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从秦淮艳会上再获取蛊毒虫与仙凡果,他大可以到青冈崖上向他的故交好友青尘子寻求炼药,别说圣疗贴,就是其他更为玄妙的药引落在青尘子手中,那也是出手不凡的。
圣疗贴比他原先想从华家偷盗的复元丹可要强很多,最起码,他一身的武学可以尽数恢复到巅峰状态。而蛊毒虫与仙凡果的下落,他当年在幽狼峰上便早有耳闻。
唐碉位居蜀山,蜀山栈道连绵常有仙家奇山之称,这仙凡果自然会在唐碉手中;沙陀家族退居北域,向来交好于苗疆,以苗疆一派逐渐式微的状态,这蛊毒虫无疑是在沙陀家族手中的。
白衣侯自信与李虚毅确定合作关系后,夺取此二物虽要费些周折,对比趁机抢得的金蝉壳还是要稍微容易些的。唐碉中人可以用诗仙酒印诳之,沙陀家族却必须要去找一个智谋双全的人前去秘取了,眼下的秦淮艳会把天下各派的某些重宝全然笼络了过来。
谁都知道这将是一场争夺武林排名和江湖势力的绝对大战,尤其是那些一流乃至顶尖门派,丹药、兵刃和炼器都会准备得足够应变意外,这中间的浑水自然可以借着急智摸取一把。
“你何必出言恫吓我,你根本就不会对我动手,你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要取得这次合作中的主动权,我并不在乎的。所以,我们两人还是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吧,有些条件我却必须率先说明。”李虚毅并没有任何躁动的反应,反而放任白衣侯面露狰狞地作势欲杀。
无意识中把身体侧压到繁齿光钥的尖口,他体内的仙傲逆鳞气不自觉地被吸引牵缠过去,顿时,有一股人形魂气在友好地轻叩他的前胸,似曾未动却已连窜了五七下。
李虚毅一下子就想到了从卜谋洞中得来的刑天魔魂,它在巨像残飞之前曾说会提供必要的武学支持,这种支持会不会是感应奇宝又或者辨别仙凡的?他皱眉之中开始把合作条件腾跳出诗仙酒印这个圈子。
“哦?你小子还真不是简单能唬住的,也好,现在我们已经出了岩洞洞口,是该上马好好奔驰一番了,”白衣侯身手老练地把一匹彪悍的黑鬃高马往前一勒,腾带着李虚毅一起上了马背,“别再回看你身后的两个朋友了,我保证我们的合作谈妥之后你们还会再度相见的。”
“哼,既然你这么自信我们能谈成合作,那么,你必须得附带上一个必要条件。即在你获得蛊毒虫与仙凡果后,嗯,应该说是伤势恢复后,能不能替我杀了翟守珣。不对,应该是擒住他。
这样也好让温氏兄妹两人审问一番,然后我再亲手杀掉他以祭天下苍生!这对你来说应是不难吧?他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我要不是不想把这仇拖到更迟之后,否则也不会找你出手。”
李虚毅说出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跳颤了下,他居然是要白衣侯去干这事,而不是沿路护送他的刀无痕,可能是刀无痕宁愿留在洞中而非追身掩护他的缘故吧。
李守节被吞蛇腹,加之刀无痕突然突破的刀流觞,更有对周婉冰的暧昧态度,让李虚毅忽然觉得,刀无痕俯首听命的低姿态顿时有了改变。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如此深刻的悸动,但,毫无疑问,他的信任圈又缩小了若有若无的一寸。
“小朋友们,我们在金陵的江湖楼上见!”白衣侯用内元之力将衫袍揉皱成棍形,像马鞭一样地拍击在一匹白马上,这是用来沿途歇换的跟随马匹,绵长的音劲贯穿过整片的乱石,旋荡在天外如若钟敲。
李虚毅回转过身,恰看到温格与温文狼狈不堪地从岩洞门口闪跳出来,温文还因为洞外阳光的强烈刺射,被尘泥覆黑如血鸦羽翼的粉色衫裤被前面的石头,连及小腿被重重地绊倒在碎乱窟土上。
她的脚踝起提之间还能看见轻微的扭转形变,有一抹委屈的热泪随之从脸颊流落,滚烫滚烫的如同灼烧在内心深处。温格扶起温文,替她小心翼翼地揩去泪痕,轻轻道:“不疼不疼,虚毅看你哭了也会难过的。”
他无心提及的某个名字,却让温文连忙抬眼看去,透过雾气轻胧的眼帘,他看到李虚毅不断的挥手,以及狂吼向天的安慰:“我一定会等你们的,我们三可是拆不散的铿锵三人组。”
黑白双马向着落鬼苍野外的大道驰骋而去,南唐的旧都——金陵,李虚毅绕过沿江的连番封锁,转从寿州的陆地奔赴向艳会与武会交织的六朝遗城,长啸此去,也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江湖盛会吧!
“你先前说的,我答应你,要我起誓又有何难?如果我白衣侯不能在秦淮艳会之后的一年内擒获翟守珣,我将……你说天打五雷轰的虚言没意思……让我做你的随从,还直到联手将他击杀为止……你也太小看我了,行,也就如你所言,我刀枭还会在口气上输给你这个小鬼?!”白衣侯歪皱起嘴巴愤愤起誓道。
若是他知道苦瞒死隐的翟守珣非但会武功,而且一身的武功绝学只与他巅峰时期相差无多,白衣侯便是换用任何在他现在看来是稍具难度的誓词,也不会骄傲成狂地轻易许下如此诺言了。
“翟守珣这吃里扒外的家伙我是绝对要手刃的,为了以防万一,我也不得不用激将法把白衣侯死困在我的报仇计划里了。”李虚毅握紧拳头恨恨地想道,啸气如剑的长风扑面而来,突然想起他的三哥李岩,他心中的怒意更加强烈起来。
宋朝能安抚后周昭义节度使李筠的儿子李守节作为宣抚副使,却不肯放过天性秉厚的三哥,还选择了在南唐的都城来斩杀他,这是何等可恶的耻辱!杀鸡儆猴,赵匡胤这不是摆明了要在金陵城向南唐国主李璟立威么?
