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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锦城跟随父亲回到家里,两人在沙发上坐定。
一路上,父子两个沉默不语。谁也没有说话。梁玉则脸色铁青,面容阴沉。梁锦城对父亲很是畏惧,拿不定父亲到底是因为陈豪被抓不爽,还是因为自己。
这会梁锦城再也憋不住了,一脸气愤地道:“爸,你就由着李书记他们胡来?夏小洛这么弄,分明是没把我们梁家看在眼里么?”
梁玉抿着青花瓷杯子里的绿茶,抬眼看了儿子一眼,道:“那你说怎么办?”
一听父亲这么问,梁锦城好像看见了一丝希望,兴冲冲地道:“麒麟投资那么大一个公司,我就不信他们没有漏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按个罪名把他关了不就行了?”
“要是能找着他们的违法乱纪的把柄,我会留着他们到现在?”梁玉叹了一口气道。
“靠!”梁锦城愣了一下,怒道。“不然,我就找道上的几个兄弟把他弄死!”
“道上!道上!黑道顶个屁用!没看对方连军队就出动了!陈豪那么大一个黑帮还不是对对方分分钟给扫荡了?!”梁玉怒不可遏,声音也高了八度。“我问你,前两天夏小洛在饭店被刺杀是不是你干的?”
“是。”梁锦城迟疑片刻,还是实话实说了。“我找的陈豪……不过,这也是林长歌的意思。”
“你啊——”梁玉叹了一口气,疲惫地摇了摇头。“就不让人省心,天天被人当枪使!你想想,要是陈豪被审问出来你是背后主使,夏小洛会怎么对你?就是夏小洛不对你动手,市委李书记会放过你!这老小子盯着我们家可是盯了很久了!当年我们家做官倒他就想用纪委的势力搞我,不过邓公南巡以后,官员经商放松了,没人管了。他觉得这个把柄不太牢靠才不会我们动手——,而且深圳是改革开放的标杆,中央也希望这地方的干部不要出大事,中央有林家在保我们,我们才保得了这几年平安。这一劫,躲得过去,还是躲不过去还是一说呢!”
“有那么可怕么?”梁锦城撇撇嘴,有点不屑地道。
“啪——!”梁玉把杯子让桌子上猛然一顿,玻璃桌上出现一个巨大的裂纹,梁玉手指颤动地指着梁锦城。“你是白活这二十多年了!华夏的官场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今天老子是副市长,明天就有可能成为阶下囚!”
梁锦城看老父发怒,大气也不敢出一个,看着梁玉在那里呼哧呼哧喘气,半天才道:“老爸,我不是看现在林家对我们颇多照顾么!你和林长歌关系也不错,我这才想着帮助林长歌——!”
“帮忙有你这么不要命的么?我们这些基层官员,夹在两大家族之间,最重要的是平衡。林家不能惹,曹家也不敢惹,夏小洛现在是曹家面前的红人,你没看前几天啤酒集团成立的晚宴上,曹伟业一个副部长把夏小洛捧得像自己老子一样,那是像深圳官员示威,为自己人壮胆——这位夏小洛是我的人!惹了他就是惹了我!夏小洛那是你能惹的起的么?”梁玉气呼呼地道。
看着儿子没有说话,脸色面如死灰,大概是认识到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梁玉叹了一口气,道:“各大家族之间的争斗都是用合法手段,要是自己违法乱纪,邓公会舒服?最高领导会舒服?你这可好,直接把矛盾放在桌面上,而且用这么低级下作的手段!你看人家曹家,看看夏小洛,他是怎么做的,手指敲击键盘就能把林家控制的华夏经济开发公司损失几个亿!让财政部的副部长差点位置都挪动了!而且是在林家控制的金融领域!听说林家二代一位叔伯气得吐血!这才叫高明,这才叫手段!你啊——!”
梁锦城的头低得越来越低,一脸的羞惭,这副认错的姿态没有让梁玉原谅,反倒心中更是生气,怒道:“天天在外面瞎胡混,弄那个什么破文化传播公司,要不是我主管文化,你传播个屁!啊——!好好想想你的出路,也老大不小了!”
