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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尔佳凌月点了点头,起身,由红锦梳妆打扮起来,外边早有一顶青轿等着,她便坐上了轿子,一路抬着,来到了慈宁宫,而宫外,早有了五‘门’项小轿停着,全是同一样的规格,更陆续不停地有轿子来了,揭了轿帘子下来的,全是熟面孔的秀‘女’,个个儿身上头上用披风裹得严实,下了轿来,只由宫婢领着,往慈宁宫而去。
瓜尔佳凌月见那几名秀‘女’,全是那日被邀着在屋子里打叶子片的人,不由微微扯了扯嘴角,笑了。
其它的人,瓜尔佳凌月看去,大部分也是和她往日里‘交’情不错的。
红锦姑姑说得没错,今日,用不着她来开口,自会有人替她开口说话。
有宫婢上前,弯腰行礼道:“这一位,是瓜尔佳凌月小主?”
瓜尔佳凌月点了点,恭声道:“不错。”
“请跟奴婢来,太皇太后正等着问话呢。”那宫婢说完,便前边带路,一路上悄无声息的,连些微的声音都听不见。
瓜尔佳凌月垂着头一路走了进去,暗暗感概慈宁宫里的规矩大,和别的宫明显不同,一走进‘门’,便是庄严肃穆,宫婢们垂目站着,衣衫角儿都不揭起一片。
她隐隐约约看到垂下来的帘子后边,有个身影端坐,知道这便是现如今后宫最大的掌权者,太皇太后,忙敛息垂眉地站着,却一晃眼,便见着了站在隔了她几个位置的卫珏,她垂着头站在那里,头不抬,身子不动,从侧边看去,脸‘色’一片煞白,瓜尔佳凌月不由心底涌起股痛快,她也有今日,今日一过去,她便会打回原形,出了宫去,连‘性’命都不保了。
想想她以往那般的嚣张,一个罪奴而已,如果在瓜尔佳氏的府上,打杀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可在想让她死之时,她偏偏不死,倒掉转过来,反将了自己一军,瓜尔佳凌月想起上次,她与父亲把一切都设计好了,只等着那支箭‘射’入她的背心,可她偏偏避过,月歌差点毁了她的脸,她也避过了,仿佛老天爷将运气聚在她的身上一般,可不打紧,她再也没有这般的好运气了。
从来没有人能逃得过父亲的掌心!
她逃过了一次,便逃不过第二次,第三次!
在朝堂之上,父亲是如此,后宫之中,也会是如此!
瓜尔佳凌月忍了心底的痛快,将眼眸垂下,掩盖住眼底差点儿溢出来的喜意。
从此之后,中宫之位,便没有人再与她争抢了,她会成为皇后,位极至尊,而瓜尔佳氏,也会权倾天下,以后的日子,她每日都会陪在她朝思暮想的人儿身边了。
殿内传来了细竹帘子一层一层被卷起的声音,帘上的珠翠相击,叮当作响,瓜尔佳凌月随着众位秀‘女’跪下参拜,听得头顶慈和的声音响起,“平身。”
她便也跟着站了起来。
“今日哀家传了你们来,想必你们心底便明白,传了你们来所为何事了,皇上首次选秀,便出了件这么大的事儿,选秀尚在中途,便有秀‘女’无端端死了,总要查出个子午寅卯来,选秀才好进行下去。”
太皇太后慢慢地说着,语气平缓,却有隐隐有雷霆之意从她的话语当中压了来。
殿风的秀‘女’齐齐应了声‘是’。
苏茉儿便朝前一步,道:“太皇太后既召了你们前来,你们便有什么话就说了出来,见到了什么,造实说便罢了,那秀‘女’月歌,身亡之前,去了哪里,说了些什么,都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茉儿退回太皇太后身边,将案几上的茶杯递到她手上,太皇太后接过了,揭开杯子,饮了一口茶。
殿内静了下来,却只听见茶杯与茶盖相合,叮当而响,连那卷起的珠帘,都风息静止,纹丝不动。
又隔了半晌,太皇太后慢慢地道:“怎么,都没有话要说么?”
秀‘女’们在底下偷偷地左右望了望,终于,有一名秀‘女’出列,上前行礼,语气战战,“太皇太后,奴婢是浙江府直隶总督之‘女’查茹馨,在月歌姐姐出事的那一日,奴婢正巧在瓜尔佳凌月姐姐那儿小坐,因此,便见到了月歌姐姐在院子里哭泣,奴婢以为没什么大事,便回到了自住的院子,却哪里想到,自那以后,再也没见过月歌姐姐了。”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些微笑来,向她招了招手,慈和地道:“这一位,倒是个伶俐胆大的,来,上前来,给哀家看看。”
查茹馨便垂了头走上前去,半抬起头来。
太皇太后道:“想不到还是个美人儿呢,说话条理分明,皇帝的身边,可不正缺这样的人么?”
查茹馨脸‘色’一下子变得嫣红。
有了她开头,紧接着,和月歌住在同一院子的秀‘女’,也纷纷站了出来,证实月歌去了凤光室,便再没有回去过。
太皇太后边饮茶,边听着,垂了双眸,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茉儿道:“如此说来,月歌在凤光室的东厢房哭闹,倒是她丢了‘性’命的关键?”
便有秀‘女’上前道:“奴婢当时只听见,月歌不停地求着赫舍里丽儿妹妹,求她原谅她,但丽儿妹妹怕是困了,一直没有出来,她‘门’前两名宫婢便阻着,不让她进去,后来卫珏妹妹来了,劝了她两句,她无奈,这才离开了。”
她说了这番话,便有五六名秀‘女’出来证明,说当时的情形,和那名秀‘女’说得一丝儿也不差。
一阵述说之后,太皇太后依旧没有说话,反而半闭了双眼,似睡非睡起来,让场上又一阵的沉默。
苏茉儿附在太皇太后的耳边,问了几句,太皇太后也只微微点头,道:“你问罢。”
苏茉儿便直起了身子,目光转动,转向了瓜尔佳凌月,道:“凌月小主,听闻当日,她们都在你的房间里聚着,你便没有听见什么吗?”
瓜尔佳凌月走出列去,弯腰行了半礼,中规中矩地答道:“奴婢当时坐得离窗户远些,便听得不太清楚,后来,离窗户近的查妹妹听见了外边的吵闹,便跟我们说了,我们好奇,这便走了出去观望,正如查妹妹说的,月歌跪在丽儿妹妹‘门’前,不停地求着,怕是有什么误会,紧接着,卫珏妹妹来了,劝了她几句,她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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