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掉坠下入洞到重回此地不过一天不到的时光,可这中间所经历的种种磨难却当真奇诡异常,就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具体来说是远古神话界吧,呵,谁能想到落鬼苍野的地下竟还藏着刑天的如此往事。”温格满脸意外地说道。
虽然极远时候就谣传落鬼苍野与刑天有所关联,可那就像远古神话般飞龙在天,凡夫俗子能听传却极少会去追逐相信,他把大地魔盾轻轻摩挲着,充满了未尽的兴奋之意。
“可惜,我们再也找不到更多办法下去了,这中间的偶然性当真万古不遇。嗨,我们也别细说这些事情了,赶紧去找刀叔叔才是正事,对了,对于我们的这趟地穴幽行务必要严守秘密,你我她三人之外,更不能透露分毫。”李虚毅旋如花绽般轻开轻落,及至话末更是郑重提醒道。
“那如果是刀叔叔他们有回头来找我们,我们又该怎么说?”温文放眼瞧去,三人在先前无奈共卧的小石坑仍还依旧,那些狂暴血鸦却不知飞到了何方,满地的残尸溅血仍使得这里充满了杀戮之气。
“不如说,我们在血鸦的漫天攻击群中,选择退出凿口往外歇息去了,还在岩洞门口留宿一整夜。当然,我们呢,也不曾遇到周英威和肖游那两帮人,更别说翟守珣等人了。”温格平波不惊地说道,这已是极合理的解释。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继续往里面探索进去?”温文讪然问道,她并不擅长作决定。
“为什么不进去,要知道,我们身上剩余的干粮已经消耗殆尽了,若是再不找到刀叔叔他们,恐怕我们会被饿坏吧。何况,我越来越喜欢这种幽奇的冒险了。”李虚毅浅笑起来,豆芽般弯长的眼睛涵生出继续幽暗的折线路,他的方向便在脚下。
“哈,这小子倒和我挺搭的,卜谋洞里的绝大凶险都已经经历了,还会怕这小小凿口?”温格说罢也是甩开双臂,大步踏马地往前走去,悠长曲折的又一番晓天夜探。
“两个疯子,还真让人无语!”温文只能假装愤愤不平地小撅起唇嘴来。其实只要三人共同进退,她是无所谓进还是退的,碎泥里的沾血鸦毛趁她思维开岔间轻粘上了她的鞋边。
“温格,我觉得下次再度比试的话,你不见得会胜过我,我好像发现了些很蹊跷的规律,这些规律对我颇有助力。”李虚毅收摄自如地将一丝仙傲逆鳞气从丹田引导到掌心,若不经意地玩弄微掐,更有轻细如蚊虫扇翅的暗风吹动襟袍。
“哦?也就是说你又有所悟了,对,我都快忘记你能独立使用出刀烈焰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六贾级别招式,外元功法能有如此修为也算不容易了。可是,跟我这个天才相比嘛,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温格也大言不惭地答复道,某种隐约的兴奋告诉他,他的风芒二重虹快到中庸境界了。
“哈,你也知道,当真不容易。不过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这也让我对诗仙酒印更加的感兴趣,尤其温文在卜谋洞里提及的两句李白浅词对我产生微弱助力之后,我希望这不是极牵强的附会。”李虚毅把头弯下去,随着渐行进入,整个凿口已经呈现出下坡样式。
“哦?你还记得我说的《忆秦娥》啊?不错。嘿嘿,这可是我特选出来化用到流衫攻击里的一大招式哦。”温文颇为骄傲地说道,漾笑脸上的天真流露不断。
凿口深处忽然传透出惊天怒吼,壁口震动得像是巨大猿猴在狂擂大地,一时间沙砾泥石纷纷来下,温格还准备回首笑答的,经此震动前脚猛然滑动,差不多整个身子都要倾斜着摔坠下去。
又有粗犷的男子声音急促如奔腾马蹄连飞不停,还低伏着女子的惊声尖句,稍觉熟稔又被距离造成的模糊感隔开,陌生远近。李虚毅并不曾觉察到温格的摔躺,却随身飞斩出龙环短剑,借以避开不断滚落的尖锐石子。
刺骨的寒风也在此刻呼啸来到,卷带着血鸦的羽毛遮天入目地拥至,在温文的腮边擦出轻盈的飘沾。面对风云突变的如此险境,最自然而且直接的方法是撤退,李虚毅把手往温文快速兜带起来,龙环剑的剑影有纷然环绕旁侧,步步陡峭。
而温格慌乱地撑地站起,心里轻唾着李虚毅这小子怎么个见色忘友,回听凿口里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不留神下,又被坚硬的小碎石连砸了数个。
温格的视线中当先飞出一个长发离披遮脸的男子,这男子在见到他后声如奔雷入云地骄叱道:“快走,此地凶险!”此人不是刀无痕又是谁?只是他扭转向后所使出来的招式,竟然惊人地变成了刀流觞,层层流光黑觞撩乱如春野熊火!