梁锦城沉默半天,才弱弱地说道:“林长歌说,要是这一次深圳新股发行我能和他一起打个胜仗,他就到财政部申请给我华夏经济开发公司的副总当当——”
“这个倒是不错,也是个司局级单位了。”梁玉背靠在沙发上,疲惫地道。“不过,那个林长歌也不是多老道,行事很乖张,要是林凤城在的话,你跟着他倒是不错。”
梁锦城现在也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那,要不要现在跟着林长歌干啊?”
“怎么不干?”梁玉冷冷地道。“死脑筋!你先把级别混上去,到时候在调任么!毕竟是去部里,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的!”
“好!”梁锦城一脸认真地道。“那我跟着林长歌好好干!”
“可是,不能再出这档子事情了!”——
华夏经济开发公司。深圳总部。会议室。
总裁林长歌坐在正中央,副总经理刘跃进,副总经理高菲菲,特别顾问林安纯,还有几个高管,以及梁锦城坐在一起开会。
梁锦城还是第一次参加华夏经济开发公司的这种高层的会议,他听从父亲的嘱托,没有过多发言,而是听着大家的讨论。
刘跃进虽然因为上次被麒麟投资狙击亏损了两个亿,但是其资格还很老,经验丰富,所以还保留在公司高层。
“现在负责证券、信托投资公司监管还是人民银行和交易所,而林家在金融系统人脉强悍,人民银行金融管理局也是林家的人,我们不妨从麒麟投资的经营上着手,搜集其违规违法的证据,直接把这个公司解体!在深圳新股发售的时机,一定出其不意,让他们大大地亏损一把!最起码,不会对我们公司形成威胁!”刘跃进深思熟虑以后,发言道。
看林长歌眼神一亮,他补充道:“信托投资公司最容易犯的一条就是非法吸收存款。以过于高于银行利率的回报率融资,如果这一条的话,我们一定能拿下他们。”
“刘总未免翻了经验主义错误。”高菲菲一脸严肃,却难掩一丝鄙薄。“对于麒麟投资的经营行为,我们从一开始就由市场部——其实也就是情报部在搜集他们违规违法的事实证据。但是,我们很遗憾地发现,麒麟投资所有的经营行为都是合法的。这么说吧,现在所有的信托投资公司都犯了资金饥渴的毛病,有的违规从国企拆借资金,有的从普通投资者手里融资,但是,麒麟信托投资根本没有融资部,他们名为信托投资公司,其实根本没有向外部融资,所有资金全部为自有资金,负债率为零!”
“在这一点上,麒麟投资公司显示出了极大的克制。”财务部部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财务系,在香港的几个国有窗口公司如华润集团工作过。他扶了一下眼镜,脸上竟然出现难有的钦佩之色。“他们的融资风格非常稳健,但是投资风格却非常激进。这形成了他们的低风险和高收益!”
林长歌一张帅气的脸上显出了一丝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凌厉之色。“如果他们没有犯错,那么就由我们帮他们犯错。”
高菲菲脸上淡淡地一笑,一双美目看着林长歌,对于这位留学归来林家三代四公子,她还是心有敬畏,道:“林总,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据情报科的情报显示,这次麒麟投资公司从深圳市召集了六万人,从关外召集了三万人,用将近十万人赌这次抽签表的发放,按照每个人500元的成本来算,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如果我们让他们一无所获,这势必引起十万民工与麒麟投资公司之间的矛盾!而且,不可调和!”
刘跃进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心中暗叫,大手笔,五千万就这么砸进去了!在加上其他费用,这一次资金投入不下两亿,这还是前期投入,后期申购的时候,恐怕他十几亿资金全得砸进去!
一年前我败给麒麟投资,不亏!不丢人!试问这等魄力,有着上海市政府背景的亿邦证券,有着财政部背景的华夏经济开发公司又何尝做得到?
“他们是怎么掌握到内幕消息的?”林长歌内心震惊无比。“深圳新股发售,只是在为数不多的范围内知晓,在中央,只有看过新股上市报告的人民银行的几位大佬知道,在地方唯有市政府和交易所几个高层知道!”
大家都没有说话,心中很是沉重,本以为是抢占了先机,没想到麒麟投资竟然也得到了内幕消息。
“这未必是一件坏事。”高菲菲强笑一下。大着胆子道:“我想说的是,只要我们这次牢牢控制住新股抽签表的发售,麒麟投资一定会血本无归。至少亏损一个亿。”
“一个亿?”林安纯冷冷地一笑。“亏损一个亿能会对麒麟投资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么?他们就在上一个波段已经盈利了十五个亿了!现在自有资金几乎过二十亿人民币!”
