食,军械在火焰中化为焦炭,七公主心在滴血,中年男子满头大汉,只有两个眼睛看的清楚,其他地方如同被黑墨染过一遍,皆是被烟灰附着的。
中年男子走过来跪地道:“督军大人,火势太大,仅凭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法保住任何物资,还请七公主下令,速速调集各部兵力前来救火,否则,粮草燃尽,我军只有死路一条。
七公主心中颇为犹豫,她明白秦凤军定然会来进攻,但现在毫无动静,不会是去攻打潼关驻军了吧,人便是如此,若是在心中有一个看似真实的假设,就会添油加醋的加以润色,最终相信,再聪明的人也会犯这个错误,而且越聪明,完善的越合理。
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七公主的神经麻木,让她早已成为惊弓之鸟,七公主度身边近卫下令道:“立刻调集各部往营寨后方集结,骑兵全军出动,立刻支援潼关守军,我亲自指挥骑兵,敌人很可能绕过了我们前去奔袭潼关驻军了。”
“副将何在?”七公主对身后近卫军询问道。
“回督军大人,副将在正东之营。”近卫军兵士回道。
“立刻传他来此,统御全军扑灭大火,救我军粮。”七公主果断下令道。
中年男子暗暗叫糟,这七公主若是逃走,就算全歼三万西夏后军,烧尽全部粮草辎重,都无法与擒获七公主相比,就在中年男子绞尽脑汁如何留下七公主之时,几个近卫军走到七公主边上说了几句话。
七公主顿时脸色铁青,脸上露出了悲愤的神情,中年男子暗暗猜测,定然是近卫军找到了那几个吐蕃武士的尸体,这些吐蕃武士身边还放着一些引火之物,世人都能想到火势他们放的,中年男子心中的一桩心愿总算是了结,让吐蕃和西夏开战,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不多时,近万骑兵整合完毕,在火场周围集结,等待七公主的命令,虽然他们很想下马前去救援火势滔天的火场,但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的着他们。
对副将简单的交代了几句,策马准备离开,中年男子心中微微叹息,此时若是请求公主留下,一会秦凤军进攻,自己的人头定然会用来祭旗,自己死没什么关系,但这一众汉家军弟兄,全都要跟着自己陪葬,实在是太过可惜,所以他毫无对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七公主离开。
七公主突然停下了马匹,对中年男子道:“你等救火有功,此功将来再赏,你等汉军速速换上马匹,跟我前去支援潼关。”
中年男子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离开七公主身边,总有机会擒拿其人,自己大仇才算得报,中年男子并未犹豫,督促还可再战的汉军立刻换上战马,尾随七公主而去。
大火火势滔天,加上大风助长火势,一时难以控制,但人多力量大,两万兵士齐心合力之下,火势渐渐得到了控制,而七公主的骑兵早已远去。
就在此时,正在救火的兵士突然仆倒在地,惨叫之声此起彼伏,漫天箭雨倾泻而下,西夏兵士手无寸铁,根本无法抵挡勤奋军的虎狼之师,原来就在西夏军全力救火之际,秦凤军早已悄悄摸到了营寨底下,悄悄解决了为数不多的守卫,在西夏军队尚未察觉之时,大军已经到了西夏军主力的身后。
面对如狼似虎的秦凤军,西夏兵士大多提着水桶,兵器早已不知道丢在哪里,战场之上只有一面倒的屠杀,很多兵士跪地投降,但赵谌早已通告全军,不留一个活口,西夏军兵士在惨叫声中被疯狂屠杀,火势已经渐渐趋于平缓,但救援大火的数万西夏军兵士却永远长眠于此。
赵谌淡淡的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刀枪夺去,鲜血如同江中小溪,渐渐染红了大地,这是最野蛮的最原始的本能行为,人类埋藏在心底对屠戮的渴望,这就是战争的法则,赵谌相信,若是换一个位置,西夏军同样会对手无寸铁的宋军干净杀绝,对敌人的善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赵谌绝不会犯如此的错误。
赵谌看着远方的潼关,心中暗道:‘在战争中牺牲的大宋男儿,定然永远被铭记,我赵谌一定让敌人付出血的代价。’
一个浑身是血的将军来到赵谌边上禀告道:“末将已打探清楚,七公主早已率领精锐骑兵离开,吐蕃王子也在乱军中早已逃离,我军共斩敌近两万人,兵士们手都快砍软了。”
赵谌心中冷笑:“七公主果然大手笔,两万普通兵士的性命,换一万精锐骑兵的完整离开,看来后面的战斗没那么简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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