曾在后周时候,周世宗柴荣就在寿州有过御驾亲征,凭借赵匡胤的英威智谋,迫使得南唐国主李璟不得不割据整个江北之地,而且还向后周去号称臣,为了暂避后周锋芒他还一度迁都洪州。
另一拨押送他三哥的宋廷走狗向来必定是“剑卿”风霜傲为首的杀贡特使了,沿路都未曾撞见,难道说,他们是从水路上乘舟过去的?水路比起陆路远绕自然要近得多,可是风险也要高出很多。
莫非,人的名树的影,光是借着风霜傲的赫赫杀名,便足以让外交软弱的南唐国另外开辟一条航线放其通行?其实李虚毅也无需惊疑太多,因为,南唐国主李璟已经被先前的后周杀势吓得入病在身,眼下对于兵威强盛的宋朝自然也无力反抗太多。
唯一让他遗憾的只可能是,刀枭白衣侯曾经在三十招就落败于剑卿风霜傲,不然,倒还真的要和他商谈一下探救三个李岩的可能,但,如果李虚毅就此眼睁睁地放弃,他便绝不会被李重进特意安排出来,并且凭借着城中三百死士的连夜掩护方才冲逃出来。
宋朝既然想要的是立威南唐兵府、挑拨江湖势力和兼收江南佳丽,那他必须在这三个位面中的任何一面取得分化引力的效果。
如果说他能利用自己的身份引动李璟的继承人复都金陵,又或者和平劝开两大江湖大佬错刀狼堡与名剑城的水火之争,甚至于破坏众多红粉佳人的列队歌舞,那他自然也就有可能延缓三哥李岩的死期。
而细细地思索这中间的难易程度,每一项对于他来说都是难于上青天的,可供支撑他的助力实在太少,而且翟守珣已经识破他的身份,搞不好还会向风霜傲告密。
这完全是蝼蚁撼大树,虽然他在十岁之后的习武过程中对兵法涉猎渐多,但是李重进又不会临阵给他以指导,空会纸上谈兵,还是无兵可用的局面,任他如何天才横绝也是无能为力的。
“就不能有个稍微可行一点的办法么?”李虚毅伏在马的鬃毛上,眉头皱得比九曲玲珑的重锁还要难以解开,他现在才知道除了杀破天穹的勇气,还有更为重要的三路棋局在等着他去破解。
如果他能破解开赵匡胤苦心经营的这三大招,无疑比正面揍他一拳还要来得振奋,可这中间的衔接实在太紧,甚至于李守节与翟守珣早在扬州之战开始前就已经向各大江湖势力宣传渗透,而且秦淮艳会很快就要开始了。
不对,在赵匡胤攻破他爹爹李重进的城门之前,又有多少人会对他这个借着禅让登基的皇帝有认同之心?更不用说由这个廷国主办的而且是在南唐国的旧都举行的秦淮艳会了。
如果说各大江湖势力是在扬州鏖战之后方才认识到宋兵的扫荡雷霆,那他们从本身势力割据地谋划着来到金陵城,必定要经过一番权重思索,这样一耽搁,使得在北域地界称雄的沙陀家族根本没有任何出派布置,这也是蛮子寒这样守卫身手的人会出现在花都客栈的原因。
看来,很多江湖势力都是抱着围观看戏的心态来的,倒并没有要争夺天下武尊的念头,而且,名剑城只派出了青尘子的首席大弟子陆渊,传闻错刀狼堡派出的是武雄之子武刚而非本人,也就是说,这次江湖势力的交错比斗,主要还集中在正值壮年的一辈。
可最大问题还是他李虚毅并无可战之力,单兵劫持李岩更是凶多吉少,不然他倒真的可以利用比斗赢下来的名气去干扰另一路——错,真是大错特错,这三路根本就是有时间差的!
李虚毅顿时狂喜起来,亏他还苦心费想了那么多,既然先是以秦淮艳会通告天下的,那这个自然是排在最前进行的,而且时间地点肯定就是后天乃至大后天的秦淮河上了。
接下来的才是武林比斗和斩杀示威,这中间的间隔还要看是什么人在运筹帷幄了,嘿,如果有以画剑享名的韩家三少和号称“江左名剑”的徐家两路突出来反对,任是赵匡胤再怎么高瞻远睹也不能事前料到这中间的变局啊?!
所以,所有问题的解决点不在于我有无高深非凡的武功,而在于我能否走进徐府和韩府,当然,冯府也是个不错选择,词令优雅的前丞相冯延巳刚好过世,冯府的势力也还没有彻底溃退,又或者可以逆起反击也不一定。
“哈,想要进他们府门说难也不难,故作耸人地奔告一个让他们感兴趣的消息即可,我爹从残卷中得知的明月珠与沧海玉之秘总算能发挥出应有的价值了!
赵匡胤,尽管你在秦淮河上的棋局已呈合围逼迫之势,但我李虚毅如果不能在拜入名剑城之前亲自破去一两路,也便不算是真男儿!”江壁船帆过眼即是,灰淡却不衰败的驿道笔直通前,李虚毅从稠密的商贾妇人中回省过来,脑中兀自重重地叹落着那样一个顽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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