“问题在于,他们拿不到抽签表,一定会很着急,难免有过激行为,到时候,把柄就在我们手里了!”高菲菲挺好看的一张脸上那双妙目里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林长歌拍了一下桌子,一脸兴奋地道:“就这么办!菲菲,你立刻联系人民银行深圳分行的周行长!”
林安纯无声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夏小洛,家族之争,利益攸关,我帮不了你了。
林长歌环视了一下会场,问道:“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大家都摇头,林长歌道:“散会,余下的几天,大家打起精神,和麒麟投资的斗争,胜负在此一举!”
大家起身离开,梁锦城却留下来,看着林长歌询问的目光,他大着胆子道。“我有两件事要向您汇报。第一件事,刺杀夏小洛的计划失败。”
“这个我早就猜得到。曹家那么大的势力,夏小洛哪儿是那么容易干掉的?这件事只不过是扰乱对方心神,敲山震虎。”
“第二件事。陈豪被抓起来了,广东军区来的……”
林长歌的脸庞久久地阴沉着……
他明白着对于这次斗争意味着什么,相当于已经自断一臂——
京城,国防部部长办公室,曹平川拿起曹伟业递过来的一张1992年8月7日的《深圳商报》,只见头版头条刊登了华夏人民银行深圳经济特区分行、深圳市公安局、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市监察局联合发布的《1992年新股认购抽签表公告》。
老爷子看了半天,放在桌子上,揉了揉脑门,道:“金融的事情我不懂……
曹伟业赶紧解释,道:“爷爷,这次预发认购表500万张,每人凭身份证可购表1张,最高可以拿十个人的身份证代买。麒麟投资十万大军严正以待,也就是可以拿到100万张,抽签表的中签率为10%,那么将有10万张可以用来申购,按照规定每张抽签表可以申购1000股来算,一共可以申购10000万股。一般来说,原始股上市后能在短时间内上涨十多倍,这次收益保守国际能达到50亿人民币。”
“五十亿。不少钱啊。”老爷子淡淡地道,沉思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只要不违纪违法,你们追求你们的理想。我也不挡着。你们这一代人,和我们这些老朽观念不同了……”
“爷爷。这事情不光我们在做,林家也在做!”曹伟业解释道。
“哦——?”老爷子淡淡地一笑。“谁在做?林家懂经济的不就林凤城那个娃娃?”
“他出国了,在美国一家证券公司,叫高盛。现在是林家的老四林长歌掌舵华夏经济开发公司。”曹伟业小心地解释道。
“凤城是个人才。”老爷子眉头浓重的眉毛微微一皱。“怎么干起了汉奸买办的活儿?”
曹伟业有点无奈,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和爷爷沟通有点难度。
曹老爷子想起刚刚曹伟业说十万人在做这事情,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的曹伟业,问道:“这么大动干戈!你有把握?林家在金融领域手伸得很长啊!”
曹伟业站得笔直,一点没有平时的老流氓形象,一脸肃然地道:“这次夏小洛操作这件事情,应该有把握,此前他的投资方案从来没有失败过。”
“哦——!是他。”曹老爷子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微笑。“浩暄和我说过这个孩子,听说你致远叔叔关于改革的观点不少是剽窃这孩子的,倒是个人才。有空你带他来家里来玩,我看看。”
曹伟业点头称是,看老爷子开始办公,曹伟业拿起报纸,无声退出门外,站到办公室门外,他长舒了一口气——夏小洛,这次就看你的了!
他无意间拿起报纸,在第四版的理论版面上,还有一篇名为《加强证券市场监管,保证机会平等》的政论文章,文章转自《人民日报》,曹伟业仔细一看署名是深圳市委书记李景——什么时候了,你放什么幺蛾子?