他弱侧掩护下的女子恰是威赫镖局的镖师周婉冰,她颇为机敏地连踏数个游鱼穿梭步,风声啸扬之中已经跳跃到温格身旁,温格被她跳身过来的力度轻然扶持,不显板滞地直往后跌坐过去。
刀无痕的刀势滴水不漏地把身后的凿口封成无形面壁,就像持酒劝觞的夜色里所偶然抬望的天幕,凝聚成元的流黑线光与尤胜焰引的极色芒气两相掩护地把它抚平得更加厚实,恰是一道经由刀流觞交织成的轻影刀的另样绝招“家徒四壁”。
这一招的奇绝之处在于防御,能够极为狂野地依据四方角力抵住守势倾塌,从而连贯成阵形盾牌般的特别效果,除非对手能率先把攻击力集于一点,以尖刺破方面地直接杀透进来。
他的封壁刚刚布置好,凿口深处的嘶嘶声已经追及身后。温格此时回头看去,才发现这是一条花斑大黑蛇,虽然没有之前那条大青蟒来得凶狠可怕,但对于此刻来说,威胁性和嗜杀性绝对足够。
也不见这条大黑蛇如何用力,整个用以防守的刀流觞封壁立马大震了一下,等它露出红尖舌头长吐之后,黑色唇线撬开似地开掣出巨大獠牙,完全是将全身的劲道都给使用出来了。
尖牙擦接入壁,所有的守势形同玻璃般碎落成片,成空以及不见。
“你们赶快走,这条大黑蛇合我和刀大哥之力都不能完全挡住,嗯,应该是刀无痕才对。”周婉冰脸色微红地护着李虚毅等三人,缓缓解释道。在这大半天里,他与刀无痕共同迎对了很多凶险,也因此擦生出了点淡暖情愫,而这是她不愿承认的。
“嘿,不过偶有凶狠而已,如果虚毅肯像上次那般舍命不顾,这条大黑蛇肯定会自退下去,说不定还会俯首称臣呢。”温格似笑非笑地调侃着,还特意向李虚毅飞去了一个奸邪眉角。
李虚毅瞪了他一眼,眼色光转之下更画出一道无声暗意:“和你这大嘴巴一起去守秘密,我和文丫头迟早要完蛋的。”好在周婉冰所有的神思还停留在与刀无痕共度时候的轻幽片段,没能将温格的话有多细致地听入耳内。
刀无痕的单刀已经回撤入鞘,人在避开颇具力度的某些尖碎石块后,连喘数口浅气更是飞身挨近到四人的后沿位置,可这大黑蛇哪里肯止歇啊,到嘴的肥肉岂能让它溜掉,它尾巴旋如流衫开舞地狂加扭腚,速度极快地从斜坡边窜了上去。
“哎,这条大黑蛇都快纠缠我们后半个夜晚了,没想还是如此生龙活虎,这个岩洞还当真诡秘,我总觉得这些蛇鸦是死不尽的恐怖怪物。”周婉冰再度发表自己的看法,刚想去扯带温文的手臂,好助她更快向前时,猛然发现李虚毅大手包卷地把温文的小手直接含在里头。
到底是烂漫年纪里的两小无猜,还是任情韶华里的若个情长?她迟迟未曾放下的昔日情因便应如这晓寒,棉薄叹后其实还可以重新轮换新的景致的?她的脑海有些柔弱地想起了刀无痕三字。
小温文现在却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她只是感觉李虚毅的手有些星天落幕的微凉,所幸她暖透掌心的轻热可以与他掺冷起来,不温不火。喜欢这样的危险时分,会偶尔有这样的他与她共同进退,她承认她是多情得早了些的。
“你们已经把这个凿口都探寻到底了吗?”李虚毅顿重的问句将两人的幽思共同掐断。
周婉冰把几柄飞刀妥善收摄于袖口,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差不多是了,这凿口本来就不是特别深,光线暗淡才是我们耗时的原因所在,在经历血鸦的扰乱后,我和刀无痕两人继续往前走,其实我们本来准备回撤离去的。
刀无痕说听到洞中有人的喊声,他猜是翟守珣在里面,就一再坚持着要去问询几句话,这样我们继续往前走去。这凿口的尽头也就是你们从刚才的斜坡直下之后再进去的百米处。
也就是在那里,我们看到了李守节,他像是寻找宝物似的偶尔蹲在地上摸索,不停地撩拨手中五行菱盘的指针垂线。他看到我们时微有惊慌,仿佛是没料到我们那么快就进来了,匆匆从一面幽岩迸斥的苍黄陡石上离开来与我们说话。
这让我们都有些惊疑,毕竟,李守节与颇多风传的秘宝沧海玉关系重大,谁又能知道他手中的菱盘不是用来探测沧海玉的呢。我们两人经过对视时候的眼神交流,准备先将李守节擒住,再恐吓他说出点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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