京城,香山别墅群,一个占地近千亩的宏大庄园屹立在最里面。从庄园的规模,以及那八车道的宽阔柏油路,和周边森严的安保防护便可以看出主人雄厚的财力,和滔天的背景。
这时,在庄园内部的一间大气磅礴的书房内,站着一个身穿唐装气势摄人的老者,此时他正在提着毛笔在一张安徽宣纸上挥毫泼墨,那笔走龙蛇间霸气逼人,令人敬畏。
房间里站着一个同样气质不凡的中年人,他正屏息着看着老人全神贯注的书写。
片刻之后,突然老人笔尖一拉,一道峥嵘犀利的飞白忽的而出。老人站起身子,看着身后的中年人道:“惊风,对曹家这次一反常态的咄咄逼人你怎么看?
中年人迟疑了一下道:“曹家这十年,一直避免与我们正面交锋。而且这些年在我们的打压下,他们在商业上的控制力已经明显减弱,在相关领域他们已经退出了。要不是曹致远在中原省和曹京龙控制着华夏通讯集团。曹家现在早就从十大家族里除名了。这次,他们一反常态打出了一副进攻的态势,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依曹平川那个老狐狸步步为营的谨慎,我想这次曹家必有所依仗。但是与曹家交好的其它几大家族并没有什么异动啊。”
“唉,惊风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还不把林家交给你吗?就因为你少了那种进两步退三步的视野和圆滑,你在宏观上我比较放心,但是在微观上还需要雕琢啊。曹家这次公然亮剑必有所依靠。哼!曹平川那个老狐狸我和他斗了一辈子,没想到都这么老了,还这么敢冲敢打,也不怕脑溢血。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是佩服他的隐忍啊,竟然将家族的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个不相干的少年身上,这赌注不可谓不大啊!”林擎苍看了一眼宋惊风感慨道。
“父亲教训的对,我一定会改的。不过那小子有什么资本让曹家那么看重竟然下那么大的血本?”林惊风疑惑的道。
“哼,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从天下集团这两年来的运作我们应该能看出一些端倪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怕整个华夏都在注视他了。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是龙还是虫。你去密切关注那里,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林擎苍道
“是。”
“要是凤城没有走,这次我们恐怕是赢定了!”林擎苍哀叹了一声,林凤城是他最宠溺的三代子弟,智商最高,性格也最为稳妥,不料因为和家族理念不合而出走美国,想起这件事,林擎苍就觉得一阵悲哀。
林惊风愣了一下,道:“长歌历练一下,也可以担当大任,凤城就是妇人之仁太多,虽然能力很强,但是面对华夏残酷诡诈的政治斗争,他恐怕也难以胜任——”
林擎苍负手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墨迹尚未干的书法“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喃喃道:“是一个噱头,还是复兴前的狂欢”。
上海东方明珠旁的一栋大写字楼里,在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内,十大家族中的陈家当代家主陈春秋放下手中刚从家族情报组织那里传回的紧急情报,略有些不可思议的自语道:“好一个曹家,如此大手笔,不愧为一代军神,狭路相逢勇者胜,敢在林家的控制的深水区金融领域与之亮剑,大手笔啊!”
与此同时,远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杨景初,在华尔街高盛总部办公楼看着《华夏日报》的林凤城,远在伦敦在期货市场上纵横捭阖的胡舒文,在京城的瑞辉药业的总经理苏绛唇,都把他们的光集中到华夏,注视着深圳,注视着这一场注定要改写华夏金融史的战斗!在这些深知内情的人的严眼里,华夏涌起一股大风起西云飞扬的肃杀。
在这些明眼人眼里,这已经不是十大家族中的曹林两家年轻人之间的一次博弈,而是一场牵涉到两大家族产业版图和权利疆域的一场战斗。
在经济上,如果曹家赢了这一场战争,曹家旗下的麒麟投资就称雄华夏证券界,林家华夏经济开发公司将一蹶不振,而且,这里面牵涉到数百亿元的暴力;而在政治上,如果林家输了这一场战争,林家恐怕都无法再控制华夏金融业,一个牢不可破的铁板终究会打开一个裂缝!曹家将趁虚而入!
表面上,这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金融战,似乎大局不会被打破,产业版图并没有重新划分,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关键是在这个过程中,找到对方软肋与弱点,将其一击即中!
此时,注视着深圳的不仅仅是这些知情人,还有全国乃至全球的媒体,英国《泰晤士报》用欣喜的笔调刊载了一片报道《古老的国度和他们艰难的改革,股票在华夏大热》、美国《华尔街日报》则称“华夏这次新股发售,以及此前的沪深两市开张,一扫弥漫在华夏上空的自1989年开始物价闯关失败而形成的阴霾,一个开放的,包容性的华夏,正以资本市场的形式展示出他们特有的魅力”,华夏的报刊更是联翩累牍地报道这一事件,其中有一篇《百万股民炒热深圳》的长篇纪实报道,署名吕梁的作者就是后来中科系的缔造者。
8月初的深圳,阳光如同一把把利剑一样直射大地,天气灼热的如同蒸笼,但是全民炒股的热情比天气还热。
大多大多的白云伴随着强劲的南风,从梧桐山上爬过来,从深圳河上飘过来,再越过深南大道、荔枝公园上空,一路飘飘摇摇地向布吉关外飘去。白云低的似乎伸手都能摘下来一朵,在白云的间隙之间是瓦蓝瓦蓝的天空,点缀在天空上的是炽热得几乎把大地烤焦的骄阳。
此时的深圳,所有可以容纳外人的地方,从一间房间几百上千元的五星级酒店到火车站旁边只有大通铺的十元一晚上的大车店,甚至那些没有营业执照的民居、城中村农民自建房、甚至大桥的涵洞,一律挤满了人。乃至大街上都随处可见铺就着报纸睡觉的人。据后世经济史专家估计,当时涌入深圳的外地人足足有一百五十万人!
旅店和酒店的房价早已经飙升了三四倍。韩窈窕这才明白夏小洛已经提前半月预定了酒店和旅馆的行为是多么英明伟大,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些旅馆和酒店前段时间还因为能把酒店房间卖出去而高兴,此刻面对飙升的房价肠子都快悔青了!但是迫于麒麟投资公司的权势滔天,谁也不敢过来讨价还价。
交通更是几近瘫痪,本来容纳四人的出租车,现在都是塞进去五六个人,底盘几乎被压得挨着地。就这,出租车司机开口起步价就是五十元,就这你都难以打到车。
这几天广州到深圳的车票更是炒到了四百元一张,超过正常价格十倍,汽车票更是炒到了上千元一张!深圳东莞很多酒店都停工了,工人们都被各大证券公司或者大户动员来道各个销售点通宵排队,打架斗殴的事情时常发生,抽签表发售发售的前一天,8月6日,深圳市政府已经增派了1000多人的警力维持秩序,可是这些警力在巨大的人海面前几乎是杯水车薪,立马就被湮没了!
此时的华夏麒麟投资公司,更是人马欢腾,人人都一脸兴奋,他们心中涌起一种自豪和豪迈感,那是一种干大事,参与到历史大潮中的狂热——更让他们兴奋的是他们明白这其中的暴利,根据以往经验估计,这次深圳发行的新股上市后至少价格可以翻十倍,麒麟投资的工作人员保守估计他们持有十亿资金,那么就可以短时间内赚一百亿,具体到个人上,没个人都能获得十多万元的奖励!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
公司高层太英明伟大了!竟然能掌握到这么重要的内幕消息!
此刻,夏小洛坐在他位于深圳国贸大厦33楼的办公室里的大班椅上,正听着对面的夏近周和王怜香、魏金做汇报。
“这次华夏经济开发公司,上海亿邦,深圳金安,三者形成稳定的联盟,信息共享,一共召集了一万多人!据悉,还有几万人在路上。”魏金一脸严肃地道。
“恐怕,他们来不了深圳了!”风骚无比的黑社会从业人员王怜香得瑟地笑道。“现在火车票一票难求,要不是我们提前半个月布局,订票,也来不了!妈的,没有火车,他们爬过来啊?”
“哈哈,痛快!”夏小洛阴沉地一笑。“现在民工情绪怎么样?”
“很稳定。我们把雇佣金每天涨了十块,来之前我们还定了不错的酒店,接待做得不错!其他证券公司召集的人都睡大街呢!不过,现在一排队,他们倒是没机会住酒店了!”
夏小洛满意地点点头,淡淡地道:“对了,为了方便大家联系,中层以及以上员工,每人配一部手机。包括京城虎狼帮的中层以上领导。”
【看华夏共和国金融史上,第一个历史性的事件如何在夏小洛的操控下变成一枚炸毁林家金融铁甲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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